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光 第86章 地下生命

如今的海底城上方是一个巨大的凹坑，黑红相间的岩石，各种姿势的“蛛人”石像，凹坑之外，东联盟的人在外围架设了机器，陈酸枝和他们的队长站在那皱着眉看着凹坑。

队长：“看来想要让这里变回公园，还有的需要努力。”

洪泽是带着萧北飞过来的，一落地就看见了一群人围着这个凹坑，陈酸枝：“来了。”

萧北在洪泽身边小声bb：“应该不是什么大事吧？听语气不像。”

陈酸枝举着一个类似于平板电脑的东西放到两人面前，问道：“知道这个是什么吗？”

萧北摇摇头，等待陈酸枝给解惑。

陈酸枝：“这个加入了蛛人的体征数据，做出来的探测仪，上面的红点，就是蛛人。”

屏幕中显示的区域正是这个凹坑，而屏幕上根本没有红点，因为整个屏幕就是红色的。

洪泽周了皱眉：“你们的屏幕是红色的，这还看得见红点吗？”

营旗队伍的队长显然不想在这个问题上纠结，道：“北面防线的进攻可能要推后了，这里的蛛人简直是隐藏的TNT。”对于这个比喻，陈酸枝不置可否。

洪泽的脑子里浮现了一个疑问，不过很快就意识到了：“你们找我来，其实就是想知道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当时所有人只看见了一场诡异的风，将所有的蛛人都变成了雕塑，和东联盟的手笔不同，在洪泽的攻击下，形成的雕塑是天蓝色的，在阳光照射下还泛着光泽。

陈酸枝：“不全是，你们也看到了，这一片红的不正常，没有办法确认蓝色石像内的蛛人是否死亡，不过，地下一定满满的蛛人就对了。”

“这也太不正常了，海底公园的设计图我们都是看过的，就算塞满了蛛人，也不至于让检测仪显示如此诡异的一面。”

陈酸枝：“接下来我们的工作重心会放在这一块上，但是临洋市边界也不能松懈。”

萧北：“我听说了，不过临洋市北面的失界者在除去蛛人后已经少了很多，几乎看不到成群的存在了。”萧北还想说什么，不过显然他没有抓到重点，洪泽拉了拉他的胳膊制止他继续说下去。

陈酸枝笑了笑：“这第一步呢，是向你们展示我们的难处，第二步了，就是说出我们的请求了，不，是东联盟的请求。”

营旗队长：“在目前的布局中，上面暂时不会派遣实力很高的越界者来，诸位应该都看见了，其实最高的也就是四阶的越界者，这并不意味着我们东联盟内部的高阶越界者稀少，而是有着远比临洋市更需要他们的地方；因此，我们这里的支援以武器为主。”

洪泽：“但你们需要，尤其是，像我之前表现出来的扭转战局的能力。”

“对，倘若在一开始，北部防线有你这样的战力参战，不会是这样的结果，我没有说大话，再厉害的武器，在这场战斗中，一旦涉及到高阶的失界者，能发挥出来的作用太小了。”

对高阶失界者也能造成杀伤的武器，持武器的人也一定不简单。

陈酸枝：“这位队长前不久得知，你们要离开了。”

洪泽：“你希望我留下。”这是肯定句。

对方明理，没有要求洪泽立刻给出答复，如果不愿意，让人转达也可以，不过也给出了最后的期限，那就是第二天早上八点之前。

路上，是陈酸枝开车送两个人回去的，车内异常安静。

车停在了楼下，两人下车后，陈酸枝还打了个哈欠，但是他却没有下车，萧北犹犹豫豫最终还是关心的说道：“你不回去休息一下吗？”

陈酸枝：“不了，不过也快了，等我安排好这里的事情，就可以休息了。再见。”

陈酸枝调头就走，萧北：“洪泽，你也不打算留下来帮忙是吗？”

洪泽没有说话，而是抬头向上看，萧北也顺着他的目光向上看去，萧南就站在二楼的窗口看着他俩，那个位置是厨房。

晚饭的桌上，萧北没有表达自己的意愿，只是将今天他们说的话转述给了萧南，饭桌上的气氛就像是，一家三口，顶梁柱（萧南）正在给其他人拿主意。

萧北本以为萧南还会询问洪泽的意思，但是萧南直接了当道：“洪泽回去，你要是没有地方去，可以去我们家，或者找个地方暂住，但是绝对不可以留下。你（代指萧北），如果想留下，可以，我也不会拦着，但是我会和你一起留下。”

洪泽的身份经不起调查，虽然说东联盟的营旗队伍很有诚意，但是一旦产生这种类似于雇佣的关系，东联盟那边一定会调查洪泽的身份，倒不是出于恶意，而是他们有自己的功勋制度，他们发放功勋不仅是要看洪泽的个人身份，还要查他的家庭。

萧南在东联盟的系统中从未死亡过，而是失踪，包括早已死去的双亲，家里的人虽然大多都明白，萧南的父母遇害了，但是并未登记死亡，而是选择登记失踪，留个念想；想一想，让萧南萧北姐弟俩给双亲办丧事，连遗体都没有，实在是无法接受。

萧北语气低沉：“我的同学，都在这。”姐姐和这些老师同学，仿佛成了自己和这个世界唯一的纽带。

萧南看向了洪泽，洪泽说道：“我等你们，我不会参与东联盟和界限的任何行动，除非是不记名的。”跨界者这个身份注定了他如果想当一个好人也只能是无名英雄。

萧南：“我会安排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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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南也算是亡者复生，只有少部分人知道萧南活着，大多数人的都误以为萧南和她的父母一样遇难了，虽然事实也差不多，三个人的主意拿的很快，当天晚上就给了陈酸枝答复，陈酸枝设想过他们可能的选择，一直都很想和姐姐回家的萧北竟然选择留下来了，身份存疑的萧南也跟着一起留了下来，疑似天赋强大的越界者洪泽竟然选择了离开。

陈酸枝在转述的时候，正和营旗队长坐在一张桌上，说着接下来的布局，营旗队长并不了解那三人，只能感慨的叹了口气，在他看来，实力强大的洪泽离开是他们的损失，而陈酸枝只是笑了笑，喝了口茶，他并未将他的怀疑告诉给队长，即便队长知道跨界者的存在，目前情况而言，收复临洋市这件事和跨界者扯上关系的时间越晚越好。

陈酸枝：“期待起来了。”

第二天的早上八点，所有人都能见到营旗队伍在着手建立防线，一个百分百防御的防线，他们没有一点要主动进攻的意思，但是却放开了跨江大桥。

萧北算是提前得到消息了，早上八点，萧南还在床上睡觉，客厅里萧北已经给洪泽收拾好了行李，甚至连萧南的行李他都整理好了。

萧南起床的时候已经是八点半了，打着哈气从卧室出来，淡定的接受了洪泽已经出发的事实。

萧北背上背着一个背包，手中提着一个背包，等萧南出门后：“关门。”，萧北利落的关上了门。

以萧北的个人形象而言，是会有不少人邀请他同行的，但是加上一个萧南后，绝大多数人都处于一个观望的状态。

萧南打着一把黑色的伞，跟在萧北的身后，萧北顺着人流朝着北大桥走去，路上问道：“姐，我们要找交通工具吗？自行车、电动车之类的。”

萧南没有搭话，伸手从背包中摸出了一片树叶，递给了萧北，收拾行李的时候萧北就很疑惑，为什么姐姐的背包里会有一堆树叶，但是没有问。

萧南：“这是一只失界者的，不过他，很特殊就是了，这个叶子有很多功能，加速身体恢复，提神醒脑是其中最不值一提的功能之一，你要是感觉到疲惫，就闻一闻，感觉到恢复效果降低，就在叶片上划出一道伤口再闻一闻。”

叶片已经从老人树上摘下来有一段时间了，可现在拿在手中依然像是刚从树上摘下来的，萧北没有怀疑，将树叶揣在了裤兜里。

萧北出发的算是比较早的，当两人抵达北大桥的时候，这里还没有多少队伍聚集，有的只是东联盟和工程队在这里构建工事，看见忙碌的东联盟士兵，萧南终于想起来自己忘记了什么，问道：“昨天，他们找你们到底什么事情？”

萧北向四周看了看，发现没有什么人在周围之后说道：“之前的蛛人，聚集在海底公园，本来大家都以为蛛人经过那次战争已经死的差不多了，可是收尾的时候发现，我们杀死的不过是其中一小部分，地下还有大量有着生命体征的蛛人。”

萧南：“哦。”

萧北：“姐，那个洪泽，他的那个，武器，是你给的？”

萧南：“你问那个纱巾？算是，但也不全是，有人给了我一个黑匣子，外观看其实就是一个黑色的珠子，但，应当是具有空间属性以及精神属性，里面有很多奇奇怪怪的装备武器，你不用打他的主意，黑匣子给出去装备不是我说的算，而是一种暗示，你以为是我给出去的一件武器装备，实际上是它在暗示我，时机到了，给什么人，给什么东西，都不是我能控制得了的。”

萧北：“会有危险吗？为什么会这样？我之前听老师科普过，会有一些异界商人，但是他们卖卖东西完全是正常的金钱交易，可没有这么复杂的逻辑。”

萧南：“没有危险，伞刃也是通过类似的途径获得的，不过，这玩意可以利用一下。”

萧北：“什么意思？”

萧南浅笑了一声，然后就在萧北疑惑的目光中，走向了最近的一名士兵，然后说道：“请问，哪里可以寻找到适合我们的代步工具？我可以和你交换，我这里有异界商人留给我的小小的道具。”

士兵本来还很疑惑，但是听到“异界商人”四个字后解释道：“目前可以寻找到的代步工具为共享单车等，旧城市地图可以寻找到，但是不确定那些停车点是否还有车辆可供使用；私人交通工具也可以，前提是寻找到钥匙或者你们有办法启动，临洋市内的交通工具按照《战时同盟法则》是可以使用的；此外，还有一些自备交通工具的越界者，可以通过沟通协商等方式搭车。”

“谢谢。”说完萧南从口袋中摸出了两颗糖果递给了士兵。

士兵伸手接过：“不客气。”

在萧南离开之后，从其他地方跑来一名士兵在这里停下，然后从驻守的士兵手中将糖果带走，两个人互相之间行了一个军礼。糖果已经被确认为非一般物品，因为检测仪可以检测到环界值的存在，糖果被带走后会交给研究人员研究其成分、共用，尝试复制出来，和民众交换属于合规行为，这是东联盟为了获取更多从异界商人手中流露出来的资源而推行的措施。

萧南回来了，但是萧北还是不明白萧南是什么意思，萧南解释到：“黑匣子之中有很多特殊的东西，没有办法随意给出去，但是我作为它临时主人，是有一些便利的，这种低价值的消耗品是可以随意使用的，没有人限制我必须还多少价值的东西回来，所以我可以利用这个空去交换一些我所需要的情报或者物品。”

萧北还是懵懵懂懂，萧南：“目前这些东西的普及度太低了，和那些不识货的人换，根本换不到什么好东西，说不定还要骂我是骗子，但是东联盟的人就不一样了，尤其是研究院的人，他们愿意为了获得这些未知的东西付出极大的代价。”

萧北：“姐姐怎么知道？”

萧南：“我就是知道啊。”

大桥上已经被清理干净了，只有血污还留存着，站在桥头的萧北：“姐，你需要休息一下吗？”

萧南已经坐下来了，道：“试着拦车，看看能不能找到愿意载我们的。”

萧北是一个社恐，除非是和洪泽那样的同龄人交流会自然些，这种拦车的活他伸不出手张不开嘴，不知道在心中给自己加油打气了多少次，最终，还是没能伸出手，萧南也不恼，一直在等。

陈酸枝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了一辆粉嫩嫩的车，还是敞篷的，停在两个人面前道：“一起吗？”

萧南已经站了起来道：“那就一起吧。”

萧北将自己的行李放在后座，自己坐在了副驾驶，萧南坐在后排，打量着周边的景色。

记忆很模糊，萧南已经意识到了，自己的记忆从在临洋市和洪泽分头行动之后就断层了，不能说断层，应该说模糊了，每当回忆起一段记忆的时候，大脑会告诉萧南一个大致的经过，萧南意识到那是真是的，但是却想不起来一点细节，比如，自己走的是这条路，怎么走的？当时周围有什么？自己又做了什么？

倘若是别人失忆了，会做些什么？着急？心慌？迫切的去找回自己记忆？

萧南并未将这件事放在心上，失去的记忆迟早会回来的，没有必要去“找”，萧南有种极致佛系的态度，用文字解释那就是，事情发生了就有发生的理由，没有对自己造成伤害那么就那样吧！

萧北：“姐，你待会等着看吧，我要让你见见我的枪法！”

没有明确清晰的记忆，但是萧南给出了一个肯定的答复：“你的枪法一会极大可能性没有用武之地。”

不知道是不是慢人一步的缘故，进入了临洋市之后萧北是一只失界者都找不到，就连一旁的陈酸枝也纳闷：“这不正常，就算是之前爆发过一场战争，也不之一一直没有。”

萧北皱眉：“难道是此前进入的人已经清理干净了？”

陈酸枝：“零阶失界者一只都没有也就算了，或许真的有强迫症，但是蜘蛛女这种失界者藏得很深，不至于前面的人进来后一股脑的跟上去然后被杀干净了吧？而且，恕我直言，那些越界者实力不允许他们清理的这么干净。”

萧南：“有很强大的失界者来过。”

领域这个词有的时候不是实力的一种，而是一种意识，一只有着强大领地意识的失界者在其周围会形成领域，区别在于，领地可能不会移动，但是它的领域会跟着动，它自发的将它所认为的“属于自己领地范围内”的失界者清理干净，于是就形成了一片特殊的领域。

强大吗？这附近的失界者又不算很强，清理干净不难，只能说明它很闲，而且它的这种行为有一种刻舟求剑的呆板。

陈酸枝不知道什么时候抽了根烟，伸出去的手弹了弹，烟灰飘落在地上，陈酸枝低声道：“这里真有这种智障型的失界者吗？”

这种失界者有过记录，它长得不像是其他失界者那样奇形怪状，有点像野人，但是身体上毛发极其旺盛，从正面看，只能看见它的眼睛和嘴巴；至于它的天赋，感知领地，以它自身为圆点，半径随着它的环界值而变化形成的圆，圆的内部属于它的领地，它会自发杀死领地内的敌人，其中包括了失界者、越界者以及普通人，它唯一不会杀的就是动物，无论是环界动物还是普通的动物，因为在它看来，那是食物。

说它智障是有原因的，大可以想象一下它的战斗过程，当它感知到附近的某一个位置存在敌人的时候，它冲过去把敌人杀掉了，当它寻找第二个目标的时候，它的领地位置已经随着它的位置改变而改变，这难道不属于另类的刻舟求剑？它属于四阶失界者，很强了，蛛人都不是它的对手，但是当你知道它的习性打不过想跑也是很简单的，它虽然速度比较快，但还没有快到变态的地步，发现它的时候及时离开它的领地就行了，就像打游戏的时候脱离仇恨范围。

这种失界者的名字叫做：清道夫，力量、速度都很高，除了感知类的“感知领地”天赋外没有特殊的能力，它的抗性也很高，也就是统称的物理抗性、魔法抗性、毒抗等等，蛛人的那点攻击性和毒液在它看来就不是事，当它的领地内有多个目标它会优先杀死或者驱逐威胁最大的那个，即便对方是一个万点环界值大佬它也毫不畏惧。

这些情报不是陈酸枝告诉两个人的，而是两个人从陈酸枝口中得知了它的名字后自行查询来的，萧北很快就将情报上报了上去，所有临洋市境内的成员都收到了清道夫的情报，提示说临洋市区域内出现了此种失界者。

萧南从背包里掏出了本子和笔，开辟了新的一页，将清道夫的情报记载了上去，还留下了一片空白，预留给清道夫的美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