牡丹花开 第59章 “选妃”闹剧

华清宫，杨玉郁闷的抱着一只浑身雪白的哈巴狗在别墅里面溜达着。皇帝忽然说要去华清宫避寒，这才入冬，哪里就需要避寒了。不顾皇帝既然说了，底下的人就要行动了。李瑁没想到自己还在随行的皇子中，他只能意兴阑珊的带着杨玉到华清宫去了。这些皇子们每个人都在唉骊山有一块地方修建自己的别墅。这个别墅还是当初杨玉和李瑁一起设计修建的呢。

自从修好了就没来过，谁知再来已经是物是人非了。幸亏李瑁没来得及带上那群莺莺燕燕，要不然把这么好的景致都给搅了。只是日子过得太憋屈了。杨玉抱着小狗，小狗温暖的身体，柔顺的长毛给人一心温暖。

“我在长安就听说有风声放出来，寿王妃想要几个伶俐的小郎君在身边说话解闷，我正好有几个很拿得出手的孩子，给你推荐过来看看。这就是皇帝送给你的宠物狗了！”阿蛮笑嘻嘻的冒出来，对着小狗做个鬼脸。

“好啊，我反正是不在乎了。什么名声，都是为难自己方便别人的。它叫小黑。这个名字怎么样？”杨玉抱着小狗对着阿蛮吐槽着。

“黑就是白，白就是黑。很有哲理的名字！”阿蛮拉着杨玉找个地方做下来：“你和李瑁到底怎么办呢？这么下去总不是个办法啊！他是男人，耗得起。你是女人，本来就吃亏。你这么一闹，固然是出气了，但是把自己置身在进退两难的处境。总的来说还是女人吃亏。”

“我看开了，什么吃亏不吃亏的。男人和女人都是一样的，凭什么他们就能万花丛中随便浪，然后玩不动了就浪子回头金不换了。女人呢，多一个男朋友就有人说你水性杨花什么的。这都是男人在欺压女人，更可恨的是有些女人助纣为虐。自己没人要，还嫉妒别人，把脏水往别人身上泼。李瑁那个死德行，他想用愧疚杀死我，我偏不叫他如愿。当初是他先负我的，我做的一切是自卫反击，我没有从下死手整死他，已经算是手下留情了！”杨玉把小狗放在地上，叫它去追不远处的几只小鸟。

“所以想不通李瑁是个受虐狂，还是恶心别人成全自己。他拖着不放手，对他一点好处没有。应该是李瑁心里有怨气吧。你们好好商量下，好聚好散，放过别人也放过自己。”阿蛮试图叫李瑁和杨玉坐下来心平气和的谈谈。

“没用的。李瑁是自己一无所有了，他要把别人也拖下水。他不是变着法的恶心我吗？不是对我冷暴力吗？姑奶奶不吃这套，他冷暴力我，我冷暴力回去，他恶心我，我照样恶心回去。对付这样的人，就不能手软，要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看谁耗得过谁！”杨玉对阿蛮传授着经验：“我什么人没见过？什么事情没经历过？比他还刺头的我都修理服了。”

阿蛮看着杨玉，惋惜的说：“你要是穿越成个男人，那就更精彩了。可惜啊！你喜欢什么样子的小鲜肉，我帮你物色几个。”

“模样自然要好。就比照着男人找小三的标准。你没发现吗，男人找外面的花头，不是图长得好看，上床舒坦带出去有面子，要么就是性格特别好，和家里的原配完全不一样。他不敢对家里的老婆颐指气使，没准自己还是吃软饭吗，靠岳父混出来的，自然不敢对老婆摆臭脾气了。这样的人外面小三肯定是那种会哄人的。把男人伺候的舒舒服服。还有一种就是能帮着办事，工作上能助力的炮友。两个人整天混在一起工作，互相利用呗。你这么聪明，应该知道我想要什么样的。”杨玉对阿蛮意味深长一笑。阿蛮立刻明白了。

皇帝切断了杨玉和外面的联系，她再也不能随心所欲的出去了，杨玉不单纯需要一个发泄的□□，她需要的是一个可以帮她联络外界的桥梁啊。

“我说呢，你是想迂回——”阿蛮立刻明白了杨玉的意思：“我帮你物色个可靠的，还要聪明点，不过有很多长安轻浮子弟们听见这个风声，都蠢蠢欲动呢。他们没准都在骂李瑁是个傻子！放着你这样的大美人不要。”

杨玉还要说什么，却听见小狗一声惨叫，就见着小黑一溜烟的跑来了，对着杨玉可怜兮兮的叫着，似乎在告状。果然李瑁摇摇晃晃的过来：“这个臭狗，真是可恨。差点咬到我了。明天去骊山骑马打猎，你也一起去。”

杨玉生气的抱起小狗，讽刺道：“你也就和它耍威风了。每天装孙子，其实心里早就想动手吧。别装了，小心时间长了肝癌啊。还有，我明天不想去，你自己去吧！都这样了，你觉得维持那种恩爱不离的假象有意思吗？”

“你也不用刺激我，你这么心疼这个畜生，不过是因为是送你的人叫你念念不忘，娘子有更好的高枝何，却不能飞上去变凤凰。都是我这个累赘啊。为了补偿娘子，我特别请来几位长安有名的风流少年郎君。省得你寂寞难耐。明天的射猎你可是主角！怎么能不去呢？”李瑁盯着杨玉，恨不得能把她撕碎了。

杨玉反唇相讥：“不用把自己说的这么委屈。有人就是喜欢给自己头上种韭菜。这种爱好虽然我不能理解，但是也不好阻拦。夫妻之间，要尊重彼此的喜好啊。你说是不是啊！”李瑁被堵回去，哼了一声转身走了。

“你们真是前世孽缘！这么拖着，太痛苦了！”阿蛮亲眼看见李瑁和杨玉相处模式，有些担心的看着杨玉：“我看他是彻底变了，没有一点希望，李瑁现在活着就是为了叫你难受。你们要想和平分手只怕很难。你真的——那样的话，只会更复杂。”

“复杂吗？一点也不！李瑁是用生命和我死磕，我就是跪地求饶，痛哭忏悔都没用的。不能指望着李瑁发善心，要另外找出路。我就不信，李瑁能彻底不要尊严。”杨玉气定神闲的抱着胳膊，眼神坚定。

“女人的羞耻感天生比男人要强。你和李瑁比谁不要脸，不怎么占优势。”阿蛮有些担心，别到时候杨玉身败名裂，可就正中李瑁下怀了。“呵呵，什么是男人，什么是女人？不过是社会环境后天塑造罢了，只要把女人放在男人的位子上，她就是男人了。同样把男人放在不女人的位子上，他也会变得娇弱羞怯，成为女人！”杨玉指着自己的脑子：“只要这里清楚，才能安身立命，无关乎性别。”

李瑁真是个疯子，他故意要羞辱杨玉似的，带着不少的歌姬和随从，还邀请了那些兄弟们来参加射猎。李瑁并没请什么长安著名花花公子来，而是请了不少刚来到长安的青年才俊。宴席上，李瑁对这些青年才俊们关怀备至，嘘寒问暖，说起什么为官之道，什么政务军事侃侃而谈，头头是道。

恍惚之间仿佛回到以前寿王礼贤下士，名声日盛的时候了。不过叫杨玉生气的是李瑁不断把这些人介绍给自己，还眼巴巴的问杨玉的意见，什么这位郎君虽然学识不错，可惜身材并不魁梧，太书卷气了，手无缚鸡之力！什么这位郎君倒是风趣机智都，可惜相貌有缺憾，若是晚上灯下猛地看见了，会吓着人的。什么这位还是进士呢，应该文笔不错，人长得也相貌端正，甚至可以说是相貌堂堂。不如请他到咱们府上——

杨玉使劲控制自己，才没有把李瑁扔进黄浦江，他这是在做什么？当着一众宾客面前给她选面首吗？不能不说，李瑁品味还不错，没有弄点花花公子来恶心自己。人是不断成长的。现在李瑁不要脸的本是真是见长啊。

杨玉咬着牙，既然你能豁出去，我就不能再保留了。杨玉态度温和的对着那些青年才俊嘘寒问暖，还特别问他们在长安住在什么地方啊，家里还有谁啊。看起来寿王妃在关心这些年轻人生活，可是那些宾客们看杨玉和李瑁的眼神，越来越意味深长了。莫非那些传言是真的？

最后李瑁有些怏怏的站起来：“本来是请大家骑马射猎，竟然坐在这里闲话半天。大家这就去一展身手。你们虽然是读书人，但是朝廷素来有军功才能做宰相的传统。可不能只死读书，成了手无缚鸡之力的无用书生啊。今天谁的成绩好，我可要重赏的。娘子说用什么做奖品才能显出你的诚意啊！”

你奶奶的！杨玉低骂一声，笑着说：“那还要看郎君肯不肯割爱了。”说着她也不管李瑁，对着那些宾客们点点头，径自骑上马跑了！

杨玉几乎是发泄的抽着坐骑，这匹马温顺纯良，忽然被这么抽打，不由得嘶鸣一声，撒开蹄子向着山上跑去。

耳边是呼呼的风声，身后随从们呼喊声渐渐听不见了，这个李瑁真是疯了！他是想干什么？叫大家都知道他们貌合神离，他已经被杨玉彻底控制住了。然后——一切责任都是杨玉。她控制了丈夫，作威作福——这个恶名她要一直背着。不管是不是和离，杨玉永远都是毁了李瑁的凶手！

他拿自己的声誉和生命在报复自己！

杨玉放松了缰绳，马儿的速度逐渐慢下来，不知不觉已经到山上了，杨玉骑在马上看看周围环境，一些殿宇在树丛中若隐若现。这已经到了华清宫的范围了？杨玉决定还是先离开。这个时候身后响起一阵马蹄声，没等着她看清楚来人，来人已经到了眼前。

几乎是一瞬间，她手上的缰绳不翼而飞。她只能抓着马鞍被动的跟着走了。咽下到了嘴边的话，看着不用看背影，只看那件赭黄色的袍子，杨玉就知道是谁了。她竟然闯到了皇帝的地盘里了。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啊，不想看见什么，偏要看见。

“把你在嘀咕什么呢？怎么李瑁特别选出来的每一个合你心意吗？看样子是我多余担心了，你不是要和他一拍两散吗，不过也是有这么个言听计从的郎君，还有什么不满意的！”皇帝一张嘴能酸死人。杨玉想伸手抢过来马缰绳谁知却扑个空，整个人差点从马上掉下来。

“小心些，你要是摔下去了，可真的要挂彩了！”李隆基干脆一伸手，把杨玉拽到在自己的马上。杨玉小心翼翼的抓着鞍桥，她骑马的技术虽然看得过去，但是在李隆基面前很不够看。“他就是想恶心我！”杨玉张口而出，抱怨起来李瑁。但是一句话之后，她果断的闭上嘴。刚才她竟然对着皇帝抱怨李瑁！而且语气带着撒娇的意味。杨玉被自己吓着了

整理下情绪，杨玉哼一声，拿捏着语气分寸：“圣人耳目灵动，怎么会不知道这里面的事情。”别和我装了，寿王府里上上下下多少的眼线钉子。别说杨玉和李瑁怎么纠缠了，就是寿王府上丢了一只鸡，皇帝也知道的清清楚楚。

皇帝之淡淡的哦一声，杨玉接着说下去：“李瑁是想困死我，他是拿余生和我死磕到底了。要是他真那么体贴关心，怎么会这么大张旗鼓的给我选——选面首呢。分明是在恶心我。不过他既然做初一，我就要做十五。看谁能耗过谁。”李瑁现在已经是没有任何政治作为了，他报复杨玉的手段实在有限，但是也很叫人烦心。

“你既然这么心有成竹，怎么气急败坏的跑上山来了。”李隆基成心戳了戳杨玉的痛处，看她还最硬到什么时候。李瑁和杨玉怎么斗法，皇帝当然很清楚。李瑁这个没出息的东西，输了也就输了，他不自己反省，还把责任都推到了杨玉身上！

不过杨玉的反击也叫李隆基感觉很爽快，她从来不是那种娇弱无力，没脑子的女人。但是，一想着杨玉竟然和李瑁要面首。皇帝的心里就开始不舒服。本想是看戏，结果看着看着，先不舒服了。“我是生气，为什么不叫我出去！李瑁能有什么良心，选的都是什么歪瓜裂枣的。我就不相信了偌大的长安城，还找不出来一个顺眼点的。”杨玉竭力掩饰着，全然没注意到身后皇帝吓人的脸色。

“我看不是想找个温席暖被的面首，而是想找个帮你办事的跑腿吧。你大概是觉得和离无望了，想要干脆甩开李瑁是不是？”李隆基轻笑几声：“丢盔弃甲，当逃兵可不是你的做派啊。你想要体面的离开十八，奈何十八却是不肯。你的确很聪明，手段也多，但是不可能事事如意。你总有没办法的时候。”

打人不打脸，太过分了！杨玉细长的眉毛紧蹙起来，狠狠地哼一声，半天才挤出来一句话：“揭人家的短处很不道德。其实人要看开点，什么名声啊都是虚的，只要达到想要的效果，过程什么的可以忽略的。我今后大不了不在长安混了。偌大天下总有容身之地！”

“偌大天下，只怕按着十八对你的深情厚谊，会跟你到天涯海角呢。我有个好办法，可以帮脱身。但是我不能白帮忙，你要付出代价。”热热的气息一下一下的扑打在敏感的耳朵上，杨玉瑟缩了下，她就知道皇帝没死心。

“什么办法，说来听听！”杨玉小心谨慎的试探着。

“简单的很，就要到太后的冥诞了，我只要下旨，说寿王妃自请出家为女道士，为太后诵经祈福，你就彻底摆脱了这种煎熬了。你看如何？做女道士，你就能随便去什么地方。你喜欢那个洞天福地，我下旨给你修建自己的道观。和玉真公主一样，你想去什么地方云游都可以。”李隆基声音充满了诱惑，可是杨玉却皱皱眉：“我怎么觉得这是个虚假宣传呢？代价呢，请圣人说来听听。”

杨玉感觉腰上的手臂一下子收紧了，把她牢牢地抱在怀里，“你知道我想要什么。”李隆基对着杨玉细腻洁白的后脖子吹口气，惹得杨玉控制不住的哆嗦下。

真是乘人之危，杨玉敢肯定，就算是自己想办法逃出长安了，皇帝也能派李瑁天涯海角的跟着她，恶心她！为了离婚，杨玉焦头烂额了，可是李隆基轻飘飘的一句话就解决问题了，权利真是太他奶奶的好了！果然有权就能任性啊！答应吗？她似乎没多少牌可出了。但是身体能换来自有吗，发概率是皇帝赖皮，她被扣在皇帝身边了。

正在杨玉心思翻转的时候，两个人已经到了华清宫，高力士带着几个人，早就等着皇帝呢。见着皇帝带着杨玉过来，他们脸上没一点惊讶，仿佛是最正常不过的事情。李隆基把杨玉抱下马，对着高力士说：“带娘子到海棠汤沐浴。”

她不是来洗澡的，杨玉才醒过神来，刚要说话，李隆基却是一摆手：“你慢慢想，泡在温泉里最能放松了。你不是很想尝试下骊山温泉吗？”的确华清宫独占骊山最好的温泉，当初杨玉还和李三哥说过，可惜不能到七星汤，海棠汤那些皇帝专用的汤泉去体验下。

泡在温泉里，杨玉半闭着眼，心里翻腾着，这就是个肉眼可见的坑啊！拿着脚指头也知道，皇帝大概率会赖账。要是他毁约了，自己岂不要成了——想想原版杨贵妃的下场。怎么都是死路一条啊！

狠狠地拍打着水面，溅起无数水花。“娘子在烦心什么？你可想好了？是接着回去和寿王纠缠不清呢，还是陪我！”李隆基不知什么时候竟然冒出来了。

杨玉有些不自在的裹紧了浴巾：“我要问清楚，是陪你一晚上呢，还是——陪你多久啊！”

刚才还兴致勃勃的欣赏着出水芙蓉般的美人，这会皇帝的脸色黑了。她是第一个认真和自己做交易的女人。原来她宁愿忍受着李瑁的冷淡和伤害，也不想得到自己的恩宠！什么叫一晚上？她把自己当成了什么了？面首吗？李隆基压抑着内心的怒气，把杨玉禁锢在池沿和自己身体之间，温柔的亲吻着她的眼睛脖子，直到嘴唇：“自然只是一晚上。不过只怕你经历一晚，就不肯离开我了！”

真的吗？杨玉脑子开始有点迷糊了，她刚想问清楚，结果一张嘴，滑溜溜，灵巧的舌头就进来了。杨玉喘息着，把李隆基推开一点，喘息着：“你说话算话？”

“当然——”李隆基把杨玉打横抱起来，从汤泉池里面出来。

李三郎说话当然——不算数！

脖子以上也只能到这儿了。明天，接着泡温泉吧！发现自己被坑了，杨玉肯定要变身暴躁小怪兽，李三郎要如何安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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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选妃”闹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