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20分,英杰带着佘晓峰到过现场。
“法医组在里面。”卞海洋与英杰,佘晓峰碰面。
“报警人呢?”英杰问。
“在那。”卞海洋指了一下。
402屋内,衣着朴素的中年妇女坐着,两名派出所警员陪同。
“您报的警?”英杰问,并出显了自己的证件。
“啊,是的。”报警人满面愁容,声音还有些颤抖。
“您能当时的情况在说一下吗。”
“早上……早上我……”报警人舔了下嘴唇。
“她……我和她算认识,但不熟,昨天说想住一宿,我就让她住下了,早上我去叫她,一直没人应,我就开了门,谁知道……” 报警人有点害怕,顿了一下。
“谁知道……人怎么就没气了。”声音越说越小。
“她自己?”英杰直接问。
“没有,和一个男的,男的我不认识。”
“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我们……我们……”报警人支支吾吾的,英杰觉得有问题。
“这样吧,一会麻烦你和我们一起回队里,把事情说清楚,好吧。”英杰的声音有点沉,不容拒绝的态度。
“……好吧。”报警人不太情愿,但也算配合。
时间过去了一个小时,现场勘察的法医痕迹出了屋,等待的英杰迎了上去。
“什么情况?”英杰没周旋,直接了当。
“一宿没睡啊,眼睛这么红,注意身体啊。”
“嗯。”英杰对于法医龙喆的关心习已为常。
“眼底点状出血,脖子上有勒痕,两侧还发现了扼痕,死前发生过性|行为,嗯……初步判断是窒息死亡,关节还能活动死亡时间不会超过六小时,具体的等报告吧。”
“我们能进去吗。”英杰,佘晓峰,卞海洋同样穿好三件套进入现场。
“小虎还差点活,你们进去注意。”
痕检郑虎还在做收尾工作,放好标尺,负现拍照的同事包旭拍照记录。
进了屋,卞海洋感觉下水道的气味更浓,灰尘漂浮,客厅里没有任何家具。
几步就走到卧室,一张单人床,床头边有一个小床头柜,上面有两瓶水,一个塑料烟灰缸靠近床边,两三个烟头。
横条床单,有点皱,两个枕头,粉色枕巾褪了色。
死都头朝东,脚朝西,脸微微偏一侧,因为头发散在脸颊,看不清样子。
素色的半袖外坡,内搭黑色蕾丝边呆带长裙,浅色凉鞋一只摆在床对面的墙根,一只在床边。
脖子上缠绕着红绳。
郑虎看拍完了照,又从工具箱里拿出棉签和一个小的物证袋。
小心翼翼的在烟灰缸旁边沾了沾。
“什么东西?”英杰看到郑虎把棉签放进证物袋收好,问道。
“不知道,等化完验才能确定,不过,看着像毒品。”
“毒品?!”英杰感觉事情可能不简单了。
“她吸毒,不像啊!”佘晓峰听到毒品两个字便仔细看了看死者,他接触过很多毒吸人员,床上的死者从外形看不出类似的特征。
“还要等化验。”郑虎收好证物袋,往外走。
“这是她的?”佘晓峰看到有一个证物袋里有一把车钥匙,宝马5系的。
“嗯。”郑虎点点头,手里的活没停。
车钥匙旁边还有一个物证袋,里面是保险套。
“完事了。”说完和包旭先出去了。
英杰走到床前,死者大约30多岁,皮肤白皙娇嫩,头发有光泽,脸上失去血色,但嘴唇上的唇膏仍然水润明艳,外披和吊带裙都是廉价货,胸||罩肩带与黑色肩带交错。
英杰把黑色吊带裙往旁边的拉了拉,露出里面的胸|罩。
墨绿色蕾丝款,非常贴合。
英杰摸了摸布料,手感非常好。
英杰又拉开裙摆,与胸罩同款的内裤,非常新。
英杰皱了一下眉。
再看看地上的鞋,夜市随处可见的仿款,也就三,五十。
“胳膊、手上没有抵抗痕迹啊。”佘晓峰也皱着眉。
“鞋怎么会摆成这样?”卞海洋看着鞋,不明白,想不出。
除了死者身上干净,屋内也没有类似打斗的痕迹。
死者是被迷晕的?
英杰想着用手掌蹭了蹭头,三天没洗了,天热,加上头套捂着,难受。
“先回吧,卞海洋,你先回家换个衣服,一个小时后,咱们开会。”
卞海洋在离单位十分钟路程的地方,租了个房子。
老破小,不过里面装修的整洁,干净,从实习开始,已经住了快两年。
刚打开门,卞海洋就迫不及待的脱掉不合身的衣服,不只是因为不合身,穿着别人的衣服,让他极度不适。
卞海洋直奔厕所,把衣服丢进洗衣机,连同一块脱下的裤子,袜子,倒足了消毒洗衣液。
洗手台的镜子里,卞海洋看着自己受伤的脸,想起昨天的事。
血不断从手掌晕染开,越来越多,止不住般。
呼吸开始变得急促,镜子变成了一扇窗,他站在窗外,下一刻,鲜红喷溅,像潮水,汹涌地灌满房间,玻璃开始龟裂,鲜红的潮水即将冲破禁锢。
恐惧掐住喉咙,胸腔开始剧痛。
卞海洋手有些抖,慌乱拨开淋浴头,冷水瞬间狠狠砸下。
仰起脸,祈求冷水可以让他清醒,溺水的感觉慢慢消退,一阵猛咳,气管终于通畅,氧气进入肺里,供养了细胞。
卞海洋大口大口的摄取氧气。
得救了!
借着冷水,卞海洋冲洗了身体,只有一只手,不太方便,洗得久了一些。
擦干身体,卞海洋走进卧室,一张单人床,床单铺的整齐,窗帘打开,被完美的靠在一边,笔直与地面形成直角,窗子玻璃透了明,印出外面的好天气。
打开衣柜,衣服按季节码好,颜色由浅到深,像在列队。
换好衣服,卞海洋又把洗好的衣服拿到阳台,每一个衣挂都以相等的距离挂在晾衣杆上。
挂好衣服,又把厕所地面擦干,准备出门,出门前,不忘把脱鞋整齐的摆在门边。
奉阳市天河区刑侦支队三中队办公室
“房东,也就是报警人,田玉琴,55岁,父母是人民医院职工,死后房子归其所有,为了增加收入,便以日租房的形式往外出租,当天晚上11点,死者与田玉琴见面要房间。早上过来收拾房间时,发现死者。”
卞海洋回家期间,英杰和佘晓峰对田玉琴进行了询问。
“见面地点在东湖公园。”英杰话里有话。
“东湖公园?”卞海洋还算‘新兵’辖区有些地方还不算熟悉
“嗯,三,五十就能瞟一次的地方。”佘晓峰给卞海洋解释。
“这个田玉琴是个老油条,知道无证经营与容留卖银的区别,咬死了只是住宿的。”佘晓峰继续道。
“现场没有能证明死者身份的东西,也没有发现死者的手机,不过,有一点很奇怪。”英杰敲了敲手里的笔。
“抵抗伤?” 佘晓峰有点累,整个人陷进椅子里。
“如果是迷晕,抵抗伤就不会出现,主要是死者的内衣。”
“内衣?”佘晓峰捏了捏脖子。
“嗯,死者穿的内衣质量非常好,包括摸起来的质感,我感觉不算便宜,而且,死者的皮肤光滑,有惊心保养,头发也是,不干枯,甚至没有头屑。”
“还有,死者的唇膏,法医推测大约死忘六小时了,颜色没有什么变化,持久性很好。”
“一般在东湖公园招瞟卖银年纪偏大,收入一般,生活相对拮据,除了必需品,不会额外花钱。”
“内衣与外衣有些违和。”
“还有一个宝马5系的车钥匙。”佘晓峰补充。
“不会是假的钥匙环之类?” 英杰问。
“我看不像,挺真的。”佘晓峰很喜欢车,比较相信自己的判断。
“还有死者鞋的摆放位置”卞海洋说出自己的想法。
“有只鞋靠近墙根,一只在床边,为什么会这样?”
“……呼……”英杰长出一口气。
“死者身份暂时确定不了,等等技术室那边吧。”
“东湖公园沿线有监控头,海洋,晓峰,你们去视侦大队查一下视频,有发现及时联系吧。”
夏治整治一百天的专项行动已经启动,英杰要去市局开会。
“知道了。”
视频已经调取好,两人坐在电脑前,寻找蛛丝马迹。
画面分为四格,时间同步显示,20XX年5月31日,22点31分。
东湖公园是开公式公园,能够进出的出入口有很多,但每个出入口都挨着主干道,监控全覆盖。
好消息,只要从东湖公园进出的人都能被监控记录。
坏消息,视频资料具大,耗时耗力。
根据田玉琴的口供,两人只在公园里见面,之后便各自离开,不能确定死者走的具体是哪一个出入口。
“从东湖公园到人民医院职工楼有两条路,一是从东湖公园的正门出入口,出来后向北走小街,大约要20分钟,因为是主干道,车多,人多。二是从公园的西门出入口,虽然挨着主干道,但更贴向小路,小路是单行线,停车位多,沿路几乎没有行人,商铺都是往外出租状态,走到职工楼,大约需要15分钟. ”佘晓峰边说边点开了西门的视频画面。
“为了掩人耳目,他们应该会从西门进出。”
卞海洋觉得佘晓峰说的有道理,可是他有不同看法。
“现场那个车钥匙很新,可能是新车,对于新车,刚开始都会比较爱护,正门旁边有一个停车场,场地大,车位宽敞,不太会出现车辆刮蹭。”
“如果找到新的宝马车,也许能更快确认死者身份。”
“我觉得先确认死者身份更重要,也许从西门能找到死都和谁进出,但不一定就能确定对方是凶手,如果能确定死者是谁,与她有联系的相关人员就都有嫌疑。”
“怎么?凶手不是一起的漂客?”佘晓峰被卞海洋的想法吸引。
卞海洋摇摇头。
“也不一定……”
佘晓峰和卞海洋搭档不算久,直白认真,投入执着,这是他对卞海洋的印象,愤怒,冲动在所难免,那种对于工作的热情,是他已经忘记的曾经的自己。
佘晓峰抬手调取了停车场的视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