目光所及皆是你 第11章 第十帧

2018年12月31日

整座北京城都陷入即将迎来新年的欢庆，四处张灯结彩、喜气洋洋

原本交通就很拥挤的北京，在今天这个有些特殊的日子，路况更是堵得水泄不通，导航上一条条路线都显示红艳艳的堵车提示

盛杳单手操控反向盘，视线直直看着前面那辆车的尾灯，看上去有些烦躁

视线里的红灯终于跳转成绿灯

前方的车辆像乌龟爬一样，缓慢的前行了一小段距离

‘叮’

被随意丢在副驾的手机跳出WeChat消息

在前面那辆车停住后，盛杳老练的踩下刹车

这才抽空取过手机查看消息

【Y-ING：宝贝儿们，今天什么活动？】

盛杳眼底闪过一丝惊喜，眉梢轻扬，轻易的被这条消息牵动愉悦的情绪

【老伙计的梦想：回家陪盛教授和周教授跨年】

【我要打职业：同上， 1】

应榆和闻初桐在三人群组冒泡，一下子就热闹起来了

看着小姐妹在群里没主题的对话，盛杳偶尔在等红灯的时候回一句，她们的出现也恰好替盛杳打发了堵在路上的时间

*

踩着饭点到了家

盛杳刚背着电脑包穿过小花园，就耳尖的听见客厅里极其熟悉的两道男声

一道痞气十足，另一道冷静的让人听着都觉得头皮发麻

脚下的步子一顿

面无表情的撇了撇嘴，没忍住轻声嘟囔

‘周临久什么时候开始这么热衷于做和事佬了’

她的脚刚迈进客厅

交谈声戛然而止

周临久顺着宁衡的视线扭头，在看见盛杳那一刻咧开嘴笑了起来：

“阿杳，你回来了”

有些冷漠的抬眸瞥了他一眼

盛杳哼了声，把电脑包放好后就步履轻快的往厨房的方向钻，还能听见她欢快的嗓音在厨房里传出来：

“周教授，我们晚上吃什么？”

周临久扭头看向全程被无视的宁衡，眼神里全然都是满满的同情和望君多保重

顺便再一次刷新了印象里关于‘盛杳究竟有多记仇’的认知

*

吃过晚饭

宁衡就提出自己还有工作，要提前离开

盛教授深知自己这位得意门生的秉性，又察觉到盛杳对待宁衡的冷淡态度，便没有开口强留，摆了摆手放他走了

周临久慢悠悠的站起身送宁衡出去

经过盛杳身旁时，宁衡脚下的步子顿住

难得没戴金丝眼镜，露出那双干净清澈却又含情脉脉的桃花眼

一向冷静的面容，此刻竟是一副诚恳又忐忑的表情：

“对不起”

男声是不同平日里的温润，失了理智的冷静、平稳，有些轻颤和紧张

盛杳专注于电脑屏幕的视线往上挪，直直对上宁衡那双曾一度让她以为是最终会出现在那台对她来说意义非凡的短镜中的桃花眼

她也曾以为，宁衡会是第一个被她用那台短镜拍摄的人物

他们从没开口戳破这份默契，甚至从没提及过这件事

但盛杳还是敏感察觉到宁衡对待她的态度是不同的

从发现这点开始，盛杳就终止了和宁衡之间的拍摄合作，并且彻底拉开了和宁衡之间的距离

退回到最开始他们应该在的位置

她是盛教授最为疼爱且深感自豪的摄影天赋极高、拿了无数摄影奖且在圈内有着‘天才少女摄影师’美誉的女儿

而宁衡

是盛教授的授教生涯中，最为得意的门生

他们之间的交集，一开始只有盛教授，后来多了一个周临久

既然没有动心

那他们的关系就应该止步于此

至少对于盛杳来说，委婉的拒绝就是对彼此最好的决定

*

“阿杳，你和小宁吵架了？”

盛教授的声音把陷入深思的盛杳拉回了神

客厅里只剩下她和盛教授两个人

盛妈妈还在厨房里忙活，送宁衡出去的周临久也还没回来

盛杳单手撑着下巴，苦闷的看向自家老头：

“没吵架，就是有点误会”

盛教授把手里的茶杯放下，笑呵呵的睨着她，满脸八卦：

“女儿长大了，也有感情困扰了”

盛杳脸上的笑容一滞，没想到盛教授这么明察秋毫：

“我不喜欢宁衡”

盛教授脸上的笑意更甚，看向女儿的目光里全然都是认可和满意：

“你做的很好，不喜欢就不要耽误对方”

盛杳伸了个懒腰

注意力重新放回电脑上还在精修的照片

*

周临久回到客厅时，盛教授和盛妈妈都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里的跨年演唱会直播

盛杳坐在地毯上，投入到工作状态完全不受影响

抬眸看了眼客厅的立钟

周临久抬步走到盛杳旁边，垂眸看了眼电脑屏幕，显示的照片是被大雪覆盖的香山

不似秋季时枫叶彻红整座山的盛景，叶片落光的枫树枝头，满是积雪

白茫茫的一片，煞是好看

周临久蹲下身子，扯了扯盛杳的衣袖：

“晚上阿原他们约了骑车，去不去？”

盛杳一手操作鼠标，另一手按着按键，熟练的转变修图软件里的修饰指令：

“这张图还剩一点，修完我们出发”

得到答复

周临久索性和她一样直接坐在地毯上，背靠着单人沙发：

“晚上就我们、阿原和老卡四个人”

“嗯，好”

“正哥和一博不在，是不是有点失望？”

盛杳抽空瞥了他一眼，很快视线就落回电脑屏幕上

清冷的女声不带丝毫情绪，连一丁点起伏都没有：

“之前骑车也没有他们，有什么好失望的”

藏在话里的试探没有得到想要的回应

周临久盯着盛杳的侧脸，心底的那丝猜测因为盛杳再正常不过的反应而推翻

即便打消了念头，但周临久还是忍不住在心底嘀咕

‘看阿杳和一博之间的互动，明明是感兴趣的’

*

北京市极速汽车运动体验中心

因为提前预约了跑道

盛杳和周临久到的时候，阿原和老卡已经在赛道上跑过几圈，做好了热身准备

换了骑行服出来

盛杳只一眼就在众多摩托车中找到了自己前两天送过来做保养的那辆纯黑的Ducati Superbike 1198s

从停车位里把车推到起始点

盛杳帅气跨坐上车，朝着还在纠结的周临久痞痞的吹了个口哨：

“选好今天要临幸哪位小情人儿了没有？”

周临久连头都没回，随意的扬了扬手

见状

盛杳也不在等他

戴好头盔，扣上手套的暗扣，单脚将撑架往后踢，握着油门的手同时一扭

摩托车启动，以预计的速度向前行驶

一开始她的速度不快

过了第一个弯道，进入直道后扭油门的力度加大，速度一下就提了上去

间隔很近的照明灯让赛道亮得如同白昼，丝毫不影响骑行者的视觉

几道车影在赛道上追逐

轰鸣声响彻，打破了位处于市郊体验中心原本的静谧，在空荡的赛道似乎还引起了回音

*

骑车总是能给她带来最大程度的愉悦

畅快淋漓的跑了近二十圈

骑着车子回到休息区，盛杳摘下头盔，为了方便而裹起来的长发因她松了发圈而飘散下来

抬手抹掉额头上的细汗，盛杳习惯性的甩了甩头

长发随之扬动，在空中短暂的飞舞了片刻

等周临久进入休息区

盛杳把一瓶没开封的矿泉水丢给他：

“拍个照？”

周临久拧开瓶盖，仰头喝了大半瓶的水，并不拒绝：

“拍”

阿原和老卡把车子推近他们

四辆牌子、型号、排量各不相同的摩托车并排停放

周临久手里握着盛杳的手机，调出相机的自拍模式

利用自己长臂的优势

四个人和四辆车全都被收进镜头里

几分钟后

盛杳的WeChat朋友圈更新出一条动态

【老伙计的梦想：

2018年最后一跑

配图.jpg】

*

晚上十点二十分

跨年夜的气氛似乎才刚刚被点燃

他们骑车返程时，路上的车辆和行人还很多，整座北京城灯火通明，绚烂的霓虹灯美得让人移不开眼

四人约好把车子骑回家后到老地方一起跨年

盛杳仗着家离小酒馆最近，还上楼换了身更厚实的衣服

看着全身镜里裹得严严实实的自己，半敛的眼帘没能遮住那一闪而过的情绪

‘今天可没有外套可以盖腿了’

这个念头又凶又急的涌上来，让她措手不及

竟觉得有些遗憾和失落

*

前往小酒馆的路径她走过不知道多少次，早就烂熟在心

起初，是她一个人走

后来认识了尹正，每次在小酒馆里聚完，尹正不管醉了几成都会坚持送她回去

将那份绅士的风度发挥到极致，像一个兄长一样把她照顾得很好

直到两个多月前

送她回去的人，从尹正变成了和她住在同一个小区的王一博

这条路的后半程，换成了王一博陪她走

混乱的思绪让她的心也跟着乱了起来

仿佛即将触摸到什么，却又觉得那之间还隔着一段不小的距离

*

小酒馆摆在门外的立牌出现在视野里

盛杳甩了甩头，试图挥散一团乱麻的思绪

从口袋里摸出手机

点开WeChat，朋友圈提醒的红色数字有点多

26条评论和点赞

好奇的点进去

就看见自己发表的那则动态下，除了其他朋友的评论和点赞，就是尹正和王一博突然展开的对话

【正哥：从2018年跑到2019年？】

【小古板@正哥：约一波2019年第一跑？】

【正哥@小古板：可以，3号到北京】

【小古板@正哥：6号回】

【正哥@小古板：那约起来】

【小古板@正哥：嗯】

【小古板：比一场的约定还作数吗？】

看了眼王一博的评论时间

十点三十七分

想起群组聊天里尹正提起过王一博跨年这天要在长沙主持跨年演唱会

眼底浮现一丝疑惑

‘演唱会主持人居然还有时间刷朋友圈吗？’

*

小酒馆的投屏恰好播放着芒果台的演唱会直播

墙上的挂钟秒针转动，指针逐渐靠近12这个数字

音响里传来主持人们倒数计时的声音

喝了不少的盛杳坐的位置正对着投屏，她差不多醉了五成，正处于半醉半醒的迷离之际

再喝几杯，就会到达另一阶段的醉意

视线落在穿着合身黑色西装的王一博身上，目光清软

“新年快乐”

倒数计时结束

小酒馆里同步响起的声音和主持人们的声音贴合、重叠，充斥在耳畔

周身嘈杂的环境，盛杳努力的分辨王一博夹在其中的清冷嗓音

很可惜

她的耳朵似乎不够灵光，没能从众多声音里找到属于他的那一道声线

跟周临久他们碰杯，喝完庆贺迎来新年的第一杯酒

盛杳点开WeChat列表里和王一博的对话框，跳出来的界面里，上一次聊天记录还停留在四天前他们刚加好友

到家后给对方发的消息

2019年1月1日，00：00

【新年快乐，人间救赎】

*

不过七八分钟的时间过去

盛杳放在桌上的手机跳出WeChat的语音通话提示

不明所以的划开提示，看着跳出来的画面里的头像

杏眸渐深，有些不敢相信

一旁的周临久见她盯着手机失神，好奇的凑过去看了眼

瞬间就笑开了

原本推翻的那个猜测再一次萌发新芽，比上一次更加确定了几分

指腹点下绿色的接听键

手机刚贴近耳朵，听筒里就传来一阵欢呼声，比她现在所处的环境更加热闹，也更嘈杂

“新年快乐”

清冷的男声穿过遥远的距离到达她耳畔，每一个字都在敲击着她的耳膜，宛如他此刻就在她身边

盛杳清咳了声，庆幸他不是真的在场，否则一定能看清她此刻眼底涣散的醉意

握着手机的手指用力，指节微微泛白

试图拉住脑海里几度跃跃欲试想要离巢的清明：

“新年快乐”

耳畔响起王一博清晰的低笑，盛杳甚至能想象到他此刻敛眸弯唇的表情；能想象这阵低笑从他喉间轻吟时喉结滚动的性感

“阿杳”

“说好是半醉半醒的迷离之际，亲口告诉我”

猜到他打过来这通语音可能是为了她发过去的那条消息，却没猜到他这么轻易的从那条消息里获悉了她此刻的状态

眼底的醉意突然厚了几分

盛杳杏眸微眯，看向正前方的投屏

演唱会此刻播的，是嘉宾演唱的环节

听筒里传来的歌声比她从音响里听到的要快一些：

“人间救赎王一博先生，我被久久、阿原和老卡灌了”

“你快回来帮我报仇”

清软娇糯的女声并没有失去原本音质里的清冷，不同寻常的是喝了酒后低了两度的声线竟有三分酥哑

王一博脸上的笑意更深

不顾身旁其他主持人们投来的好奇的目光

压低的嗓音含着轻笑，夹杂着一丝哄她的意味：

“好”

“回□□你报仇”

王一博：得意.jpg

王一博：原来我是人间救赎王一博先生

盛杳：那我是什么？

王一博：你问问读者

——

稍微修改了一下前面的错别字

这两天我可能有点勤快？

快把你们的表扬刷起来~

还有前面忘了的致谢：

读者“又要减肥的业子”,灌溉营养液 1 2020-01-21 01:16: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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