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你之前跟孟天明拌嘴,现在跟世明也是,一言不和就吵吵。我听旋丰说,你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还打起来了。”苏芷秋说话间,叹了口气,好似老母亲在教育不听话的孩子一般。
“我从小就很难信任别人。”齐慕言说完,一阵沉默。
“这也不是你的错,毕竟那么多人惦记你的功法和内丹。换做是我,我也大概也会像你这样吧。我比你幸运,什么都没有,就不会被人惦记。但是不被人惦记,也不幸福。”苏芷秋说着,低下了头。
“我惦记你。”齐慕言想伸手,去抚一下苏芷秋的头。
“你惦记的是红莲,不是我。”苏芷秋的话,让齐慕言的手停在了半空。他忽然不知该说些什么,因为在他眼里,芷秋和红莲本就是一人。
“以前确实是把你当做红莲,但现在。。。”齐慕言想要解释,但话还没说完。突然天边一道明亮划过,像是流星,又像是一团天火。接着,一声巨响传来,打破宁静。
苏芷秋抬头,看向远处,“光亮朝竹林那边去了。”
“我们去看一下。”齐慕言起身,朝外走去,苏芷秋紧随其后。二人来到竹林的附近,看到了里面诡异的一幕。一个人趴在地上一动不动,身上的衣服像被炭熏过一般黢黑。
齐慕言来到那人身边,凑近些,趁着月色。看清了脸,是孟天明。赶紧将人扶起,拍拍他的脸,大声呼喊:“天明,醒醒。”
“我没事。”孟天明挣扎着说完,就晕死过去。齐慕言赶紧将他背起,带回木屋。刚要进门,柜子里传来一个声音:“主人爱干净,你们给他洗洗再放进来。”
苏芷秋与齐慕言对望一眼,知道那是世明。刚才在竹林,齐慕言已经给孟天明把了脉,没什么大事。此刻,觉得世明算是这屋子的半个主人,他的话不好不听,便帮孟天明脱掉外衣。又给他擦了擦脸和头发上的灰,才将其安置到榻上。
过了一些真气给孟天明,又喂些水。随着一阵沉重的喘息,孟天明咳几声后,醒了过来。
“能见到你们真是太好了。”孟天明说着,竟有些委屈的想哭。
“到底发生了何事?”苏芷秋好奇的问道:“你怎么会从天而降?”
“我入秘境后,回到了青南宗。”孟天明说着,又跟苏芷秋要了口水。
“可是,却不是现在。是六十年前,连师傅都还没有出世。我遇到了二十岁的五苍师祖。”孟天明本以为他的话,会让苏芷秋和齐慕言,很震惊,结果,二人毫无表情。
“那可是六十年前啊,你们不觉得奇怪吗?”孟天明问齐慕言。
“我们还在天无秘境里,现在还是在六十年前。”苏芷秋的话让孟天明直接又晕了过去。齐慕言掐他人中,醒过来之后,孟天明一脸无奈的说道:“我以为,我们出来了。”
“你怎么成了这个样子?”齐慕言问道。
“我跟着五苍师祖在一处秘境,练丹。你们知道吗?原来月华宫的奇明金丹是五苍师祖炼制的。他太厉害了!”
“后来呢?你怎么来这儿了?”苏芷秋接着问道。
“后来丹炉炸了,我被炸飞。再后来,睁开眼,就看到你们了。”
“寻常人可经不住这般折腾,你完好无恙,有可能是因玉面白狰之泪,改变了体质的关系。”齐慕言说着,又给孟天明细细的检查一番。
“我没事。”孟天明说着,环顾四周。问道:“这是哪里,你们怎么在这?”
“这里应是凤鸣山,但具体在哪,我也不知。”齐慕言答道。
“我能飞这么远吗?我刚才明明在凌云山啊。”孟天明的话,让齐慕言一惊。不可置信的说道:“你是说,这里有可能是凌云山。”
“是凌云山。”声音从柜子里传来,是世明。
“谁,谁在说话。”孟天明一惊,猛的坐起。
“我是这间屋子的主人。”世明的声音再次传来。
孟天明赶紧双手抱拳,“青南宗孟天明,叨扰了。”
“你叫天明?哈哈,我叫世明,缘分,竟像是一家人的名字。”
“是呀,好巧。”
“我今天不方便,明天出来一定要见一下这位仁兄。”
“好,天明也期待与世明兄相见。”
苏芷秋见二人就这么,毫无障碍的聊了起来,便很知趣的没再做声。等他们聊完,才跟孟天明说道:“我们明日午时才能回去。山路难行,你今晚就留在这里跟我们一起吧。”
齐慕言已经跟孟天明,在月华宫的厢房里住了好几天。这好不容易入到天无秘境,可以和苏芷秋单独一起,结果这小子又飞了过来,让齐慕言很是无语。
“芷秋,我好饿,你们这有吃的吗?”
苏芷秋想起来中午在小溪边,摘了几个桃子,便递给孟天明,“只有这么个。”
孟天明也不挑食,接过桃子,就啃了起来。“这是狐猴岭上的蜜桃,我最喜欢吃了,看来你们去过星星河。这凌云山上每一棵桃树的味道,我都知道,我每年都去摘的。”
“星星河?”苏芷秋有些好奇。
“是啊,凌云山里最神秘的山谷。星星河里的七星鱼最是鲜美。”孟天明边说边吃。
“看来你对这里很熟。你可在星星河附近见过一处木屋。”齐慕言接过孟天明的话,问道。
“没有,那里是狐猴岭,全是猴子,我们都是采药的时候才会去,不记得那边有木屋。”孟天明很肯定的说。
“那星星河离这里只有一刻钟的脚程。这里大概就是你说的狐猴岭,但我们今天一只猴子也没见到。”苏芷秋连着说了一堆。孟天明对苏芷秋的话,有些不可置信。但看到齐慕言一脸严肃,他便知芷秋没有开玩笑。
“那或许是我记错了,这山里的溪流有好几处,星星河只是其一。只是这桃子的味道,我应该不会记错啊。”孟天明开始有些自我怀疑。
“算了,别纠结了。明早我们带你去那溪边走一趟不就知道了。”苏芷秋说着,打了个哈欠。
齐慕言看着她,眼神里似乎在问:这屋内只有一张床榻,晚上三人该如何休息?
孟天明看出了这其中的尴尬,挣扎着要从床上下来。被苏芷秋一把按住,“你刚飞了那么远,应该摔的不轻,在床上好好躺着。我们打个地铺就好。”
苏芷秋麻溜的找出一床草席,抱了床褥子垫在下面。“还好晚上不冷,凑合一晚吧,明天就回去了。”
齐慕言刚才吃了太多的白裙子和山药,此刻睡意全无。叮嘱孟天明好好休息后,便来到外面。
此刻,一轮明月悬空高挂。他不打算睡了,这几天身体的变化有点大,他需要好好调息练功。距万魔印第九层厉影,已经很近。齐慕言想趁着八月十五月圆,试试看能否有所突破。
苏芷秋见窗外的齐慕言,已经入定。仰面躺下,脑里回忆一遍早上学习的功法,试着开启忆尘境。里面空空如也,只有一套雷明心经。将经文又翻看一遍,依然是清晰可辨。
退出忆尘境,苏芷秋很是欣慰的闭眼。床榻边的孟天明,忽然开口问道:“芷秋,你们这两天都在这木屋内吗?可遇到什么奇缘?”
“世明便是我们的奇缘。他可厉害了,教我术法,还替我出头。”苏芷秋说着嘴角上扬,露出一个痴笑。
“看来,天无秘境真的就是寻找各自的机缘。”孟天明显然对天无秘境的了解还不是很多。
苏芷秋便将昨日世明说的那些,关于天无秘境的事,都讲给了孟天明。接着天明又聊了他在青南宗的见闻,直到睡意袭来,苏芷秋才慢慢睡去。
院子里的齐慕言进行了三次吐纳,每一次都能感觉到内力有所提升。他知道这里面有自己体质改变的原因,更有肖青云教他的月华宫功法的作用。
肖青云好似很了解齐慕言所需,传授给他的都是可以多多少少帮助其灵力和真气提升的功法。虽然齐慕言很是疑惑,为什么肖青云自己这么了解魔族功法,并愿意帮助自己。
但没有多想,因为他知道,时间会解开所有机缘的其神秘面纱。
子时刚过,一阵寂寥,屋内的苏芷秋和孟天明呼吸声很均匀。应是都已睡着,齐慕言调整吐纳,准备再将万魔印复练一遍。身后传来声响,是世明现了身,来到齐慕言身边坐下,轻声说道:“心乱不能入空,自难突破厉影。”
齐慕言没有应声,仍是闭目吐纳,世明接着说道:“无无明,亦无无明尽。岁聿云暮,星霜荏苒。大道无形,大道无法,心空意空,厉行影踪。”
按照世明的指引,齐慕言除去心、神、意中的所有烦恼与杂念。摒弃所有的思绪入空,重新将万魔印在脑海中过了一遍。
或许是月之精华入体,又或许是世明的指引起了作用。齐慕言这次感觉到体内热气蒸腾,灵力与真气一起膨胀。他手臂与额上的青筋暴起,似有一股压制不住的血脉之力在觉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