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离泱走过来,拍了拍柳瑾的肩膀:“那是你小叔?怎么会来这里?”
柳瑾点头,其实她也不知道自家小叔为什么会来这里,这个时候应该在治疗才对。
她小叔叫柳知鱼,在没发生那场大火前,也是一个英姿飒爽的翩翩少年郎。她小叔实力很强,蛊术是整个家族里最厉害的。
可惜天妒英才,大概是她七岁那年,家里莫名其妙的发生了大火。当时的她还没像现在这样厉害,瘦瘦巴巴的,连路都不会走,见了大火吓到在地,她小叔为了救被困在大火里的她,脸部烧毁大半,声音也变得嘶哑难听起来。当时为了治疗小叔,海棠轩出面揽下这个事情,治疗了很久,脸上烧毁的痕迹也只祛除了一小部分,而他的嗓子大概是好不了了。
这么多年她一直心怀愧疚,虽然他小叔对此事并不在意,也不怪她。但她还是竭尽所能的去帮助他。
“小叔让我找的是啥啊?”柳瑾看了一眼柳知鱼离开的地方,“算了,我们走吧。”
姬雪丽看向飘在空中的巨大卷轴,卷轴闪过强光,排名发生变动,排名变动的一刻,发出一阵诡异的声响。
【哔——】
火星从卷轴下方一直蔓延到上方,飘在空中的巨大卷轴被慢慢烧毁。
南宫凰正在躺在摇椅上小憩,被突然进来的叶湫摇醒。
叶湫抢先在南宫凰破口大骂前,捏了个手诀,水镜出现在南宫凰面前。
南宫凰面无表情的看着水镜屏幕所闪过的画面,起初她以为没什么大事情,后来看到自己的卷轴一把火被烧了,而且还不知道是谁烧的。
她怒了。
“谁把我的卷轴烧了!”
“我哪知道?还是雪丽传给我的。”叶湫无奈叹气,“这件事你管不管?”
“管啊,怎么不管。”南宫凰眼里闪过一丝狠毒,“找到了就让他死无全尸。”
叶湫无奈摇头:“那我先买好棺材。”
周围人们已炸开锅,纷纷讨论。
姬雪丽冷眼的看着空中的卷轴烧成灰烬,丝毫不急,她拿起已经沏茶过的茶杯,慢慢喝了起来。
欧阳修拿着自己的烟枪,看着最后的烟丝烧完,将它收起来,“你不检查吗?”
姬雪丽将茶喝完,摇摇头:“不用了。”
欧阳修拿起一块糕点往嘴里塞:“这么说你知道了?”
姬雪丽:“嗯。”
云景墨被铁链束缚着,在三个时辰内,她的脸上逐渐浮现出黑色的诡异纹路。
姬轻月猜测有副作用,所以先将她用锁链捆绑住。
铁链被她的动作弄的飒飒作响。
蓝梓倒着药杵,磨着药材。
萧子柒忍无可忍的将银针扎在穴位上,见云景墨逐渐安静了下来,揉了揉眉心。
姬轻月拿着蓝梓备好的药丸塞进云景墨嘴里。
“海棠轩一直在找能够真正解开无名的方法,但始终没找到。”蓝梓将炉鼎打开,将已经磨好的药材倒进去,随后又拿出一瓶羊脂白玉的瓶子,蓝色液体直直倒入炉鼎里。
萧子柒一边忙着分类药材,一边要提防某个饿狼如虎的家伙捣乱,“出去,别打扰你柒哥忙。”
“瑶儿,你可有什么法子吗?”姬轻月添了把火柴,看向星瑶。
星瑶摇摇头,他不是很清楚这件事情。母后有次曾和他聊过这件事,但下场除了死就是入魔。解药这方面是完全没有头绪的。
蓝梓静静的算着时间,之后她将炉鼎打开,伸手去拿已经练好的丹药。五枚圆圆滚滚的蓝色药丸静静的躺在她手上,手指捻起一枚药丸,塞进已经昏迷的云景墨嘴里。
效果很不错,云景墨脸上浮起的黑色纹路渐渐淡了下去。
云景墨慢慢醒过来,她睁开眼睛,看到自己被铁链拴住,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中毒”太深。
“我还能活下去吗?”她轻声的问着,抬起眼睛看向姬轻月。
姬轻月挑眉,边回答,边将铁链松开,“当然能。只要你能扛过它的折磨。”
“那可能不行,我怕疼。”云景墨无力的垂着自己的手指,“没有别的方法吗?”
“有啊。入魔,这是你唯一的方法。”
云景墨摇摇头:“那还是算了。”
她又想起母亲被残忍的魔族剥/皮/喝/血以及父亲痛苦的场面。
让她入魔保全自己,太难了。
“这药给你。”蓝梓将已经炼制好的药丸装进瓶子里,“总共二十枚,大致算了一下,每次月圆之夜便会重新发作。记得在月圆来之前的一个时辰服下去。”
她接过药瓶,看着药瓶出神。
“你父亲那边怎么说?”
她缓过神来,摇摇头:“不知道,总感觉他应该会失望吧。”
父亲对她太严,只要有错的地方,就会狠狠的惩罚她。
“我总有一天会老,保护不了你。女儿,你要是不强大反过来就会被人害。若是你和你母亲一样抛下我走了,该怎么办?”
她猝不及防的回忆起这句话,皱着眉头将药瓶收起来,“我回去会和他解释清楚。”
“哦,亲爱的。别摆出王不喜欢的那副样子。”鸾无聊的摆弄着手里的花朵。
“……那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寒落手抚上冰冷的脸庞,随后她又看向躺在冰柜里的男人,喃喃道:“你怎么这么傻,为了我不值得。”
“他说过他爱你,所以是值得的。”鸾歪头看向憔悴的寒落,那头耀眼的金发披在肩上,在这个黑压压的地方显得污浊昏暗。
“我还是那句话,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亲爱的,你那个时候还在昏睡着呢,我和你说你也不会回应,所以干脆不告诉你。”鸾走上前,俯下身体,半揽着寒落的肩膀。
“我的孩子呢……”她昏睡至今,只知道孩子被她藏起来。
“那当然是——被我杀了哦。”鸾笑了笑,看着寒落突然把自己按在墙上,“还是这么不经玩笑。”
她细长的手指挑起寒落一丝金发,笑了笑,“没死,被收养了,而且还嫁的不错。”
“……你真无聊。”寒落皱着眉头将人松开,猝不及防的又被反按到墙壁上。
“亲爱的,你太不经逗了。”鸾半抱着寒落的腰,嘴唇亲昵的蹭着她的脸颊。
“松开。”寒落半推着鸾,灼热的呼吸令她不适。
“为什么松,而且我很喜欢你呢。”她一手抱着寒落的腰,一手无聊的缠着她的金发。
“你的恶趣味还是没改。”寒落猛地将人推开。
“是吗。”鸾将一朵罂粟花别再寒落耳边,眯着眼睛笑了笑,“还挺搭。”金黄色的长发别着一朵红艳艳的罂粟花,怎么看都有点别扭。
和我一起下地狱吧。
“啊啦,生气了?别生气啦,请你喝妃子笑。”她从后边抱住寒落,笑眯眯的将下巴搁在寒落肩膀上。
寒·后面有人形挂件,甩不掉带着走·落:……
亡涯来时,云景墨已经离开东篱两个时辰。天上正下着毛毛细雨,月光微弱,她看见姬轻月坐在凉亭那里,撑着伞走了过去。
“算是好消息,要听吗?”
姬轻月将酒杯推到她面前,“好消息自是要听的。”
她看着面前白色的小酒杯里装着深红色的酒水,慢慢拿起来,一口喝下。甜而不辣,用长生果酿制的妃子笑。
她开始讲,并伴随着雨声一起。
“那盆花被灼华带走,用你父亲的精血浇灌,逐渐养成灵识,最后成人。随后一直呆在冰柜里有好久了,最近才醒来。”
“你的亲生母亲叫寒落,是神之女。我亲爱的三妹,你可知?”
姬轻月:“我知。”
她换了个话题:“二姐入魔时痛苦吗?”
亡涯又倒了杯酒,“挺疼的,就像是无数只虫子在你身上爬来爬去顺便咬你一口。”
“因为云景墨?”
姬轻月点头: “是。”
“她是白虎国云丞相之女,长的不错实力也可。可惜小的时候被魔族追杀,亲眼目睹母亲惨死的场面。大概之所以找她服下无名,可能是为了这个。”
“破解方法没有,只有海棠轩有缓解的药。三妹,这次我劝你慎行。”
姬轻月浅笑,“多谢二姐好意,但我想查下去。”
“随你,不过她心狠手辣,你这一路可要多糟点罪受了。其实我很好奇,为什么要对她穷追不舍?”
“一些渊源,二姐往后就知道了。”她笑了笑。
亡涯看了她一眼,拿起放在旁边的油纸伞,对她点头:“那你好自为之。”
青烟散过。
姬轻月起身,感觉到被人拉进怀里,拿出小刀准备刺向那人的双眼,便听到熟悉的声音。
“丫头好狠的心。”他抱着怀里的人,眼神有点黯然,莞儿一笑。冰凉的手指在她脸上游走,最后抬起下巴,轻轻的在唇上亲了一下。
“你这是……发什么疯?”手抚上墨邪的额头,皱了皱眉,“也不热啊,出什么事了?”
“出去办了点事,累着了。赶着见你。”
这话说的有些怪,姬轻月半信半疑道:“那先回去躺会儿?在这里你不怕染上了风寒,回去睡。”
雨没停,姬轻月从“赤歌”内拿出一把青色的油纸伞。
墨邪接过油纸伞,扶着她的手往台阶下走,雨水滴在冰冷的台阶上,他撑着伞道:“近几日雨水颇多,小心台阶。”
姬轻月皱着眉头:“感觉这雨不对劲。”
墨邪淡淡一笑:“也可能是丫头想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