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尊她心狠手辣 第5章 丫鬟

出事的那名弟子名叫周末儿，紫薇君赶到时，她就躺在床上，口吐白沫，眼珠浑浊不堪，双手胡乱挥舞，仿佛在经历极大的痛苦。

“是绝智。”

紫薇君忙为周末儿渡入灵力，只是为时已晚，周末儿不但一身修为被废，还落下终生痴傻。

“那丫头竟然学会了绝智。”紫薇君叹息，“真是个糊涂丫头！”

只是偷盗仙果还算小罪，加上紫薇君从中斡旋，太微君卖她面子，不会太过责罚。但残害同门的罪名下来，白蔷的下半生怕是要在九渊狱中度过了。

“好个狠毒的丫头！”太微君冷哼，“即便有冤情，也不是她残害同门的理由。紫薇君，你还要为她开脱吗？”

紫薇君闭了闭眸，不再说话。她极为爱才，加上白蔷在自己身边时又极为讨喜，总是说些俏皮话讨自己欢心，所以她私心上是偏袒白蔷的。但此时此刻，证据确凿，连她也保不住那丫头。

“劳烦风君动用风神术，务必捉白蔷归案！”太微君道。

风君颔首：“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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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蔷东奔西走了小半个月，身后总有一条尾巴追随，任凭她使出浑身计谋，也没能甩掉。

刚在酒楼临窗坐定，就见一只绯色小蝶飘飘摇摇朝自己飞来，白蔷暗骂一声“阴魂不散”，跳窗而出。

小二送来酒菜，发现邻窗的客人已然不见，愣了片刻，不禁骂了声，暗叹晦气。

从九霄到青州，风君追了白蔷一路，有几次还险些被他捉住。白蔷不得不小心谨慎起来。

这一路逃亡也不是办法，白蔷在青州城晃悠了半日，使个障眼法，骗风君往东边去了。

这人也是心志坚定，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性子，白蔷只觉被一块牛皮糖粘住，难受的要死。

前方花影扶疏，应是到了内院。引路的婆子催促了几声，六七个少女排成一排，进了一方院子。

白蔷混在其中，也学其他人模样，梳了丫鬟髻，低眉顺目，盯着脚下地面。

不多时来了个黄衣女子，婆子迎上去，笑道：“梅姑娘，这就是今年新来的丫鬟，您看看有没有合眼的，给小姐挑两个。”

那被唤做梅姑娘的黄衣女子颔首：“小姐这两日风寒，院内缺人手。你来得正好。”

她眸光扫过阶下众女，在白蔷身上停留片刻，旋即收回：“廖婆婆，今年的丫鬟容貌都是一等一的出挑啊。”

廖婆婆摆手：“还不是因为老爷和公子都喜欢俊俏的，就连粗使的丫头，脸上有颗痣都不要，需得平头正脸。”

梅姑娘挑了挑眉：“爷们儿爱俏，也在情理之中。”

廖婆婆观她神色，知道说错了话。这梅姑娘原本是少爷身边的大丫鬟，能力卓群，御下手段极高，但因生的平庸，不被重用，后调到小姐的偏院。好在小姐对她极好，平日里并不以主仆相称，两人亲如姐妹。

梅姑娘哼了声，挥手一指：“就她吧。”

她所指的正是白蔷。

廖婆婆忙上前，将白蔷拉出来，对她道：“被梅姑娘选中是你的福分，日后你要尽心尽力伺候小姐。”

白蔷垂眸点头。

廖婆婆收了佣金，就带着一众丫鬟去了其他院子。

梅姑娘上下打量白蔷，并不说话。

白蔷任由她看。她选中这户人家一是因为此乃青州大户，深宅内院，风君很难找来，二是因为这家老爷在朝为官，颇有权势，白蔷选地方容身，也要挑好的。

梅姑娘冷哼了一声：“跟我来吧。”

白蔷跟在她身后，进了一间厢房。

“只要你听话，日后有享不尽的富贵。”

白蔷应了声“是”。

梅姑娘倒了杯茶，递到白蔷手中：“喝了这杯茶，我便是你的师傅了，日后教你府中规矩，也会悉心照顾你。”

白蔷掌心触到白瓷杯壁，感知到茶里有东西在游走。她不动声色，慢慢喝下那杯茶。

梅姑娘见茶水见底，眸中浮现喜色。

“你随我去见小姐吧。”

两人出厢房，到了小姐闺房。萧家小姐名唤萧晴儿，性情柔弱，为人善良多愁。

此时，萧晴儿正在闺中绣花，看到梅姑娘进来，忙站起身：“小梅，你回来了。”

萧晴儿待她的态度却极为冷淡：“这是新来的婢女，平日便由她负责你饮食起居。”

萧晴儿看了白蔷一眼，神色犹疑：“我，我只要小梅一个就好了。”

梅姑娘脸上现出不耐神色：“难不成还要我伺候你一辈子？”

萧晴儿被吓到，嗫嗫不敢出声。

梅姑娘看她神色，更觉生气，冷冷道：“药吃了吗？”

萧晴儿点头。

“跟你说了多少次，莫要绣那劳什子东西，怎的还绣？”梅姑娘走上前，一把扬了案上的绣品。

萧晴儿忙弯腰去捡：“这是给哥哥绣的，金丝双面的锦绣竹，马上就要绣好了。”

梅姑娘冷哼：“大公子自然有无数女子抢着给他绣荷包，你何苦劳心劳力，做这吃力不讨好的事。”

萧晴儿脸上浮现羞意：“下个月我便要成婚了，我想在成婚前为父兄做点事。”

梅姑娘闻言，情绪突然平静下来，她扯了扯嘴角，笑道：“你不说我都要忘了，下个月你就会嫁给湘南王世子。听说世子为人清风霁月，生的也英俊，真是门好亲事啊。”

萧晴儿握住她的手：“小梅，你跟我一起嫁过去吧，仍旧做我的侍女，我会一辈子待你好。”

梅姑娘没有说话，过了半晌，将手缓缓抽离：“我是小姐的侍女，自然也要做一辈子的侍女。天色不早，该准备晚饭了，小姐想吃什么，我让厨房去做。”

不知梅姑娘发了什么神经，仿佛憋着一股怒气，转而又将这股怒气发到白蔷身上。

白蔷被她指挥着，先是扫撒院子，再是清洗衣物，又要去后院除杂草。到了晚间，饭菜不合胃口，白蔷早早歇下，皱眉思索今日发生之事。

手中小虫被轻轻一捏，化作一缕飞灰。这是梅姑娘下在茶水里的东西，白蔷若是没有猜错，应该是一种蛊虫。梅姑娘想用这东西控制自己。

梅姑娘与萧晴儿之间也甚是古怪，丫鬟不像丫鬟，小姐不像小姐。萧晴儿虽然身份尊贵，但却对梅姑娘处处礼让，唯唯诺诺，态度甚至称得上害怕。

梅姑娘说的那些话，也不像一个丫鬟该说的。

难不成……

这萧府一座小小院落，似乎也不像看起来的那般平静啊。

白蔷翻了个身，迷迷糊糊睡去。

第二日一大早就被叫起，白蔷睡眼惺忪，去服侍萧晴儿洗漱梳妆。

她也是出生富贵，哪里懂这些伺候人的事，出了三四个岔子，好在萧晴儿性情温润，并没有责怪。

正要出门去给祖母和父亲请安，萧晴儿突然踉跄一下，扶住梳妆台。她右手紧按胸口，额头浸出细密汗珠。

“小姐，怎么了？”白蔷伸手扶她。

萧晴儿嘴唇苍白，颤抖道：“没……没事……”

她浑身痉挛抽搐，哪里是没事的样子。

白蔷眸光一凌，伸手去摸她脖颈。尚未搭上，就听房门开启声响，梅姑娘走了进来。她进小姐的屋子从不敲门，此刻站在门口，下巴微扬，显得颐指气使。

“白蔷，你先出去。”

白蔷手指微顿，站起身，朝外走去。

房门在身后关闭，白蔷寻到窗下，将手按在木窗棂上，一朵白色小花开在屋内，小花轻轻摇曳，探听里面的声音。

梅姑娘听外面没了声响，才走向萧晴儿。

萧晴儿望着她，眸中满是痛苦。她朝梅姑娘伸出手：“小……小梅……求你……”

梅姑娘躲开了她的手。萧晴儿身体支撑不住，嘭然倒地，她蜷缩成一团，不住痉挛。

梅姑娘看了会，眼中露出快意之色，眼见萧晴儿抽搐渐止，几乎没了呼吸，才走上前，伸脚踢了踢她。

“这种痛苦，是不是许久没经历过了？”梅姑娘道，“看来还是不能待你太过宽容，省的你忘了。”

萧晴儿瘦骨嶙峋的手抓住她裤腿，眼中满是泪水：“求你……给我……”

梅姑娘哼了声，她走到外室，倒了杯茶水，指尖弹了一物进去，端到萧晴儿嘴边。

萧晴儿像是沙漠里的旅人突逢绿洲，猛地抱住那杯茶，贪婪地喝了下去。

梅姑娘见她喝完，将茶扔到地上。

萧晴儿仍旧趴伏在地上，嘤嘤啜泣：“为什么？为什么你总不满意？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你要这样对我？”

梅姑娘咬牙道：“因为你太懦弱！身为萧府的大小姐，却被一个妾室压在头上作威作福！被发配到这偏院，每日的吃穿用度也一缩再缩，你不思反抗进取，却逆来顺受，任人手拿把掐，玩弄于股掌之中！就连与湘南王世子的婚事，若不是你母亲在世时就已定下，早被你那两个妹妹抢去，哪里轮得到你！”

萧晴儿抬头，脸上泪光莹莹：“小梅，你是关心我的？是不是？你并不是……并不是真的恶毒，只是太委屈了……你被大哥送到我这里，太委屈了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