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吱吱~”
一阵鸟儿的叫声和微风轻拂芦苇的沙沙声把苏漠白从昏迷中吵醒。
皱了皱眉,缓慢睁开双眼,入眼是湛蓝的天空,偶有几只麻雀飞过,空气中是清心的泥土和青草味,微风吹过,几片金黄的树叶飘落在旁边。
这份安宁让躺在地上的苏漠白有片刻的恍惚,他有多久没有好好看过这些了?
眼眸闪动,从地上坐了起来,查看了一下自己的身体,内府魔气已经所剩无几,经脉处有些许暗伤。
手上掐了一个法印,打算先疗好伤再来查看这是到了哪里。
许久,苏漠白睁开双眼,皱起了眉头,这里竟然没有灵气?
他到底被时空裂缝带到了什么地方,这里又是哪里?还在修真界吗?
这时,腹部传来的一阵陌生又熟悉的声音。
... ...
苏漠白沉默了一秒,他有多久没有体会到饥饿的感觉了?
储物戒指因为没有魔力加持根本打不开。
四周看了一眼,这荒山野岭的,是要自己打猎?
苏漠白有一瞬的想破口大骂,最后还是忍住了。
从地上站了起来,拍了拍身上根本不存在的灰尘,随意挑了一个方向,向山下走去。
虽然现在用不了灵力,但好在修真者的身体素质素来强悍,而他曾经也炼体过,不一会就捕猎到了几只兔子,用草把兔子绑起来提在手上,继续往山下走去。
作为很早就辟谷的苏漠白,根本就没做过饭,从记事起被归元宗带回宗门,刚开始就是吃着辟谷丹,后来结丹后,终于不用吃这个难吃的东西,就再也没去碰它了,毕竟辟谷丹的那个味道... ...
眼中划过一丝嫌弃,可不怎么好吃。
后来忙于修炼,根本就没有吃过正常的食物,有那个时间还不如好好修炼,争取早日飞升。
飞升... ...
苏漠白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飞升就那么重要?重要到可以抛弃所有东西?
深吸了口气,平复了一下思绪,不做多想往山下走去,他的目的很简单,山下应该有村民,他用抓来的兔子和他们换取食物就好了。
苏漠白神色不动的看着前方躺在地上的白色身影,眼神闪烁。
是他。
垂下眼眸,假装没有看到这人似的从他身边走了过去。
他并不想多管闲事,他们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牵扯太多反而不好。
而且... ...
想到他挂在脸上的温和笑容,这应该是十分爱笑的一个人,但要是细细观察,他眼底偶尔闪过的漠视可预示着,他并不是如同表现的那般是个好相与的人。
而且,他从心里厌恶这种喜欢用温和的表象伪装自己的人,会让他想到陆云展。
眼底一抹恨意划过。
总有一天,他会亲手杀了他。
脚步一顿,转身看向不远处昏迷过去的白色身影。
现在他们所在的这个地方根本没有灵力,没有灵力的运转,他们的身体也就比普通人强上一些,万一这人晚上没有醒,出现了大型的猛兽,就会陨落在此。
揉了揉眉心,真是麻烦,要不是因为这人之前帮过他,他真的不想管这闲事。
走到南翎墨身边,查看了一下伤势,跟他情况差不多,内府里的灵气基本消耗殆尽,经脉还有一些伤痕,确实不适合把他一个人扔在野外。
费了些许力气才把南翎墨弄到背上去,一手提着兔子,一手扶着人,不让他的身体从背上滑落下去。
走了一会,偏头看着还在陷入昏迷的南翎墨,苏漠白盯着他的脸看了一会,木着一张脸看向前方继续走路。
明明看着也没比他高多少,怎么会这么重?这人吃什么长大的?
又继续走了一个时辰,眼看着天色暗了下来,还是没有走出这片山林,苏漠白的眼底不在平静,而是逐渐染上了烦躁。
继续向前走了一段路,在天黑之前终于找到了一个山洞,看着洞内虽然凌乱,但是一看就是有人住过的痕迹,松了口气。
这山洞的草席和陶瓷罐碗,应该是来山中打猎的猎户因为当天无法回家留下了。
把南翎墨放到草席上,看着还没有醒来的人,苏漠白皱了皱眉。
怎么昏迷这么久还没有醒来?莫非是神识受损了?
可是如今这个地方没有灵气,他也无法查出他的神识,识海这种隐秘的地方,就算有灵力也无法查探。
走到角落,看着沾满灰尘的陶瓷罐,眼中闪过一丝嫌弃。
肚子不合时宜又发出了响声,让苏漠白嫌弃的脸色变得无奈。
虽然他确实没有做过吃食,但是她是见过妹妹做过的,想来也不是很难。
拿起陶瓷罐,拆出一只兔子,就向洞外走去,他之前在洞口的不远处看到一条小溪,正好把手中的东西处理一下。
洗完陶瓷罐,看着被绑着腿的兔子正瞪大着眼睛看着他。
四目相对。
苏漠白快速的出手把兔子劈晕。
可是接下来怎么处理,他并不知道。
... ...
沉默了片刻,苏漠白决定不勉强自己,提着被劈晕的兔子和洗好的陶瓷罐往回走去。
他觉得还是等南翎墨醒来,问问他是否会做吃食。
无奈的采了些野果带回去,虽然并不好吃,还有一股奇怪的酸涩味道,但是至少吃完后没有那种饥饿的感觉了。
次日,苏漠白醒来,看向南翎墨那边,见他还在晕迷中没有醒来。
眼眸微动,他的神识 ... ...
闭了闭眼,看向旁边饿的虚弱的兔子,走过去提了起来,往洞外走去。
这次走了差不多一个时辰,终于看到了一些错落的房屋,用泥巴和草木搭建的房屋并不那么结实,看起来这是一个贫穷的村子。
苏漠白提着兔子往一家升起炊烟的房屋走去。
“请问有人在吗?”
屋内的人听到有人说话,放下手中柴火,往门外走去。
门外站着一位衣着华丽样貌俊美的男子,但是妇人确认他并不认识这种贵人。
于是疑惑的问道,“是找我的?”
苏漠白向妇人拱了拱手,“打扰了,我因为意外流落在此,在山中打了一些兔子,不知可否换些吃食?”
妇人看着苏漠白手中提着的三只兔子忙摆手道:“吃食可以给些你,兔子就不用了,我这些吃食不值钱的。”
说完进屋拿了两个刚做好的小麦饼,递给苏漠白。
看着妇人手中拿着的两张饼和脸上露出和蔼的笑容,苏漠白眼底一抹复杂的神色划过,接过饼子,也把兔子递给了妇女。
妇女连连摆手。
苏漠白见妇女不接,直接走进屋子里,把兔子放在角落里。
看着妇女跟了进来,又道:“如果觉得过意不去,你在给我准备一些吃食,我弟弟从昨天开始昏迷,至今还未醒来,我带点吃食回去给他。”
妇女看了一眼苏漠白神色,又看兔子一眼,“那我给你弄一只兔子,你带回去给你弟弟吃。”
“嗯。”苏漠白点了点头,算是对这种做法的认可。
吃着手中粗糙麦饼,看了一眼忙碌中的妇女,苏漠白眼底的冰冷也染上些许柔和。
路过的村民见张嫂家门口站着这样一位出色的男子,想问问这是谁,却被苏漠白眼底的冰冷吓退。
也有路过年轻的待嫁女子,或好奇或害羞的看向苏漠白。
妇女用陶瓷把兔子汤装好,从房内走出来,正看到苏漠白眼底的不耐烦。
“抱歉,等久了吧,这个兔子汤有点难炖,所以等的时间才久了一些。”
说完把陶瓷递给苏漠白。
苏漠白当然听出了妇女话语中的歉意,他本不是爱解释的性格,犹豫了一下,“不是因为等太久。”
这时正好又有一名女子路过,跟之前的女子眼神不一样,这名女子的眼神热烈大胆还带着一丝勾引的味道。
“张嫂,这是谁啊,好俊俏的郎君,不知是否已有婚配?”
张嫂也就是妇女一愣,这才了悟苏漠白的不耐烦。
“巧丫儿,别费时间了,这位公子一看气度就不是你能肖想的,别再做那麻雀飞上凤凰的梦了。”
刘巧儿被揭穿心事,恼怒的看了一眼张嫂,见她身边的男子,衣着华丽,姣好的面容被冷漠掩盖,但周身的气度一看就不是凡人,如果被这样的人看上,眼中不由得露出贪婪的神色。
苏漠白厌恶的皱了皱眉,向张嫂点了点头,接过装着兔子汤的陶瓷就往山上走去。
“唉~公子,请问可否告知姓名?”刘巧儿见男子要走,连忙跟上。
苏漠白脚步一顿,刘巧儿以为公子是听出了她的弦外之音才停下脚步,神色一喜,上前一步,正要抓上苏漠白的袖子,却被苏漠白转身的一双冷眸定住。
那眼中的杀意让刘巧儿心中打了个寒颤。
“在跟着,死。”
扔下这句话,苏漠白继续往山上走去,并没有理会站在原地快要吓哭的刘巧儿。
半响,她腿软的跪坐在地上,等看不到苏漠白的身影,才缓慢爬起来。
这是刘巧儿第一次感受到了真实的杀意,那是真实杀过人才有的气势,平时她被家里宠的无法无天,觉得一定要找个气度不凡的男人才配得上自己。
如今才醒悟过来,那样的男子,只会视人命如草芥,而她就是那个草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