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州东坊小街有人卖通体雪白如玉,触感冰寒的白星钗!
以水为心,助水作冰。
街头红衣少女单手变幻成诀,仅凭一杯水便造出一朵栩栩如生的花来。
“今日借阿婆摊位,白星花做钗,一朵一锭银,开卖。”
一声作响。
苏洲爱美的年轻女子们蜂拥而来,在小摊面前排起长长的队伍。
从早上到傍晚。
小摊打烊,周围没买到的人还恋恋不舍,鸣忱活动活动手腕,收拾起今天一天的劳动成果来。
整整一千银,盆满钵满。
鸣忱从里挑出五个银锭,捧到老婆婆面前,“阿婆,这是赔你的。”
“对了,还有这个。”
鸣忱从身后取出一朵雪白的银莲,冰造宛如活物。
“白星花,是我一个好朋友最喜欢的花,我把它送给你。”
帮着老婆婆收拾好小摊,鸣忱告别了她,迈着步子悠然自得地回洲府。
一连三天了没见到莫离。
鸣忱在府里呆着也是闲,她那天无意中找到了致富的商机,闲来无事干脆天天出门卖花。
一传十,十传百。
她这条街上卖花没几天,就卖出了名。
七日后,安分了一段时间的食心妖又再次出现,只不过这一次却失败遁走。
等莫离赶到现场的时候,差点被害的女子已然昏倒在地。
回顾全场,莫离最后把目光放在安然无恙的当事人身上。
“有水?”
女子额头有水渍浸落,染湿了额前的头发。
为什么?
食心妖败逃,本该半夜睡觉的鸣忱被扰醒。
红衣飘飘,漆黑夜色里,有一抹人影立于苏洲安息塔塔尖之上。
人影目睹“食心妖”幻化的黑雾隐入的方向正是苏洲洲府。
“……灯下黑啊。”
轻轻巧巧的笑声消散在风中。
天明,鸣忱在院子里练剑,转头看到回廊里走来的银衣少女。
“苏小姐。”收了剑的鸣忱跟对方打招呼。
今天的苏晴面色苍白得可怕,鸣忱看她关心的说:
“看苏小姐的面色怕是受了风寒,这两天天气转凉,还是要多注意身体呀。”
“谢谢鸣仙师关心,我这身体已经是老毛病了,年年秋凉时总会像现在这样病一场,都习惯了。”
“原来是病了。”鸣忱说着。
婢女扶着苏晴坐到院子的凉亭里,鸣忱挥手建起结界。
“这样应该就不会冷了。”
“谢谢鸣仙师。”
“客气什么,你我同为女子,举手之劳罢了。”鸣忱摆摆手。
提起苏晴的病,她的父亲苏安好歹是整个苏洲的洲主,但偏偏就是想尽了办法,即使求助仙家最后也没能治好自己女儿的病。
“到底是什么病这么严重,可以的话叫大师兄给你看看?”鸣忱问。
“打从娘胎里带出来的不足之症,仙人说,这是命运,命运,不可更改。”
对自己的病,苏晴说起来没有任何忌讳。
“况且莫仙师那里,父亲从他下山刚来府上的第一天就已经问过了,都是一样的,没有办法。”
“抱歉。”
“鸣仙师言重了,这跟你又没有什么关系,反倒是鸣仙师今天会主动问起我,才叫人意外。”苏晴表情意味深长的说。
食心妖的事情出了这么久了,莫仙师每日在外奔波,他这个师妹却在府上当起了甩手掌柜。
苏晴想起昨天晚上,她无意中看到莫仙师站在他师妹的院门口。
不敲门,也不进去,就那么静静的站着,良久了才离开。
对于苏晴所说的意外?
鸣忱挑眉,就说,原来这小姐今天是来当说客的呀。
她坦坦荡荡的说:“食心妖的事情外面现在闹得沸沸扬扬,但是大师兄那里我这三脚猫的修为也实在是帮不上什么忙,唯一能做,大概也就别添乱了。”
“说起来,我闷在这院子里也有段时间了。”鸣忱指尖无聊的戳着石桌的桌面。
纠结。
“罢了,苏小姐今日都亲自上门了,我还是去大师兄那里讨嫌看看,找点事情干吧。”
鸣忱起身要走,苏晴在后面叫住她。
“鸣仙师,可以别跟莫仙师说是我来打扰你的吗?”
“知道了。”
鸣忱一出院子就直奔府外,鬼才去莫离那里看他那张假惺惺的脸!
老规矩,鸣忱坐在秦婆婆的旁边卖花,每日给她一锭银子的场地费。
秦婆婆另一边是唐阿公的地盘,老爷子卖豆花手艺高超。
鸣忱日常蹭饭,中午饭回回在唐阿公摊摊上解决。
“阿叔今儿豆味重啦,不过也好吃!”吃饭的间隙,鸣忱笑嘻嘻地对老爷爷竖了个大拇指。
唐阿公被小姑娘夸的高兴,又给她碗里添了勺。
“唉呀满啦满啦!阿叔,今天又要吃撑了。”
“丫丫饭量大,阿叔晓得你吃的完。”唐阿公笑呵呵去守摊。
捧着老爷爷的善心,鸣忱坐在小板凳上端着个大碗大口大口的吃。
到她这儿来买花钗的顾客看她吃的香喷喷的,一时半会儿也吃不完的样子,忍不住也点了豆花尝尝。
豆花卖完了,唐阿公今天歇了个早,高高兴兴回家陪孙子。
鸣忱日常卖花工作。
素手翻转,水流飞扬,凝而为冰,合以灵气雕琢,花成。
来买花的人熟了后都知道她的规矩,安安分分的排队拿钱买。
一朵花,一份钱。
鸣忱专注精神凝花,没注意到身边站了位白衣少年。
莫离来这街上久了,看到她跟人笑着说话,以焚山冰诀凝花。
“师妹。”
水流凝结为冰,鸣忱伸手时白色灵气汇聚,助力雕琢白星花的形态。
红衣、冰花。
姿态妍丽的少女拈花一笑,旁边路上有不少偷看她的男人。
秦婆婆看到站在小姑娘身边的少年郎,很是眼熟的样子。
“丫丫,你有客人来找你了。”
“谁啊阿婆?”
鸣忱转头,看到眼前白色的衣摆心里就明了。
这么快就找来了。
她从小板凳上站起来,抱拳作礼,“见过大师兄。”
礼数周到,像是……没有生气。
莫离眸光轻柔,温和的问她:“师妹很忙?”
“还好,大师兄有事?”
花卖不成了,鸣忱收工提着小板凳交给秦婆婆,跟着莫离离开。
净水湖边。
莫离从袖中拿出一株凝结的白星花,“这是命案现场发现的水渍,师妹,我复原了它,从她上面我感觉到了你的灵力波动。”
“听大师兄的意思是,我是食心妖?”
“师妹,我不是这个意思。”莫离收了手里的白星花,跟她解释。
“那被食心妖袭击的人现在安然无恙,我知晓,是师妹做的白星钗护下了她。”
“那又如何?”鸣忱目光悠远地望着湖面,不甚在意,“难不成,大师兄是来替对方感谢我的?”
“是应该谢你,只是师妹,还有一事,接下来也要麻烦你。”
好个麻烦。
鸣忱勾唇浅笑,毫不留情的拒绝:“大师兄不知道,我最讨厌麻烦二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