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之间向来人仙鬼魔一直试图争取权利和主宰,但是争了几千年无果,只好选择另外一条道路,也就是讲和。
你有一块地方,我也有一块地方,你我互相井水不犯河水,我不打扰你,你也不要天天想着占据我的领地。
这样的和谐确实维持了一段时间,但是这样的规则对鬼修魔修来说实在是太吃亏了。
毕竟修仙之人可以向天地要灵气,但是鬼修却不可以,久而久之,鬼修便逐渐开始反抗策反。
而在这时,吴霜和谢无岩的师傅——妙研仙人,裴榭只身一人依靠一种功法,成功逆天改命,压制了鬼修,推进了四界的和平。
这段是符予初一直知道的,而后面的内容,他听着却扭紧了眉头。
原来当初裴榭为了压制住众鬼修,将那只鬼王的魂魄封印在一把长剑之中,只要这把剑还长存于世,这鬼王就会被封印在其中。
而现在,种种迹象却都在表明,这只鬼王即将苏醒。
符予初问道:“是那把剑出问题了,丢失了?”
何鸣峥抿了抿唇,小声道:“没丢也没有坏,那把剑没有任何问题。”
“没有问题?那为什么鬼王还会苏醒。”
“这也就是这次他们去调查的事情吧,那长剑一直在南药门安置,也是章矩第一个发现不对劲的。”何鸣峥说到这儿的时候摇了摇头,面色犹豫。
“这件事儿的消息还没传出去,具体情况也知之甚少,少管为妙,少管为妙啊。”
符予初抿了口酒,心道这件事儿自然明哲保身是最好的,前提是这件事儿和他没有关系。
时空错乱这样大的阵法,他不相信没有一点弊端,这点弊端说不定就是影响到了上一个阵法。
眼见话题逐渐变得远大,符予初又绕回之前的话题:“所以四十天前发生了什么事儿?”
“鬼王有苏醒之势,天下多处鬼神乱窜,百花谷出现异动,章规自幼在百花谷拜师交友,闻言前去帮忙。但是却在那场战役中下落不明。”
何鸣峥有点喝醉了,用指尖一下一下的敲打着桌面:“百花谷正巧在换任,章规不在了,自然就要章矩顶替他的兄长。”
符予初愣了下,竟然是这样简单到有点像是杜撰的理由吗。
“那他又是怎么和吴霜……?”
“章矩对经营南药门并不太感兴趣,他自幼又体弱,想要精进武艺也实属妄想。南药门历来是和万剑交好,章规又和吴霜私交甚好,章矩便也借着他兄长的面子找到了吴霜。”
两个人一个找自己兄长,一个找自己兄弟,关系自然而然就变得亲近了些。
符予初犹豫了下道:“……他们二人,看起来倒不像是才认识不久。”
吴霜对外是温和,但是在面对谢无岩和章矩却意外的有些毒舌,说话变不太“好听”。
能让吴霜这样略微展现自我的人不多……章矩和他反而看起来十分熟稔啊。
“这话倒也不错,两人以前也认识,只是没什么交往罢了。”何鸣峥道。
“章矩就是那性子,他不也才见你不过几天,却看起来像是几辈子的交情。”
符予初脑海中浮现出后者勾肩搭背,一把破扇子摇啊摇的样子,对这句话表示了赞同:“这倒是。”
何鸣峥说完了,酒气也爬上了脸颊,神神叨叨的开始催着符予初喝酒。
符予初虽然一杯一杯喝着酒,但是头脑却十分的清醒,而且似乎比之前思考的速度更快。
不知不觉,一坛酒就这样被两个人喝的差不多了。何鸣峥还是刚离家不久的小公子,这点酒下肚早已经神志不清,竟然靠着墙壁就昏昏欲睡了。
符予初把他扶到床上,自己倒没有困意。
他左手拽着那只仙鹤的后颈,把它拽出了偏房,右手臂弯里则是夹着前不久仍在房里,一大堆的剑法阵法,一下子钻进了吴霜的书房。
把仙鹤随手一扔,他盘腿坐在地上开始翻看那些功法。
这其中三成巩固灵脉富蓄丹田,五成基本剑法,还有二成是吴霜笔迹的心得。
剑法他早就已经放弃了好些年,但是这些功法读来还是一样的熟悉,似乎就在昨天和眼前,看一看就能消化。
他消化了之后,他便开始毫不留情的翻看吴霜书房里的其他书卷,把那些剑**法相关的摸下来挨个看了,记住了又放回原位。
这书房他上辈子也来过,吴霜是个讲究规则的人,哪里是剑谱,哪里是功法,哪里是公务,全都摆放的整整齐齐不出一丝差错。
就和以前一样。
或许也和以后一样。
他飞快的看了一遭书房里的读本,那些文字和图案在心里从陌生又一点点变回熟悉。
再抬头,外面天色已经昏暗,他打开窗户,被风雪劈头盖脸的撞了一头,那点凉意裹挟着白鹤峰的灵力在符予初脖颈间融化开。
那边苍岩峰来帮忙的弟子已经在天黑之前离开了白鹤峰,只有何鸣峥睡熟的轻轻鼾声从侧房传出。
符予初似乎突然明白别家仙尊不在白鹤峰的原因了。
因为太孤单。
趁着天色还算亮,符予初踩着剑冲下白鹤峰,现在这个时间正好是晚间最后一次的集体练剑。
苗素率先看见他,叫到:“小亲传!这石阶不允许御剑!要一步一步走下来!”
符予初喊道:“情况紧急!素素,你看到大师兄了吗?”
苗素愣了下,抬手用剑指了一个方向。
“谢谢素素!改天请你吃饭!”
符予初踩着无独就向那方向飞去,留下苗素在身后道:“叫师姐!!还有谁稀罕你请的饭啊!!!”
这一路上内门弟子不少,出声制止御剑飞行的人也不少,但是在看见踩着剑的人是符予初的时候,他们就又齐齐的收了声。
自从那天在峰顶“看图写话”之后,他们对吴霜这个唯一的亲传态度就很微妙。
再加上从别的峰听来的传闻,吴霜对符予初虽然并不显热情,但是却在原则上有一种奇怪的偏爱。
搞不清楚吴霜的态度,众人十分聪明的选择了闭嘴。
符予初见到了冯善。
后者并没有和其他弟子一样练剑,而正在和其他几个资历老道的同期一起,在慢悠悠扫着落叶。
打扫是冯善的一个小爱好,符予初知道,冯善这样的勤奋大忙人,爱好都是些整理啊,打扫啊,算账啊……还有种地。
他见了符予初没有问他为什么踩着剑,只是笑着问:“符师弟,怎么了?”
符予初道:“师兄,藏书阁的钥匙能借我一用吗?”
“自然是可以。”冯善从灵袋里摸出一块通行令牌,用灵气裹挟着递给符予初。
“师弟那块丢了吗?那可以找楚师叔补办一块,很方便的。”他重新把扫把握在手里,十分贴心的提醒道。
符予初握着令牌却是一愣:“什么补办,我没有这令牌。”
说罢,踩着无独直奔苍岩峰,只留下一声谢谢还在山谷回响。
冯善却是一愣:“等等……?”
他看向自己身边的另外一位内门弟子:“他刚刚是不是说他没有通行令牌。”
——
符予初先去苍岩峰蹭了口吃的,和苍岩峰认识的几位弟子打了招呼,然后才来到藏书阁。
向监管弟子出示了同行令牌,毫无阻碍的被放了进去。
他看着罗列的经卷忍不住沉默了一瞬,这里按照不同的剑法风格分门别类排布着不同的剑谱。
符予初自然毫无悬念的先从白鹤峰看起。
吴霜在传道受业解惑方面从来不藏着掖着,符予初只是粗粗浏览,就心知肚明这些都是自己熟悉的,已经掌握的那些功法。
飞快的翻了一遍,他又找到了苍岩峰的区域。
作为最能打的峰,符予初想当年大战的时候没少被那些剑法攻击过,剑谱看的符予初后背几处旧伤似乎还在隐隐作痛。
不知过了多久,这些内容也被他依次翻过了,并没有任何关于那种能够压制鬼修或者撕裂天地的功法。
他揉了揉眼睛,伸手摸到了清远峰的。
藏书阁是万剑宗的公共区域,在这期间还有其他不同峰的弟子或者尊者来来往往。
但是那些人来来回回,始终能看见一位披着大氅的少年在以一种近乎飞快的速度翻看剑谱。
“师兄,那人从昨天就一直坐在那儿看卷宗……一本接一本,就没有停手的,”苍岩峰一弟子压低声音道,“服装黑白相间的,并不眼熟,这是哪峰的?”
李逢乘刚扫完上午的地,来这边拿老师要的卷宗,闻言扭头看过去。就见一个穿着白袍黑裤,肩膀上搭着一件干净厚实鹤氅,莫约十五六岁的少年人。
四肢都修长,坐在地面上的时候,两条长腿交叠着的盘在一起。无论是看起来还是想象起来都不太舒服的程度。
但是他并没有注意舒不舒服,这个时间墙边有些暗了,他便燃了一簇灵火,照亮了经卷,也照亮了他暗红色的眸子。
他看东西不太讲究章法,“哗啦啦”的把竹简滚开,右手再慢悠悠的把竹简卷起来,视线落在没卷的竹简上,就算是看过了。
这架势不像是查什么资料或者学习剑法,反倒像是把手上的竹简当成了玩具。
这人不知符予初还是谁?
他了然,抬手拍了拍身边师弟的肩膀:“你先拿着这些回去吧,我过去叙叙旧。”
那苍岩峰弟子闻言,点点头,抱着手上的卷宗出去了。
符予初才把手上最后一卷轩韵峰的竹简看完,有些郁闷的发觉自己饥肠辘辘,就听见有人叫自己的名字。
风一吹是个非常勤奋学习的好宝,还没走也是个人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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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典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