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山玉见此微微皱眉,她走到女孩的身前,大手一挥,只见雪白的流光闪过,女孩身上多了一条干净整洁的雪白裙子。
和女孩被撕碎的那件一模一样,就连头上的发髻都别无二致。
涂山玉抹去了女孩的眼泪,低声道:“这世道对女子本就不公平,你今日遇见这样的事情,未免受到惊吓,口不择言并不怪你。现如今,这些山匪已经被处理了,你的衣物更是完好无损,我虽不知道你为什么来到这里,但是看你穿衣打扮,应该也是富贵人家的女儿。现如今,我和这和尚一同送你回家,对外你只管说,是我来邀你做客,别人自然不会对你指指点点了。”
女孩停止了哭泣,比起和尚,女孩和女孩只见更能惺惺相惜,更容易交付信任。
女孩抽泣道:“真的吗?”
涂山玉点头,将女孩抱了起来:“当然。”
女孩一下子被涂山玉抱了起来,她揽住涂山玉的脖颈。
涂山玉往外走去,小和尚也跟着一起。
没走多远,涂山玉就看见一群人举着火把朝这边走来了。
涂山玉低头询问:“这些可是找你的人?”
女孩点头:“是。”
涂山玉听完,就走了过去。
“明月,明月,我的宝贝女儿啊,我可算是找到你了!”为首的应该是女孩的父亲,看见女孩完好无损的出现在面前,喜极而泣,连忙迎了上来。
明月被涂山玉放了下来,跟在明老爷身边的丫鬟立马扶着,明月看见亲人,扑到自己爹爹怀里,又是一阵哭。
涂山玉就在一旁静静地走着,小和尚却扯了扯衣袖,示意涂山玉趁此机会离开吧。
涂山玉却不走。
明月也没打算瞒着自己父亲,趴在明老爷耳边将事情前因后果说了一遍。
明老爷是个明事理的,连忙就要跪下给涂山玉磕头:“小女踏青,意外迷了路,扭伤了脚,多谢两位恩人。”
涂山玉只是摇头:“你不用谢我,若不是因为他我不会出手的。”
说着,涂山玉走到明月的跟前,认真地说道:“我想姑娘,你欠他一个道歉。”
小和尚连忙摆手,有些不知所措地看着涂山玉,可是涂山玉神情认真,没有丝毫开玩笑的意思。
明月现如今已经恢复理智,心里面难免愧疚,她也是个坦荡的姑娘,朝着小和尚盈盈一拜:“刚刚明月口不择言,冲撞了师傅,千错万错都是明月的错,请小师傅千万不放在心上。”
小和尚肉眼可见的轻快起来,他连忙扶起明月,说:“施主快起来。”
明老爷见已经冰释前嫌,又看这天色已晚,连忙道:“天色不早了,在下的寒舍就在不远处,不知道二位可否赏脸一同前去用一顿素斋,也算是略尽地主之谊?”
明月也说:“是啊,二位千万不要客气!千万给明月一个机会,报答两位恩人!”
涂山玉看着一脸纠结的小和尚,自己虽然不用吃饭,但是灵力已经耗尽,如今这也没有个去处,再加上这小和尚杀了人,想必心里也是忐忑。
总而言之,留在这里,的确是个好主意。
于是涂山玉回答:“那就多谢两位了。”
明老爷高兴,便在府中好生地招待一番涂山玉,等吃完饭已经很晚了。
涂山玉不需要睡觉,她在院子里打坐,这天地日月精华,是她修炼的好东西。
小和尚见涂山玉在忙,也没说话,就在一边安安静静地坐着。
涂山玉见日月精华吸收的差不多了,这才缓缓睁开眼睛,状若无意地问:“今日,你杀人了。”
“是。”小和尚看着自己的手,那血流到手上的炙热感觉,他还记得,刻骨铭心。
“后悔吗?”涂山玉问道。
“不后悔。”小和尚抬头去看涂山玉,眼神十分坚定,他道,“若是从来一次,我依旧会救人。”
涂山玉:“可是今日你也看见了,若是我不出手,若是明月不是个通情达理的姑娘,若是那姑娘不仅不感谢你,反而对你反咬一口,还因为你杀人报官,将你处死,你待如何?”
“我救明月姑娘,是因为我想救,并不是为了她的感谢,也不是为了别人能够报答我,全都是凭心而已。至于我杀的那些匪徒,贫僧亦是不后悔,贫僧劝过他们回头是岸,他们却要将错就错……我相信,公道自在人心!”
小和尚咬着牙道:“若是明月施主真的被玷污了,那明月施主就真的活不下去了,今日要是放了他们,他日肯定还会有无数个明月施主受到迫害,所以,我们没错。”
小和尚此话到时让她有些惊讶了,毕竟她一直将这小和尚当成了榆木脑袋,莫说是杀人,就是路上的蚂蚁都舍不得踩死,就是个愚善的人。
如今看来,并不尽然。
不过这些都和涂山玉没有关系了。
“我要走了。”涂山玉道。
小和尚一愣:“你去哪里?”
“我要去不夜川。”
她要去不夜川,她要见一见那所谓的天道,罗青言心狠手辣,凭什么能得到天道的庇护,她要找到一个答案!
“不夜川远在千里之外,你带着贫僧吧,贫僧和你一起。”
涂山玉却摇头:“不行。”
“若是贫僧没猜错的话,施主现在灵力根本不足以赶路,甚至无法长久保持人形,若是施主将我带上,肯定要好的多。”
“小和尚,你会死。”涂山玉身后是昆仑的追杀。
涂山玉倒是能保全自己,可是小和尚呢,他不行。
只有死路一条。
所以涂山玉不会同意的。
小和尚:“施主怎么才能答应我带着我一起?”
涂山玉没说话,因为她已经决定明天一早就离开这里,无论这和尚说再多,她也不会带上,明日她自会悄无声息地离开。
——
涂山玉离开的时候,东方破晓,天色朦胧。涂山玉辞别明老爷以后,就一路北上,往不夜川去。
涂山玉灵力就那么一点,没人教她如何以剑灵之身修炼,所以只能按照以前的修炼方法,如今看来并不适配,速度缓慢,这灵力也只好剩着用。
只是没想到,罗青言的人还是找上门来了。
涂山玉被堵住了。
古南海带着昆仑的修士堵在了她的必经之路上。
“师妹,许久不见,还真是出落的愈发漂亮了。”古南海是罗青言的徒弟,也是他座下最忠诚的狗,想来罗青言正为昆仑山塌的事情焦头烂额,没时间来堵截涂山玉,于是就派来了古南海。
“阻我者死。”赤霄剑显形,涂山玉没心情给古南海废话。
“师妹还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既然如此,那就别怪师兄狠心,将你打回原形,再把你带回昆仑!”古南海,“列阵!”
涂山玉剑指苍穹,下一秒风云变幻,那红色的火焰骤然烧起,直逼古南海。
古南海也不示弱,无数灵剑组成一道天罗地网,将涂山玉的攻击挡了回去。
涂山玉和古南海缠斗在一起,剑光冲天,不分伯仲。
古南海也没想到涂山玉竟然还有和他纠缠的能力,也知道再继续纠缠下去,怕是会让涂山玉跑了。
“师妹,听说你和那个秃头和尚关系不错,就在昨夜还帮着他救了一个美娇娘?”古南海忽然叫停了手下的弟子。
涂山玉没说话,面无表情地看着古南海。
古南海拍了拍手,只见一个和尚就这样被丢了过来,古南海拽着小和尚的衣领:“那群凡人我已经杀了,要不是看在这个小和尚还有些用的份上,我定然不会手下留情。现如今,这小和尚的性命就在你的手里,师妹,你是跟着我回去呢,还是让我把这个小和尚宰了,然后将你打回原型带回去呢?”
小和尚浑身狼狈,嘴角和衣服上全是鲜血,他看着涂山玉,道:“施主,这群人乃是穷凶极恶之徒,杀了明月施主他们,你万万不可因为贫僧手下留情。”
“臭和尚,不想死就赶紧求饶,让我这个好师妹束手就擒。”
古南海听此,一脚踩在小和尚的心口,隐约还能听见骨头咔嚓碎掉的声音,那血像是不要钱一样。
小和尚:“不要,我不要!”
“我不认识他,你要是想杀他,就杀吧。”
古南海没料到涂山玉竟然是这样的回答:“你还真是冷血。”
涂山玉眼神很冷,像是没看见这一切一样,手中赤霄忽然朝着古南海的方向一斩,火焰瞬间烧红整个天地,古南海被逼的后退。
而涂山玉出其不意,手起刀落,借此机会挑开拦在面前的修士,身形化作一道流光,下一秒,已经不见了踪迹。
等古南海和一众人回过神来,已经人走茶凉。
小和尚笑了,他看着恼羞成怒的古南海:“施主,你手上杀孽众多,死后必定坠入地狱,倘若此时收手,犹未晚矣……”
古南海才不信什么轮回之说,他是仙,寿命漫长,怎么会在意这些东西。
“臭和尚,我那师妹冷情冷肺,既然我抓不到她,我就砍了你的脑袋,回去给师门交代!”
小和尚没说话,只是安安静静地坐在那里,念着经书。
古南海快要被气笑了:“臭和尚,去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