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光 第15章 黑白面具

逃跑的时候就不讲究谦让了，第一个进的也就是第一个出的，不过也没法子，谁让人家跑得快，反倒是萧南落在了队伍的最后一个，在发现情况不对的时候其实几个人刚下楼梯不久，即便失界者们移动速度不慢，也足够几个人跑到障碍物处了。

障碍物被几个人挪动之后其实并不稳固，为首的男孩钻进去没多久，不知道碰到了什么，障碍物竟然倒了下来，将“通道”掩埋，更是将男孩压在下面，剩下来的两个人可没有时间骂人，一边哭一边搬，不过他们搬东西的速度怎么比得上失界者跑过来的速度呢？

萧南站在一边也没有帮忙，问道：“失界者可冲上来了，你们不是越界者吗？你们的天赋呢？”好在天赋不会因为惊慌而失灵，男孩疯了似的举起棍子，将冲上来的失界者们一个个击落滚下阶梯，萧南不想让自己太过显眼，冷静可以解释，如果失界者不攻击自己，就不好解释了，几只零星的失界者朝着萧南冲过来，却在碰到萧南之前，就被无形的力量击退，就仿佛萧南的手中也有一根长棍，飞鸽群里的人不知道具体情况，为几个人捏了一把汗。

几个人的天赋没有杀伤力特别大的，更别说手里拿的武器只是棍子，他们只能暂时将失界者击退，击退的失界者很快又会继续上来，渐渐地，面前的失界者越来越多，几个小孩的体力也开始跟不上了，被压在废墟之下的男孩喊叫声中充满了绝望，外面的一男一女眼泪都哭干了，挥舞棍子的速度越来越慢，有好几次都被失界者抓到了，好在他们事先带好了护具，没有受伤。就在这时，那些障碍物都开始松动，缓缓地挪了出去，是界限组织的成员。

挪开障碍物的人天赋也是以精神力为主的越界者，萧南注意到了外面的动静，但是有障碍物，没有办法看见具体的情况，只能通过压在下面的男孩喜悦的声音判断出有人来了，外面的声音越来越大，隐约能听到“快点，快点，要来不及了”，界限组织的人实力不会局限于此，因为一堆“杂物”阻碍救人？几人面前蜂拥而至的失界者们被一层看不见的能量阻隔在外，无法攻击到几个人，两个小孩更是喜极而泣，这个时候也才有时间注意到一旁无比怪异的萧南。

各种奇怪的天赋出现在了狭小的地铁站入口，成群的失界者很快就清理干净，空白期内，入口处又被杂物封锁，外围甚至还有环卫队拉起了警戒线，放上了“超危”的警示牌，一个胡子拉碴的大叔指着四个人就开始骂：“小小年纪不学好！在这添什么乱子！是不是以为获得了天赋就天下无敌了！菜的跟坨屎一样，看看你们拿的是什么！铁棍？溜冰护具？还绑了什么，奇奇怪怪的，这样就能对付失界者了？要是失界者那么好对付，莫市还能死那么多人？蠢东西！统统给我叫家长！”

三个人是有手机的，打通了家里的电话，听到父母焦急的声音从手机另一端传出来都忍不住的又哭了起来，声音越发洪亮，那个骂他们的男人用嘹亮的大嗓门喊到：“你们看看，孩子都看不好，都跑来莫市了你们呢！不会还没发现在家里看电视看新闻聊天打牌呢吧！”

唯一的女孩抽哒哒的道：“别骂我爸爸，都怪我不听话，我以为，我以为失界者都很蠢，我们拥有了天赋就算打不过也能跑的，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男人没有再骂他们，转过身看向唯一一个没有打电话的萧南：“你，看什么看，成年人也不行，成年了更过分，分不清轻重缓急，还真跟着几个小孩下去了？万一发生意外怎么办？成年人也要给我打电话，通知家长！你还要受到处罚！”

一旁有人在男人身侧小声道：“是这个人将这件事传出来的，这才有人报警，我们才知道。”是飞鸽群里的人。

男人火气下去一半，声音小了许多，道：“打电话，叫家长，处罚就算了，长个记性，下次别这么干了。”

萧南：“我没有家里人。”

男人：“你爸妈呢？”萧南看着年纪不大，最多二十出头，意识到不对，但是话已经问出口了。

萧南脸上看不出悲伤，反而朝着男人一笑，道：“死的差不多了，还剩下一个未成年弟弟。”

全场似乎寂静了几秒钟，本还在哭泣的男孩，反应过来道：“难怪你不怕死！你是故意的，你就是故意下去找死的，难怪在这踩点。”找死还需要踩点吗？

男人：“心理医生呢！有没有心理医生，小姑娘啊，人生还很长啊，你可别想不开啊！”

两幅面孔的男人差点逗笑萧南，萧南忍住了，道：“自从变成越界者，我就没有感觉过太沉重的悲伤了，不会自杀的，你们不用担心我，这群小孩想要下去，还邀请我跟我他们一起，我就下去了，没有别的意思。”

男人：“你倒是误打误撞的救了这群小孩。”

三个小孩还在和父母通话，角落里萧南没有心情去看看群里说了什么，直播也没关，看着他们不知道想到了，喃喃道：“就我，一个人了。”

那名搬开障碍物的越界者是前来救援的界限组织乙队一组的副组长，主攻精神系，搬开障碍物的不能算是天赋，只能算是对精神力的一种运用，这就是天赋的开发，不能点亮了一种天赋，一辈子就靠它了，男人看起来大概二十五六，走到萧南身边问道：“我可是注意到了，你一直都很冷静，在谈及一些事情的时候，我能感觉到你的情绪很少有起伏，你知道吗？作为主攻精神系的我，自从成为了越界者之后情绪就很少大起大落了，即便表情是大笑、大哭，这些都不能代表我的情绪，只是我处于习惯而做出来的表情而已，你和我很像。”

萧南：“我也是越界者，目前看来，也是精神侧的天赋。”

“你要不要尝试加入界限？有人教你你可以少走很多弯路，精神力这种东西实在是太虚幻了，一个人慢慢摸索是很慢的。”

萧南：“我好不容易熬过了初高中和大雪，你却还在劝我去学习？我暂时没有想要加入界限的想法，我想静一静。”

【执子之手】我报的警，谢我？

【21世纪魔法少女】我也报了，怎么说？

【你相信光吗】我报警的时候，界限组织的人说已经有人去了，你敢信？

【入暮】我也....

【21世纪魔法少女】欧呦呦，不容易，头一次见群主冒泡

萧南坐在一旁吹冷风，没有人再来管自己，自己是一个越界者，还是一个成年人，突然感觉好寂寞，好孤单，小声说道：“好想，有什么能陪陪我，要是我有个宠物就好了。”甩了甩脑袋，萧南让自己从这种情绪中摆脱出来，回想自己刚刚看到的，感慨道：“精神力原来可以这么用啊！”萧南的天赋并不低，精神力这种虚幻的东西正适合萧南，在张忠道并不专业的辅导下，萧南已经能简单的运用精神力了，就像之前对付失界者的时候，便是使用精神力击退他们的，不过因为还不太熟练的缘故，所以每次攻击都需要使用很多精神力，搞得自己十分疲惫，现在萧南需要学习的，就是在最短的时间内将自己的精神力塑形。

【莫市最新通报】：昨晚十一点左右，三名未成年少年说服一名莫市当地人一起进入中山地铁站，遭遇袭击，最终被界限成员救出，四人皆是越界者；在此提醒广大的居民朋友们，切勿因为觉醒天赋而轻视这场危机，请重视自己和他人的生命。另：莫市地上失界者大多被清理干净，但是不排除有极个别失界者藏在角落尚未被发现，莫市地界上尚存在有等阶的失界者，请居民朋友们小心谨慎出行，做好防护工作！

越界者很强，面对众多零阶失界者也能一战，但是目前，因为界限组织等有关于环界病毒的信息才刚刚出现在大众眼前，极大多数的越界者都还在观望，不愿意加入界限，甚至受到了误导，觉得自己可以像小说中的主人公一样主宰自己的命运，建立自己的组织，或者成为独立的个体，幻想靠着接任务发大财，还有些人传播末世预言，说人类不可能战胜环界病毒，很快就会迎来覆灭，末日说法很火，很多人都在传，但并没有多少人去信，包括那些主动散播的人，这些人大多数都是还没有觉醒天赋的人，不过是世界上正在发生进化潮流，自己还没有跟上潮流的脚步，只能无奈的找找乐子而已。

萧南所在的小区名为嘉园雅望，哪里会有人在市中心建造小区的，这次界限组织收购可能是那个想不开的地产商发的最大的一笔意外之财，短短一个月的时间，小区内的房屋几乎住满了，这里面不止有界限组织成员，还有东联盟的越界者，寻求庇护的普通人，越界者散户，还有“萧南”这样的。

张忠道已经鲜少在家带着了，至于萧南，因为任务完成太慢的缘故，被那个神秘人说了好几次，萧南一大早就接到了神秘人的电话，又是一通教育，萧南反驳道：“哪有那么快，你看莫市被环界病毒改造的进度都没那么快，你看我还年轻，这才21，还有大把光阴，你就着急这一时半会？”

“外面的人都急着进入莫市，你在莫市里面竟然一点都没有察觉吗？如果莫市一点变化都没有，莫市会那么热闹？睁大了眼睛，好好找找看。”

萧南一点都不生气，不过是被说了一顿，这个神秘人可是个大好人啊，怎么说呢！表面看起来神秘人想要让自己做大事，很急切，但实际上他并未做出任何明确的指示，一切都让萧南自由发挥，然后自己还给萧南提供道具、住处，衣食住行甚至全包，还给萧南发工资，不过因为任务问题，一个月工资只有五百，无需担心房租水电和衣食住行，五百足够了。

拉上房间的窗帘，萧南准备睡个回笼觉，但是门口那开门的声音却让萧南的瞌睡虫瞬间跑光，萧南没有动弹，依旧躺在床上不过眼睛一直盯着卧室的门口，“笃笃笃”，张忠道的声音传了进来：“收拾好出来。”

客厅内不止一个人，准确来说，不止一个“跨界者”，看来，是张忠道把自己的同伴带过来了，不过他怎么敢？这里现在可是越界者云集，他有把握被发现之后全身而退吗？

萧南可不是个讲究人，头发随随便便的盘了起来，穿着睡衣就出去了，张忠道反应过来之后立刻扭过头去，他可说不动萧南，这段时间相处下来，他发现萧南有个特点，就是“反骨”，你也不让她干什么她就越是要干，就比如洗碗这件事，你每次都主动揽下洗碗的活，萧南说不定就主动默不吭声的去洗碗了，这一招屡试不爽。

张忠道带来的人，是一个看起来大概27/28岁左右的年轻男人，穿着白色衬衫，看起来十分干净，这是萧南看到他的第一感觉，整个人柔软的感觉不到任何锋芒，萧南知道，这个人是跨界者。

男人脸上保持微笑，但是眼神十分平静，打量眼前的萧南，道：“是精神侧，我不会怀疑你的话。”萧南很明显的没有礼貌的行为并未让男人生气，男人道：“精神侧天赋的，越界者我不清楚，失界者我倒是见过，他简直就是一个极端，我早就习惯了，不过，萧南小姐，这样做不是很好看，希望下次有客人来，你至少能穿的正式一点。”

习惯这种行为，不代表喜欢，男人不喜欢萧南，甚至可以说是讨厌，萧南能够感觉得出来，张忠道只和男人说过自己是精神侧天赋，有自己在能够一定程度上缓解病毒带来的副作用，并未告诉他，萧南点亮了一些“垃圾天赋”，感知到他人情绪正是天赋所带来的另一种“副作用”，男人并未久待，似乎就是过来看萧南一眼。

“我实在是讨厌这个地方，这个地方有很我很讨厌的的人。”

张忠道：“额，确实，这里的越界者是挺多的。”

“住在这里一定要遵守很多规矩吧？我就先离开了。”男人离开前看了萧南一眼，在张忠道看到不到的地方，用一双漆黑的，毫无眼白的眼睛，看了一眼萧南。张忠道送走他之后又回到了屋内，支支吾吾的看着萧南，一堆话想要说出来，但是又不知道从何说起。

萧南：“你想让我，加入你们，一个由跨界者组成的组织。”

张忠道点头，萧南：“目前不想。”张忠道这一个月很少回来，知道自己的德行，也知道自己与一般的跨界者不同，所以经常在饭点回来监督自己正常吃饭；现在的张忠道又变成了一个月前自己和他初见时候的模样，戾气都能从眼睛里跑出来。

张忠道：“你一个人在家，总是闲着，就算是一个普通人，一直闲在家里也是很不好的，更别提你现在的特殊性，和我们待在一起才是。”

萧南：“大叔，你是不是忘记了你之前说过什么，谁都不要信，包括你自己。”

张忠道没有在说什么，离开了，估计以后就更少会回来了，一个月来第一次劝萧南，想必也是因为这个原因，他们有什么事情要去做，短时间内不会回来，甚至这里会变得有些危险，难道和那个神秘人说的事情有关吗？是否加入组织对于萧南而言并没有区别，所以萧南更愿意保持现状，你看张忠道就知道了，加入了一个莫名其妙的组织之后跟上班一样，啧。

已经没了睡意，送走两个人后，萧南拉开窗帘，恰好见到小区内有人遛狗遛猫，太高了，只能看见几个小黑点，这边都是越界者，不然真想弄一只来玩玩。

【神秘人】白天放你补觉，晚上穿着我给你的道具去逛夜市，你的任务是清理失界者，记住，是失界者，不是跨界者，你需要提升自己的力量

【南城以以南】你不担心我提升过快，天赋点歪了吗？

【神秘人】天赋的觉醒，九分靠天赋，一分靠缘分和训练，不然怎么叫天赋？如果你的天赋再歪，就说明你对我没用了，你想清楚。

【神秘人】之前好像没有告诉你，那些道具的用法，他其实，没有什么特殊作用，就是帅。

【神秘人】不过你穿上之后，你可以安慰自己在参加化装舞会，在路上一般不会有人问你身份，让你摘下面具，因为稍微有点见识就知道这套装备是怎么来的，如果有人真的逮住你问你是谁，斗篷里面是有徽记的，给他看就是了。

【神秘人】我不要求你把身份瞒的好好的，只要求你把跨界者身份藏好，至于萧南这个身份，身份暴露越晚，越有利。

有意思，萧南有些激动，直觉告诉萧南，晚上一定会发生很有趣的事情，手机上的消息在阅读之后缓慢消失，就仿佛对方从未发过这些消息，这是对方通过天赋发送的消息，就如同那日信件上的绿色火焰，关掉手机之前，萧南顺手将自己在论坛上的ID改成：黑白面具，希望对方给自己的面具不是什么大众化的道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