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药师的献礼 第102章 淘汰率99.99%

戴着面具和斗篷从马车上下来时，艾尔薇一直闭着眼，埃文斯认命般的带她核对完身份，找到教室和位置入座，初赛查人不严格，只核对魔药师徽章信息，因为淘汰比实在太高，弄虚作假的人连复赛的门槛都进不去。

她低着头悄悄睁开眼，小心地打量着周围人，原本还在担心自己的着装太过怪异，后来发现考场上的其他人也不太正常。

有人在门口和监考人员起了争执：“不让我带进考场，那你把我的筐守住了啊，我考完还要接着卖的！守住了啊，那罗玉果，那巡风果，一个都不许少，我都记着数呢！”

“好险，差点没赶上，亲爱的，你先去逛逛学院，考完我就来找你~”

“我尊贵的魔药师大人们，我再强调一遍，不能提早交卷，不能交白卷，不能在试卷上辱骂敌对家族和魔药师，不能在试卷上抒发对凯拉老师的崇拜之情，答应我好吗？奥德勋爵说了，进复赛奖励5金币，进决赛奖励50金币！”

“作孽啊，决赛就10个名额，你给我500金币我都进不去！”

“呦！会预判我接下来的话了，决赛进前五奖励500金币，一次性付清。”

“……”滚啊！我更进不去啊！

“那什么……我问问，我就问问，考完出成绩再加入你们家族，还能领奖励吗？”

一成排来自奥德家族的魔药师异口同声：“做你的梦去吧！”

笔试正式开始后，嘈杂的教室也彻底安静下来，只能听到笔尖在纸上起舞的声音。

艾尔薇原本头昏脑涨，边写边思考，做完一半的题后彻底清醒了。

这些题出得很有趣也极富水准，在大方向上细分了得分点，有些关于材料的知识连她自己都快忘了，被引导着落笔后又重回脑海，正好巩固一下。

她沉浸其中，越写越快，结束钟声响起时恰好答完。

其他考生完全不这样认为，时间过半的时候还有一大半题一片空白，最后十分钟的时候疯狂跳题补写得分点，恨不得把“可怜可怜我多给两分辛苦分吧”怼到阅卷者脸上。

考官收试卷的时候，一屋子人都愣愣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回味答题过程，复试线是90分，保守地猜一下，淘汰率应该在99.99%以上，感觉尸体凉凉的，很安心。

艾尔薇火速离场，找了个角落把妆造去掉，坐上了前往布兰博城的马车。

她以学业为理由说会晚到，正好可以避免和扬·柯林同行，不仅出于对自己安全的考虑，也是为了一路上不对着他那张总是拉长的脸，旅途如此漫长，何必自找不快。

“斩旗”行动后，瑞特利家族对这次的丰宴高度戒备，从布兰博城门口开始，道路两旁就站着很多身穿甲胄骑士团成员。

这里面既有兰蒂斯骑士团的太阳纹样，也有布兰博骑士团的荆棘纹样，看来为防止出现意外，王室直接带了精锐前来。

她向他们出示柯林家族的银徽章，骑士长便派出一支队伍护送她前往瑞特利公爵府。

艾尔薇抵达的消息比她本人还早到公爵府里，弥耶特地到门口等她：“薇薇，你敢不敢再晚点！”

其他宾客都提早一天甚至数天抵达，她倒好，当天来的。

“一定是马跑得太慢了。”艾尔薇面不改色地甩锅。

弥耶挽着她往里走：“我没有另外给你安排房间，你和我住一起，怎么样，有意见吗？”

艾尔薇没有意见，但笑着说：“不敢有意见。”

弥耶哼哼：“不服憋着。”

晚上就是丰宴，远道而来参加宴会的人基本都在自己的房间休息，弥耶带着艾尔薇浅浅参观了一下公爵府，瑞特利家族的人都住在二楼，所以其他宾客都被安排在三楼。

弥耶道：“自东楼梯口上去，分别是柯林、雷恩、王室和莫尔勒家族所住的房间，一人一间依次排序。”

艾尔薇想起上次丰宴梅希夫人并未出席，那么可能这次也一样，所以楼梯口的头两间房就是自己的目标。

她问：“所有宾客都到了吗？”

弥耶：“除了柯林家族，其他都到了，你们家是有什么迟到的传统吗？”

艾尔薇失笑，只是扬·柯林早就离开学院了，如果他现在还没有到布兰博城，是为什么呢……甚至沃森也没来……

这些没想透的问题在她被弥耶领回房间后就被短暂地抛在了脑后，薇薇毕竟也在公爵府生活过数年，可柯林公爵府的任何房间都不及这里半分奢靡，从装饰浮雕到摆设家具都能看得出主人的凭亿近人。

当弥耶得知艾尔薇什么礼裙都没带的时候，觉得天都快塌了。

“别告诉我你打算穿着魔法袍赴宴。”她看着她根本没装满还全是常服的手提箱。

艾尔薇讪笑：“实际上，魔法袍是很正式的服装。”

弥耶：“你再给我犟。”

一小时后，一位青年被请了过来，他将手里的画册递给二人：“两位小姐，我是‘思黎’的店长助理，这些都是成品，您可以提前挑选款式，我们马上安排人送过来。”

弥耶大小姐的礼裙早就订好了，全国唯一。

艾尔薇一页一页看过去，似乎都很漂亮，令人难以抉择：“这些很贵吧。”

虽然她并不缺钱，但都是靠自己的双手辛辛苦苦挣来的，她宁愿花在制作魔药上，去买一条仅穿一次的裙子，过于奢侈。

思黎的顾客从不问价格，店助只能道：“是有些贵，但配得上礼裙的价值。”

艾尔薇：“恐怕外界赋予的价值，多于礼裙本身。”

“呃……”

“薇薇说得对，”弥耶扑哧笑了，她指了一条迷紫色的，“要不就这个吧，跟我选同一个色系，把你的第一支舞也留给我。”

这种事情她只跟米娅做过，这还是第一次和朋友，想来一定很有趣。

艾尔薇笑着依她所说。

店助去安排人来送裙子，这时，一位身着裙装的夫人从房间外走了进来，褐色长发披在双肩，瞳色偏淡，眉眼有些熟悉。

“母亲。”弥耶道。

艾尔薇这才回忆起她的身份：“您好，卡伦夫人。”

卡伦向她颔首示意，然后说：“弥耶，礼仪课老师马上就要到了，如果你还跟上次一样中途睡着，我会对你很失望。”

弥耶没有反驳，只道：“是，母亲，我会用心学的。”

卡伦：“你要时时刻刻以‘王妃’的标准要求自己，下周我亲自来考察你的学习成果，好好准备。”

艾尔薇一愣，仿佛此刻才意识到时间过得很快，待夫人走后，她说：“如果可以，我还是希望你别嫁给霍克。”

“这件事早就是定局了，”弥耶笑了笑，不知是在劝说她，还是在劝自己，“薇薇，其实联姻在贵族之间很正常，而且换个角度想，王妃甚至王后的身份能为我带来很多有价值的东西，这是一笔值得做的生意。”

“你总是看得比我开，”艾尔薇也学着她往常的样子，捏了捏她的脸，“无论如何，我希望你幸福。”

弥耶点头：“我正很努力地朝着这个方向前进呢。”

她的房间足够大，礼仪老师坐在沙发上进行指导，艾尔薇在屏风后配合思黎的人改礼服尺寸。

这些对于准新娘准王妃的规训听得她想睡，写出这些的人一定自己不用遵守，否则就会知道它们是多么可笑而压抑。

不知从哪一年起，她也像这样被妈妈摁着学过，不过主要在于仪态。

“妈妈，我想看这本书。”年幼的聆头顶着一本厚厚的书，端正地坐在椅子上。

雅歌正看着手法越来越娴熟的某风精灵研磨咖啡，头也没回：“看到第几页了？我背给你听。”

聆记不住页数，想了想说：“好像是疯子理论，涅奇的‘同源论’。”

他是一位药师，干的却不是治病救人的事，通过对大量的人类、魔兽乃至精灵的躯体解剖，他得出了自己独到的结论，“疯”是撰写这本人物传记之人对涅奇的形容，而他本人对自己的研究成果相当自信。

“时间会证明我才是正确的，等到那时，请在我的墓碑前摆满鲜花，还有【依恋】，老天，这东西真让人上头。”

他认为虽然人类与精灵有着不小差异，但相似之处更多，在久远的以前，或许他们本是同源，之后由于种种原因开始分化，最终随着部分人离开艾勒森林，在翡翠河以南扎根，而彻底演化为两个不同的种族，随着时间推移，两族的差异在隔阂中逐渐加大，矛盾也愈发不可调和。

导致最初分化的主要原因自然在于是否拥有核心与纹路，后来却更多源于迥异的文化传承，那么问题来了，为什么有些人拥有，而有些人没有，最初到底是从有核心的人中分离出了没有核心的人，还是恰好与之相反。

人类世界的答案随着时间推移而渐渐沉默，精灵世界的答案随着与世隔绝而难以探究，他的理论也永远只是“理论”，无从佐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