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不期心情很好地哼着小调回了许家,许家别墅门前已经停了很多辆小车,看来是许白礼的朋友来了。
宋不期单脚撑在地上,从自行车上下来,不知道唐韵会不会也来了,会来的吧,她这么喜欢许白礼。
宋不期眼神暗了暗,心情不复刚刚的明朗,脚步顿了顿,没走正门,走了后门。
把自行车停在车棚,宋不期拎着小蛋糕准备回房间,别墅里传来震耳欲聋的音乐声,里面欢声笑语不断,才不到十一点,party这么快就开始了,宋不期孤单的身影走向热闹的别墅,显得格格不入。
从后门到别墅要经过一个花园,正值夏日,太阳高挂,花园内的花花草草被烤得蔫蔫的,宋不期快步穿过,许白礼刚好从前院走了过来,她脚步一顿,想要避开已经来不及了。
许白礼今天穿了一身洁白的高定西装,双手插兜,脚踩擦得锃亮的皮鞋,梳了个大背头,朝宋不期走了过来,
虽然这样的许白礼看起来成熟了不少,但他脸上挂着熟悉的恶劣的笑,宋不期就知道他还是他,没有变。
宋不期见他朝自己走来,下意识地将蛋糕往后藏了藏,许白礼状似不经意地四处望了眼,确认没人,敛起笑容,朝宋不期伸出了手,恶狠狠道:“藏了什么?拿出来。”
宋不期握紧了包装袋的提手,摇摇头,“没什么。”
许白礼眯着眼睛走近,猝不及防伸手握住宋不期的手腕,将她藏在后面的手扯了出来。
他一手抢了过来,宋不期的好心情消失殆尽,放在平时,宋不期是不会反抗的,但现在,怒气上涌,她扑了上去,伸手要抢回那块蛋糕。
许白礼没想到宋不期的胆子大了,竟然敢反抗了。
争夺间,许白礼擦得锃亮的皮鞋被踩了一脚,瞬间多了一块印子,许白礼彻底怒了,这些天积攒的火气一并发了出来。
宋不期毕竟比许白礼小,力气也没他的大,被他一把推到在草地上,虽然没受伤,但也够屈辱的了。
许白礼看到那包装袋里面只是一块蛋糕,顿时觉得索然无味起来,啧,浪费他时间,他将蛋糕扔在地上,当着宋不期的面,一脚踩烂。
也不看地上的宋不期一眼,施施然离去。
宋不期撑着草地上,低着头,愣愣地看着那块被踩扁的蛋糕,一瞬间,她觉得被踩的不是蛋糕,而是她自己。
其实,如果自己硬气一点,大可现在就离开许家,他们也不会管她。
对于宋不期来说,读书是唯一的出路,她私心希望可以借助许家把书读完,暂时承受屈辱也是她自选的。
宋不期从地上站了起来,捡起那块踩得稀巴烂的蛋糕,转身扔进了垃圾桶,再转身回来时,刚刚的颓废已经不复存在,她眯了眯眼,盯着许白礼离开的方向,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
许白礼不是会装么?那她就比他更会装。
——
唐韵和温浅约好一起去许家,两人代表唐家和温浅出席,唐韵一大早就过来温家想要接温浅过去。
谁知道她来的时候,温浅没见到反而见到了温书瑾,温书瑾和自家姐姐的气质很相似,唐韵倒没被她强大的气场吓到,乖巧地打了声招呼。
“书瑾姐早。”
温书瑾坐在沙发上翻看报纸,微微颔首,“来找浅浅一起去许家?”其实她不喜欢温浅和许家接触太多,但昨晚,温浅愿意让她抱着她睡,她便同意了。
唐韵点点头。
“她还在睡觉,你上去叫醒她吧。”温书瑾淡淡道。
“嗯,书瑾姐,那我先上去了。”
两家隔得不远,唐韵和温浅又是光着屁股长大的交情,唐氏娱乐和温氏珠宝也常有合作,两家关系很近,两人经常互相串门。
温书瑾盯着唐韵上楼的背影,眼神有些复杂,也不知道唐诺怎么想的,留一个动机不纯的许白礼在自己妹妹身边,也不怕她受欺负。还有许家那吸血的劲,这几年借助唐家捞了不少好处。
唐韵轻车熟路地跑上二楼来到温浅房间门口前,她手都敲累了,温浅还不来开门。
索性不敲了,她直接开门走了进去,被褥叠得好好的,哪有半分睡过的痕迹。
“浅浅?”
人呢?
温浅和温书瑾的房间挨着,唐韵在温浅房间找不到人,便退了出来,出来注意到旁边的房间房门大开着,她下意识往里看了一眼,在床上睡得四仰八叉的不是温浅又是谁?
唐韵有些不可置信,忙走进去,将被子盖住的半张脸掀开,确认了,就是温浅。
被人打扰,温浅不满地哼哼唧唧,眼睛都没睁开,拉过被子盖住了脸。
唐韵:“……”她看了眼手表,已经十一点了,这人还没起。
“起床啦!起床啦!温浅!给我起床啦!”唐韵凑到温浅耳边,大声喊道,喊完马上恢复成平时温温柔柔的模样。
温浅被她彻底叫清醒了,怒吼一声:“……唐韵!!!”
温浅最后还是被唐韵拉着起来了,被子滑落,唐韵倏地背过身去,她羞赧道:“浅浅!你怎么裸睡了?”以前怎么没发现她有这习惯?
温浅低头看了眼自己光.溜溜的身子,想到昨晚温书瑾非要抱着她睡,她火气旺,尽管室内开着空调,被人抱着还是很热,她嘟喃着,“好热啊!”要推开温书瑾。
温书瑾却把她抱得更紧了,温浅气急,“温书瑾!你再抱这么紧我就要热死了!”
温书瑾闭上眼,不为所动。
温浅威胁道:“再不放开,我要热到裸睡了!”
温书瑾倏地睁开眼,尽管在黑暗中也能感觉到她的目光灼热,气息喷洒在耳侧,痒痒的,她话语直白,“你脱吧。”
温浅:“……”
她被温书瑾从背后环抱着,硌得有些不舒服,她动了动,背上碰到两团软绵绵的东西,她瞬间僵直了身子,轻哼一声,别扭道:“懒得理你。”
温书瑾低笑一声,嗓音慵懒少了平日的清冷,在寂静的夜里,听在温浅耳中格外撩人,“你怂了。”
温浅:“……谁怂了!”
“哦。”温书瑾幽幽道:“谁对号入座说谁。”
温浅:“……”
被温书瑾这么一激,温浅腾地一下从温书瑾怀里挣脱出来,三下五除二扒拉掉身上的衣服,有些莫名的害羞,她给自己留了条小内内,脱完衣服,“咻”的一下钻进被窝。
一切发生得太快,温书瑾都没来得及拦。等温书瑾反应过来时,怀里人已经脱完了,气呼呼地说:“哼!裸睡就裸睡!睡觉!”
温书瑾:“……”
手微微一动,就能触摸到嫩滑的肌肤,温书瑾动作一僵,这怎么睡得着。
没过五分钟,怀里人传来均匀的呼吸声,温书瑾:“……”睡不着的只有自己,这个没心没肺的小兔崽子才不会有这样的烦恼。
……
“你快穿上衣服刷牙洗漱。”唐韵还是背对着她,拿出手机刷微博,她微博的关注列表只有一个人,是许白礼。
微博是近几年新出的娱乐软件,用的人不多,唐韵也是为了关注许白礼才下载的。
温浅这才从昨晚的思绪中回神,麻溜地拿过床尾的衣服穿上,一边穿一边调侃道:“小韵,你害羞个什么劲?姐姐这好身材你还不抓紧时间多看几眼?”
唐韵嗔道:“……没个正经。”
穿好衣服,温浅回隔壁房间刷牙洗漱,唐韵倚在洗手间门口,问她:“你怎么在书瑾姐的房间?你们昨晚一起睡的么?”
温浅吐掉嘴里的泡沫,含糊地“嗯”了一声。
唐韵闻言更不解了,又问:“你和书瑾姐一起睡还裸睡呀?”
温浅眼睛滴溜溜地转,抹了一把脸上的水,理直气壮地反问:“不可以么?”
其实唐韵还有很多问题想问,比如她不是怕书瑾姐吗,为什么还和她睡一张床?又比如温浅都这么大了,和姐姐一起睡裸睡不会感到尴尬吗?但见温浅那副眼珠子乱飘的模样,唐韵就知道她在敷衍自己,她没再继续问,温浅想说的时候自然会说的。
作为朋友,她也不是非要什么都知道。
等温浅洗漱完下楼吃饭,已经十一点半了。今天周末,但温书瑾还是有公事要处理,已经出门了。
桌上已经摆好了色香味俱全的饭菜,温浅闻到香味,肚子适时发出咕噜噜的叫声。
温书瑾就知道温浅会睡到日上三竿,直接让阿姨准备了午饭,交代了几个菜,都是温浅爱吃的。
温浅吃得慢条斯理,唐韵很快吃完放下筷子盯着她吃。
温浅:“……”
“你急什么,这才十二点不到,这会儿party都还没开始呢。”
在唐韵的注目礼下,温浅无奈加快了进食速度,终于放下了筷子。
唐韵马上将人拉上楼,直奔温浅的更衣室,“你快选衣服,快化妆。”
唐韵今天穿得特别隆重好看,淡蓝色的连衣长裙勾勒出纤细柔软的腰肢,显出了身段窈窕,脖颈上带着一条紫色水晶项链,水晶微微发光,衬得皮肤白如雪。她脸上画着精致的淡妆,微卷的长发搭在肩头,俏皮灵动又不失温柔端庄。
温浅:“……”
许白礼的生日而已,她又不重视,才不需要和唐韵一样这么隆重。
于是她随便挑了套衣服,简单化了个淡妆,不到半个小时就可以出门了,和唐韵一大早在家里又是选衣服又是化妆折腾了两三个小时形成鲜明对比。
中午一点,两人从温家出发。
一上车,温浅就被后座的礼盒吸引了注意,一个是纯黑色的包装,一个是纯白色的包装。
温浅知道白色礼盒的是什么,就是那日买的绘画板。她拿起黑色的礼盒,问唐韵:“这是送给许白礼的礼物吧?是什么?”
唐韵神秘一笑,“你猜。”
这个盒子是长方形的,比较大,有点像服饰?
温浅联想到今天是许白礼的成人礼,猜测说:“领带?”
“是西装啦。”唐韵拿回盒子小心翼翼地放好,这可是她借用了姐姐的私人订制团队精心缝制出来的西装,世上仅此一件。
温浅看她那小心谨慎的样子,没好气道:“就你上心,你看你生日的时候他送你什么?上一年我记得是一条平平无奇的项链吧。”
唐韵马上反驳:“才不是,白礼说他选了好久的,就是眼光直男了一些。”
这种借口也信,但凡有心,不知道怎么选大可以问问唐韵最好的闺蜜也就是自己,但许白礼没有。
她坚决认为许白礼在吊着唐韵,偶尔对她说些暧昧的话,做些暧昧的动作,让唐韵有种许白礼也是喜欢她的错觉,只是现在以学业为重不能在一起。
温浅恨得牙痒痒,才不信他的鬼话。温书瑾有时候去应酬也会带着温浅当吉祥物,跟在她身边久了,看人的眼光也很毒辣和精准,已经不止一次说过唐韵这个恋爱脑了。不对,应该是暧昧脑,他们都还没在一起呢。
不过没在一起也好,许白礼并不靠谱,一看就是为了唐家的资源去的,根本不是真心喜欢唐韵。
温浅翻了个白眼,“呵,那我倒要看看你今年的成人礼他会送你什么好东西。”
唐韵也不生气,她知道温浅是为她好,也知道温浅看不惯许白礼,她想是因为她们关系太好了,温浅对自己有滤镜,才一直觉得白礼配不上自己。
倒不是觉得东西越贵越好,但能从礼物看出用心程度。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学校的事,很快到了许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