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是暗夜时分,房间中没有点灯,打坐中的顾轻云挥袖点灯,然后快速走到房门前,打开房门道:“青衣姑娘,可是有天行好友的线索了?”
书青衣点头道:“确实,有人在天河镇好像见过小师叔,我一接到消息就来找你了。”
“走!”
顾轻云走出屋外,转眼功夫就走到了书青衣的前面去了。
来到天河镇,他们先是去找到书青衣的线人,确定地址后,就马不停蹄的往那边赶了。
来到河边的一方小院,开门的是一老汉,他打着哈欠迷茫道:“你们找谁?”
书青衣借着门缝往里张望,一旁的顾轻云对老汉道:“我们找风天行。”
没睡醒的老汉迷糊了一下,蹙眉摇头道:“你们找错地方了,这里没有风天行。”
顾轻云想了一下,然后接着道:“是一位唇下有痣的男子,不知老伯可见过。”
恍然大悟,老汉手指点点道:“你们找阿黄啊,那进来吧。”
“阿黄?”
疑惑的书青衣不解地出声,他瞪大眼睛看着顾轻云,顾轻云不动声色眼色表示先去看看。
老汉领着两人来到院中,还没进门就朝屋中喊道:“阿黄啊!起床了,外面有人找你。”
此时,清晨的宁静被逐渐升起的太阳打破,不远处的院中传来一声鸡鸣,后又掺杂着几声狗叫,已经有袅袅炊烟至村庄的屋顶上缓缓升起。
一男子穿着一身粗布衣裳,长着一张略显幼态的脸,白皙的皮肤和他身上的灰布衣裳极为不称,一看就是穿用了他人的旧衣,他揉着眼角从屋中走来,他边走边说道:“谁这么早找我?砍柴不是说了下午吗?”
看着眼前的俊男美女,男子讶异出声:“你们是谁?”
书青衣眼含泪水走了上去,围着男子委屈出声:“小师叔,是我,我是青衣呀,我总算是找到你了。”
这说着就要往男子那边靠近,男子惊惧一声,步步后退,他伸手阻拦道:“你们是谁呀?我根本就不认识你们。”
愣在原地的书青衣转头求助看向顾轻云,顾轻云点头道:“他确实是天行好友,只是不知道出了什么变故,不认识我们了。”
书青衣又去看风天行,眼眶泛红,一滴泪含在眼角欲落不落,她凄然道:“小师叔,我是青衣,我找了你好久好久了,你怎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风天行疑惑的看着两人,似乎不知道要说什么,只好为难的站在原地,看着眼前的女子为他落泪。
顾轻云找来了正在厨房做早饭的老汉,也从老汉的口中了解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原来阿黄是他在门口的河里捞上来的,而这条河的上游真是天齐宗的后山。捡到阿黄的时候后他身受重伤,还以为活不成了,高烧熬了几天后又活过来了。
福大命大只是失去记忆,老伯觉得贱命好养活,所以把他改名叫了阿黄。
也就是在这种情况下,两名不似凡人的人清早找到他家,老汉已经能够面不改色的把人领进门,就是一开始就看得出,他捡的阿黄就不是普通人。
两人给了老汉一些钱财,顾轻云又多给了一些强身健体的丹药,两人领着失去记忆的风天行回了悦来客栈。
书青衣本来执意要带走风天行回逍遥楼,可是风天行一定要以男女授受不亲留在客栈,也不好再逆他的意,顾轻云只好把人留在了客栈,也好想办法治疗他的失忆症。
带着风天行走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似乎对一切都很好奇的风天行,跟着顾轻云的身后,不断穿梭于各个小摊。
“这个好像很好吃的样子?”风天行的脚步停在了一方馄钝小摊。
顾轻云头也没回,拖着风天行就进了隔壁的成衣店,朝着店中掌柜道:“给他选几身好料的衣服,要最好!”
成衣店的掌柜是个两百来斤的大胖子,一笑眼睛就眯成了一条缝,他热情地从柜台你小跑了出来,笑嘻嘻道:“这位客官,你瞧好了,我这店子里的衣服可都是这城中有名的好料,保证让你满意。”
说着一把热情地抢过眼神还钉在外面馄钝摊的风天行,拉着就往幕帘中走。
幕帘中一身新衣的风天行出来几次,顾轻云都摸着下巴,蹙眉摇头。
帘幕中的风天行进出了十几回,也没见顾轻云有看中一身点头,胖子掌柜踌躇了,这可都是他店中最贵最好的了,难道今天这摊生意要砸他手里了?
“客官,这都是我店中的镇店之宝了,这你都看不上,要不,还是说说你的要求吧?”胖子掌柜苦着一张脸,都要愁死了。
顾轻云看着正摆弄衣角的风天行,沉思一瞬,朝胖子掌柜道:“有紫色吗?我觉得他比较适合紫色。”
“紫色?”胖子掌柜脸上再次笑开了花:“有的,有的,这就给客官拿紫色,绝对是最好看的紫色。”
这个要求可再简单不过了,还以为进店的两人仙风道骨,一定是喜欢白色,所以他给风天行挑的以白色为主。
胖子掌柜再次热情地推着风天行进了试衣的幕帘,只是他没瞧见,风天行转身的瞬间眼中寒光蓦然一沉。
走出成衣店,风天行的身上已经是一身华丽的紫色衣袍,配在那张幼态的脸上,还以为会不合适,不知道是不是气态的问题,竟然觉得相得益彰。
走在回客栈的路上,来时动作不断的风天行竟然安静了起来。
街上人来人往,与顾轻云擦肩而过的人络绎不绝,只听身后传来风天行不解的疑问道:“到底哪里出了破绽?”
顾轻云头也没回,回答道:“没有破绽。”
见身后之人许久没有回音,顾轻云继续道:“故事、线索、地点都没有破绽,你这局做得很好,非常好!”
风天行凑上前来,笑道:“那你怎么发现是我?”
顾轻云用余光撇了一眼,勾唇道:“不需要发现,我对你太熟悉了,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子,凭感觉我也能把你揪出来。”
“哎!”身后之人露出段寒的本音,他缓缓道:“有时候觉得你太聪明了也不是好事,现在都骗不了你了。”
顾轻云不想与他废话,开门见山道:“天门皇朝之事可是处理好了?”
段寒顶着风天行的脸,笑得一脸天真,道:“当时我就怀疑你们两想甩开我,只是她不爱说谎的性格,让我不得不回去一趟天门皇朝,现在事情处理好了,我也在天门皇朝留了一个段寒,这样应该就没有人来打扰你我了吧!”
就知道骗一个足智多谋的人没这么容易,他和炎孤芳还是天真了。
“留了一个段寒?”顾轻云笑出声:“那你又是谁?”
段寒理直气壮道:“我自然就是风天行啊!你看,发现风天行的构局和线索,绝对能骗过所有人,除了你。”
“阿黄,”顾轻云的步伐停在了一方馄钝摊前,转头问:“你馄钝还吃吗?”
“阿黄?”这名字和他风格迥异,段寒蹙眉道:“就不能叫风天行?”
顾轻云悠然一笑,揶揄道;“你自己都说骗不过我,那怎么能叫风天行呢?阿黄叫着顺口。”
可阿黄和村头许多条狗同名,为保住最后的尊严,无话可说的段寒一扭头进了馄钝摊,朝摊主喊道:“店家,两碗馄钝。”
人间烟火中,摊主喜气洋洋的脸露了出来,他高举手中的漏勺,带着喷香的汤汁抖入锅中,抬头道:“两位稍等,这就给您二位做。”
现在已经过了用餐时间,馄钝摊已经没有几人人,段寒找了临街的一方小桌坐下,拿出金贵的丝帕擦出两双筷子。
顾轻云本想跟他说他不吃,可看段寒兴致勃勃的样子,也就不好扫兴,话到嘴边又收了回去。
接过段寒递过来的筷子,馄钝正好上桌,顾轻云挑了两个馅少的精细吃完,抬头就见段寒碗中的馄钝已经少了大半。
就算如今身份尊贵,也能坦然接受人间烟火,论豁达,顾轻云自问不如。
顾轻云搭在桌角大指尖一动,一道无形大气罩罩在两人周身,两人身形不见,连带声音也消失了。
已经耽搁来许多时间,甩不脱段寒的顾轻云越是冷静。
“我的时间不多了,接下来我要做的事可能会与你的身份有冲突,”顾轻云道:“毕竟你是堂堂魔界少主,跟在我的身边多有不便,风天行这个身份能避免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段寒抬起头来,笑道:“我知道你要做什么,既然我拿来风天行这个身份,这个身份该做的事情,我自然也能做得到。”
“真正的风天行去了哪里?”顾轻云问。
能明目张胆的使用风天行的名字,以段寒的谨慎来说,真正的风天行一定是在他掌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