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世之从荒野开始 第4章 找工作的小男孩

车上传来快活的笑声。当然不包含严宽和韩海泽的，一个睡着了，一个张着嘴笑不出来。

“啊呀，这招真是玩不腻，哈哈哈哈哈，放心好了，刚刚你们喝的都是纯净水啦！”两人又安慰了一番韩海泽，而此时车辆已经排队入城。

云琼跟着他们再次回到了167城，黑墙沉默地注视着行人，不知已耸立多久。

严宽和韩海泽和荒野探索队的人告别后前往投放者登记处。虽然流程与云琼大同小异，但所见情景确是完全迥异。

此时的投放者登记处用石砖砌成，外墙坑坑洼洼，门口就人头攒动，房内更是人满为患。按照指示取号排队登记的没有几个，有人在哭闹，有人和工作人员拉拉扯扯，还有人趴在地上不知道是死是活，秩序一片混乱。

云琼还在看热闹，就听到头顶的喇叭开始广播。

“请各位遵守秩序，取号后根据叫号到相应窗口登记个人信息，领取ID卡后前往居民区通道。”

透过大喇叭的全损音质也能听出这个声音醇厚温柔，让人想要放下手上的事仔细倾听，虽然此刻登记处人声鼎沸，喇叭的音量显得微弱无力，但人群开始安静下来。

“请各位遵守秩序，取号后根据叫号到相应窗口登记个人信息，领取ID卡后前往居民区通道。”

声音很像之前催眠顾金鹏的人，他这个时候就在了吗？

喇叭一遍一遍地播报着，不一会儿，现场无人再说话，就连刚刚躺在地上疑似昏迷的人都爬了起来，韩海泽二人跟着人群排队，身后还跟了几个工作人员……他们也一脸呆滞，手里捏着取号纸。

云琼刚刚还纳闷为什么不一开始就用这个方法维持秩序，看来这个催眠能力是范围性的无差别攻击，一不小心把同事也要送走了。

“遵守秩序，取号后到相应窗口登记个人信息，领取ID卡后前往居民区通道……哎呀妈累死我了，我去喝点水，嘴巴好干。”

大家安安静静地排队，在场的除了云琼好像没有人察觉这次播报内容和之前不同……

此后喇叭停止了播报，大家还是保持良好的秩序，就算有新来的，看到前面那么多人都在乖乖排队，也不敢轻举妄动。

登记窗口内的工作人员倒是在正常工作，云琼虚空中敲了敲窗口厚厚的玻璃，也许是这个起到了阻隔的作用？

尾随两人来到居住区，只见一排排土砖砌成的低矮楼房。楼房样貌高度统一，排列整齐，像是小孩拿模具在沙滩上按出来的。楼房内部是叙利亚战损风装修，往里面一站就觉得自己脑门上写着“难民”两个字。宿舍是八人土炕大通铺，韩海泽和严宽被安排的位置还有前人生活的痕迹，不换床单被褥就算了，至少学火车乘务组把它简单收拾一下看起来没人用过吧。

严宽把炕上不知道谁遗留的脏袜子扔到角落，倒头就睡。

韩海泽皱着眉站了会儿，他趁其他舍友还没来，把自己床位已经发黑的枕头和脏兮兮的被子扔到别人那，在通铺上挑了套看起来稍微干净点的，又贼心不死地在这四壁光溜溜的房间搜了一圈，很不幸仅有的一个柜子也是空空如也。

他最终还是抵不住疲惫，爬到炕上，折腾了半天被子，选了最干净的一角盖住肚子，侧身对着墙闭上了眼睛。

刚刚死里逃生，这时候还挑，韩海泽小少爷。云琼觉得自己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地下避难所的房间虽然简陋但至少是干干净净的独卫单人间。

云琼看了韩海泽半天后脑勺……

咦？他还没睡着？

如果是以前，只要韩海泽睡着，云琼的时间就会直接跳跃到他睡醒。

云琼调整视角，把“镜头”对着韩海泽的脸，看到他正紧闭双眼无声流着眼泪，半边枕头都湿了。

身侧严宽半边的枕头也湿了……与忧心忡忡的韩海泽不同，严宽睡得口水都流出来了。

尽管严宽已经熟睡，房间也没有别人，韩海泽还是轻手轻脚地擦了擦眼泪，最终在疲惫的催促下睡着了。

再醒来，两人已经一头栽进全新的生活。在这里，ID卡里的积分代替了货币。每个新人ID卡里初始有赠送的5点积分，这个破宿舍住一天就要消耗1点，限时一分钟的洗澡也要1点积分。

向往的生活新的一季看来是开拍了，可惜两个人选到了最差劲的房子……

餐厅进食一次花费1点，这里早中晚发放的全是不明食材制成的黑硬团块，幸好它生在食堂，这东西如果掉在路边，会被当成石头踢走。听他们啃咬时嘎嘣嘎嘣的声音，云琼牙都要掉了，看进食者的表情也能猜得出来，色香味俱不全。

经历了不愉快的早餐之后，两个人结伴出去看看周围的情况。

居民区配套设施可以说是没有，两人转了半天连一家商店都没找到，只在宿舍楼门口发现一台破烂的自动贩卖机，看起来年龄比他俩都大。

里面零散放了几个打火机、小刀，没有一样低于50积分，把韩海泽和严宽绑一起卖了也买不起里面一个打火机。他们还看到被荒野探索队捡到时喝的营养剂，竟然要88积分。

“老天爷啊……”严宽被物价惊得目瞪口呆。

即便现在处境不容乐观，但韩海泽两人知道，他们已算是走运。

虽然这两个高三生这辈子都没可能参加高考，但还是保持好习惯，起床后进行了早读。

居住区发放的末日生存世界入门手册，告知新投放者生存的重要事项，也简要记录的这个世界的历史。

这个末日生存世界至少已经形成四百年，经历了三百多个不同类型末日期的洗礼。

为什么数字这么模糊？

根据留下的资料，第一批被投放的人，一无所有地苏醒在平坦广阔的草原上，紧接着就是无尽的白昼。

第一个末日期具体持续多久，后人只能根据人类活动的痕迹进行模糊的猜测。因为第一批存活下来的投放者数量，是0。

第二批投放者在一具遗骸怀里发现了刻字的石板。石板记录了他们来到这里的经历，而抱着石板的人，声称自己是等待死亡的最后幸存者。

一开始来到末日生存世界的投放者讨口吃的都成问题，有条件进行记录的人只是少数，而这些资料的保存传递更成问题。其次，陨石、超低温、特大地震等残忍的末日期对投放者们造成了毁灭性的打击，中间屡次出现记录断档的情况。

好在【标签】为人类带来了一线生机，各式各样的异能让投放者们得以喘息，人们凭借它抵抗天灾，并建立家园。

至少韩海泽和严宽是人类文明已经站稳脚跟后被投放。

“标签……”韩海泽紧紧盯着这两个字。

他一定活过下一个末日期，得到标签，才能在这个世界立足。

但当务之急，是去劳动所找一份工作，要不然没过两天连这土炕都睡不起，要出去流浪了。

劳动所挤满了来求职的人，高中都没毕业的韩海泽和严宽哪见过这种场景。

他们挤在人群中浏览着一则则招聘公告。

“【事业编】167城粮食管理局紧急公开招聘

根据灾后重建需要，167城粮食管理局所属事业单位公开招聘专业技术人员20名。

招聘条件：拥有【农业】相关标签。

招聘形式：面试。

薪资待遇：根据个人能力200-500积分/日。”

世界末日了也逃不过考公考编……

“【同工同酬】167城基建部急招编外人员50名

因灾后重建需要，现公开招聘编外聘用人员。

招聘条件:拥有【建设】相关标签优先。

薪资待遇：150-300积分/日。

招聘计划及岗位如下……”

“水利建设局、电力局、交通局、卫生健康局……我们走过这些招聘公示，歪歪斜斜的每张上都写着【标签】两个大字。”严宽看得连连摇头。

看情况吃公家饭已没有希望，韩海泽直接走到另一侧。

几排临时搭建的小棚子，竖着密密麻麻的招聘牌，这边有【标签】要求的比较少，岗位五花八门，理发师、厨师、保安、司机、清洁工……

虽然岗位要求都写着至少一个末日期的工作经验，两人为了温饱还是厚脸皮的挨个问，结果招聘的人得知他们是新投放者，直接挥手像赶苍蝇一样让他们走。

“没有工作经验就找不到工作，找不到工作就没有工作经验……”严宽急得直揪头发。

“怎么当个洗碗工也要工作经验，我有十余年在家洗碗的工作经验都不行？”连连遭拒，严宽就差跪下来人家了。

两个连应届高中毕业生都算不上的人，提前感受到了求职的痛苦。

韩海泽抿了抿嘴，他现在处于城市的最外围，环境像几十年前的农村，而这些招聘公告透露的信息，以及路上偶尔见到的现代设备告诉他，这个世界的发展水平远不止如此，他一定要离开这里，找机会去城市内部。

好在天无绝人之路，他们在一个建筑工地找到了搬砖的工作。

他们累死累活干了八个小时，腰都直不起来，结算的时候，只得到了4点积分。

二人连抱怨的力气都没有，在天黑之前拖着快要没有直觉的四肢回到居住区。

他们认清残酷的现实，这份辛苦、薪资低廉却是唯一一份可以“轻松入职”的工作，竟也坚持了下来。

云琼看着韩海泽每天只吃一顿饭，洗澡的时候他用嘴对准水龙头，企图让水灌满自己的胃，撑过难挨的饥饿。他积攒着积分，不工作的时候就蹲在城门口，不知道在谋划什么。

终于一周后，韩海泽不告而别，他打探到了黄子期的消息并在城门口蹲到了他们。韩海泽从和黄子期一队人短暂的接触中知道他们还算好说话，他不求报酬，也不要他们包吃包住，只想跟着了解荒野探索队这份工作。

韩海泽记得越野车上只有两个空位，而荒野外的新投放者大多单个出现，所以他抛下严宽，称他已经找到稳定的工作，以求增加自己成功的概率。

而他猜的没错，黄子期一队同意了他的请求。

一开始确实如他所说，不求回报，任劳任怨。

但韩海泽曾经被很多人讨好过，他也再清楚不过，如何去讨好别人。没过多久，他就正式成为了小队的一员。

从他们那里，韩海泽了解到有关【标签】的知识。

【标签】的能力，虽然有一定随机性，但整体会像个人的特质靠拢。而【标签】之间，更是天差地别，有的人可以凭借【标签】几秒钟之内建出一栋房子，而有的人，比如陈涛——那个爱出手汗的男人，刚获得能力的时候，点亮了24小时手上都有层汗的成就……这甚至是个被动技能，他自己无法控制。

但【标签】的强弱，并非一成不变，随着生存时间的延长，尤其是熬过一个末日期之后，都会得到增幅。

韩海泽疯狂地吸收着知识，熟悉荒野探索队的工作，学会开车、维修、烹饪等等技能。他学习能力强，干活十分积极，长得好嘴又甜，他们渐渐信任这个乖顺可靠的弟弟，让他住进团队中城区的房子。

韩海泽没猜错，与落后的外城区相比，中城区更接近他曾经生活的世界。

荒野探索队的收入可不低，从野外带回一个新投放者，就有300点积分，他们基本隔一两天就能捡到随机刷新的野生投放者。而荒野中时不时能捡到一些值钱的好东西，韩海泽虽然还是团队最底层，每个月都可以分到1500点积分。

当然这个工作是有门槛的，在官方注册探索队需要5000点积分，而在荒野中探索，大容量且高性能的车是必需品，黄子期团队的车要五位数，这些积分可是很多人一辈子攒不起的，毕竟城里的开销并不低。

至于黄子期他们为什么买得起……超高温、沙尘暴、干旱，接连三个末日都是长时间缺少食物水源的类型，黄子琪和陈鹏一个拔萝卜一个攒手汗完成了资本的原始积累。

韩海泽的生活步入正轨，一切都在向好发展，但云琼作为资深的韩海泽研究院，感受到了他的蠢蠢欲动。

韩海泽可没有那么老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