犬夜叉手指伸进嘴里,试图从中抠出刚被灌入的液体,这举动让他频频干呕,但就是没吐出半分液体,仿佛刚才的液体已经在身体里消失无踪。
这种猜想,让犬夜叉感到无力,他无法想象自己将会面临怎么一个的未知,在这陌生的彼世再次不由自主地受制于他人。
犬夜叉跪坐在沙地上低头喘息,手掌扎入地面干燥的的细沙紧握成拳,浑身正剧烈的颤抖,因为无处宣泄的愤怒。
「喂喂,别这么大反应,这东西对你没害处,而且我还把你伤口上的死气给取出来。」
犬夜叉闻言抬头看向眼前的白衣男子,对方手里正把弄着一团黑气,手臂上的伤口也已经正常愈合,但这不代表对方已经排除了自身的嫌疑。
眼里仍是戒备,犬夜叉浑身散发着蓄势待发的攻击性,开口质问
「你到底给我喝了什么鬼东西!」
白衣男子看着犬夜叉的反应,有些无奈,更觉得这半妖小子有些不识好歹。
「你没发现吗,你孩子吸食妖力的本能过于贪婪了,不过是供给的妖力少了些,就不知分寸的强取豪夺,一点也不懂体恤,长大后,肯定是个不知好歹的熊孩子。」
「你做了什么?!」
「我的东西只是让其沉睡罢了,适当的沉眠能更好的凝练所吸食的妖力。不过尝过凝练的妖力味道,应该也会瞧不上普通的妖力了。要想再尝到,之后便得自己修行,你也会少受其折腾。」
犬夜叉仍旧仓皇,对方几乎是一眼看穿了自己的秘密,肚子里的孩子也因为对方不再像以往时不时的骚动,唯有细微的心跳还在平稳的脉动。
「不用怀疑,我死前是位医者,也没加害的心思,毕竟你我也算颇有渊源。」
一只黑色犬兽走近白衣男子脚边,甚是亲昵地顶了顶他的小腿,他连忙蹲下垂手摸摸他的头,顺捋着它有些杂乱的头发,真是爱美的孩子。
那黑色犬兽完全一改之前攻击时凶神狰狞之态,任男子搓揉□□还乐在其中,这让犬夜叉开始认知到,对方除了可以轻易地看穿自己的情况,而且是这群黑色犬兽的主人。
犬夜叉心中更是满是忌惮,即便对方可能因为认得自己而正企图释出善意。
「我没见过你。」
「我也没见过你,但这些孩子认得的冥界晶石,我也认得,还有你的铁碎牙,那是犬大将的佩刀。」
白衣男子没说的是,能让他更为确定的,当然还有那与他挚友相似的血脉气息。
「你认识我老爹和凌月仙姬?」
「你说呢?不过凌月怎么还是这么喜欢抄捷径,现在还把你小子给弄来了,你这是要去峙鸦山?也对,看你现在胎儿成长的程度,确实差不多该给孩子弄些见面礼了,之后要再弄可就不太方便了。」
「…」
一开始还挺神秘的一个存在,突然话锋一转,变成一个说话不着调的话痨,犬夜叉瞬间觉得错愕,但对方口中熟捻的调侃也让他开始稍微放下戒备,把铁碎牙收回刀鞘,想起了之前的事,有些忐忑地开口:
「…喂,那个刚才抱歉了,杀了你的几只同伴。」
白衣男子对半妖小子突如其来的歉意,感到有些意外,这半妖小辈意外的是个好孩子呢。
白衣男子又再这么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犬夜叉觉得莫名,让他感觉对方好像又有什么奇怪的意图。
这感觉,怎么和苍月那老太婆想尝试新的治疗方案时候的神情有些相似。
犬夜叉心中打了个冷颤。
「我先走了,再见。」
「喂,小子,你现在可还不能走呢。」
为什么?
犬夜叉的疑问还没问出口,远处传来了嚎叫声,伴随着浓重的血腥味,而这声音和味道正逐渐往他们这里靠拢,这其中还有他熟悉的,一如既往霸道的的气息。
犬夜叉转头一看,果不其然地看到了杀生丸,就在远处被一群黑色犬兽纠缠交战。
原本还环绕在犬夜叉和白衣男子身边的犬兽开始愤怒地低嚎,顷刻纷纷往杀生丸的方向飞奔而去。
黑色犬兽源源不断地袭向杀生丸,却无法组织杀生丸前进的脚步,刀起刀落,在身后留下一道长长的血红道路。
这是犬夜叉第一次看见天生牙这把治愈之刀浸染着猩红。
「…杀生丸?」
犬夜叉讶异不已,杀生丸怎么会来到这里?为什么?
「哦,认识的?不过...」
语未尽,白衣男子便随手幻化出了弯弓,被拉满的弓上凭空聚集出一支漆黑的箭,‘嗖’ 一箭射出,顷刻流星般疾奔杀生丸的方向。
面对势不可挡地的箭袭,杀生丸一个侧身闪躲,翻手举刀,把在眼前飞逝而过的箭斩成了两截。
一箭不中,白衣男子随即在周身变幻出十支,百支,甚至千只数不清的箭。
「在我的管辖的地界过分杀戮,必须受到惩戒才行。」
密密麻麻的箭群中,倍增的肃杀之气惹人颤栗,即便只是在一旁看着便已经让犬夜叉感到寒颤,死亡逼近的寒颤。
那即将直接面对这一切的杀生丸呢?
身体比思绪更快地动了起来,犬夜叉朝白衣男子冲了过去。
手中聚起闪魂铁爪,可还没来得及击向对方,眼前忽然一阵恍惚,随之而来的晕眩感,让犬夜叉整个人摇摇晃晃地,脚下一个踉跄,不由自主地往前倾到。
同时间,成千上万的箭已化作了箭雨疾烈飞出。
犬夜叉被白衣男子接住,虚软地倒在他怀里,无法阻止自己愈加沉重的眼皮和快要消散的意识。
「…你在水里动了手脚。」
「只是让你可以好好睡上一觉罢了,心中郁气不散,也是会伤身的。」
当怀里的半妖小子终于肯乖乖地闭上眼时,另一个擅闯者也终于杀到他面前。
白衣男子从对方身上也感知到与自己挚友相似血脉气息,哦,还有凌月的。
「不错,只中了一箭,但足矣。」
眼前的小辈肩上插着一支漆黑的箭,杀戮的气势依旧不见,可却没有像之前对付黑色犬兽那般肆意无顾虑地攻击自己,停下的脚步带着一丝迟疑。
「把他放下。」
「你不攻击我,是因为顾及这小子?」
「把他放下!」
白衣男子稍作思虑联想后,领悟的事情让他心中叹息,这都是些什么破事,为他挚友无诚意的默哀一番,转而又心生一念。
他把掌心贴在半妖的脸上,看似漫不经心地划过半妖的眉宇,鼻梁,最后来到了微启的双唇,拇指指腹开始描绘起好看的唇形,略施了力道的磨蹭之下,唇瓣如点上胭脂般染上嫣红。
而随着自己的动作,眼前的小辈也发出愈发凌厉的气势。
他轻笑道,「真诱人,不是吗?」
一语落下,这小辈果然如他所料的,再也按捺不住地要冲向自己,那眼神还真可怕呀。
「不过,没用的。」
男子神色平淡的看着杀生丸把手中的刀插在了地面,支撑突然自己不受控制的身体。
杀生丸感觉身体变得沉重,如有千斤重石把自己拖住,体内的妖力瞬间被抽空,怎样都无法起身,怎样都够不到近在眼前的企图染指犬夜叉的白衣男子。
「我的箭可是会侵蚀妖力,一旦动用了妖力,再多都会被它吃掉。」
「笑话,就凭一支箭也想把我的妖力完全侵蚀!」
杀生丸双眼瞬间泛起了骇人的腥红,面部狰狞扭曲起来,身形开始趋于妖化。
见状,白衣男子有些头疼,最近的年轻人就这么经不起玩笑吗?
凌月怎么教出了这么一个正经八百严肃的儿子呀?
要是真的让这小辈彻底妖化成兽形,到时候可就真的会没命的。
他连忙把怀里的半妖给对方扔了过去,在确定对方有好好接住后,便赶紧给他们俩给开通了现世的通道,趁那小辈愣住的瞬间,直接把他们送到峙鸦山去。
「呼…好险…」
男子稍微松口气后,便把他们俩的事抛诸脑后,拿出了刚才从半妖那里偷搜出的药瓶,倒出其中的药丸丢到口中一尝,随即皱起眉头叹气。
「唉,这药果然还是不够圆满,这小妮子怎么还是不够深虑了,虽然影响不大,但还能更好呀,好在刚才顺手帮你收了个尾…」
男子喃喃自语中透着对药方的嫌弃,还有一丝无奈,却将手中的药瓶用绢布小心翼翼地裹好后,收进衣襟间,紧紧地贴着自己的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