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沙城一直是一处远近闻名的富庶之地,城主姓宋名万声,是前任城主所收义子,不大理会江湖事,只在城中安稳地做一些生意。
金沙城离千机阁也不远,约莫三百里地,三人奔波在路上已有三日了,前往那处歇脚是再合适不过的了。
若不是检查马车就要半个时辰,慕雪稠三人估计日落前便能进去了。
搜身的守卫收了他们的贿赂,太阳已经日落了。
可这金沙城不管你日落不日落,进入城内,金光璀璨,宛若白昼。
进入城中,已是傍晚,街道之中却是一派的繁华,道路两旁,尽是食肆酒楼,歌声缠绕纠集,空气之中弥漫着一股奢靡。
这番热闹景象对王思明来说煞是新鲜。
他八岁之前在王家村内长大,八岁之后在边境小城内生活,很少见到这样热闹的场景,看着满街繁华,他在一时之间,眼睛都看花了。
看看这里,看看那里,他什么都想买。
甚至看见了小儿的玩具,都有些走不动道。
王思明的手扣在了腰间的钱包之上,纠结着到底要不要买稻草扎的马,慕雪稠似乎看出了他的心思,扔了两个铜板到摊贩的摊子上,随意地伸手,拿了一个。
“小明,我送你一件礼物。”慕雪稠晃了晃手中的稻草马说道。
“我才不要,多幼稚!”王思明别过了身子开口道:“如此小儿玩具,只有你这个病鬼喜欢。”
虽然自己对这个很感兴趣没错,但是自己年岁已大了,要这种东西岂不是十分没面?他只能心口不一地拒绝了慕雪稠。
“哦。”慕雪稠笑了笑,将稻草马收进了自己的怀中,用手指了指不远处:“我看他也很喜欢。”
王思明此人什么都没有买,倒是小少爷应千城的身上已经挂满了小物件了。
虽然说小少爷见过世面,但是他也鲜少来到热闹的集市之中,特别是在千机阁之时,他大多的时间还是花在习武之上,要不然就是去比武的路上,如此放松的时刻却是少的。
王思明看着他买了许多小玩意儿,又开始想装成熟了:“果然是幼稚的年轻人。”他拿着剑抱着胸,一副酷哥的模样。
但是慕雪稠却是悄悄地把稻草扎的小马别在了他腰间。
“病鬼,你干嘛呢?”
“我看你们都是小孩子。”
“我不小了!”
王思明想要从腰间把小马拉下,但是转念一想,这只小马又不是自己别上的,是这个病鬼强行塞给自己的,不是自己想要的。
想到这里,王思明又松了松手,他刻意地转移话题说道:“那我们今晚在哪里歇脚?”
“都来到了金沙城之中,那必定是在城中的客栈歇脚。”慕雪稠说道:“之后有的是时间风餐露宿,但好不容易能够享受一次,自是不能错过。”
王思明牵着马,招呼来了还在逛街的应千城,三人一块找了个就近的客栈,打算暂时歇息一晚。
金沙城的旅店,不仅仅是客栈,还能吃饭听曲。
三人点了三个菜,两荤一素,又买了一壶酒,便在今晚下榻的客栈吃起了饭。
客栈价格有些贵,一晚都要一钱的银子,算上这一顿饭,都够小梅病院吃上七日了。
但是贵价就是有贵价的好处,慕雪稠喝着酒,眯着眼,看着坐在台上的姑娘唱着小曲。
姑娘蒙着面纱,弹着琵琶,看起来柔柔弱弱,其实声音还是挺响亮的,即便是周围嘈杂,各位食客也能听得清楚她的吐词。
她穿得也好看,绿色长衫抹裙,蒙着面纱,显得娇俏动人。
慕雪稠想起了他们魔教的姑娘。
魔教的姑娘可比她们彪悍,唱曲姑娘的琵琶是用来弹的,魔教姑娘的琵琶是既用来弹又用来砸的。
当年自己的几个同门也是弹琵琶的,可惜——都死了。
这个江湖就是这样残酷,除非自身强大,否则自身难保。
台上的姑娘这样美丽,总会引来几个色迷迷的眼神,姑娘对此似乎是见怪不怪了,一曲弹毕,她起身鞠躬,台下的食客纷纷扔了铜板上台,来表示对这个姑娘的认可。
王思明有样学样,也扔了几个铜板上去。
但他似乎是手劲太大了,一不小心砸到了姑娘的额头。
一声惊呼:“啊”引起了在场人的注意。
蒙着面纱的姑娘额角流下了鲜血,她捂着额头,表情痛苦。
“小明,你手劲未免太大了一些。”慕雪稠说道:“姑娘被你砸破相了可如何是好?”
弹曲的姑娘摘下了面纱,露出了清丽的面庞,额头的一角渗着血,没有破相的感觉,却有了一股柔弱之感。
王思明愣了愣,他站在台下,有些不知所措。
慕雪稠嘶了一声,心想:这小子,真是呆头鹅。
王思明抬头看上去,目光与那女子一对上,就听女子的声音带着柔弱的哭腔说道:“公子无事,小女子,习惯了。”
这下王思明更加不知所措了,张口想说什么话,但是一开口,却是一个屁字都说不出来。
愣了半晌,才结结巴巴地说道:“我...我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是你唱歌唱得太好听了,我学着他们给你钱,我才...我才...”
“哎,破相之后,恐怕再难嫁人了,若是可以的话,隔壁医馆有大夫可治,只是这诊费...”姑娘哭了一会儿,眼神之中闪过狡黠一光,话题很快就转到了她真正的目的上——
台下的常客看着笑话——这女子得罪了城主,被断了月钱,扔到此地唱曲,她有一个病重的妹妹需要诊疗,于是每次遇到外地面孔,她总会来演上一段戏来碰瓷要钱。
但是这次她碰瓷选错了对象,王思明是谁?天下第一大愣头青。
慕雪稠喝下了一口酒,强行压下了嘴角的笑意,看着似乎只听了姑娘前半句话的王思明。
“难嫁人...难嫁人...这是什么意思?”王思明胸口起伏,似乎有所感想。
以他简单地脑瓜,有时候是听不出他人口中的潜在意思的,他只能联想到:因为他之过错,女子无法嫁人,他要对此负责。
想了半天,王思明只能下了一个重大的决定——“那我娶你吧!”王思明说道:“毕竟姑娘破相是我之过,若是姑娘不嫌弃在下,我八台大轿迎娶姑娘过门,与姑娘一生一世一双人。”
这下,轮到台上碰瓷的姑娘愣住了。
“不是,我...我只要钱就行了,嫁娶免了。”
“啊要钱?”王思明皱着眉表示不解:“但...听起来,你很想嫁人?”
“神经病,你想得美啊。”台上的绿衣姑娘把琵琶一砸,气冲冲地说道:“你有病啊。”
台下之人见了这样一场笑话,总算回过神了,他们冲着王思明大喊到:“她一见到外地人就这样碰瓷,她额角的伤早就有了,你莫要上当了。”
绿衣姑娘名字:秋意浓,她妹妹:秋意知
8个收藏……家人们,我又要破防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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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某个魔教教主的弟子被碰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