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荞姐姐。”一感到情况不对,时麓简直拼了命地逃跑,她觉得这估计是她这辈子思维转动最快的一次。
从惊恐,到逃跑,以及跑去哪儿。
媳妇儿那里肯定不行,她在拍戏,冒然出现会引起恐慌,现在只有傅荞能帮到她。
可万一傅荞不在家怎么办?
管那么多干嘛?又不打过这个人,先跑了再说呗。
短短两秒的时间,时麓的思维千回百转,一到傅荞别墅,就立马开口喊人。
归虚没料到这种情况,一般的妖精在他的震慑下,几乎无力动弹,他以为时麓也该像别的妖精一样,随他拿捏,结果没想到,因为他一时掉以轻心,这猫妖竟在他眼皮子底下逃跑了。
归虚从未这么气愤过,若是实力相当,跑了也就跑了,可如此碾压的局面,竟然还能放这个重伤他师弟的妖孽逃跑,简直奇耻大辱。
他立刻便上前。
傅家别墅,傅荞刚和白大宝打完一架,这是白大宝的第101次偷袭,毫无意外,以失败结束。
傅荞坐在沙发上,给自己甄上一杯酒,又递给白大宝一杯,尚且满意道:“比昨晚进步了一些。”
白大宝大口喝完酒,用胳膊擦了嘴巴:“那可不,老娘是有天分的。”
她沾沾自喜,话音刚落,时麓便气喘吁吁出现在她们面前。
还好,傅荞姐姐在家,时麓庆幸道:“傅荞姐姐,救命。”
白大宝欢欣叙旧的言语还没说出来,觉得情况不对,就立马站到了傅荞身后躲着。
“卧槽,傅老狗,我感觉到了好厉害的捉妖师气息,你打得过不?”
白大宝不免有几分担心:“要是打不过你说一声。”
傅荞嗤笑道:“怎么?你要帮忙?”
白大宝:“不!你拖时间,方便我和我老大逃跑。”
傅荞翻了个白眼,不紧不慢对时麓问道:“小麓麓,这次又招谁了?”
时麓一脸无辜:“我也不敢招谁啊。”
那捉妖师瞬间又出现在她旁边,时麓觉得害怕,一个瞬移,干脆也和白大宝一样,两只妖精怂怂地躲在傅荞身后。
归虚见到傅荞,面色一惊,先是简单行了个礼,问道:“您怎么会在这里?”
傅荞像是在看弱智:“老娘的家,老娘不在这里,你这小家伙在?”
“哈哈哈哈,小家伙,笑死我了。”白大宝一时没忍住,一个看上去二十来岁的人,管一个看上去七十来岁的人叫小家伙。
归虚头一回被一只妖精如此侮辱,可见她们都在傅荞身后,料想关系应该不错,也就不好多说。
这只耗子精就算了,可这只猫妖他是一定要带走的,于是他也直入主题:“前辈,这只猫妖作恶多端,还请您将她交予我。”
“作恶?”傅荞回看时麓一眼,饶有兴致,“小麓麓作了什么恶?”
时麓连连摆手,因为逃得太急,此刻满脸通红,倒有几分撒谎脸红的意味:“没有没有,他冤枉我。”
白大宝也附和道:“我老大怎么可能做坏事,我看这捉妖师才像坏人呢,傅老……”
她又想叫傅老狗了,可想着现在她们还得靠傅荞庇护,多少得说点好话,而且也要把傅荞的架势给提上去,最好能把这老头唬走,于是说到一半,又改口:“傅老君,您可千万放亮眼睛,看清形势啊。”
这称呼奇奇怪怪,但傅荞倒也还算满意,她重新将视线转回归虚身上:“小家伙,你说说,她做了什么?若是真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我一定亲手处决她。”
时麓:“……”
她有种逃了狼窝又进虎口的错觉,要是连傅荞都要杀她,那她可真逃不掉了,不过转念一想,傅荞姐姐杀她的前提是做了坏事,她又没做……
原本软下去的腿时麓忽然又站直了。
嗯!我不心虚。
我是只好妖。
都是那老头子在胡说八道!
老头双目憎恶地盯着时麓:“她伤了我师弟!”
此处牵扯的,已不再事关一个人了,还有整个门派,若是传出去,门派一届副掌门被一只小妖重伤,那可真是丢整个门派的脸。
今后,他们还如何在七宗立足?
傅荞眯着眼睛,慵懒地倚在沙发上,还惬意地品了口酒:“你师弟,肾虚子?”
她话里有歧义,但只是单纯念出来,归虚倒不知其意,点头应声:“是他!”
傅荞摇着红酒杯:“老娘倒知道他,据说最爱夺妖丹修行,你一届掌门,不去处置这等败类,来找这替天行道的妖精做什么?”
归虚一时被呛声,说不出个所以然,只能毫无理由地偏袒道:“前辈如此维护一只妖精。”
他视线又落在白大宝身上,白大宝仗着有傅老狗撑腰,挑衅般地朝他扬起拳头,一时又把归虚气的不轻。
“您如今与妖族走的这般近,难不成是与她们狼狈为奸了吗?”
傅荞哪是能白让人瞎说的,当下就反问:“你如此不顾规矩地维护你那师弟,难不成是有什么奸情吗?”
胡说霸道谁不会啊?
她用手捂住脸,浑身上下仿佛都写满了嫌弃:“两个老头子,岁数那么大,竟还搞这些?真把自己当小家伙了?”
不顾归虚一会儿发白一会儿又发青的脸色,傅荞继续说道:“年龄不是小家伙,不过家伙小倒说不定,白大宝你觉得呢?”
白大宝简直是最优秀的捧哏:“我觉得不是说不定,是一定!”
“放肆!”被傅荞辱骂两声就算了,何时轮得到这只耗子精说话?
归虚差点没把心脏病都气出来,铁青着脸怒道:“傅荞,今日不论其它,我就问你,这妖精动手伤了人,你是否一定要偏袒她?”
先前敬她一声前辈,是因为傅荞确实乃修仙界的祖师,她个性张扬狂傲,嫌门规束缚,从此便脱离宗门。
换成他人,这种行径早就被众人鄙弃,可因为她实力强劲,七宗还是对她尊敬有加。
但如今,这人竟与妖道为伍,那便无需给这份面子!
时麓听她这语气,不免有几分愧疚,刚才还叫傅荞姐姐前辈,现在便直呼其名,可谓气的不轻,她觉得她这次似乎又给傅荞添了大麻烦。
时麓轻扯傅荞的衣袖,用眼神示意她:不然你帮我拖拖时间,让我先跑吧?
傅荞明白她意思,却假装没看到,放下酒杯,从椅子上站起来,走至归虚身前。
——“啪”一声,某老头子脸上顿时多出一个巴掌印。
“想揍我么?”傅荞张狂地问道。
“你!”这绝对是归虚这辈子最大的侮辱,浑身都气的发抖。
傅荞冷笑道:“不只想揍我,你还想杀我!”
她做出要干架的姿势,虚晃一招,又静静立在那里:“可你不敢,因为你打不过!”
“但要是我打掉你半条命呢?你还会还手吗?”
“你会!”傅荞手上不知何时变出一把刀刃,抵在归虚脖间。“因为耗子急了都会咬人,更别提是涉及到性命的事。”
虽然知道这种情况下不该插嘴,但白大宝还是忍不住纠正:“是兔子!”
傅荞睨她一眼,刀刃在手上像花一样翻转一圈,又消失不见:“你那师弟不就是仗着那群软柿子小妖好捏,才敢如此放肆行凶吗?自己作孽被别人急了咬上两口,怎么就变成受害者了?”
“小朋友。”她走到洗漱台边,按下洗手液,仔仔细细地清洗手掌,又对归虚说道,“刚才我打了你,甚至还用刀威胁你,可其实我才是那个受害者,你看,沾了你的气息,我都觉得自己脏。”
“照你意思,是不是这么个说法?”
“你……你……”归虚这下是真被气糊涂了,捂着阵痛的胸口,“你”了半天,又说不出个所以然,只能愤愤道。
“你等着,我一定会向其余六宗举报你,你简直风气败坏,有辱师门,你与妖道同流合污,你们定是在密谋大计!”
傅荞无所谓道:“你请便,反正你这种道貌岸然的人,一定是对的,若是不对,那就给别人扣几顶屎帽子。”
“不过奉劝你一句,当心帽子没扣成,反倒自己戴上了。”她已连续洗了好几遍手,这才拿手帕擦干净水渍。
老头子气急败坏地去搬援兵了。
待他一走,白大宝立刻双手拍在傅荞肩膀上,头一回如此赞赏道:“哎哟傅老狗,你有点厉害呀。”
时麓倒是有些发愁:“傅荞姐姐,他一会儿是不是还要叫人来啊?”
“什么?”白大宝惊道,“他竟然还要来?”
傅荞简直服了她智商:“所以你也就只听得懂我怼他。”
白大宝鄙视道:“看着是个老家伙,跟幼儿园小学生似的,自己先找事儿,完了打不过还要告老师,不要脸!”
“要不……”时麓挠挠头,“我把笙笙叫过来吧,双拳难敌四手,咱们稳妥一点。”
傅荞这次倒没拒绝,毕竟她一个人,确实打不过七大宗的人,她又不是林笙那怪物。
“紧要关头再叫!”她自己也想看看,若是真打起来,她能到哪种程度。
“好吧。”时麓闻言,又乖乖放下手机,“傅荞姐姐,你真是个好好的人啊。”
傅荞也这么想,指着自己的脸说:“你要是想感谢我,可以亲我一口。”
白大宝立刻跳脚:“不行不行,老大你怎么能亲她呢?你应该亲我。”
傅荞:“你也配?你都干了点啥?”
白大宝不服气:“我没叫你傅老狗,给足了面子还不叫做了事情?”
……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时麓自动捂住耳朵。
她们又吵起来了。
她们每天都这么吵吗?
都呆了这么久,她们还是这么爱吵架吗?
不过网上说,打是亲骂是爱,或许这就是特别的爱吧。
时麓不便在这里多留,至少现在不行,她的东西还在电梯里,虽然监控被破坏了,可万一要是人赶到,只见箱子不见人,多少会有点奇怪,她也不方便解释。
于是时麓和傅荞白大宝打了声招呼,她得赶紧回到电梯去。
“等等!”见时麓要走,傅荞终止了和白大宝的“战局。”提醒时麓道,“那老家伙去召集六宗的人还需要一段时间,你忙完了就赶紧过来,给你两个小时够吗?”
时麓今天没有工作,不过就是去看看电梯那边的情况,两个小时已经绰绰有余了。
“傅荞姐姐,我够的。”
“那就两个小时内过来找我,就怕那老头到时候杀个回马枪,你要是出什么事,我也方便知晓。”
白大宝一听还有这骚操作,顿时又不放心了:“老大,要不我跟你一起过去吧?”
傅荞鄙视道:“你去送人头吗?”
白大宝:“……你少看不起人。”
虽然她承认傅老狗说的确实有几分道理,但嘴上还是不服气。
“没关系的大宝,我自己回去就好,而且有人看见是我一个人进的电梯,你突然出现,也不太好解释。”
“那好吧。”白大宝悻悻道,只恨自己实力菜,不能保护人,于是又多叮嘱一遍,“老大你记得一定两个小时内回来啊,即便是后面有什么事脱不开身,也抽空来说说情况,不然我和傅老狗会担心你的。”
“好。”时麓和她们打完招呼,又回到电梯。
刚才那捉妖师想抓她时,使了极强的灵力,因此电梯现在还在故障状态。
控制台目前也被损坏,救援人员只能以撬门的形式来打开电梯,外面的人一边工作一边问情况:“里面的人怎么样了?”
他们已经问了好几声,始终无人应答,大家都焦急的不行,尤其是经理,甚至和董事长打了电话。
一个普通人出事她们都担待不起,更别说时麓还是刘铎和傅荞的人,经理一边来回踱步一边死不放弃地喊:“时麓小姐,时麓小姐……”
也不知道喊了多少声,时麓终于回应道:“我没事!”
众人此刻都松了口大气。
电梯门被撬开,里面的人没什么事儿,经理却仿佛劫后余生,不断地赔礼道歉:“真是对不起,您看这样行不行,您这段时间的住宿费我们就免费送您……”
话说完,她又一拍脑门,觉得自己大概是紧张的糊涂了,时麓来拍戏,住宿费本来就是导演付,也不给钱。
于是她又说:“要不这样吧?您以后私人过来住,我们都不收钱,并给您准备总统套房。”
她知道时麓不缺钱,这些也不过是酒店的心意而已。
“不不不,不用了。”时麓连连摆手,弄坏电梯的是那个老头子,又不关酒店的事,怎么能让酒店赔呢?要赔也得那老头赔酒店啊。
但那经理一口咬定是酒店的责任,时麓也不好解释,只能在她面前转一圈,蹦两下:“你看,我真的没事儿,所以你不用一直道歉啦。”
说完,还从包里抓出一把糖,分给了在场所有的人:“大家都辛苦了,尤其是你。”
她不知道经理的身份,只知道她很关心自己,“姐姐吃口糖压压惊吧。”
经理和所有人都愣住了,以至于时麓提着行李箱换另一边电梯时,都没人反应过来。
所有人都以为这次说不定会挨一顿骂,最起码时麓也不会给好脸色,普通人遇到这种事都生气,就别说时麓这种身份的人了。
万一出点什么事儿,公司破产都担罪不起。
但这女生却一点都无所谓,甚至还十分体恤他们的情绪……
经理不由得对她另眼相待,她向来理智,从不追星,但这次却不禁被小姑娘的人格魅力给俘获。
也就是酒店走廊的监控流出来会影响酒店声誉,不然她都想把视频传出去,告诉大家,时麓是多么招人喜欢的女生。
时麓提着行李箱,按照门牌号找到自己房间,是一间很普通的客房。
她本打算为求稳妥,进门后放下行李箱就去找傅荞,可她没想到,那老头子竟然根本没走。
从傅荞家出来后,他就在酒店守株待兔。
于是时麓一开门,一根捆妖索便将她治住。
归虚这辈子从未受过这般奇耻大辱,他确实想过给傅荞编几样罪,召集六宗的人来收拾她,可静下心来又一想,他口说无凭,其余人忌惮傅荞,不一定就会顺他的心意行动。
个个都是老狐狸,哪是那么容易就被人撺掇的?
所以,他还是打算绑走时麓,他要让傅荞亲自上门,坐实她与妖为伍的罪名。
时麓没料到他会有这种操作,还没反应过来,人就被他捆住,然后带回了门派。
高高在上的掌门顿时像个跳梁小丑,一回宗门,便找人去其余六大宗门传话:“让各派掌门来此会合,就说我抓住了妖皇手下的重要卧底,她们在密谋攻入人界的大计。”
时麓鄙视他:既然都是跟着妖皇混的,那好歹也有两把刷子,怎么可能会像我这么弱,随随便便就被你抓住?
但她没直说,自己现在被绑着,也施展不了灵力,什么都干不了,若是话太多,被人家捅两刀她都没辙。
虽然伤口愈合的快倒是快,可毕竟有些疼,为求自保,她还是决定别去激怒这坏老头。
反正和傅荞姐姐约好了两个小时,她只要拖到那时候傅荞姐姐就知道情况了。
可时麓不说话,不代表归虚不说。
他此时有一千种杀死时麓的方式,却拿出一把刀,像傅荞今日侮辱他一样,将刀抵在时麓脖颈。
“听说当你身受重伤时,会变得极其厉害,你说,我若是从现在开始一点一点折磨你,等六宗的人到齐,你会不会露出尾巴?”
时麓咽了咽口水,心里有点慌:“我自己都不知道我自己厉害,我建议你还是趁早打消这个念头比较好,否则万一到时候没变成你想象的那样,别的宗门说不定会笑你以大欺小,屈打成招,我这可是为了你好,你堂堂一届掌门,面子总得要吧?”
归虚放下手中的刀刃。
这妖精说的确实没错,他现在也不确定她的体内有东西,还是受了别的妖精的帮助。
可这两种情况,对他来说都有益。
若是前者,他便能一口咬死时麓的身份,她就是妖族十分重要的卧底,他可以堂而皇之的处决她,并坐实傅荞的罪,借别人之手,对付那老女人。
若是后者,他大不了就丢点面子,说出师弟受伤的事,可达成的目的与前者无差别。
既然这样,归虚重新拿出刀刃:“无论你最后是否露尾巴,我的计划都会顺利进行。”
“你等一下!”时麓见他要对自己出手,又赶紧说,“你现在伤了我对你没有一点好处。”
“我与傅荞姐姐关系甚好,若是你现在伤我,待她寻过来之时,必然因为震怒第一个处决你,你应该打不过她吧?若是你重伤,你那师弟也重伤,你们一宗说不定会被其余六宗吞并。”
“所以我建议,你最好等大家都到齐了再伤我,如此,等傅荞姐姐寻过来,便不知是你所为,你们七宗的人一起联手,你自己想想,这两种情况你哪个亏损更小?”
归虚闻言,倒觉得这妖精所言确实有理。
七大宗们表面团结,实际各怀鬼胎,当年就曾发生过六宗合力对付顶尖宗门的事,他确实不敢因为一己私欲,就拿自己的宗门去开玩笑。
可归虚也不傻:“我怎么知道你不会告状?”
时麓心下松了口气,庆幸这人实在不聪明,以给她拖延时间的机会:“你把我打的说不出话不就行了吗?”
确实所言有理,不过数秒后,归虚又问:“你有这般好心来帮我?莫非有什么诡计?”
时麓瘪起嘴,唉声叹气:“那我也不愿意等死啊,我这不指望着傅荞姐姐能一个打七个,把我救出去吗?”
“呵!”归虚冷笑一声,“妖精果然贪生怕死!”
时麓:“……”
你还真好意思说我呢?
思索之下,归虚决定还是先放她一马。
傅荞厉害归厉害,可她又不是那位,怎么可能一打七?
拖了归虚想借刀杀人的福,时麓可安然无恙地数时间,平常两个小时过的飞快,可现在两个小时却极其缓慢。
时麓现在就是后悔,极其后悔,她不应该顺着傅荞姐姐说两小时,她应该说半小时。
其余六大宗门的人比她想象中来的快,还不到半小时,竟然来了四位,这些修仙者们若是闲得慌,那真是一个法术,一秒钟,嗖一下就能到目的地。
几个人站在时麓身边,跟看猴一样。
灰胡子的老头问:“就是这只猫妖?”
一位面容刚硬的中年男人不可置信:“归虚,你不是搞错了吧?这能是妖皇手下的卧底?”
看上去富贵华丽的女人打量时麓道:“这姑娘妖气纯净,归虚,你这玩笑可有点无趣。”
另一文绉绉的男人安静地坐在一旁,一语不说,貌似不太高兴。
归虚面对众人,倒很镇定,丝毫没因旁人的质疑而乱了分寸:“再等另两位到齐,我定会为大家揭露谜底。”
众人没有法子,来都来了,便听一听呗,万一就真有啥重要内容呢?
又过了一个小时,一个道姑模样的女人牵着个三岁小女孩过来,看见时麓眸色一惊,却什么都没说。
众人纷纷笑她:“老叶啊,你这次怎么来这么晚?又哄孩子呢?”
三岁小姑娘不乐意,叉起腰:“你们才是孩子,今天是我师傅生日,我刚刚在给她做蛋糕,你们给我师傅准备的礼物呢?”
其余几人面面相觑,别人生日,这谁记得住啊,现在早就不是互相送礼维持感情的时代了。
“好了,不是说要商量大事吗?”道姑环视一周,知道人没来齐,故意转移话题。
刚毅男人回答道:“就剩个三步一小喘,五步一大喘,十步真能咳血的病秧子没来了。”
“什么病秧子,人家是第一宗门的掌门。”长胡子老头说。
“第一宗门,掌门……”文绉绉的男人眼中带笑,讽刺意味太过明显。
众人心照不宣,若非林沅有位好师姐,就凭她,哪能坐到这个位置,大家卖她面子,不过是因为林笙的缘故罢了。
时麓大概听出了最后来的那位并不受尊敬,可她却很喜欢她,毕竟一个半小时过去了,只要这位身体不好的哥哥或姐姐再拖半小时,她就能得救了。
众人因为林沅迟迟未到而毫无耐心,时麓也跟他们一样急,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终于有人吼了一声:“林掌门到!”
几个刚刚还笑话她的人顿时站起来,私下看不起归看不起,表面形式总得做足。
时麓看着墙上的钟表:哎呀,还差个十分钟才到两个小时。
不过她在电梯里还费了几分钟,也就是说,只要再拖几分钟,就有机会。
傅荞姐姐应该会带着笙笙一起来吧?
林沅坐在轿辇上,面色苍白,嘴唇毫无血色,身体消瘦,似乎风一吹便能吹倒,四个弟子分别抬着她,到地方后将她放下,她也没有挪地方的打算,就坐在轿辇上,手里拿着一张手帕。
见人齐了,归虚这才说话。
“此次召集大家过来……”
林沅:“咳咳咳!”
归虚:“主要是想说明……”
林沅:“咳咳咳咳……”
归虚不耐烦道:“这只猫妖的事。”
林沅:“咳咳咳咳咳……”
几个急性子纷纷看向她。
还能不能行?
可即使心里再不满意,语气还是假装关切道:“林掌门,您这身体?”
林沅挥挥手,语气虚弱:“不碍事,你们继续说,咳咳……”
归虚干脆当听不见她的咳嗽声。
“众所周知,现任妖界之主为猫,丞相为鼠,而我此次见傅荞,她竟与一只猫妖与一只鼠妖关系相当好。”
刚毅男子开口道:“捉妖师与妖关系好确实不妥,身份也确有巧合,但不能说明什么吧?”
归虚情绪激动道:“但这只猫,伤了人,傅荞也极力维护,一位捉妖师,如何能这般颠倒黑白?”
长胡子老头问:“你怀疑她与妖族勾结?”
“不错!”归虚掷地有声,“她便是与这只猫妖勾结!”
华丽富贵的女人疑惑道:“可这猫妖如此弱小。”
这便到了重场戏的时候,归虚手上凝聚法力:“接下来,大家请看好,这只猫妖是否真的弱小!”
“你等……等等。”时麓心跳如鼓,快要拖不下去了,她把目光看向那三岁孩子,“接下来要见血的事情,让小孩看见不好吧?”
“哼!”归虚倒是看出了她在拖延时间,“将来本就是要成为捉妖师的人,哪里不好?”
说完,手上就凝出火球,打向时麓。
千钧一发之际,那火球在临近时麓胸口处换了个方向,时麓身上的捆妖索瞬间落下,有人立刻出手想擒住她,却被一道蛮横的法力打断。
时麓趁机快速退后:“傅荞姐姐。”
傅荞把她扯到身后,指头掰的咔咔作响:“老骨头你还跟老娘玩阴的呢?”
归虚怒道:“你们看,我就说她勾结妖族,竟然敢当面劫人。”
女道士和林沅没说话,其余四人碍于傅荞的实力,只能先行劝说:“傅前辈,您一直是我们尊敬的人,如此做法,可有些对不起老祖宗了。”
七人合力不是不能一战,但不到万不得已,大家都不想打,这谁重伤,谁轻伤,事关门派的未来,那可马虎不得。
“老子就是你们的老祖宗!”傅荞腾空而起,一把踹在归虚脸上,“想拿人,也得先问问老娘同不同意!”
这下长胡子老头可坐不住了:“傅前辈,您别欺人太甚!”
原本还想以和为贵,但傅荞这一脚,既是踹了归虚的脸,也是踹了他们的脸,若再不奇心,谁知道下一个被打的是不是自己?
合力尚有一搏。
包括归虚在内的五人,此刻都已做好了攻击架势,唯独林沅和那道姑还没动静。
刚毅男人不耐道:“现在还在打什么算盘?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道理不懂吗?”
时麓看这架势有点危险,小声问傅荞:“姐姐,你没叫笙笙吗?”
“没叫!”傅荞向来爱面子,她才不会求助林笙,不过她跟白大宝说了,五分钟后,找林笙来这里。
被男人提醒一遍,道姑还是没动静,而是问那小姑娘:“你觉得师傅要出手吗?”
小朋友看了眼时麓:“师傅上次在商场不是也没出手吗?”
“什么意思?”众掌门都惊了,“老叶你见过她?”
听语气不像是一伙儿,但那意思也是不帮忙的意思。
女道姑不置可否:“我先保持中立。”
从某种程度来说,归虚的人品还不如时麓这只妖精,所以她并不信他的一面之词。
众人都气的没辙,都这时候了,还踏马有中立一说?
早知道他们也先中立了。
这下战势都挑起来了,没法再后退,只能硬着头皮上。
几人纷纷施法,傅荞那边也准备应战,可还没打起来,又有一道极其强劲的力量到达。
众掌门纷纷松了口气,向林笙行礼道:“林前辈!”
众所周知,这世上最强的人是林笙,傅荞最怕的人也是林笙,如果说他们刚才还有忌惮,那现在几乎是挺直了腰杆,胸有成竹。
“请林前辈为我们主持公道!!!”
归虚一脸大喜,正准备把傅荞如何勾结妖族的事如何再编一遍,便听见林笙浅浅的声音传来。
“主持公道?”
她笑着朝时麓招招手,某人立刻欢喜扑进她怀里:“你来啦。”
林笙微微一笑:“我确实是来为她主持公道。”
众掌门:???
见小姑娘安然无事,林笙笑容温和地面向众人,眼底却杀意十足:“不是要打架吗?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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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第 54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