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火堆被扑散,零星几点火光,映着她的明眸,墨玉似的眸子里星火璀璨,执澈从来没有见过这么亮的瞳眸,她就是不笑,光看着她的眼眸,就仿佛能瞥见春风拂来万紫千红。
他想说还是不要去打扰他们了,可是话到嘴边,又怕惹她生气。
明溪见他不说话,便对他笑了笑。
“哼。”回命老妖瞥了他们一眼,不满地走了。
“来。”小白道,他跟着回命老妖,回头示意明溪跟上。
“喂,你怎么跟来?”回命老妖皱眉道。
“拜访老邻居。”小白淡定地道。
“谁是你的老邻居。”回命老妖嘴上嫌弃地说,不过并没有拦着他。
明溪跟在他们两个身后,听着他们两个斗嘴。
回命老妖化了人形,身体轻盈,在树枝之间穿梭,脚尖轻点树叶,便跃出好远,小白则跟在明溪身后,怕她落下。
回命老妖的速度没有顾及明溪他们,她走了一段路,停下来等明溪他们。然而她回头,刚好看到明溪停在她身后。
“……”回命老妖。
“是这里吗?”明溪茫然地四处看了看。
“你怎么跑的这么快?”回命老妖道,“就你这种刚修出灵智的小妖怪,怎么可能跟的上我的速度?”
“额……”明溪语塞,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她是天界战神啊,就算仙力全封,被迫以原形行动,基本的速度还是有的。
“我差点忘了问了,你是哪里的妖怪?”回命老妖探究地看着她。
一直以来,他们的注意力都在小猫身上,所以小白和回命老妖并没有问明溪是哪里来的。明溪是凤凰,魔界是没有凤凰的,也没有咕噜鸟,她的样子,虽然不一定能看出来是凤凰,但要她说出是什么妖怪,这就很难办了……
明溪往后退了退,语气中夹杂着一丝令人不易察觉的慌乱:“我……我是……”
她魔界妖怪的种类和人间的区别很大,名称也不一样,现在让她临时编一个,都不知道从何处下手。
“你到底是哪里的?”回命老妖盯着她,脸上的神色慢慢地变了。
小猫也仰头看着她,明溪从他眼中看出了疑问,尽管这疑问没有任何恶意,可还是让明溪意识到了她即将面临的危机。
“魔界的乌鸟本来就是行如风,没有什么奇怪的。”站在他们身后的小白忽然道。
明溪回眸,正好看到小白淡淡地对她笑,那双红色的眸子眼底像海一样令人看不透,却没有任何危险。
她有种奇怪的感觉,小白……好像知道了她的身份。
这真是一只神秘的妖怪。
从回命老妖和他的斗嘴中,明溪了解到小白不是被执澈关进来的,他是自己主动进来的。执澈没有把他关进来,是不是说明他本性不坏?
他给她的感觉也不像是一个喜欢欺负他人的妖怪。
“你确定这是乌鸟?”回命老妖眼中带着几分怀疑,目光审视地从明溪身上扫过。
“通体漆黑,疾行如风。”小白道,“他们向来很少出现在大家的眼前,所以很少有人见过他们。”
“呵,我见过。”回命老妖冷笑道,“她和真正的乌鸟比起来,差别很大。”
“我只是比较胖而已。”明溪弱弱地说了一句。
回命老妖看着她,长久地、沉默地注视着她,然后移开视线:“好像是这样。”
她对着明溪惋惜道:“看你的羽毛,应当是乌鸟当中的美人,但是这么胖,他日修成人形……”她顿了顿,叹着气摇了摇头,再看向明溪的眸光中带了几分可怜。
“……”明溪。
虽然回命老妖说的是事实,明溪也无数次听到神仙们说她的原形胖,但在魔界又听到相似的话,明溪还是受到了打击,心情难免低落了下来,她不高兴的时候,那双明亮澄澈的眼睛也黯淡了些许。
执澈看到她低落的样子,伸出爪子握着她的翅膀:“白溪是我见过的,这世上最好看的女孩。”
他说的那么认真,容不得任何人反对他,从小到大,明溪只听过自己的哥哥这样对自己说。
明明知道是一句安慰自己的话,但是她心中的低落情绪一扫而空。
小白若有所思地看着他,眸光不经意地从明溪脸上掠过:“原来是这样吗?”他自言自语道。
“你在嘟囔什么?”前面的回命老妖催促道,“是不是已经老得走不动路了?连两个人形都还没修出来的小妖怪都追不上。”
“来了。”小白道。
明溪并未看到小白看他们时的神色,不知道为什么,她现在浑身轻松,速度也跟着快了很多,有几次都快超过回命老妖了。
因为小猫受了伤,所以他一直都是给她抱着的,她跟着回命老妖穿过了很多片树丛,终于,回命老妖在前面停下了。
折腾了那么久,夜早已深了。
回命老妖住的地方是一棵很大的黑树,这棵树树干粗壮,树枝上驾着一座木屋,木屋精致,分了三层,更像是一座空中小楼,楼上的木梯旋转而下,树枝上还挂着一些梯子,如果这些树叶不是黑色的,那这座小楼就更加别致了。
回命老妖无比嫌弃地指着三楼道:“你睡三楼,你,这只猫,睡二楼,记住,不许发出任何声音,一旦让我听到一点声音,我就立刻把你们扔出去!”
“这个屋子看起来很大,我可以和他一起睡的。”明溪道。她怕小猫一个人晚上会做噩梦,所以想陪着他一起睡。
“?”回命老妖不敢置信地看着他们,“你真的要和他一起睡?”
“嗯嗯。”明溪点点头。低头去看小猫,却见他埋着头,一言不发,抱着他,感觉他的身体好像烫了起来。
“我没听错吧……”回命老妖嘴角抽了抽。一只猫,和一只鸟,怎么能在还未修出人形的时候,互生情绪?
要知道,种类不同,原形的时候审美也是不同的,所以在妖怪们都是原形的时候,基本不可能会喜欢另一只还没化成原形的妖怪。
化成人形之后,便逐渐会改变审美的观念,和人趋近。
如果她没记忆混乱,他们两个应该认识没多久吧……
“兔子!”回命老妖疑惑地看向小白。
“额……”小白愣了愣,抿唇道:“没事。”
“那……行吧。”回命老妖接受了事实,“你和他一起住三楼。”
“谢谢。”明溪高兴地道,抱着小猫上了三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