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域领主[西幻] 第64章 第 64 章

阿卡莎疑惑又无辜的看着幽灵女士。

“出了什么事？”伊恩问道。

幽灵女士阴沉沉的盯着阿卡莎，伸出手。之前的那颗水晶，就躺在她的手心。

伊恩愈发的迷惑了。

阿卡莎明白了幽灵女士在不高兴什么。她分外无辜的说：“要封印恶魔的灵魂，一定要很结实的材料。都说了是封印，怎么可以轻易打开？”是的，幽灵女士想打碎水晶，掏出被封印其中的血族灵魂，狠狠折磨。她打不破水晶。

幽灵女士目光不善的瞪着阿卡莎。

“对不起，封印灵魂？”伊恩打断两人的对视。

在凡世的传说中，只有光辉之主能够决定灵魂的归处。任何与灵魂相关的魔法都是被绝对禁止的。恶魔乐于玩弄灵魂，恰好是最不可宽恕的罪行之一。封印灵魂，哪怕是恶魔的灵魂，是不被允许的。伊恩不能坐视此等罪行发生。

幽灵女士当然知道教廷的忌讳。她饶有兴致的看着阿卡莎，暗戳戳的期待她翻车。

翻车？穿着睡衣直面王后，阿卡莎都能淡定应对，区区一个少年，她怎么会翻车？

“凡世的灵魂才有机会等待光辉之主的审判，恶魔的灵魂只会去往灰海，在那里成为新生恶魔的养料，或者，幸运的，重生。”阿卡莎说，“血族的首领伊西多恰好是一个恶魔。或许他能得到那份幸运。”

“灰海？重生？”不是伊恩想cos复读机，实在是今天的知识盲点太多了。

罕见的，听了伊恩的问话，幽灵女士面上竟露出了几分迟疑。阿卡莎简单又干脆的介绍了灰海，不带半点儿犹豫的。

“难以置信，你竟然说出来了！”幽灵女士感叹道。她的语气无疑是惊讶的，表情却有那么一点儿刻板做作。

“怎么？又不是什么秘密。每一个恶魔都知道。难道圣子大人不知道？”阿卡莎轻飘飘的说。

“我不是恶魔。我只是个人类。”伊恩无奈的说。

“我以为这对教廷不是机密呢。毕竟，你们是最了解恶魔的，不是吗？”阿卡莎说。

“作为最早对抗恶魔，守护凡世的存在，我们知道恶魔的品种、能力、品种……至于恶魔怎么诞生——”伊恩停顿一瞬，“难道他们不是胎生吗？”

人类是胎生的。人类熟知的智慧种族大多是胎生的。恶魔能够与凡世的智慧种族结合，繁衍——毫无疑问，这些混血后代都是胎生的。所以，恶魔也是胎生的。这个推论看起来没问题。

幽灵女士双手环胸，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一小部分。你知道，魔域环境恶劣，不适合孕妇安心待产。事实上，你听说过的所有的繁衍方式，都可以发生在恶魔身上。如果你好奇，我可以教你。”说着，阿卡莎别有深意的眨了眨眼，“更多的恶魔，诞生自灰海。”

不理会阿卡莎小小的调戏，伊恩沉默了一会儿，干巴巴的棒读：“哇哦，真神奇。”没必要天真追问阿卡莎为什么会知道魔域的秘密。智慧之城的法师们总有办法知道他们想知道的。

封印灵魂是不被允许的。放跑恶魔的灵魂是让他回去继续作恶。相较之下，还是封印了吧。但是……

伊恩将目光投向幽灵女士，斟酌着，不知该如何开口。

幽灵女士察觉到了伊恩的目光。她上下抛着封印了恶魔灵魂的水晶，嘲讽的勾起唇角，道：“怎么，你想要？我比你有资格拥有它。”

或许是得偿所愿的喜悦令人不由得放纵，或是仅仅是为了证明自己更有资格拥有那个血族的灵魂，幽灵女士开始了俗套的忆往昔。

说实话，幽灵女士的故事，有点儿令人失望。但凡活过了几许岁月的人，总有些许故事。幽灵女士强大神秘，孤独的守着血岭，一心一意与血族作对，怎么想，都应该有着惊心动魄的过往。她的故事，太普通了。

幽灵女士出生在智慧之城。她有一双过分恩爱的父母。他们无时无刻不在用实际行动演绎“父母才是真爱，孩子只是意外”。父亲似乎有什么顾忌，从不插手她的教育。母亲从来冷漠的告诉她，去做什么，不可以做什么，从来不肯关注她的感受。如果只是如此，幽灵女士大概会缺爱的长大，成为一名冷漠的法师，或是叛逆的街头太妹。可是，她的母亲太严苛了。幽灵女士从记事起就被要求留在房间里，接受最严苛的淑女教育。母亲不允许她独自出门，不允许她和陌生人说话，不允许学习魔法，不允许阅读各种严苛“规矩”之外的文字。甚至有时候，她去阳台看看风景，母亲都一副很不高兴的模样。见鬼，就连教廷最虔诚的苦修士也要嗮太阳的。

无时无刻，幽灵女士不想着逃离可怕的母亲。

十五岁，最是青春叛逆的时候。仲夏的夜晚，俊俏的血族伊西多摔倒在幽灵女士的阳台上。这个血族闲着没事与人打赌，挑战智慧之城的防御体系。可怜的乡下血族亲身体会了智慧之城的强大。法师与武士组成的守卫追着作死的血族。毫无疑问，伊西多那种肆意妄为的作死精神打动了幽灵女士。她包庇了伊西多。

“伊西多的存在，让我下定决心，做点儿什么，”似乎想到美好的事情，幽灵女士微微勾起唇角，那让她有一种少女的梦幻，“逃离可怕的家庭。一个魔法，我放弃了当时的一切，换取母亲再也找不到我。即使我站在她的面前，她也认不出我。”

“对不起，打扰一下，你说过，你的母亲不让你学习魔法，但是……”伊恩插言道。

“我有特殊的天赋，强烈的意愿让它苏醒。”幽灵女士“嗤”了一声，道，“这就是魔法的神奇之处，不是吗？”

“是啊，”伊恩干巴巴的说，“我猜你这是讽刺。”

“完全赞同。”阿卡莎笑着说。

“不，只是感慨。”幽灵女士轻哼了一声，“即使其他人都这么想，但我得说，我从没爱过伊西多。我跟着他离开智慧之城，只是因为他身上的某种特质打动了我。然而，那个自大的血族以为我彻彻底底的爱上了他。他觉得，他可以借此支配我。真是可笑！”

不用怀疑，像伊西多这种喜欢作死的乡下血族从不缺少玩脱的时刻。离开智慧之城没多久，他惹上了教廷。为了摆脱教廷的追杀，他让幽灵女士出卖色相，为他引开追兵。显然，他不在意，做了这件事的幽灵女士将遭遇什么。在他眼中，那毕竟只是个随随便便就对他奉上全部身心的普通女孩儿，没有挑战性，不能与他并肩作战，甚至不会玩情趣，毫无价值的累赘而已。

显然，伊西多不知道幽灵女士对她的母亲做了什么，就像她不知道她对紧追不舍的神职者做了什么一样。

是的，幽灵女士帮伊西多摆脱了教廷的追杀，当然，用她自己的方法。伊西多甚至不知道幽灵女士曾经出手。他只以为那些神职者有别的事情，自己离开了。

“请问你对那些可怜的神职者做了什么？”伊恩问道。

“也没做什么，只是给了他们一个暗示，让他们到最近的红灯区快活快活。”看着伊恩皱紧的眉头，幽灵女士摊开手，说，“你知道，伊西多希望我出卖色相，就是因为那确实有用。”

伊恩无奈的叹了口气。神职者应该把全部身心献给伟大的光辉之主，但是，能做到的太少。只是去合法经营的**消遣，已经算是好的了。

“他们被彻底榨干了。这件事在当地成了有名的笑话。”阿卡莎说。

“……”

既然神职者走了，就不存在让幽灵女士引开追兵了。幽灵女士跟着伊西多到处玩了大半年，最终跟着他来到血岭深处的血族城堡。然后，幽灵女士翻脸了。

“我喜欢他活泼的模样。他在我手下努力生存的模样，很动人。”幽灵女士陶醉的说，“剿灭一支血族，是很刺激的挑战！”

幽灵女士高冷的向伊西多宣布了她的决定，开始对血族的屠杀。是的，那是一场屠杀。强大而纯粹的光明撕碎了血族的防御。他们付出了相当的代价，才将幽灵女士赶出城堡。幽灵女士也不是毫发无伤。不过，光明阵营向来以强大的恢复力著称。

之后就是漫长的对峙。血族无法突破幽灵女士的封锁。幽灵女士不能保证不会有漏网之鱼。直到伊恩迷路到了血岭。

“你确实有着很强大的天赋。光明从来不曾如此眷顾某个凡人。”伊恩赞叹道。一个从没学过魔法的少女，单枪匹马，逼得一群血族寸步难行——最浮夸的小说也不敢这么写。

“所以，你想说什么？”幽灵女士嘲讽的说，“我很不正常，应该被关在屋子里？或者压根儿不应该行走在凡世？”

伊恩轻轻摇头，说：“被光明眷顾是您的幸运。您是否愿意将这份幸运分享给其他人，分享给需要帮助的人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