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排行 分类 完本 书单 专题 用户中心 原创专区
看书神 > 仙侠玄幻 > 魔颜盛妆 > 第37章 疯批葬爱

魔颜盛妆 第37章 疯批葬爱

作者:晓尘澈宇 分类:仙侠玄幻 更新时间:2024-05-25 20:25:05 来源:文学城

她即将苏醒,抽离七情六欲被心魔侵蚀,变成连自己都不认识的样子。

“我不想变成她啊,可让我变成她的人,是你们啊。”

花夭夭手上的一滴血滴落,瞬间彼岸花缠绕整个大殿,花瓣进入她的身体与花印重合,顺花藤吸食在场来自不同地界的物种的力量。

她内心极度痛苦,精神崩溃,攥紧拳头,隐藏万年的彼岸花终于蔓延到心上盛开。

“本尊还是回来了,怎么办啊?”

白风羡脑仁疼,像是被电了一下,相似片段划过大脑,吐了口鲜血,气力快用尽。

红色魔气和力量布满全身,只听一声猫叫,九尾魔狐重现人间,血狱彼岸雾潇念觉醒。

一袭红衣,头上长出一对白红猫耳,红眼黑发,飘扬的红发带透露着一丝诡秘,艳烈的酒红色婚纱裙,流苏披肩遮住半只手臂,红披昂拖地,额头上流星痕被染红,身上戴的满是彼岸花系列的血红装饰,两手红长指甲微微颤抖,背后长出九条白红相间的狐尾,过分美艳孤冷,傲骨蚀情,气势汹汹。

她手持彼岸,怨气飘身,气势逼人,冷冷的笑着,六亲不认,走一步,杀一步,发泄恨怒满腔,嘴角嗤笑上扬。

心如魔咒,孤零零,将爱埋葬,把情放开,凌弱示强,撕裂黑暗中的光芒,模样荒凉,神情紧张,为谁疯狂?

疯批美人,反派现世!她一笑,就让人感觉到毛骨悚然的讽意,却格外的不动声色。

“噩梦潜入你的心脏。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别着急,我会在死亡边缘将你撕碎。”

她一笑,生死难料,清纯小白花彻底揉碎,又癫狂又调皮,金闪闪的卧蚕显得她更加明媚动人。

九州大地生灵涂炭,天狗食月,黄泉路上开满彼岸,血花伞现,祸害人间,电闪雷鸣,怨灵通通被放出作乱,百鬼夜行,开辟出一条血路来。

她撑开一把血红流苏花伞,姿态许是优雅,轻轻一挥手,漫天桃花纷飞降落,血色蝴蝶到处飞舞,世间一切都愿意被她踩在脚下肆意践踏,冥界鬼花也不例外。

六界在她的掌控之中,大殿上传来人们的嘶吼声,有的皮肤溃烂 ,有的鲜血遍地。

执念成狂,厚颜无耻,人非草木,做不到铁石心肠,以这份力量限制自己,毁灭碾压天真善良。

相思相恋一千年,胜在少年知吾意。让她绝望,把她逼上尽头的,是世俗的恶意,无聊的人生。

天空暗下来,黑气沉沉,地狱之门被打开,万鬼齐刷刷地下跪,听后差遣,蓄势待发。

风烟起,人们被来自深渊的浪淘沙迷了眼,再睁眼,皆被转移到殿外。

孤魂野鬼被放出,单膝跪地臣服于她。

“吾等恭候冥界尊主血狱彼岸大驾光临,重回于世!”

雷电交加,整个夜晚迅速崩塌,一时间,现场一片漆黑,惨白,只能服从,任她摆布。

她的心明明在抗拒,却顺从力量吞噬自己,全力将记忆抛弃,培养成一个冷血无情的杀手。

这是属于地狱的怒火,她疯起来,万物都要听她号令,任她主宰摆布,地狱的彼岸花以她的血滋养灌溉,开放得艳烈,远远望去一片红海。

她一旦真正发怒,整个时空都要毁灭,无人能阻止,战场上一片狼藉,这股力量,你无法想象。

钟宾有止不住的野心激动,享受此刻的快感:“哈哈哈哈哈,彼岸,你终于回来了!”

冥主雾潇念连看都懒得看他:“谁在本尊面前狗叫?”

钟宾显的震惊和疑惑。

“彼岸,你不记得我了?冥界四鬼可一直都是好朋友啊。”

她的声音逐渐病态化:“是啊,你想从哪儿杀起?”

与其说是变凶狠,倒不如说是病娇得令人害怕,令人心疼。破碎感极强,凄美且悲凉。

“全听尊主号令。”

“呵呵,这位道友,道不同不相为谋,那我说,你现在可以去死了。”她显得那么刻意任性。

钟宾充满不可思议,再次被吓到。

“你…说什么呢?彼岸,我是孤魂累叶啊。”

雾潇念语气很拽,看他像是在看一滩烂泥。

“血狱彼岸可没有朋友,只爱自己,所以我才说,我一不一认一识一你。”

她挥起彼岸剑朝他手臂上砍了一刀,血液四溅。

她像是在捉弄他,痴笑着:“哎呀,流血了啊,这可怎么办呢?”

明明这么无辜的一张脸,谁会想到提防她呢?

白风羡预感大事不妙,她不是当年那个有情念不自知的彼岸,是抽离情感即将成为最强妖神的彼岸。

钟宾捂着手臂上的伤口站起来,声音发颤:“你的血是特殊的,力量是无穷的,又有水神印记保护,你知我不敢杀你,彼岸,怎么如此…不领情啊…”

情?她若有情,稍不留神,便有了致命弱点。

白勺赶忙捡起赤火剑,剑在半空中悬着,冒着红光,他割破手指取一滴血沾上:“剑气听令,赤火剑剑灵归位,愿粉身碎骨,永生永世追随主人,给予无限力量,化灵认主!”

紧接着,他便吐了鲜血,白风羡冲过去接住即将倒地的他:“白勺!你干什么?”

奄奄一息的男人颤抖着:“主人,待你归来,我的使命也该完成,我一刀下去,你就能真正发挥赤火剑了。”

“你竟就是赤火剑的剑灵?”白风羡恍然大悟:“难怪剑不如当年好使,原来你一直陪伴在我身边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孤魂累叶的力量强大到无法预知,彼岸妖神已断情绝爱,我必须迎回魔帝,你终究还是要成为他。”魔帝是唯一有办法和他们抗衡的神,他注定是成就妖神归来的牺牲品。

白勺经脉尽断,粉身碎骨后完全融入赤火剑。

白风羡看着空荡荡的怀抱,失声大哭。完全剔除**的血狱彼岸是世间最强的神,他也没见过,他没有把握,可他必须相信自己能行。

场上的人们叫嚣着。

“不好,上古妖神血狱彼岸觉醒了!”

“我早就说该杀了他们,不然养虎为患!”

“彼岸花,你这个杀人如麻,心狠手辣的妖物,根本就没有善心,还不束手就擒!”

“我看魔帝与这朵彼岸花私相授受,不愧是夫妻,恶毒的绝配,绝配啊!”

这些最先出头的虾兵蟹将被她随手一击毙命。

“还有谁,敢多说一句?”

她这声音异常可怕,令人毛骨悚然,众人立刻吓得后退,不敢造次。

“心狠手辣,杀人如麻?呵呵呵呵呵,我彼岸花手上沾过哪个好人的血?姓甚名谁家住何方,男女老少还是老弱病残?”

命格星君道:“你杀人无数,你老人家贵人多忘事,伤谁杀谁,恐怕自己都不记得了吧!”

太白金星道: “就是,想你彼岸花当初也是个叱诧风云的传奇人物,现在想来,真是令人作呕,如今变得与白风羡这般不人不鬼的样子,不得不说演技精湛,让人自愧不如啊!”

天兵道:“你真可怕,疯起来一个比一个无可救药,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雾潇念怼过去:“跟魔帝大人学的。”

给人整不会了。

“这…他是无耻,可没想到你被他带的还要助纣为虐!”

“你滥杀无辜,修习歪门邪道,思想不正,伪装成人类那么多年,终于狂心大发,按耐不住露出狐狸尾巴了吧!”

“我就知道血狱彼岸没死!她哪里会这么老实,今日我一定要铲除祸害!”

在这些谩骂声中,一个暗器飞快地偷袭她,不料她反应超快,单手夹住 ,轻笑一声,当场碾碎。

“偷袭我,你们也光明正大不到哪儿去。”她阴沉的脸变得冷漠,“一个人做了一辈子善事,只做了一件恶事,内心本就受到谴责,却被称作是原形毕露。”

偷袭的人惊讶:“这枚销骨钉可是喂了剧毒,你怎么能…”

“够了!本尊耐心极差,最讨厌等待 ,你们猜,下一个死的是谁呢?”她压根没把他们放在眼里,收起彼岸伞,剑划破手指,鲜血滴下,召唤更多怨灵。

命格星君为这女人的疯批已经惊掉了下巴。

伍佰棋劝说道:“夭夭,熬住,别被它所控制,你可从来不会伤害别人的!”

苏沐沐提高嗓音:“夭夭,你停下来仔细想想,这些人,都是我们的朋友啊!”

哪知面前的女人六亲不认,依旧是走一步杀一步。

“本尊想杀谁便杀谁,怒我问一句,你们谁呀?”她抬起受伤的手,贪恋而享受地舔掉血迹。

太白金星第一个往后退:“离这个魔头远点!”

“她真的不认识我们了…”苏沐沐只觉她变化实在太大。

“没错,血狱彼岸是不认识我们的,尊贵的彼岸花,把温柔都给了她。”聂辰道。

情感是她最大的弱点,没有情感便不会动摇,聪明的恶到彻底。

钟宾得意洋洋:“好,很好,满意极了!”

够疯。

不愧是六界公认的疯子之一,没有她做不出,只有她想不想。

雾潇念用彼岸剑召唤妖魔鬼怪,控制所有怨灵滥杀血洗世间。

“你们不是人人都想要活命,觊觎强大的力量,占为己有吗?活下来的那个,本尊饶你不死,将力量分你一点,长生不老,好不好?”

场面一度混乱,众人高呼。

“为什么她的怨气这么重啊!”

“我要活命!长生不老,享尽荣华富贵,我要力量!”

“要是彼岸花说话算话,我就是天下霸主!”

姑娘就站在那儿红颜空笑,绝望得又哭又笑,心眼两盲的她已经无处可藏,情感被撕碎,真心被践踏,满世界都是罪过!

“她这是受了多少伤,才会如此防备。”白风羡好像看到了当初的自己。

他站在不停旋转的风里,看着一件件事静静地从他身边溜过。

她杀疯了,笑狂了!

瘫倒在地的花凌羽瞳孔萎缩,身体控制不住发抖 ,惶恐不安:“我的……姐姐吗?”

白风羡闭眼流泪,红了眼眶,生无可恋。傀儡怨灵伤了所有人,却唯独不伤他。

也许,在看到彼岸出现的那一刻,他真的心疼透了。无论你内心再怎么强大,也终会屈服于黑暗。

“这也许就是当初我成魔时,她的心情吧…不是高歌无爱者自由嘛,栽在这儿,我真是咎由自取…”

她的脚后退到悬崖边,身体微微后倾。

死有什么可怕的,就是担心死法不雅吓人,反正自己看不到。

还好,坠下去之后直接埋葬,灵魂销声灭迹。

白风羡上前叫住她:“夭夭…和我回家吧。”

雾潇念听到他的声音,睁开双眼,转头看那人看向她的眼神深情的不能再深情。

有人在挽回她。

她走上前几步,原本抬起的脚,因为这一声收回,是有多在乎。

她的语气像是在跟他说笑,挑衅他:“呵呵呵,你在害怕什么?害怕我会杀了这群废物吗?我是该叫你羡羡,还是澈澈啊?”

作为彼岸,想见的自然是魔帝。她故作思考的模样,玩昧地观察他的表情:“你的帝后回来了,可你看起来好像并不是很高兴。我要是你,就和我一起发狂,拿起你的魔音杀了我啊!”

她仿佛听不见其他的声音,她能因为他停,也能为了一句谩骂奋不顾身,头也不回的跳下。

白风羡伸出手,试图安抚她: “你冷静一点,不要成魔。”

雾潇念此时能听进去一句话都是奇迹,换做对面是别人,根本不屑于与之说话。

“你让我如何冷静?我没有家,只有地狱才是归宿,从天堂到地狱,去人间走了一遭,令我受益匪浅,练就了双重人格分裂。”

陪伴他那么久的玫瑰,自然有他的影子。

“哦对,魔气还是在你开创的基础上,积载冥界百鬼的怨气与仇恨。你有没有听到他们的声音?枉死的冤魂,他们让我救它……”

白风羡组织语言该怎么劝人:“你不要在深渊里面迷失,虽然你身体上的伤疤病状都能恢复,但心灵会受到更深的折磨,让你夜不能寐。”

就像当年做冥界尊主时,白衣少女在彼岸花丛疼得满地打滚,力量越强,遭受荆棘越多。

雾潇念操控鬼魔杀得当真高兴。

“所有神仙犯严重错误后,都会被贬下凡界,来人间走一遭称为历劫,所以你说,人间有多苦啊?神仙不能动情,因为它爱着众生,这是什么可笑的谎言,既然不能,天帝为何能娶天后?”

“那比石头还冷血的神明掌握着众生的命运,不渡人间疾苦,让好人活不长早死早超生,坏人逍遥法外,它告诉我这是原则!”

她在大殿上发疯似的转圈。

“物竞天择,适者生存,世界本就不公,没有期待心情就不会忽明忽暗,将黑暗进行到底,长期蔓延,在心里生根发芽,长成一棵大树。”

白风羡道:“花开彼岸,只见花不见叶的黄泉路上引魂花,生生相错,深深相惜,背后有着凄美的故事。彼岸花以血滋养,凤凰浴血而生。这股力量可以是吞噬和操控,也可以是救赎与保护。”

雾潇念感受那颗被死亡之花包裹的冰冷心脏,将两人转移到大殿内,免去殿外战场的嘈杂声,安静地说说话。

“我超出三界之外,不在五行之中,生于弱水彼岸,无茎无叶,绚烂绯红,这世间哪个地方容得下我?”

她如同开在黄泉路上的彼岸花,荆棘丛中掠过,无视它人,只要欢喜。怪不得彼岸花会选中她。

只见她猛地一个转圈斜坐到了宝座上,坐姿显得很潇洒,邪魅的耻笑着:“哈哈哈!你看看外面那些人,为了利益活命,长生不老而互相残杀,往日称兄道弟的情分全然不顾,那丑陋的嘴脸,多好笑。”

随后露出无辜的表情:“你难道不要彼岸了吗?”

她此时美丽又危险,一点一点的将人看透,轻轻一踩散落在地的桃花,花瓣向四周飘起,拿捏好一切。

“所谓美丽臆想,空欢喜而已。”放低声音沉默着。

她连讯讽的笑都笑不出来了,唇角微微勾起,冰冷的眸子下泛起一阵涟漪,炙热的感觉不到温度。

她从宝座上站起来,靠近他。

纤纤兰指划过他的脸庞,又放下,鲜红的指甲比划了一下。她仿佛是在告诉他,自己好累啊。

面对这样的她,他笑不出来:“我欠了你半颗心,这等大恩大德,怎样才能偿还?”

“你是否愿意,好好看看这半颗心?带着我的那份,活下去。”

在听到活下去这三个字时,白风羡才意识到,他低估了她的爱念,原来天道早已抽离不了她对他的感情。

他既高兴又心疼,她成了最强妖神,却没有抵制情意,成不了无感无义的深渊恶魔,所以她只认他。

“你身上为我挡天雷酷刑留下的伤疤,也是一辈子都去不掉了,有个姑娘一辈子都记得你,你很骄傲吧。”

白风羡道:“同为献祭祭品,血咒痕一人一半。你受过天雷,赤脚爬过三千阶梯,我不算输的彻底。”

雾潇念凑到白风羡的耳边说道:“眼下我的肚子里已怀有魔胎,更是拥有你的血脉。就像晚霜夜染莫念予一样,莫问尘,那个可怜的孩子。”

美惨强的她坐上宝座,无聊到玩弄起了自己的手:“处在黑暗中的人白天不敢抬头看阳光,因为它太刺眼了。造化弄人,世事难料,是我们不该破防无爱者自由。”

欣赏着大殿上被当场抽筋剥皮的人们,像是说给自己听的一样:“可是一想,要是我们不相识,是不是早就躺在了那个冰冷的地方?永远沉睡,毫无希望。”

白风羡害怕安慰人,但此刻他必须开口:“无法想象。我极少失约,珍惜眼前爱你的人,享受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不然晃着晃着,岔路口怎么都找不到路。我现在终于亲身体会到了这种感觉。我不曾后悔遇见你,后悔的是,带来诸多灾难。”

殿外的人与鬼杀进来混战,此时大殿内满是鬼哭哀嚎。

这就是惹怒了地狱使者的结果!满门全灭。他们互相残杀,甚至亲手沾上了挚爱之人的鲜血。

手臂受伤的钟宾躲在一旁观战,他看出来了:她,只认识他啊……

这是他与她的主场。

雾潇念突然认真起来,把手放在心脏处所在位置:“夭夭知道你不是那样的人,你不想耽误别人,让世界变的生灵涂炭,可我是血狱彼岸,我恨啊!”

白风羡劝她想开些,哪怕话说出来连自己都不信: “天下之大,总会有容身之所。”

她又开始不正常:“要是能回去,我今日就不会站在这里,这些人我救得,也杀得。”语气愈加玩昧调戏:“看你表现啦,羡羡。”

“我早知你是血狱彼岸,那日你的父母恳求我,我本意拒绝,因为我了解你的脾气,相信你也知道我心中所想。该来的还是来了。”

她突然发怒,站起来:“我血狱彼岸有什么不好?”

宝座一拍就碎。

“人活着没必要委屈自己讨好任何人,以前被人误解,拼命解释弄清楚真相,现在懒得说 。”她的语气冰冷:“生命究竟是活给自己看,还是活给别人看?喜留厌走,大路朝天各走一边,也没什么损失。有人努力就有人更努力,道理我懂。”

很少有人想过,这是她内心深处不为人知的另一面,她没想到会选这条不归路。

她双手捧起他的手道:“夫君,我低估你了,穿越并不是意外,我与花念本就是同一人,之前性格没什么区别 ,所以没有人发现。”

但你看出了我是异世之人。

放下他的手后,她意在让他认清楚身份:“她已经死了,现在站在你面前的是个丧心病狂的妖神。”

白风羡坚持自己的判断:“别忘了最初的自己,我一直都在。她不会恶语相向,是众生灵魂的仇恨激起了愤怒。”

她被他蠢笑了:“少自作多情,谁给你的自信?”

聪明人不做没用的事。

“你给我的底气。”人不要脸天下无敌。

“得了便宜还卖乖?我是万人之上的冥界尊主,令人惧怕,所有人都不敢欺负我,不需要同情和怜悯,那个虚伪的时代爱谁谁回去!我羡慕你比我冷静,所以我退出你藏不住的艰辛。”

所以她恨的是什么呢?是孤立无援,永远都是被抛弃吃亏的那个,是人类莫名其妙的恶意。

“你就算被万人排挤也会有一个人想着你,我没有。是我逾越了,凭什么认为一个人真的会别无目的的死心塌地,忠贞不二的对我,又为什么认为我在他心里有多重要?”

白风羡道:“我并没有比你冷静,只是针对的事情不同。当时我心神大乱,没有任何办法。人先爱上自己才遇见情,拥有回忆不沉溺患得患失,才是浪漫到底的开始。可我们偏偏性格独特,喜欢反其道而行,生前哪管身后事,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一个考虑长远忧后路,随遇而安逍遥女,放下束缚当勇者。

雾潇念不相信:“你白风羡是谁,开创先例者,人生难得几回闻,终有一天你会被世界埋没,拔出身上的刺,何不放手一搏?”

白风羡知道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但不说,就是没有制造希望的勇气。

“她现在伤害的,是亲人,朋友,同窗。他们站在她的眼前,她却不认识他们。你说,她得有多失望…我想保护她,不许任何人伤害她,我不想看到她变成冷血怪物。”

她笑他是自以为是的傻子:“你跟我谈保护?你连自己都保护不了,怎么保护我?”

白风羡沉默。

她谴责世人:“我想看看他们亲手手刃至亲挚爱是什么滋味,低声下气的向我求饶是什么快感!一切都是假的,人世间无人爱我,更无从一而终的真心!我只不过是打破小姑娘的幻想,触碰现实罢了。被虚伪人类逼到尽头,信仰只不过是自我安慰。”

白风羡反问:“可这样,真的好吗?一人独守千年,试问快乐吗?”

“世间最可怕的,就是人心,原以为有一丝善良,却终究人心难测,就连平日里我最信任的秤儿姐也出卖我,所有得来的爱,都是要付出代价的。”

她怨的是没人在意她的意见。

“明明给了他们两次机会啊,为什么次次被选中的都是我?十三星主其实都可以当祭品,但他们都有私心,不想死,不能死。可生命这种东西,不应该是由我自己来决定吗?”

苍白的无助可笑,在恍惚中领悟太仓促。她又做错了什么呢?

白风羡道:“有代价,依旧选择这样活着,到底是麻木。没有人有资格替你做决定。”

“打个比方,我是O型,你是AB型,O型血能救所有血型,但是不能过多运输,AB型血能容纳所有血型,是最适合无条件被推出去献祭的,可你的状况不能献祭,也没人敢。别人总怕祸乱,我是能献祭,过量会适得其反的风险,所以那几个人就强行改变我的血液,但其他的任何血型都救不了我,唯有AB型能救我,这是在寻找同类的过程。你的血本是献祭最珍贵的养料。听不懂,觉得很乱对吗?就是这么离谱。”

他决定陪她面对这场恶潮:“都说众生皆平等,可古往今来哪个朝代平等过。如果你真的决定走这条路,我陪你。”

从头到尾知道冥主真实姓名的人,只有魔帝,足够了解她的人,也只有魔帝。

“就由我来当这个恶人吧。”

冥界妖神站在一起,彼岸魔音一鞭一扇走天下。

时空的世界末日来临。

人群中,认准他失控的伍佰棋喊道:“白风羡!你疯了吗?“

噬魂魔帝的真实力量醒来,他只需一个响指,黑扇子魔音便冲破一切阻碍飞回他的手中。

他唇角讽笑不屑上扬,眼神凶狠,让人不寒而栗,瞳孔不经意的微微一转,眸底是冷傲,有道凌厉的光划过,抹了抹嘴角边的血迹,杀过来去。

两个万恶之源动情,是不自知的悲凉。

她看着他,对他渐渐没了防备。

这一幕,也震惊了所有人。

此时他让人感觉到只有寒意与冷血!

钟宾不敢相信,恨的牙痒痒。

“不可能,你的力量被我吸食,为什么还有这么强的力量?那家伙还真是阴魂不散 ,若不是怕彼岸生气不听我劝,早该杀了你。”

世人眼中身负重伤,魔音被剿,不宜再征战发怒的他,却在一瞬间恢复所有力量。那双红眼,暗示他们是同类。

这才是真正的反派黑化男主!天蝎座星主的腹黑本质原形毕露,沙哑病娇的声音**不要不要的。

“两大妖神同时现世,天下大乱!“

他与她的手上不想沾血,屠杀生灵,毁灭天下,向来不是他们的本意,可还是敌不过世事无常。

血月当空的情况下,明亮的月亮发出奇怪的颜色,一缕黑烟笼罩,悄悄爬上天空,缠绕着月亮。

突然,几个黑影闪过月亮,劈开烟雾,吹来一阵微风,烟雾四散。一群乌鸦胡乱飞窜着,猿鸟乱鸣,树木倒塌,仿佛要吞噬黑暗。

人们皆惶恐:“完了!白风羡与花夭夭夫妻团聚,血狱魔帝现世,百鬼夜行,孤狼嚎叫,这下谁也走不了!”

她早已习惯听厌倦的吵闹声,但喊的最大声的那位仙君太显眼,被她一掌打飞:“扰人清净。”

哭泣的鬼魂无处可逃,灵魂僵硬,阴影重叠。人们崩溃了,叫喊声绝望地撕裂着黑夜。

他们只有两个选择,要么滴血不沾,要么满门全灭。

少年的散发在空中飘动,浑身魔气,除了在他身边的血狱彼岸,其余所有碰到他的东西,不管活的死的,都化成了灰烬。

他眸中划过剑光,存在于强烈的杀意之中,那冥界恶魔的可怕声响回来,阴郁冷漠少年,漆黑眸里化不开的执拗,额头上细小的红色血羽印记出现。

一袭黑衣,手持一把带符咒的魔扇,纤长的红发带飘扬,魔帝的气概,给人一种病娇反派男主的感觉,把人玩弄于鼓掌之中,操控心神。

妖神人格魔帝靳惺澈觉醒,他几近病态地注视着她:“你看清楚了,老子是魔头,不是那个鲜衣怒马,活泼爱笑的少年郎。”补充一句,“我很想你。”

他也许疯了,才会跟着她一起胡闹。这一刻大家都知道,他认真了。

她露出了满意的笑容:“等候夫君已久。”欢迎归来。

锁灵囊已碎,鬼画符已飘,荒凉的悲境,他终究是和她一起成魔了。张扬嚣张,执念放手一搏,只因不曾拥有,才会紧紧抓住这一线生机。

“真以为本帝是吃素的?噬魂魔帝怎么可能轻易覆灭?”

他笑容邪魅,声音低沉冷漠:“你知道冥界四鬼为何始终都缺少一鬼吗?因为这最后一鬼,冥界四鬼排行首位的,便是我与她的合体呀~”

场上一位兵卒叫着:“疯子,都是疯子!这下完蛋了,我们都活不成了!”

太上老君直接悲凉,放弃挣扎跪下了,双手颤抖:“六界坍塌,毁天灭地,妖神的心被吞噬了……”

钟宾眼底皆是嫉妒与愤怒。

“不可能!你的力量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难道我精心筹划这么多年,就要在此功亏一篑吗?我不服!她不是有孕在身吗?多少有点影响吧,而且我获得了十三星座的力量,一定能打过你们!”

他弹奏古琴施展邪术冲过去,要靠近噬魂魔帝白风羡,却被身上的魔起弹开,差点化为灰烬,手不过片刻腐烂。

靳惺澈举起那把带血的剑,指着钟宾,叫嚣道:“人呢,你们不是要杀本帝吗?来一个我杀一个,来两个我杀一双!剑灵已归位,给爷跪下。”

冥界地下的怨灵恶鬼跪下,这就是噬魂魔帝的样子。

他看着愣住的雾潇念:“你在发什么呆呢?夫人,我说过我会给你搞个天下回来,这下你信了吧。”苍生命运尽在我们手中。

他牵起她的手,深情又玩昧的说:“我怎么忍心留你一个人呢?被欺负了这么长时间,把我们两个当祭品和玩物推出去,这个仇是不是该还给他们了?”

千年前,他亲手封印了挚爱之人,前世她在人间等他十六年,忘川苦渡好几回。

一条黑走完这条路吧!

他冷峻一笑:“有孕在身又怎样?你抢了她十三星座的能力又如何?她照样可以以一敌百。让地狱心甘情愿低头的人,能认你们宰割?花与叶,被死亡认可。”

钟宾见到这位老朋友,当真有些怀念。

“你终于肯露出你的真面目了。魔帝,靳惺澈。”

他接着道:“我知道冥界很穷,血狱魔帝才不会有这么好的家世呢,他们坠落到地狱时就受人欺凌,出生卑微,就因为心中有了想守护的东西,有了信念互相依靠,就这么从一个初识的小孩儿,一步,一步的,在深渊中挣扎,爬上阶梯,成为了受人拥戴,令人害怕的冥界鬼王。”

靳惺澈道:“你既然知道我们所经历的十八层地狱之苦,轮回忘川之痛,想必你也不会差,又为何要自相残杀呢?这只是你自己夺得天下的野心,在慢慢生长。”

钟宾道:“力量,我需要无尽的力量,还有至高无上的权利,这样我就有能力,碧荷就不会死了,还可以转动生息仪,唤她归来。”

想象总是美好的,现实又放过了谁。

“你可知我为何改名叫钟宾,因为当年与她约定,我误了时间,养老送终,我姓钟,待我回来再遇她时,她体弱多病,没有一个兵卒去照顾她,还唤我亲自为她送葬,我名宾。业与情我都要,你们既然做到了,为什么就不能分分我呢?”

雾潇念看开了,讽意不要太明显。

她确实疯了,也很清醒。

“她不会心安理得答应你,若你将她视的没野心重要,同样会看她死在你面前。爱,本就很可笑啊。”

钟宾迷失自我,以为所做的一切都是对的。

“那我也是为了她,哪怕她恨我,我也要复活她,弥补我当初让她变成石像的过错。没想到平常最不起眼的侍卫,竟是赤火剑上缺失的剑灵。”

他势在必得:“愤怒使人强大,我会用它粉碎一切阻碍我的活物,你们是不会赢的。”

魔帝归,封印解,百年前星座大战那天的所有谜团都被解开,所有星主的记忆碎片都将回归。

“原来都是被封印着的,是魔帝大人用血狱法阵镇压了我们,百年前,我们到底都犯下什么罪无可恕的事?”

过去的记忆在沈秤儿脑海里闪过。粉衣女子作为祭品,选择自戕拯救苍生。

星主们的心魔生,诱导互相残杀。

聂辰看着楚英兰,竟要一剑刺向她,可他的剑却只停留在半空中,不停使唤了,他对着剑说道:“连你也要背叛我吗?刺啊!”

这把剑实在不听使唤,猛地一下掉在地上。

“楚英兰,你一直……把我当作白风羡的备胎吗?”

“聂辰,我……没有…”

“为什么星座大战那一天,你跳下去救的人是他!他封印了她,封印了所有人。他画的出的,只有心爱之人的心脏。”

“你走到最后…才敢问我吗?”

那一天,血狱魔帝两个人相继跳下悬崖之后,楚英兰在后面也跟着跳了下去救人,喊了一声:“白风羡!”

姑娘你可知,就因为你这一喊,一跳,在那一刻伤了少年多久的心。聂辰真的很心疼,他当时也被傀儡按在了地上,却没有注意到他,然后他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喜欢的女孩,去救自己的兄弟。

楚英兰将地上本该就刺向自己的剑,捡了起来,刺进了自己的胸膛。

“我自己犯下的错,你也不必护着我了。聂辰,你听我说,我当时脑子里只记得他,那是几百年前,这不代表几百年后,我不会真心来爱你,你不相信我吗?没有备胎,你若降得住我,我便可以做到满眼都是你。”

他来回走动:“我相信你,才会纵容你,在我满眼都是你的时候,跳下去救别人!我在你心里,真的有那么差劲吗?我真的什么都不如白风羡吗?你当年对他的忠诚还算少吗?”

“阿聂,你只是性子好强了些,你没有不如他,我是喜欢你的,至于他,我现在已经没有任何留恋的了,一干二净,我会把最好的年华留给你。”

“我的命,沦为孤魂,是投入了万丈深渊的嫂子的一抹灵魂碎片才得以存活,为什么别人的小朋友,谁都会救,只是最在乎的那个最爱多付出了一些罢了,而我家的,却只记得了一个旁人,白风羡根本封印不了啊!”

“对不起,可我从来没有把你当做过备胎…”

“楚英兰,你的心,从头到尾都是铁做的,为什么你们所有人,都要去救白风羡?”

“铁心,已经被你熔化了…现在我记住的,是白风羡对我,怎么也画不出的心脏,只有夭夭可以,那无比脆弱的骨骼,也是命定之人才能驾驭的。阿聂,我错了。”

聂辰发狂,变成一条龙在空中来回转悠,掉了下来,又变回了人,头发披散了。

终是弟弟嫉了妒,性急红眼绝情谷,心上之人傍旁人,再无阿辰唤哥哥。

楚英兰倒地。

“狮子座星主楚英兰,告辞。”

“如果有来生,我还想再看你,笨手笨脚的提着篮子,徘徊在我门前,摆满兰花的样子…”

终是狮子心太冷,家父之死变败落,一代战神颓废地,却雨一伞少年心折了腰,温矣。

香消玉损的红衣女子变成一头体型庞大的狮子神兽蹲在他的眼前,聂辰头痛欲裂,恢复正常后,后悔不已,欲拿剑自尽。

“还记得,那一年,我为你放了满城的兰花吗?”

白嘉熠被场上混的人们给一掌打了出去,在她面前,吐下鲜血,双膝跪地。

花仪眼中的光顿时被磨灭。

她傻了,一滴滴眼泪滑落:“嘉熠,我们还没成亲呢,你就这么抛下我离开了……”

突然天降金光,聂辰手里的灵光剑被升上高空,看那道光来的方向,是半死不活的白嘉熠。

紧接着,聂辰眼泛金光,身体涌进一股巨大的神力,额头出现一道神印,拿到剑的那一刻,灵光剑立马变为佛尘。

此刻他才明白,他对兄长所产生的不甘,其实只不过是他的不自信 :“天道没有骗我 ,注定成为天神的那个人,是我。”

白嘉熠的身体逐渐变成一堆羊毛,慢慢修复天神手中的法器佛尘。

少年一生过的痴痴傻傻,从未做过坏事,却也落得这般下场。

“怪不得父帝要去我眼中的色彩给你,原来我这副躯体,就是为塑造你而生。”他不舍的望向花仪:“白羊座星主白嘉熠,告辞。”

花仪想过去拥抱他,手指却穿过空气。她彻底疯了,拿起剑就开始朝伤害他们的士兵挥舞。

“为什么?我等了小哥哥十年,才刚刚相认不久,马上就可以成亲了,就差一点点了,而你们一来就把他从我身边抢走了,甚至连一句遗言都不留给我!我要杀了你们!”

她被傀儡打伤,躺在了白嘉熠的身上,凭借着最后的气力亲吻了他:熠熠生辉的小哥哥,你不会孤单的,我来陪你了,巨蟹座星主花仪,告辞。

“你的眼睛里很干净,看不见颜色,没有灰尘杂质,也没有我。”

姑娘一念断思间,无人再唤小哥哥。

花仪奄奄一息,一口鲜血喷涌而出,离开人世。白嘉熠的身体完全融入到了佛尘之中。

今日本是他们的大婚之日,如今红事变白事成了祭日。

场上的人们,一些是被操控的傀儡,一些是钟宾的人。在这场局中,他们知道只能活一个人。

苏沐沐更是与野兽般的花凌羽争斗,他不忍下手四处乱撞,他喊道:“啊!沐沐,停不下了,快杀了我!”

曾经的那个玩笑话,没想到现在却都成现实。她真的取得了他的心,他心甘情愿的。她手上拿着一颗心,那是炽热的,她感受到这颗心逐渐没了活力。

他说:“看吧,我就说是爱你的颜色。双鱼座星主花凌羽,告退了。”

他只不过是爱人的方式不同,花中带专。

她看着这颗心,愣在原地,很久都没有说一句话。

最终还是双双倒在了地上。

“原来你对我的爱,是炙热的红色。双子座星主苏沐沐,告辞!”她拿着剑,仰天大喊。

他们每个人的爱都是不同的。

很抱歉,没办法和你并肩前行。

伍佰棋爬起来,试图抓住躺地的沈秤儿,体力不支倒下:“水瓶座星主,伍佰棋,告辞。”

君子青丝心有物,儿时之情望已矣,烟雨等风停未了,终是才子忘了情,悔恨弥补人已去。悲凉啊,失望啊,绝境呀。

他们看着自己的亲人朋友,死的死,伤的伤,心疼却不能动摇,被冥界的魔帝印记,彼岸花的力量束缚,逐渐吞噬。

剩下的,只有他们两位星主活着了。

钟宾,靳惺澈,雾潇念。战场之上停留。

“不愧是魔帝,与血狱彼岸联盟果然威力强大。看到了吗?他们都有人用真心来爱,彼岸花难道是不配吗?噬魂魔帝,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什么心思,你阻止的了她吗?反正这股力量你们也没用,倒不如留给我,我可是宝贵的很呢。”

“我自有打算,先把你这个碍眼的孽障给除去,再自相残杀也不迟,你处心积虑这么多年野心不死,就是想夺取至高无上的力量,试问你夺取那么强的力量又有何用?真替你可怜。”

“可笑,有了力量就能称霸世界,所有的人都要臣服于我,看我的脸色行事,我说一他们不敢说二,这样的感觉该多爽。要不是金无湛,我早就拿到血狱彼岸丢下的伞了,白风羡,其实一开始你就知道,她是你命中注定摆脱不了的劫,却还是编造谎言欺瞒天界不忍心杀她。”

魔帝拽拽道:“我还不需要你来提醒,你以为你在算计谁呢?”

血狱彼岸不喜受人摆布:“我心我主,轮不到别人指指点点,谁也别想动摇我的决心,无非是反其道而行,道不同不相为谋。闪开,别妨碍我。”

“看来血狱彼岸今日火气挺大的啊,羡兄我劝你别自讨没趣。看那魔界少主,只能卑微的像条流浪狗,默默在角落注视着她的笑容,最后还死了。 ”孤魂累叶道。

早期在冥界完全看不出来交集不深的两人有什么瓜葛,原来是魔主隐藏的太好。

“你是可怜他,还是嘲笑他?想清楚再回答。”血狱彼岸道。

回答的不好,让你死的再惨一点。

“你为什么这么渴望得到力量?你曾经…是经历过什么吗?”噬魂魔帝道。

他的这句话,钟宾的内心情感一下就涌上头了,低下头,伸出手看着自己所获得的力量:“为什么要这么问?”

“人之初,性本善。”

很简单的道理。

钟宾满脸阴险的笑容让人感到不安:“我的曾经,你当真想知道吗?”

仅仅靠莫晚夜用剩下的鬼画符就能营造出一种新的力量,说不定他也曾是个可塑之才呢。

“据我所知,你原本也是个地地道道的人吧。”

这句话一说,他更加冲击伤怀了。

“呵,冥界百鬼又何尝不是人呢?都说人怕鬼,但人和鬼在本质上,又有什么区别呢,只不过一个在阳间生活,一个在阴间生活罢了。”

钟宾开始讲述他的过去,装出虚假微笑。

“当初,我一门心思读书,进京赶考,想闯出一片家业来,却因为穷被一家又一家的学院赶出来,饱受名门贵族欺凌。我一忍再忍,可是他们甚至把我唯一的亲人都设法诬陷去世了,还用毒谋杀我,我被他们踩在地上,亲眼看着他们伤害我的亲人却无能为力!”

他把所有罪责推搡给别人。

“他们害得我家破人亡,我的善良与欢笑早就没有了,积攒了所有的怨气,改头换面,坠入地狱阴魂不散。我要成为主宰万物生灵的强者,只有强者,才有说话的份,才能随便决定别人的生命。”

他苦笑着:“两位老朋友,可还记得我?我是…魏星池啊…”

三字一出,令人设想不到,如今的他,与昔日完全换了个人,怎么都不会怀疑到终日只会傻笑的书生身上。终是当年蓝羲学院水太深,再无阿池欢读书。

靳惺澈一惊,前世今生记忆历历在目:“你是…魏星池?”

钟宾嘲讽他似的讥笑一声,笑声中透露着对世俗的失望。

“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是啊,是不是都不认识我了呀,我的新皮囊,是不是特别可怕?好看的很呐!”

他本就是被仇恨吞没迷失的人:“你们知道我在得知自己有鬼神命的那刻有多开心吗 ?血狱彼岸与噬魂魔帝的孩子,长大成人后也会是毁灭苍生的大魔头!”

“魔头又如何?它既是冥界之后,成仙全魔,成人成鬼,都是它的决定。彼岸,干掉他。”

用不着你说,早就准备动手。

三个人打斗起来,赤火剑与彼岸剑两者力量结合,合力对抗。

钟宾道:“还真是情比金坚,看来彼岸对魔帝的体念并未割舍,魔帝不会准备像当年一样为她慷慨赴死吧?你以为这样就能感动她吗?”

靳惺澈将他挑唆的话当耳旁风:“你为了复仇的狼子野心,抛弃碧荷,让她苦等多年,变成一块孤独寂寞的石头,甚至因为你,整个水界都没了,你却妄图掩饰自己的无能。”

钟宾想的太简单:“这是在气我,毁了花仪的水界吧。我以前犯下的罪过,复活碧荷之后会弥补的,她不愿,我想办法骗她愿,一切都是不可避免的意外,都是为如今的大计做铺垫。”

他瞪大的眼睛里满是**:“一统天下,共享荣华,岂不快哉?你为何还是这么执迷,我们三个才是真正的好朋友,永远在一起不分离,就像当年在蓝羲学院的时候,不,蓝羲学院已经被我灭了,是我灭的,人也是我杀的,哈哈哈!”

靳惺澈只当在对牛弹琴。

“你爱权利胜过碧荷,她那双眼睛怕是被你蒙上纱布才看不到你的邪恶。孤魂累叶,你照照镜子。”

钟宾带着几分诱哄靠近红衣女子:“没有疯!彼岸,你难道不觉得你这个样子更爽吗?冥界百鬼皆听你号令,看谁不顺眼就杀谁,没有做不到的事。”

人这种生物凑近了谁也没法看。

“花夭夭就是太好了才会活成那样,做鬼王才是真理,相信你长大了经历一天天波折,也会学坏的,每个人都会有一丝小小的邪念,为什么就不明白呢?”

靳惺澈道:“恨比爱长久,但爱比恨伟大。”

钟宾压根不听:“愚蠢至极。”

靳惺澈道:“当年蓝羲学院的只会傻笑的王者,没有任何心机的魏家首屈一指的大公子,竟是摆布整个棋局的幕后主使,怎么也成了这般模样?”

钟宾苦笑道:“都是自愿坠入地狱的可怜之人,又有什么可问的。”

“既然你大仇已报,孤魂累叶,为何还要被执念所控?”雾潇念问道。

“你们又何尝不是有执念呢?血狱彼岸,我想你这辈子都不会知道,噬魂魔帝身上的魔气从哪沾上,又为何沾上的吧?如果不是因为这一身的魔气,后面接二连三的事情也不会发生。跟你卖个乖,我要是不说,想必他这辈子也不会说。”

雾潇念没什么表情,却能清楚感觉到她的关切:“我察觉到另外一种新的魔气,怎么来的?”

那个字,从她口中说出,白风羡实在瞒不住,低下头,看向自己的双手。

“唯有这样。救人陷入万丈深渊,自诩正义之辈…”他低头扶额 :“我可是那个没有人情味的天界之子,无缘无故沾上魔气,可笑。日渐堕落的我对所有人都给予廉价。”

谁知她还就天生反骨,喜欢反其道而行。

钟宾道:“他之所以变成这样,一是受了天下人的憎恨回来复仇,二就是为了救赎你,血狱彼岸。”

“这跟我…有牵连?”雾潇念迟疑道。

靳惺澈低声下气的说:“为了与你同在。”

钟宾趁其不备突然发动攻击,靳惺澈替她挡了一剑。

雾潇念觉得他多此一举:“你,没事儿出什么风头?”

他并不觉得她在责怪:“夭夭,你醒醒。”

钟宾看出破绽,压不住嘴角狂笑:“愚蠢的人类呀,你们的心性不比当年凉薄了!”

雾潇念道:“我心性如何,只有我自己知道,你以为我就不会杀了你吗?”

若强行突破,魔帝死,她便会成为这世间最强的神。可她没有这么选。

靳惺澈不想让她走他的路形成执念:“你会越陷越深,就像我当初一样,我怕我保不了你。”

她表现果断 :“你是你,我是我,我说什么做什么跟你又有什么关系?保不了,像个垃圾一样扔进垃圾桶吧。”

“我怎么可能这么做?你是人你有自己的思想,我有什么权利来限制你的自由?我不想让你走我的老路。”

迟来的深情比草都贱。

“晚了,你看看那些对我喊打喊杀的人,又何曾放过我?简直令人耻笑,纵使一生善良,问心无愧,可他们就是那么不可理喻。”

“你没有做错任何事,这不是你的本意,你只是被那股力量给吞噬了,尝试着按你自己的想法摆脱控制它。”

“人善被人欺,凭什么你们一个个对我喊打喊杀,费尽心思置我于死地,我还要对你们心慈手软,你看清楚,我也是人,我也会痛,你以为我愿意这样吗!”

雾潇念手中的血红花伞转为彼岸剑指着他,不想让他靠近。

靳惺澈看着她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真的很心疼,沉默不语。

她的脆弱,他的幼稚,被尽收眼底。

少年走近姑娘,手抓住指着自己的剑,手心的血已经都染到剑上。他将剑放下,她警惕后退一步:“你干什么?”

“彼岸,我知道他们欠你的太多太多,为什么要用冷酷的外表掩饰内心呢?你只是害怕失去,为什么执念成狂,把所有的爱都埋葬呢?”

她没有完全消灭花夭夭的情感,所以才会情绪那么激动:“我都已经死了,你为什么还要把我从地狱里拉回来!这一点也不好玩。我曾经坠入了蛮荒荆棘的陷阱,曾一度坚信这就是爱情,可目睹你太多始料未及,到最后剩下一句感情淡了玩玩而已,不值得相信。”

靳惺澈:“就算全世界都离开你,还有我陪你,你就算是面目狰狞的乞丐本帝也要。我的家已经没了,要是连你都不在了,你让我怎么办?我就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少年的声音被拼凑成适可而止的故事,无法逾矩,最后再去死皮赖脸的冲动一次,让回忆造次,关于他和她的一切,都封存却铭记。

“别给姐洗脑,自欺欺人。我们之间是不会有什么情侣吵架,一时气话,欺骗硬杠的戏码。我从未怨你厌你,相信你和我是一样的感觉。从你绝情的那刻起,这世间的情情爱爱喜怒哀乐,就与我没有半分关系。”

姑娘甘愿做一个傻子,也不愿相信人心的险恶,那些黑色,排挤,日夜折磨她,不可原谅,偏偏选中她一个,掐着,撕裂着。

何必呢,好好爱自己就好,她明白,还是走了错路,选择黑暗,想寻求一点安慰。

少年思绪从复杂到冷静,他强迫自己要冷静下来,不能跟当年一样:“我从来都没有想和你分什么胜负,你也从未恨我封印了你,想跟我争什么。”

她的决定,是向所有处于黑暗中的孤魄讨个公道,请将美好还给她们,每个人都该被公平对待。漫长的人世啊,还是得自己走下去。

凭什么因为别人而委屈伤害自己,你是自己,不该被任何东西操控。

“我不需要虚伪的同情,我讨厌那种忍辱负重,忍气吞声的生活,我厌恶那种任人宰割的感觉!现在我终于可以把内心所有的不满都激发出来了,没有人敢多说一句。”

“装的太累了,太久了,我甚至都忘记了真正的我是怎样的了,惺惺作态虚伪的人类,只会利用你的善良,来满足自己的需求,嘴上说着爱你,对你好,实际上根本就不值一提,像他们这种心口不一的人,我讨厌的要命,恶心的要死,简直是作贱。”

她说的话,就像是胡言乱语般。

“真实的情况谁都不知道是怎么样的,或许他们自己都不清楚,就在这假装正义之士胡搅蛮缠。

这种生活一次又一次的循环播放,我不想跟他们说话,我不喜欢他们碰我,我也不知道我自己是怎么了,一天比一天颓废,就好比你打了我一巴掌,再给我块糖,又踹我一脚,你们觉得这样捉弄人有意思吗?到底要我怎么样你们才满意?”

她说话从不带脏。

“那些觉得受伤很重到处诉苦,可怜兮兮的人,到底是真的过的不好,还是他们自作多情非要装可怜博取同情心!这简直是在自取其辱,真正不好的人,都懒得废话,针没扎到你身上你不知道有多痛,你凭什么说跟我感同身受?

他们爬过三千阶梯吗?跳过诛仙台吗?跌落过地狱悬崖吗?被捆妖锁拴住电过吗?是孤魂野鬼死过吗?我都没说什么,他们更没有资格说话!还记得吗?我说过,你的笑容是世界上最治愈的,可如今,它没了。”

她此时的状态,已经不能用只言片语来形容了,是个谜,请离她远一点,小朋友需要安静空间。

就算成为一个什么都不会的普通人,也不该如此作贱自己。

他会在境头等着她,夺回原本属于她的一切。

“他们把你当做备胎,当做笨笨的冤大头,反倒过来说你丧心病狂没心没肺,真是贼喊捉贼,我倒还想问他们一句,他们配吗?他们又算什么东西?有什么资格对我指手画脚?

所有的事情都是我自己熬过来的,我没有对不起任何人,唯独对不起我自己!这样的傻子我从此不会再当。

我不是不会反抗,只是懒得计较罢了,而他们却得寸进尺,殊不知我捏死他们就像捏死一群蚂蚁一样简单!果然开始笑得有多开心,结局就有多痛心,彼岸花还真是非我所属。这六界,我们毁过,也守过,可不管是哪一个,结局都是不愿再待下去。”

靳惺澈的心脏在哭泣。

“夭夭生病了,生了一场大病,病的不轻,难以愈合。我病的并没有她厉害,我们是在两个时空完全不一样的,却总是能找到共通点。我看着那个女孩在哭泣,多想救她啊,可我连自己都救不了,还妄想逆天改命,誓死守护,到最后和她,一起变了。”

雾潇念情绪复杂,几近崩溃,这是她心中所想。

“是不是我做错了?这种念头不断的在我脑中回旋,失眠,晚夜流泪到浸湿枕头,负伤运动,带病生活,他们却一点都看不出来,因为我会与平常人无恙,什么都不说,而有些人不用说不用问就了解,去帮助别人。”

她谴责世人。

“当你在很努力认真的做一件事情的时候,别人却嫌弃你手脚不利落,不干净,总是不放心你做,认为他们自己做的才是最好的,我没有这个潜能就活该受排挤,那除去那些因素,为什么还要看不起乱说话,一个人是怎么从一个健康坚强的小孩子,变成了一位浑身都有伤痕,看着连走路都会晕倒,没有前途的尸体的?人生就是一场戏啊,大家都是演员,一个平凡天真的小女孩的眼里,已经看透了满载而归的绝望,我要是真的有错,你们大可以过来指点我,我会虚心求教,改正错误的。论谋略,计划套路聪明才智,我比不过你,猜不透你。”

流言蜚语,人心叵测,阴晴不定,零次和无数次的可能。

“不是我变了,是夭夭长大了,学会反抗了,早已不再是当初那个心思单纯的小女孩。他们那群人都只看在当下,世人只知我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花界公主花夭夭,却无人在意温念所经历的那段黑色记忆,反差极大,根本不会有这么安稳,这么好的人和事,在那里没人爱我。我又不是机器人,又怎会不在意?”

花夭夭那么爱笑的一个乐观女孩,她带给人的是温暖,变成血狱彼岸后,大家都不敢看她笑。

“敢拿我当备胎,我就让它们车爆胎!我在黑夜里待的好好的,你为什么要把我带出来又推向万丈深渊!突然在这一瞬间,让我知道了他们的目的,他们的为人真面目,让我将真心错付,一无所有,灵魂碎片全白给了。担心害怕的事情很多,总感觉会发生不好的事情与意外,想要安全度过余生,却求不得安全。我是个猪脑子,很笨,但我也想为我们冥间百鬼讨个公道,他们为什么就要背负这个冤屈?我也有自尊心,会尊重别人,想成为更好的人啊,到底怎么样才算对,才能得到别人的尊重与喜爱。在这个世界上,连我自己都不爱我自己,试问还会有谁在乎我?”

靳惺澈迫切地想要安慰,救赎眼前的雾潇念。

“那我算什么?你信我,我懂你,理解你,因为我们同受一样的遭遇。彼岸花生来骄贵,不会有眼泪,没有情感,而在你身上却满载悲伤。生出了血肉与心跳,对你仁慈,又限制你,断情绝爱,这样就不会痛了。它都想帮你。”

雾潇念道:“我看透了人心,甜言蜜语谁不会?不过是一时兴起,一到关键时刻,还不是把你往火坑里推!草木都有本心,会发芽和枯萎,而他们比石头还要冷漠,我受了太多次欺骗,在他们心里,我永远都是最多余的那个。我看着地狱里那些无辜冤死的亡魂,甚至连一个刚刚出生的婴儿都要被扔出去挡罪,而坏人还在外面逍遥法外,随心所欲的度过这一生,你知道我有多么心疼吗?这是多么不公平。人心难测,**可怕,人类最终都逃不过**的诱惑,我彼岸花无欲无求,无苦无悲,绝望的爱情,地狱的祷告,这才是我所希望的,所有截然而止的快乐,就到此为止吧。”

她此刻的崩溃,甚至拿剑对准自己,妄图想要一剑捅死自己。

他极力安抚她:“夭夭,把剑放下。”

“放下…我就能回去吗?”

姑娘此时的一句话,显得天真,无助。

少年患得患失,安慰道:“会的…一定会的…”

她放下了剑。

这个举动,被钟宾发现了契机,找到了攻破点:她…只听魔帝的话吗?

靳惺澈一直这样看着她,事实证明,只有魔帝能哄住彼岸,只有彼岸能控制魔帝:“在历史长河中,我曾听说彼岸花,是恶魔最后的温柔,是传说中自愿投入地狱的花朵,被众魔遣回,但仍徘徊于黄泉路上,众魔不忍,遂同意让她开在此路上,给离开人界的魂们一个指引与安慰。独泣幽冥,花艳人不还,尘世忍离不念,黄泉一路凝泪眼。能力越大,责任越大,地狱使者,冥界尊主,背负无尽压力。”

雾潇念此时状态十分不稳定,一辈子的苦楚都在此刻发泄出来,对世俗绝望感,决裂的如此彻底。

她的力量,比他还要强大一点。一颗强大的内心,有时比一具身躯的智力还要强大。

“真是可笑,在十八层地狱发生了意外,走上了奈何桥,喝了碗孟婆汤,记忆并没有丢失,所有人都以为我投胎不了了,殊不知冥界百鬼单膝下跪,欢迎地狱使者回家。我一次一次的告诉自己,不要老把别人往坏处想,要记住别人的好,再怎么说做错事伤害人就是不对的。我记住你们每个人的好与坏,你们对我坏的时候,我就想想你们的好,就不伤心了。谁知道你们当年真是干的漂亮!我一次又一次的给你们机会,你们却让我心灰意冷的这么彻底…”

她像一个疯子一样张牙舞爪,随性多变。

“星座大战究竟是谁封印的十三星座,谁又是唯一 幸存者,天蝎射手与蛇夫之间是什么关系,你做了什么,你当我不知道吗?”

她心里装载的心思,让人捉摸不透,是什么,她说了,却又没说。

他心中沉重,也觉得讽刺:“我的存在,是一个意外。天蝎射手互为克星,而天蝎座唯一害怕的,就是射手座,两者遇上必要纠缠,掀起一场腥风血雨。宁可错杀一人,也不肯救一人。人类啊,都是故意的。”

回忆百年前,星座大战那一天。血光蔽日,雾气缭绕,阵阵腥风刮起,滚滚血河流下,无尽残骨漂浮,九州大地生灵涂炭,惨不忍睹。

玄黑色的天空,连星光都无。人们融在在神秘的暗光中。

她一袭红衣,艳烈孤傲,黑发红带,正是她那套献祭的红衣装扮,还是正常黑瞳。

那时的她来势汹汹,烈火如荼,拿上彼岸花伞随便一挥,就有血雨降下,找个地儿随便一坐,就引起了山崩地裂。

一具具仙神鬼人的尸体躺在地上,星座神兽互相撞击,魔像傀儡巍然而立。

他始终系着红发带,金冠束发,一身黑衣,手拿一把带有红色符文的黑扇子。

她们在那黑暗,血气冲天的的战场上徘徊,两人合作,天下无敌。

故事的开头,她坐于屋顶,甩着把带红穗子的黑笛。

故事的结尾,她万念俱灰跳下悬崖。

他火速冲去,在千钧一发的时刻,紧紧抓住她的手,想要把她拉上来。

她看着他,充满了心疼:“羡羡,放手吧…”

他用尽力气抓住她,身受重伤趴在悬崖边,倔强的宁死不屈:“打死也不放。”

她看着他,一声冷笑,使劲一甩。

自愿投入地狱,跌入万丈深渊。

红发带也随着她飘扬到了崖底,他的心里空荡荡的,好痛,跪在悬崖边大吼:“夭夭!”

也许,她自愿投入地狱的那一刻,他真的很失望,自己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奋不顾身的,就随着她跳入了崖底。

再回到现在,百千年后的今天,她红眼练成,完全入魔。

“当年坠落山崖尸骨无存,世人可知我们在崖底发生了什么?到现在还不放过我们,闹成这样就没有人管管吗?莫晚夜和蓝予,从来都不是对立面啊!白影…”

在魔帝心里,血狱彼岸也是个哭鼻子需要人安慰的小孩。

靳惺澈一哭,耐心细致的少年破碎,她就招架不住。

左眼先流泪,思念,右眼先流泪,伤心,而两只眼一起流泪的,是思念和伤心到了极致。

他猛地两手紧抓她的肩膀:“彼岸,回来吧。我们的过往,你都忘得一干二净了吗?难道这就是你我誓死轮回,等到灵魂破碎都不愿忘掉的东西!”

雾潇念打心底看不起那群人:“他们何苦掀起星座大战,损伤数百,天下我若是想夺早就夺了,人们自私而已。”

少年肆无忌惮且霸道地吻了上去,给予她一时含泪的冷静,手中彼岸剑掉落,指甲扎着他的后背,他仿佛感觉不到疼。

他从不强迫她,这一次却疯狂地深入吮吸她的嘴唇,又软又湿的舌头搅动让人发狂,许久才松懈。

他呼吸急促,得到满足后在她脖颈边似笑非笑。

真是匹皮痒了的野狼。

她强迫自己绝情,舍弃推开他 :“从一开始就是一场蓄谋已久的骗局,你们费尽心思的对我好,不就是不想看到彼岸花重开吗?”

靳惺澈轻飘飘的话像是酿了毒:“你已经全部忘了,为什么戴着我送你的彼岸花手链?它是为你赶走恶魔的,没想到却让你成了恶魔。”

他终究是怀着白风羡情感的他。

她冷笑道:“我还要感谢你送的彼岸花手链,帮我招来了一大半修为呢。我们之间注定是段孽缘,何必纠缠 ?”

“孩子,留不得。”她将手放在腹部,施法妄图想要自断魔胎。

靳惺澈卑微放下身段,立刻抱住她的肚子阻止:“你干什么!你怎么连个孩子都不放过?他只是一个还未出世的小生命,你这样伤害你自己,你让我怎么办?让他怎么办?”

“松开。”

“念念,我不会松开。”他没有怒气,反而温和。

钟宾嘲讽道:“想不到噬魂魔帝也有如此狼狈的一天,松手吧。”

雾潇念无奈深呼吸一口气,一掌把他打倒在地,慢慢蹲下说:“羡羡,这是我最后一次叫你,我已断情绝爱,你动摇不了我,你走吧。”

自你打算放过我的那刻,你就做不了冷血无情的怪物了。

靳惺澈还不死心努力站起靠近。

“你曾经说,想听羡羡亲口说出的那句话,他做到了,喊出来昭告天下。天堂地狱,一念成仙,一念成魔,你的选择极为重要。”

雾潇念道: “花言巧语对我没用,我不懂,就算是朋友,亲人,他们也为了自己,为了天下众生而舍弃我,把我推向万丈深渊,可我明明没做过坏事啊。现如今我终于遇到了真正爱我的人,却也被人给害死了,我浪费自己的灵魂碎片救人,不是让他们来再次来欺骗谋杀我的。”

靳惺澈:“我向来信守诺言,说过会救你,就一定会救你,说过陪你白头偕老就一定会一生一世一双人,我赋予了你一场轰轰烈烈的爱情,现在只剩下,你的回答。”

原来他和雾潇念一样,去人间走过一遭后,舍弃不干净那些情感。

“不管你变成什么样,你都是我一生挚爱。只要你一个眼神,老子的命都是你的,任你挥霍。”

雾潇念劝他别再执着:“舍弃阿羡吧,为什么阻止我醒来的人偏偏是你?我敢给就敢碎?我的记忆里交杂着不好的事情,如果碍到你了,请你绕道走。毁了我多简单,你只需要在我满眼都是你的时候,一句感谢光临就结束了。”

靳惺澈:“没能保护好你,是我的失职。你成魔了,与那股力量斗争,也够累的,今天你可以把所有的不满都发泄出来,但是以后,我希望你快乐。杀了我,你也会受损。如果你不相信我,那你就一剑刺死我,你刺啊!”

他带着威胁的语气重了些。

她不为所动:“你可知我这双红眼是怎么来的?地狱的灾祸让我冷血成长。世俗罪过折磨,你会感受到痛苦,去喊疼啊!”

靳惺澈存在的意义在于她:“我自寻死路,是想不顾一切,保护我身边我爱的,爱我的人,可是,他们都已经不在了。”

钟宾又背后搞偷袭,趁机使出所有力量攻击。他的身上竟然突然冒出闪电:“怎么回事?是他!”

原来是金无湛的灵魂附在了他的身上,死去前的传音早有预谋,他看向白风羡已经传递了所有想说的话:既然他是靠秋风落叶灵魂而诞生,那我就附他身,趁他得意之时灵魂自爆,冒险一下。黄泉路口记得免账,先走一步了。

白风羡没有想到他故意被刺,目的竟然是要牺牲自己。

力量涌现,身上有了他的影子,灵魂还在坚持着:“就是现在!”

钟宾觉得好碍事,努力把金无湛从意识里甩出去:“阴魂不散,滚开!”

靳惺澈立即抱住血狱彼岸,展开双翼一挡,翅膀一点点流逝:“你我已不再是当初模样,但你仍是我以命守护的心愿。”

她神情冷漠,掩饰自己可怕的猜想:“你想干什么?”

他恨不得把心掏出来给她,仔细看看他那深入骨髓的爱:“我想向你证明,在这个世界上,有一人真心爱你。你可以仗着我喜欢你,永远为所欲为。”

他奋力一推将她推开,吸收百鬼怨气,用尽所有力量给钟宾奋力一击。凤凰双翼阻挡内部攻击,避免误伤人。

“聂吟轩!不许犹豫 !”

要想彻底消灭钟宾,必须有一道与之相克的力量,那就是天神的力量。

聂辰紧紧握住佛尘,最终狠下心来攻击。

靳惺澈大吼一声,与钟宾同归于尽,两败俱伤。

一双翅膀被强大的力量震碎,他的几滴鲜血落在她白皙的皮肤上。

他凝望着她,那眼神让人心疼,淡雅含笑的脸,久违的解脱感在身上产生。

看,他依旧是那个为天下而战的大殿下。

哪怕是在死亡的那一刻,他也依旧非常爱护她的东西,手中紧紧握住那玲珑血银铃铛,流着泪水,闭上双眼,双膝一软,缓缓倒在大殿的正中。

他就这样失去了生命:“我们该庆祝,都得到了救赎。”

那一刻,她的表情不再冷漠,她恐惧害怕极了,身体在颤抖。

她知道他没想象中那么大本事,当年封印她已经耗损大半修为,强行逆天而为更是让诅咒永存。

他们所在的大殿,是亮的。

光是罪过,也是救牍。

心,是撕心裂肺的痛,不惧生死,不顾一切,坚强而脆弱。她蹲下去问:“你为什么要救我?”

白风羡耗尽最后的力气抚摸着她的脸庞,眼里透露脆弱,这是他最后一次见她,所谓的执念伴随生命的流逝而放下:“因为…喜欢夭夭…”

她面上凉薄,实则担忧:“你这是…什么破理由啊……”

“花念,我喜欢你,很喜欢…很喜欢…”他宁愿像条可怜的狗,也要将这些话说完。临死前一遍又一遍的喊着她的名字,直到喉咙沙哑无法发声。

一口一句让人破防。

她怕自己受不了:“别说了。”

“我们上万年的感情啊,雾潇念……”血狱彼岸的本名。他一直都记挂她。

少年的手滑落,眼角的一滴泪珠终将滴落,他身上背负的责任没有了,一生该结束了。

仅存的力量全部交给她。

心跳停止,冰冷无温,画面仿佛静止。

阵阵幽怨散开,她静静看着躺在地上的尸体,还有半空中飞翔的凤凰影子的消散:“死干净…就安静了……”

她好像失去了她最珍贵的东西,甚至感到呼吸困难,喉咙沙哑,心跳加速,紧抓胸口,慢慢坐到地上哽咽:“我的心,为什么会这么痛……真的好安静……”

她突然转回纯净无辜的面容,那破碎感,仿佛揉碎了所有月光,眼睛中却有璀璨的光泽浮动,刚才的妖魅已消失无踪。

她的心灵得到了一丝宽慰,可是这颗心好痛啊!

手上的彼岸花手链落地摔破一角,发出微光,沾染上魔帝的血液,唤醒前世记忆,她瞬间想起了所有的美好回忆。

“我做了什么?”那张脸患得患失,一双手沾满鲜血,她与内心深处的自己交流。

受到的打击太大。

雾潇念痛苦地吼叫,被彼岸花包裹的心脏恢复生机,她抱着他的尸体泪流满面:“原来,你在手链里藏的,是你用半生修为所造的让我想起一切美好的记忆,我竟然这么久才察觉。”

怪不得羡羡战斗力下降那么多,不止受妖神之力影响。

她哭了,她终于哭了。

情不为因果,缘注定生死,花与叶永不相见,凤凰与它同是浴血而生,你我本就是对方的劫,注定一生一灭。

天神聂辰看着彼岸崩溃的模样,不禁感慨:“都说冥主不会哭泣,她承载的是花夭夭的情感。”

钟宾的鬼神之力正在随着他的魂魄归向大地,他讥笑世人,嘲笑冥主:“雾潇念,你真的好可怜。世间唯有真情二字,最刻骨铭心,害人害己。”

少女喃喃自语:“阿羡,你是不是很疼啊?你是我拼命抓住的遗憾,我才不会让你孤独呢。”

冥界的故事令人心痛窒息。她最后一吻告别,把彼岸丹传给他:“是时候,走出所有回忆重来。”

直到他死去,她的眼睛才蜕变当初颜色,指甲变短,只是未能退去红衣。

她深陷在仇恨的深渊,不能自拔,却忘记了他们美好的时刻,委屈糟蹋自己。

“我记得是谁为了我故意排名倒数,是谁为了我戎掉游戏,是谁在我最无助的时候唯一个站出来为我说话,又是谁为了我毁天灭地,成为一具行尸走肉的灵魂,遍体鳞伤。少年无论如何都不会对我发脾气,说过激的话,玩笑不随便开,开始注意细节,只因她知姑娘敏感。你只穿过一次长袍,是我们跳天轮台坠阴间地狱的时候。”

姑娘笑得美,自然万般心碎。

此时此刻,那一瞬间,她的眼中明暗交杂,像个疯子一样,内心的痛苦,情绪波动,已经升到了极限,不能再升。

那是深入骨髓,撕心裂肺的痛。这是她最痛心,最狼狈的一次,仿佛每一个骨骼都在颤抖着。

“红玫瑰再美也有荆棘,不过是一场陷阱,彼岸花多好啊,它是开在冥界的曼珠沙华,独自美丽,活的自在,因为它是在深渊之中成长的。我永远都不会伤害你这句话,真的在我们身上印证了。”

她害怕被这股力量吞噬掉,再也找不回从前的美好与微笑。泪水一行行,滴滴皆是念。

彼岸花手链碎裂,红发带不再飘扬,黑扇遗落地面,伤痕累累,满身伤疤,吐下鲜血倒下,不再战。

人世间留下的满身荆棘是无法改变的罪过。

原来心痛是会窒息,会冒冷汗,会恍惚,会慎慌,会呆滞,伪装的再好的无所谓和潇洒利落都掩盖不住,那透露出来的是真情实感。

仰慕君之容颜,羡慕君之才华,爱慕君之性格。

“我太想嫁给那个,在我十七岁,出现在我生命里的白衣少年了,那骨子里的干净,潇洒不羁将永远活在我的记忆中。原谅我再冲动一次,对不起…还有,谢谢你…”

血色蝴蝶出现,月亮再次升起。

“神明在此见证,我愿以身相陨,换得世间安宁,百姓安居乐业,若言而无信,万诛覆灭!”

天神聂辰助她救世,新神诞生赋予生的希望,未来天子的使命完成。

“冥界万鬼听令,我以血狱彼岸的身份召唤你们,将冥界力量托付冥界帝王噬魂魔帝,速速执行。”

孤魂野鬼听她号令:“遵命。”

她自毁元神,杀死了自己,将全部力量都释放。人有七情六欲,才会有意义。

与其说她拯救了世界,倒不如说是重塑了这个世界。彼岸不傻,彼岸有怨,她不会就这么妥协。人类是个复杂的生物,无法控制它的思想。

最终,她无力再挥手了,倒在了他的身旁:“好…好累…”

血液染红天边,桃花花瓣飘落一夜,彼岸花的凄美,冥冥之中已轮回,亡者也须归,前尘愿未了,往事物是人非,今朝今世今生还。

“人长大后真的从容不了,卑微至极。心都给你了,哪怕是粉身碎骨,又有何惧?反正我的骨灰,也不值钱。”

所有人都站起来,孤魂野鬼们跪下,亲眼见证这个万年难见的凄美场面,跨越时空的旷世奇恋。

命格星君预言天道未来会经历一场浩劫 ,却不曾想过是这样的结局:“都说妖神毁苍生,可到了他们那儿,那颗赤子之心永远在守护这片大陆。”

他们也算是得到世人的认可与尊重,大家也都在这一刻清楚他们的为人,误会都解开,只是世人一手造成毁灭的两个人,不知还能否回来。

世人永远欠他们两个一句道歉。

若是私心,何故救下所有人,这才避免了造成妻离子散,无家可归的生话。

净化这个世界太难了。

不知是什么世俗影响教坏人,她的愿望人们做不到,最多感化,时间一长便会失传。

人生的烦恼事太多,就像爬山虎一步步爬上墙头,也似丁香花打着一个个死结。爱你的感觉就像心跳,难以触摸,取出这颗心,骨骼碎了,你便死了。

明知如此还要为之。他们的牺牲真的值得吗?

花夭夭感到四肢乏力,完全没有知觉和力气了,用最后的力气抚摸着旁边倒下的白风羡的脸颊。

“一下子死这么多人,又救活这么多人,冥界剩孟婆一个人,忙不过来了吧。”

渐渐地,她化为彼岸花神形俱灭,红色花瓣飘散在半空中,注入进地上的扇子魔音之中,千万年的修为都在此处,不死不灭。

白风羡靠着最后的知觉,听见了血狱彼岸花夭夭的话语,虽闭着眼,却流下了眼泪。

他的内心独白。

情,难以自已,不爱到失控疯狂,怎能相逢?他居然也中招了。

“以红线拴住你,立心性,为你毁天灭地,背叛天下又如何,连最尊贵的彼岸花,都甘愿被你踩在脚下,为你所用,你又能有多不堪呢?”

“我噬魂魔帝看上的女人,果真像蝶一样勇,无悔我当年染指你岁月,用我的骨灰去避邪吧,归来不再满身荆棘,而是所向披靡。”

星空之下,凤凰涅槃,不是死亡,而是永生。

魔帝的力量比之前还要强大,他苦心经营从深渊里拽回彼岸,她的心受创更重,需要经历一段长时间的睡眠。

钟宾在原神溃散时刻,躺在地上,看着他们。

“我渴望的力量究竟是什么?最后又得到了什么…呵呵呵,真羡慕你们,我魏星池这一生,也就交得起你们两个朋友,而我连朋友都害,真是个阴险小人,如今,我们三个傻子,都一个个葬送掉了,亲手将友情转为悲恨。”

人在生命的最后一刻,总是会想起脑海中最深刻难忘的回忆。

“我是得到力量了,还不是承受不住被反噬。你们能记住我这个人,也就足够了。”

他对着天空,看着天边的云彩。

“天边的云彩真的很美,他们的感情至死不渝。血狱魔帝即使魔化,也仍记得对方,只听对方的话。”

恍惚间少年仿佛看到了碧荷的影子,安详地闭上眼睛,任由烈火吞噬灵魂,焚烧身体。

“琴弦…可断,爱是什么,能教教我吗?我还不懂……惩罚我吧,想把魏星池,偷回来。碧荷,我放下野心了。莫晚夜,蓝霜染,对不起。”

他流干血液化为片片落叶,神形俱散。

那棵枯死的、没有骨头的树,枯叶皆凋零散落,它向天伸手,说不出话,神树**,不再生长。

大殿的战场上皆是狼藉,鲜血满地,死了一片。金色凤凰叼着一朵彼岸花在空中飞翔,消失在人海尽头。

众人都回来了,唯独少了她。

金无湛的手伸向天空,他真的有些不明白她。

“小仙女,你还是因为天下苍生而离开,终究是心软了。”到最后她也不过是接受了一切,并非原谅。

“白风羡,我原来从未讨厌过你,钱都已经还给债主了,还怕我跟你讨什么债啊。”

伍佰棋带头行礼道:“尔等请命,大殿下,公主,一路走好,我们后悔了。”

夜色明媚,聘礼成堆,锣鼓声声。一条通往冥府的道路,散发浓郁的死亡气息。每一步都有一股冰冷,潮湿的氛围。

然而,阴沉多年的地府举办了一场盛大的婚礼,华丽让人欲罢不能。

忘川河旁,幽幽灯笼高挂红楼。冥界地狱,魔气妖气万丈,阴森恐恶,飞花满天,孟婆抬来的红色轿子中,红衣新娘盛装出席。

百鬼单膝下跪,血红的彼岸花,沾上她的鲜血,开满地狱,冥灯通亮,血色蝴蝶飞舞,红帐飘动,噬魂魔帝等待的她,出来了。

“冥界魔帝,难道是,白风羡?”

红盖头下的她抬起了头。

噬魂魔帝终于戴上刻满凤凰图案的金色面具,穿上婚服,系上红发带,绑高马尾,头发略微散,架着二郎腿,露出淡雅的笑容,坐在冥界宝座之上:“这就是,我的真面目。来娶你了,花念。”

血狱彼岸则一身满天星般的酒红色婚纱,红披昂,金红色的彼岸花血玉发饰,艳绝三世的十里红妆,戴上红面纱,坐轿中。

光复地狱,沉睡一时。

小时受人欺凌,长大开创历史,令人闻风丧胆的出息,风风光光,这都是他们自己努力爬起来的功劳。

“保护我的,从来都不是那股力量,而是你永远都玩不坏的黑扇,拔不完的羽毛,擦不完的鬼画符。”

红衣新娘温柔倚,不羁少年亲自走到轿子前迎接,掀开红帐子,伸出手。姑娘撑起那把红伞,系上红发带,红色嫁衣如火如荼,灼伤了天际地狱,烙在他的心上,这代表了爱情的热烈。

二人共同踏在这开满彼岸花的路上,魔帝大人道:“从此地狱再无你名笺,换我把你的名字,刻在我坟前。”

他们回到了属于自己的地方。

九条红白尾也闪现,金色凤凰翅膀展开,冥界两鬼王,一双红眼,血气逼人,他牵着她的手回家,进入冥界房门,掀开红盖头,一睹芳颜,红妆艳绝十里,血玉发饰过分耀眼,她摘下他的面具,洞房花烛夜。

“你穿红嫁衣的样子,真的比我想象中的还好看,都说你眼中开倾世桃花,而我却见证了桃花雨下,敌不过的哪是似水流年,你的嫁衣比什么都艳烈。”

地狱之中,黄泉路上,有这么一个故事。

黑衣少年从风雨中穿越而来,站在撑着一把红伞的彼岸尊主的面前,拿出魔音,扇着这把黑扇子,抓着她握伞柄的手,曾说:“我就说你本性纯良,做不成穷凶极恶之徒。既然你已经做了我噬魂魔帝的夫人,那可就要学会所向披靡。”

冥界尸骨无存,凝望着深渊,被算计欺骗坠入了满荒荆棘的陷阱之中,魔帝大人用尽毕生心血,以一张鬼画符不下血法阵,在地狱中苦寻,失而复得,挽留救赎,将姑娘从深渊中拉出来。

白衣姑娘再也举不动那把伞了,伞柄自她的手上滑落,她满身鲜血的躺在彼岸花丛的血泊之中。

原来那身这么艳烈的衣服,竟是被血硬生生染红的,触目惊心的红色如火如荼。

少年漆黑的眸子一转,将姑娘打横抱起,撑起那把血红花伞,红发带飘扬,一步步踏上了回家的路。

“雾潇念,我们回家。”

“祈愿你永生永世,长命百岁,无忧无虑。”

仅仅一条黄泉道,留你一人独走,岂不是孤单无伴。

她死的那天,万花覆灭,冥灯亮起,黄泉路上鬼花齐放,黑夜来临,艳俗无人,百鬼出没哀悼,再无繁华炫景,世间所有的色彩都随之溃散,满是枯骨烈焰,尸骨未寒,烟消云散,六界荒废,冥界无首。

六界的天黑沉千年。

试问当今世上谁能做到?

他脸上有着伤痕,嘴角带有血迹,红发带已落,抱着她走出来了,将她好生安放,绝望的跪在地上,流着泪水,闭上双眼,一动不动。

大殿下百鬼纷纷下跪哀悼:“恭送冥界尊主血狱彼岸!请噬魂魔帝节哀。”

他成功演示了,什么叫做一夜白头。

白衣染血跪大殿,黑衣少年烦恼丝,鬼画符文扔满地,献祭法阵刻棺材,蜡烛冥灯亮三千,铃铛响彻入冥界。

头上从未动过的红发带扯下来,马尾变散发,头发花白,衣服也白了。

“你说你喜欢白色,我便姓白,你说你喜欢像风一样的潇洒少年郎,我便叫影,让风都羡慕。花念…今天可是…我们的大婚之日,你怎么能离开……”

红衣姑娘最终的结局是死在了他的怀里:“我说过,你拯救不了我。”

少年眼里的光消失。

殿下的百鬼说:“冥界全体孤魂野鬼,愿尽全部能力,救回尊主。”

噬魂魔帝认识他们:“原来都是老熟人,莫家村亡灵与蛇夫座一族,大伙儿,都来帮忙了。”

她与他的名字同时被刻入史笺,柱子上排行首位。

他沉着一张生无可恋的脸:“冥门,关。”

随着一声令下,冥界举了上千盏的冥灯,一瞬间熄灭,寒冷如铁的黑暗伸手不见五指。

鬼先生缓缓跪下,双手合十,闭目祈祷,口中念诵古老咒语。

伤痛穿越千年,在这个黑暗的地方,多么安静,无人打扰,他就这么陪着她。

他手腕上的那个血符文的诅咒,怕是一辈子都去不了了,那是他爱她的证明。

凤凰涅槃重生,浴火而生,予你一世浮华。

“我们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管他仇满天下,一樽酒饮罢,江山亦如画。仇万千,提刀灭,心无涟,执手天涯。”

“彼岸花原意又何尝不是开在天堂的花,见花者恶运即刻去除。莫叹人间魂黯淡,何知生死相怜远。”

他在等待,做好为她相守千年的准备。

“为你殉情,是我不可一世的霸道,我会永远保护你。”

他再度用起那熟悉的黑色扇子(魔音)扇风,一袭黑衣,红发带在高马尾上飘扬,金冠束黑发,两边的刘海随风摆动,手中握着她的铃铛,黑色的背影背着手,在境头前等她。

宗之潇洒美少年,举觞红眼望苍天,皎如玉树临风前,干净美好,嘴角失去了干净治愈的笑容,从此不再笑,君不见所向披靡。

所以忘不了的是什么呢?

是那个用红发带绑着高马尾,金冠束发的黑衣少年,是那用不完的鬼画符,是那有着红色符文的黑色扇子,挂在腰间的镂空铃铛。还有一双黑色的翅膀,一把带有血迹的赤火剑,戴着凤凰图案的金面具,以及,那个干净治愈的笑容,惊鸿的一眼。

如今的他,堂堂魔帝,天蝎骨子里沉稳许多,千年难得真心一笑。只有面对她,他的那股奶里奶气的泼劲才会回来。

千年以前,她们的死,是世人笑的最开心的一天,摆酒席,放烟花,说书,过大年。

千年之后,是世人同哭,追悔莫及,抱憾终生,最伤心的一天。

灯火阑珊处,一个绑着蓝发带的白衣少年,撑着一把红伞,在冥界的雨中行走,一回又一回,循环往复,似是在寻找什么。

“阁下可见过,万鬼痛苦,任它号令,一瞬间桃花雨下,白头千年为一人的场面?历史上只有两人能做到。他们生儿为低等的人类,没有高贵的身份与良好的机缘,穷的要命,卑微的要死,下跪也不失傲骨,所走的一步步都是在地狱闯下的。冥界引魂人,拜见尊主。”

人畜无害的她不在了,乐于助人的他消失了。

伤害她的人后悔了,喜欢她的人爱惨了,保护她人遗憾了,这朵彼岸花也死亡了。昔日花界最高贵的宠儿公主,真的存在吗?

谋划他的人道歉了,陷害他的人得到报应了,憎恨他的人输的一败涂地,看他不顺眼的人去保护他,爱他的人不在了,仇家遍地的他,从此之后,身边又多了一群崇拜他的人,他还孤独吗?

少年郎后悔前世没有去好好爱姑娘,枉费了她的心意,便在千年以前就开始了救赎的人生。他背负着责任,生不如死,其实,他一直很好。

他已经站在悬崖边一天了,看着手中的扇子,魔音上飘散红色彼岸花瓣,少年不死心。

宗之潇洒美少年,绑着红发带高马尾站在境头前喝酒。

鲜衣怒马的少年郎迷失在回忆之中。

他曾幻想过策马而来,却终究抵不过一世浮华,那双招桃花的丹凤眼显得有些朦胧之感,一刹那,少年的梦想也消失了。

她的那个少年永远存在,只是世人心中的他死了。

世俗究竟什么时候才肯放过他们,厚颜无耻,于事无补,它践踏夺走了少年的真心善良,但他还是他,变的是当年那个治愈的笑容。他心态好,少年对他们的宽容罢了。

他们相遇在最好的青春年华。

她本该是天真烂漫爱笑的姑娘,一转眸睛,颊边微现梨涡,秀美无伦,溢满温柔的可爱,写尽世间佳句,以婉转动听的歌喉,唱尽世间百态,以潇洒优美的舞姿,衬托内心的善良。

如今,万鬼悲鸣下跪,红轿洒彼岸,彼岸奈何的苦衷,荆棘丛中的凄美。

鲜血把那朵白花染的艳丽,孤魂野鬼的哀嚎,曾经的淡雅成了妖艳,柔情成疯批,碾碎天真成就罪恶。

他本该是手持赤火剑,无忧无虑的游荡人间,笑得特别甜,潇洒干净,深邃眼眸尽显治愈人间阳光的少年。

可如今,一身魔气,血羽点印,嘴边沾血还苦笑,鬼符遍地扔,一扇魔音玩尽百家俱,厉鬼无逃,群尸狂舞黑气沉,生人勿进,惊扰林中百鸟鸣,狼里狼气的野尽显世间绝情。

从自愿投入地狱万丈深渊的那一刻,姑娘和少年就再也回不来了,两个绝望到自毁前程,逼入阴间有恃无恐。一个啊,蓝衣出,红衣坠,手链掰,红线断,面纱滑,雪中冰,鞭浴血,伞染花,左提伞,右拿鞭,彼岸花上踏。

一个啊,白衣去,黑衣归,面具落,腰佩银铃拆成碎,鬼符撕,发带飘,左提赤火,右拿魔音,鬼市黄泉道上逛。

世上本无恶,只是人间百态太丑陋,一草一木,神与魔见证了苦憾,让那颗道心失望了罢了。

故事的结尾是,她死了,他傻傻站在悬崖边,在刻有“爱妻花念”的墓碑前,守了一千年。

血狱魔帝的凄美故事,未完无续。

他本该飞向蓝天,无忧无虑,可惜断了翅膀。

数载已过。

草地上有个小孩儿,是花凌羽与苏沐沐的儿子。

他望着站在远处的少年,小手从花凌羽那里一抽,转头跑到聂辰面前:“聂叔叔,我都快长大了,为什么羡叔叔还没娶妻?”

他的声音很幼稚,天真无邪的孩子又知道些什么。

聂辰告诉他:“有的,扶沐,你羡叔叔有夫人的。”是你父亲的姐姐。

花扶沐:“她在哪儿?”

“不知道。所以呀,你羡哥哥学会当个小傻子,一直等。”痴情儿郎不好做。

这么多年以来,哥哥都不怎么笑,与他也没怎么说过话。他清楚感觉到哥哥的变化。

“要是一直等不到怎么办?”

“凉拌…总会等到的。”他固执地抱有一丝希望:“哥哥都从地狱复生了,说不定,我的嫂嫂还活着呢。”

感觉到身边多了一位红衣女子,聂辰自嘲:“难得,你主动找我。”

楚英兰道:“别气了。”

“我有点怀念,我们守卫边疆的那段时光了。”岁月的记号在燃烧,他想起那位英姿飒爽的红衣女将军,记得她耍枪的干脆利落,和她一起征战沙场,抵抗外敌,喝酒看雪,生火做饭。

白嘉熠卧在一块草地上,手压在后脑勺下面惬意地哼起山歌。花仪像个幼稚鬼躺在地上打滚,翘起两个脚丫晃了晃,最终躺到他的身边。

“阳光开朗大男孩!唱什么调调呢 ?”

他拉近两人的距离,自豪的说:“依依,这是我为你创作的专属歌曲!”

“难听死了,一点都不浪漫,换一个。”

“那依依想听什么样的?我朝那个方向前进。”

“懂不懂得哄女孩子开心?当然是充满幻想的浪漫小情歌。”呆萌单纯的她就吃这一套。

“我想到了,创作一首小屁孩儿之歌。”

花仪作势掐住他的脖子:“好哇你 ,跟小时候一样喜欢拿我寻开心。”非得好好教训你,让你长长记性。

挠痒痒攻击发动,白嘉熠痒的快笑出眼泪。

“停停停,我认输……”

妖界大殿,昆仑镜里走出来一名橙衣女子。

伍佰棋亏欠道:“阿冰,是我忽略了你。”你怪我是应该的。

沈秤儿诉说身不由己:“你知道吗?有时候我真的很想替夭夭死,替她被献祭。”可她偏偏是掌管世间平衡的神,神死秩序乱,尽管未来会有新神代替她的职位。

谁都不想悲剧发生,再也没有下次。

目录
设置
设置
阅读主题
字体风格
雅黑 宋体 楷书 卡通
字体风格
适中 偏大 超大
保存设置
恢复默认
手机
手机阅读
扫码获取链接,使用浏览器打开
书架同步,随时随地,手机阅读
收藏
换源
听书
听书
发声
男声 女生 逍遥 软萌
语速
适中 超快
音量
适中
开始播放
推荐
反馈
章节报错
当前章节
报错内容
提交
加入收藏 < 上一章 章节列表 下一章 > 错误举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