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长的路有人一起打打闹闹也就不知不觉走完了。
与科蒂维芙所想的并不同,坐落在山上的是各式各样的建筑,倒也不是去山洞里上课。科蒂维芙颇有些遗憾的咂了砸舌。
上课的老头据埃里文是这样描述的:不同于魔法师的长袍,塞尔赫菲的老师永远是长裤配马甲。当然了,他们的头发也只有短短的一个卷。而这位上课的老师叫泽尔格林,是个脾气暴躁的家伙,按照埃里文的话来说:没事找事。科蒂维芙很快就要见识到了。
他环视了一圈,目光在科蒂维芙的身上停留了一两秒后,接着她听到,“你就是科蒂维芙?”
科蒂维芙本芙点了点头,轻轻的嗯了一声。
“很好。”他推了推眼睛,镜片的光也跟着闪烁了一下,“希望你不是一个麻瓜。”
科蒂维芙:……
长这么大,也没有人说过她是麻瓜。
老师并没有过多在意这个新来的同学,心里惦记着实验室的进度,脑子里想着的是怎样才可以尽早下课。他对这群麻瓜已经不报有任何希望了,或许最开始的时候他也曾幻想可以教出两三个天才。
枯燥的讲课中,泽尔格林注意到瓦依奈多在睡觉,埃里文和阿塞明娜倒是在看书,可惜看的不是霍尔赫菲的课本,至于这个新同学,他在心里冷哼一声,从他讲了没有十分钟就开始发呆。
科蒂维芙在发呆这也不假,可却着实有些冤枉她了,这里的工业水平相比与她曾经的世界实在是差远了,况且,都是些简单的定理,着实是让人听不进去。或许是窗外的蝉声太过熟悉,又或许是此刻的教室里的气氛太过闷热。科蒂维芙总是不由自主的响起一些往事,一些让人遗憾的往事。
看着底下各有事作的四人,上班气很重的泽尔格林终于爆发了。
他重重的拍在桌子上,声音唤回了科蒂维芙的思绪,惊醒睡梦中的瓦依奈多,自然也让阿塞明娜和埃里文乖乖的收掉了书。
看到底下坐的一个赛一个乖巧的人,他冷哼一声,手指指向科蒂维芙,沉声说道:“你来回答一下这个问题。”
科蒂维芙看了眼黑板,是一个力学问题。
她在老师并不信任的眼神中接过粉笔,淡定的标出各处所受的力。
“已知这里是一处固定铰支座,所以a端看作是一个水平力和竖直力的合力,方向未知,假设它沿x轴和y轴的正方向。二力杆两端所受力是沿杆的方向,所以可知这两处力的方向,我们先选定oc段,列出它的力矩平衡,再根据,”
一时间,教室里静的只有少女清脆的声音和粉笔划过黑板的沙沙声。
短短三分钟,泽尔格林的神色就从生气到震惊再到赞赏来了个遍,阿塞明娜听不懂她的讲什么,只是看着她的背影神色有些出神。
科蒂维芙习惯性的画了个圈,只是画到一半时又顿住了笔,目光落在那处没有缺了半边的圆上,神色恹恹。
“讲的很不错啊!”泽尔格林拍了拍手,眼底满是欣赏之色,全然不见半点恼怒之意。
科蒂维芙转过身轻轻的笑了一下,回到了座位上。
旁边的埃里文忍不住捣了捣科蒂维芙,她扭过头,听见埃里文低声说道:“以后的考试就靠你啦!”
没有等科蒂维芙回话,就见一只粉笔头准确无误的砸在埃里文的脑袋上。捂着脑袋他果不其然对上了盛怒的老师,“埃里文,自己不学就不要带坏科蒂维芙,多学学阿塞明娜和瓦依奈多。”也不知道砸过多少次,才会有这样的准头。
来到塞尔赫菲第一次被老师表扬的阿塞明娜和瓦依奈多:……
有了前车之鉴的埃里文。后面的课程上的是格外顺利。泽尔格林第一次如此热情的对待一堂课,十分热衷于叫人回答问题。当然了,不出意外所有的题目都被科蒂维芙一个人承包了。
结束时泽尔格林还颇有些意犹未尽的意味,硬生生遏止住了自己的热情。这着实让科蒂维芙松了一口气,总算可以休息一会儿了。
不过没有让科蒂维芙想到的是,看起来严谨又古板的泽尔格林竟然是个大喇叭。此后的几天里,科蒂维芙每节课都要被单独拉出来。沐浴着老师欣慰的目光,她感觉自己要飞升了。
约莫一个月的了解中,科蒂维芙对学院有了大致的了解。
二十多年前,那时候的斯诺圣彼尚且没有霍尔赫菲这个学院,是当时新上任的校长一力督办。所有人都不理解为什么一个魔法学校要建立这样一个学院,却没想到兰西的态度十分坚决,磕磕绊绊的也算是有了些起色。奈何十多年前圣城的一道法规将这个萌芽给生生掐掉了,噢,可怜的学院,一到六年级只有七个学生。
最让科蒂维芙头疼的是学校里无形的鄙视链,一些公共设施并不允许霍尔赫菲的学生进入,科蒂维芙每天只被允许在图书馆里待三个小时,三个小时后,身份铭牌就开始滴滴叫,不一会儿管理员就会指着她的鼻子,倨傲的看着她,叫她滚蛋。
收拾好书包准备前往图书馆的科蒂维芙听到自己的名字停下了脚步。
说话的是一位温柔又儒雅的老教授,浑身上下散发着智慧的气息。这是教授数学的老师罗威戴尔。
“科蒂维芙同学,可以跟我走一趟吗?”
科蒂维芙点了点头,转身同阿塞明娜三人挥了挥手后便同他离开了。
科蒂维芙踩过地上的黑水,留下一个不深不浅的脚印在煤气路灯的照耀下微微闪着光。恐怕阿塞明娜他们也不知道“山洞”的后面竟然连着一条通往黑石巷的便捷之路。
一百零一号,科蒂维芙看着布局大差不差的独栋洋房并没有看出来有什么奇特之处。
“咔擦。”一声。她突然想起了以前看过的新闻,因为是很久远的事情了,只剩下一点儿零星的记忆。大抵是讲的老师拐骗女学生回家,将其侵犯的事件吧!
科蒂维芙的两只眉头轻轻蹙起,却又在他转过身的那一刻散开。
“请进。”罗威戴尔的确是一个绅士,退到一旁比了一个请的手势。
看着只漏了一条缝的门,就像一道地狱之门,里面阴森恐怖,只要一踏足,就再也出不去了。故事在她的脑海逐渐清晰起来,最后呢?那个女孩儿怎么样了呢?科蒂维芙记起来了,虽然只是镜头远远的一晃而过,但是红色天生是一种霸道的颜色,它会占据你的眼睛,让你无法挪开,随之你的心里会不由自主的升腾起一种同情,可怜这个风华正茂的女孩儿,同情过后呢?是恐惧,恐惧她与她会撞见同样的命运。
科蒂维芙抿了抿唇,停顿了两秒后极为自然的上前推开了门。里面并不是如她想的那般漆黑一片,灯亮着。原来是门口有一盆极为高大的花木,几乎要触到天花板。投下来的影子遮住了门口的一点儿光亮。
“请坐。”罗微戴尔绅士的冲沙发比了个手势,等到科蒂维芙坐下来后才跟着坐了下来。
“喜欢喝什么?”
“都可以。”
“那我可就用白水招待你了。”罗威戴尔这样说着,却是斟了杯果汁递了过来。
“谢谢您!”科蒂维芙接过水杯,放在了面前的桌子上。
许是有些热,罗微戴尔脱掉了身长的外套,挂在了沙发旁边的衣架上。
“亲爱的,别紧张。”他坐在科蒂维芙的对面。
“你是哪里人?”
“塞罗多拉。”
“你父母是做什么的?”
这着实把科蒂维芙问住了,架不住她是个可以胡诌的,“父亲是个牧羊人,母亲照顾家里。”
罗威戴尔点了点头,表示知晓。
“你会魔法吗?”
科蒂维芙轻轻的摇了摇头。
罗威戴尔点了点头,“你认为魔法是什么?”
听到这个问题的科蒂维芙微不可察的送了一口气,隐在衣服下紧绷的身体也慢慢的松弛下来。
“粒子和场。”
罗微戴尔的脸上闪过一丝喜悦,身子不由自主的前倾接着又有些焦急的询问道:“为什么?”
或许是意识到自己此刻的姿态并不好看,或许是翻涌情绪下的表达并不清晰,他的身子又仰了回去,轻轻的咳了一声,没忍住又问道“亲爱的,为什么这么说呢?”
“整个宇宙都是一个巨大的量子场,魔法是物质,物质的本质是能量。我所认为魔法不过是一种特殊的粒子,部分人的体内带有这种粒子,所以可以使用魔法。粒子的数量代表他的天赋,这决定他可以在这条路上走多远,而对于这种粒子的应用却决定了他是怎样的魔法师,但让我有些好奇与不解的是,能量是守恒的,为什么所谓的大魔导师会越来越少了?。”
橘黄的灯光打在她裙边,像是过去与未来的交织,是人类永恒不灭的探索与追求。
“你说的没有错,能量是守恒的。但是魔法粒子的数量却不是守恒的,也并没有转换成为其它能量,这似乎违背了能量守恒的规律。”
“哦不。罗威戴尔先生,能量是守恒的这一点是不容辩驳的。”
等到饥肠辘辘是两人才意犹未尽的停了下来。罗威戴尔哼着歌去准备晚饭了,只剩下科蒂维芙坐在沙发上,她的神色有些疲倦,整个人靠在沙发的椅背上,手指轻轻的覆在眼上,昏昏沉沉的有些想睡。
她睡的并不安稳,已经很久没有梦到那些事了。或许是今天的畅谈牵动了那些尘封的想要逃避的过去。漫天的大火,轰鸣的爆炸,以及远远传来的警报声。梦中的她蹙起眉,像是梦到了一些并不开心的事情。
好在屋里还有个活人,罗威戴尔叫醒了她,
“怎么了,做噩梦了。”他关切的看向她。
科蒂维芙轻轻摇了摇头,只是背后一片粘腻。
“你想要加入机械工会吗?”罗威戴尔放下了刀叉,用手帕擦了擦嘴后轻声询问。
“机械工会?”她抿了抿唇,
他解释道:“你可以认为是一群科学爱好者的组织。毕竟。”他自嘲一笑,“也就只能弄个小组织了。
圣城和教会两大势力都在制约科学的发展,十几年前就不允许了。
科蒂维芙沉思了一会儿,婉拒了他的提议。
罗威戴尔看起来十分遗憾,十分绅士的送她回到了十六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