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药师的献礼 第23章 特级核心

艾尔薇吃完饭并不休息，直接往魔药学院跑，芙兰学姐制作魔药到了关键期，而她要学的东西还有很多。

她的笔记本上是一幅又一幅注满标记的图，虽然从没有操作过任何仪器，但已经将方法掌握得七七八八。

一踏进第九魔药室的门，众人的声音便响了起来：“艾尔薇学妹，快来看！学长从斯卡兰托带回来的火鳞鱼！”

今天大家难得停下了手里的事情，齐齐围在魔药室的角落，对着一个透明大鱼缸凑热闹。

“我看看我看看！”艾尔薇在人群外踮脚，又被七手八脚地推到了最里面。

鱼缸里慌乱地游着数十尾红意粼粼的小鱼，一见人凑近，火簇般的鱼尾左右一摆，便钻去了角落。

有人道：“这下需要火鳞鱼鳞制作魔药的时候可以随取随用了。”

火鳞鱼极难饲养，虽然现下数目不少，但一个月后不定还活着多少，鱼鳞越新鲜效用越好，脱离鱼体后便要立刻冰冻，否则极易失去表层光泽，品质也随之大打折扣。

“别太心狠，它们还小呢。”

“不知道尝起来是什么味道。”

“呃……打住打住，兰特学长带它们回来可不是为了你的口腹之欲。”

“诶？”艾尔薇闻言四下张望，这才发现人群中还有他。

兰特笑着望过来：“我去布兰博接收核心，正见有卖火鳞鱼的，便买了几条，才刚回来就听说有位手很准也很稳的学妹，原来是你。”

第九魔药室的学生们已经能放心将自己的魔药交给艾尔薇处理，他们发现她不仅取材准确，在处理上也极为稳妥，动作利落干脆，出错率低，不少人在得到她的帮助后，进度加快不少。

“来蹭学。”艾尔薇不好意思道。

在第九魔药室待了这么久，她都不知道原来他也在这里。

这时有人接话：“学长，我可听说你带回来的是特级核心，给我们看看嘛，我们都还没见过呢。”

“特级核心？”艾尔薇一愣。

兰特思及她的身份，解释道：“放心，不是从精灵身上来的，第九魔药室的核心有特殊供应渠道，全都来自魔兽，这枚也不例外。”

不过货源并不稳定，所以特级核心在第九不常见，也幸而魔药室的成员不多，凯拉老师有意控制人数是一部分原因，第九的课业重压力大也是一部分原因。

艾尔薇听罢松了口气，然后委婉提出要求：“那……可以给我一小片吗？小小一片就好，我可以用魔药作为交换。”

兰特苦笑摇头：“抱歉，这个我无法决定，凯拉老师说过，这枚核心歌斯特已经预定了。”

“……”

“我已经通知他过来取核心，如果他同意给你，那就没有问题了。”

其实他手里也有特级核心，只是若隐瞒来源，对她太过残忍，若说明出处，想也知道她不会要。

艾尔薇：“我赌5个铜子，他不会给我的。”

她总觉得，歌斯特知道自己清楚他的本性，现在在她面前都懒得装了，主打一个“不好相与”。

兰特：“怎么会呢，我们从小就认识，他人还不错。”

艾尔薇：“10个铜子。”

兰特笑了：“跟。”

稍后到来取核心的歌斯特打开盒子确认，淡蓝核心边缘有细微的不规则与缺口，因过于剔透而愈发明显。

艾尔薇也注意到了这些，核心在纯化过程中基础结构重组，会形成极为规则的棱角，剔透度完全均一，像经过人工雕琢的工艺品，而眼前的这枚并未经纯化，就已是特级。

他合上盖子，似乎很为难：“抱歉，我有用，不能给你。”

艾尔薇心说你眼里可一点“抱歉”之意都没有，她默默朝兰特伸出手，于是他哭笑不得地给了她一个铜币。

“多了。”

“没散的。”

“……”也不知道自己赢了这赌局有什么好处，她不死心，继续问道，“即便用魔药交换也不行？”

歌斯特轻轻一笑：“请问，什么样的魔药需要用特级核心作为交换？”

艾尔薇：“……”

可恶啊她目前还做不出来【特级·消隐】，这瓶魔药将来最大的价值就是被她用来狠狠地打他的脸。

兰特提议：“如果你是用来镶嵌魔法杖，或许技术高超的工器师能在底下不起眼处切出小小几片。”

歌斯特只道：“我要完整核心。”

艾尔薇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彻底投降：“好吧，我不问了。”

兰特看着歌斯特离开的背影，不经意开口：“我很好奇，你是如何说服凯拉老师将这枚特级核心给你的，毕竟她自己也很需要。”

他并未回头：“我想，这是我的私事。”

兰特对艾尔薇一耸肩，表示自己也无可奈何，忽然又想起什么，问：“需要我帮你向凯拉老师递交使用仪器的申请吗？”

“嗯？老师她回来了？”艾尔薇惊讶。

“再过几天就回学院。”

“那我需要，”她立刻举手，“谢谢学长。”

“不必客气。”

————

为跟上骑剑课的课程，艾尔薇为自己制定了每天早上去训练场跑二十圈的计划。

学期过半，她的体训水平已冲入全班中上游，在新增的障碍越野中更是远远甩开第二名一大段，再没有人比她更灵巧迅速，即便是骑剑课老师，也不免惊奇。

就好像……好像她已训练过无数次。

下课后，学生们带着一身黏糊的汗离开训练场。

艾尔薇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数个学生，不明白他们准备做什么，但也有些意外，没想到在魔法课扔魔药瓶事件后，还有人敢招惹她，勇气可嘉。

不过为了便于活动手脚，每次上骑剑课她都没有背小包，手里没有魔药，倒是被动了。

“等等别走，王子找你。”围着她的人不敢看她，只像堵人墙似的拦住去路。

艾尔薇一愣，据她所知帝都只有两位王子和一位小公主，二王子嘉利亚不过孩童年纪，不可能出现在学院，那要见自己的就是未来的王储，大王子霍克·格兰。

她问：“找我什么事？”

“不知道，总之，总之你得跟我们走一趟。”站在最中间回话的人态度恭敬。

她连院长都敢动手，何况是面对他们，虽然真的动起手来，以魔法对魔药，这么多人未见得会输，但也肯定讨不了什么好处，只是请她过去说几句话，没必要让双方都难堪。

艾尔薇不知道霍克找自己的原因，对方召之必来的态度她不喜欢。

只是……未来的王储，意味着至高无上的权力，不论是艾尔薇，还是柯林公爵府，都未必承受得住君王之怒。

她收起疲惫之色，站直了：“去哪里？”

“魔法学院里的‘眷恋’咖啡馆，王子殿下还有课，让你先在那边等着。”

“哦……”

未来的王也需要上课呢。

走进“眷恋”的那一刻，艾尔薇觉得霍克大约是来找她不痛快的。

咖啡馆坐落在魔药学院外的街道旁，虽起了个文艺风雅的名字，内部装饰却像极了邪恶魔法师的老巢。

天花板上垂下的枯藤与蛛网暗自摇曳，桌上是南瓜头小灯与雕着狰狞鬼脸的菜单，黑褐破绒拼接而成的沙发上放着个被开膛破肚的打满绷带的大玩偶，灰黑色棉絮像涌出的乌云，从沙发淌到地上。

艾尔薇迟疑着挑了个光线好的临窗座位坐下，打开菜单却又发现里面再正常不过，粉青色打底的纸上用圆乎乎的字体写着咖啡与各式甜品名，每个食物名后甚至缀着可爱的笑脸。

这极不协调的感觉令人不适，她深表抗拒，随手点了份甜点便放下了。

只是她坐着，带她来的四人只敢站在一旁，来来往往的学生忍不住对五人投去目光，怎么看都像是……学院一霸领着小弟。

院霸艾尔薇看着四人：“需要我请你们吃点什么吗？”

“不不不！”四人拒绝的动作整齐划一。

艾尔薇：“确定不坐下？你们这样很奇怪。”

四人：“不用管我们，真的没关系！”

既然他们不愿意，艾尔薇也没强求，边看着窗外发呆，边等自己的餐。

新鲜出炉的面包散发着热乎乎的奶香，脆香焦甜，如阳光倾洒，铺满整个咖啡厅。

“这是你的提拉米苏。”服务生低声说着，将托盘推至面前。

艾尔薇一见便笑了：“伊萝，你怎么在这儿？”

伊萝赧然：“来，来勤工俭学，你不要笑话我……”

“才不会，”艾尔薇笑着摇头，“自食其力怎么会可笑呢。”

伊萝笑了笑，凑到她耳畔，悄悄说：“薇薇，我让店长多给你加了一块。”

“谢谢~”我的小天使。

艾尔薇叼着小巧的白骨勺，甜点在舌尖化开，口感细腻绵密，终于明白为什么这咖啡店布置如此诡异，顾客却往来不绝。

许久后，她等的人终于推门而入，随之进来的人很多，都是下课来的学生，但她一眼就与人群一个金发碧瞳的少年对上了视线。

霍克循着四人找来，在艾尔薇面前坐下：“你就是艾尔薇·柯林？”

艾尔薇放下勺子，双手交叠：“是的，王子殿下。”

霍克：“你入学来的事迹很是轰动啊。”

听这语气与措辞，大约并不是在夸她，她静静等着对方的下文。

霍克：“你愿意做什么那是你的自由，但弥耶·瑞特利作为我的准王妃，与你这样的人往来，只会败坏风评，虽然我已告诫过她，但她似乎并没有放在心上，那么就由你来与她保持距离。”

周遭的嘈杂声悄悄低了下去，还有不少人有意无意偏过目光，偷眼打量二人。

艾尔薇微怔，她这样的人，是什么样的人？欺负同学？顶撞老师？不服管教的刺头学生？不，等等……

“你说的‘准王妃’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