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君他誓不为奴 第29章 第 29 章

从那天起, 祝行殊似乎解开了封印, 终于可以明目张胆地对时霁好了。xinghuozuowen当旁人来问的时候，他总是装出一副“老子不会亏待自己的人, 只要他乖乖的就好”的霸道样子。

云泉他们哭笑不得, 一面知道释空君被魔君当做所有物是对他风骨的折辱，另一方面却不得不承认一旦祝行殊想要对时霁好, 真的是掏心掏肺，甚至会因为时霁脸上勉强的样子，觉得祝行殊有些可怜。

这下三界都知道魔君威逼释空君就范成功了, 大多叹息，知道释空君是迫不得已的。如今仙庭水深，散仙流窜, 到处都一团糟，也没人对他人那么苛刻了。

时霁身上的魔气终于散尽, 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祝行殊从自己屋子里丢出去。

祝行殊可怜巴巴：“师父, 你用完徒弟就不要了吗？”

“再给你一次机会。”

祝行殊二话不说, 乖乖抱起行李就走了。

然而, 他一出门还不能让别人发现自己是被赶走的, 装出一副厌烦地样子：“唉，真是无趣, 对着他这张脸有点烦了, 先冷落他几天吧。”

一门之隔的时霁：“……”

当夜，某个悄悄摸进院子的魔发现，屋子周围结起了一个屏障, 他怎么都进不去。一张仙力凝成的纸条落到他手上：“有点烦了，冷落你几天。”

祝行殊：“……”

他下次要编一个“爱他爱得天昏地暗日夜厮磨”的剧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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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连五天，祝行殊都没有来。时霁本来松了口气，但随着时间流逝，不安起来。

喝完杯中茶水，时霁放下茶杯，端起茶壶想要续茶。

忽然脑中闪过一个念头：“我说冷落他几天，他这是生气了吗？”

他的动作停住了，放下茶壶，呆坐在那儿。想了很久，他有些烦躁地端起杯子，然后发现杯子还是空的。刚才自己拿起茶壶还没倒水就因为心神不宁放下了。

时霁起身：“望月，我去找一趟魔君，你们中饭自己解决。”

望月快活地应了一声，找朔月和上弦捏月饼去了。

一路上没有魔兵拦他，他径直进了主殿。里面是空的没人。时霁问了值守的魔兵，他说君上收到消息回魔都了。

还好。时霁松了一口气。就在这时，远远地从天边踏来一架四匹烈火骏马拉着的马车。祝行殊急急忙忙地回来，一眼就看到时霁在自己的主殿门口。

往常经常在时霁面前变得单纯、敏感、脑洞大于天的祝行殊，此时竟然异常严肃。

“正好，我要去找你。”

“怎么了？”

祝行殊的喉结一动，眼神有些干涩，无法流转，死死盯着时霁。沉默良久，他说：“我知道你身上有魔气的原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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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行殊说，他前段日子吩咐了下，让人留意一下是否有仙族间歇性出现魔气的案例。他没有抱太大希望，然而竟然真的得到了消息。

被发现“间歇性堕魔”的那位仙人是个从凡间羽化飞升的年轻仙人。他的症状和时霁非常像，平日里没有半点魔气，但会间歇性被魔气笼罩。这个仙人在被仙庭处理之前溜走了，干脆投奔魔族。

然而，他想当一个魔，却没有办法完全堕魔。

路上，时霁听完了这个仙人的情况，皱起眉头：“后来他找到原因了吗？”

“找到了。问题出在他飞升的时候。”

时霁一怔。

祝行殊正色：“他羽化飞升的时候大道有损。所谓堕魔，改变的就是大道。他本身的大道有缺陷，这种改变也就不完全。”

时霁一下明白了：“所以，我在很久之前其实已经感染了，但是因为我没有大道，所以一直没有表现出来。种子就是我的道，当它逐渐长大，我的道逐渐成型，原来积攒的魔气也就会表现出来。”

“你的小芽长大时，因为大道逐渐圆满，所以原来藏着身体里的魔气显露了出来。”

祝行殊嗯了一声，他没有正视时霁，像是在回避什么。然而时霁却异常坦然：“也就是说，当我的小芽完全长大，我就会正式堕魔。”

祝行殊怕他接受不了，一路上都非常严肃，没想到时霁自己接受良好。

“既然已经知道了，你让我和你去魔界一趟是为什么？”

“魔族有检测堕魔程度的秘宝。”祝行殊说，“不论大道是否完整，都可以显示出来。你不想确认一下吗？”

时霁没有问题了。两人到魔界之后进行了检测。结果消除了他们的侥幸——时霁早已堕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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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芳华宫。

他们留在魔族过夜。祝行殊担心时霁有心事，觉得让他自己静一静似乎更好，于是早早给他安排好休息的房间，让周围的婢女不要去打扰他。

时霁非常平静，早早休息了。

一夜平静，睡梦中，某些东西不易察觉地钻入了他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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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释空，珣愿到哪里去了？”

时霁睁开眼，愣住了。他的小芽才刚刚长过一轮，为何又做梦了？

身体再次自动动起来：“没见到他。”

“这就怪了。珣愿昨日出关，岐尤说要去好好陪陪他。但今天既找不到岐尤，也找不到珣愿。”

时霁的灵魂突然战栗起来。他看到了自己记忆中缺失的那部分——帝君，当年还叫珣愿的时候，和岐尤的关系。

岐尤，是帝君的徒弟。

当年，在还未分仙魔的时候，收了“魔族”当徒弟的不止时霁一个。

眼前的画面飞速闪过，时间流逝。等周围再次平静下来的时候，已经是珣愿出关不见的半年后了。

“师父，你要去哪里？”

时霁回头对祝行殊说：“我们有珣愿的消息了。我们要组织人手将珣愿救出来。”

“我也去。”

“你不合适。”

“为何？”

时霁愣了愣，转头若无其事地说：“岐尤心性恶劣。她聚集起了一群恶兽，自称为魔。你的血脉与他们相似，与他们接触会受影响的。”

祝行殊有些落寞但是理解。时霁独自上路。他和珣玉、珣清经过搜索发现珣愿被岐尤牢牢锁住，藏匿了起来。

没人知道为什么徒弟会对师父这样做。

他们组织跟随者想要解救珣愿，受到了岐尤等魔的阻拦，爆发了冲突。这是仙和魔两个群体发生的第一次对抗。

岐尤像是疯了，将这些企图将她和师父分离的人视作完全的仇人，丝毫没留情面。最后，时霁和另外两君发动总攻，在他们打上岐尤的山头时，被困住的珣愿也挣脱了枷锁，从背后一剑刺穿了岐尤的琵琶骨。

脚下是血海。

岐尤的长发微卷，被血凝成一缕缕，散在肩头。她的神情恍惚，仿佛不相信刺穿自己的剑来自背后。

颤颤巍巍地回头：“师父，你真的没有爱过我一天吗？”

回答她的是斩钉截铁的声音：“没有。我怎么会爱一个疯子？像你们这样天生带着疯狂的种族，与我们终究是不同的。不可教也。”

岐尤突然仰天大笑，一下就飞走了 。珣愿身上非常狼狈，但仍提着剑想要追上去——被拦住了。

“你先养好身子，此时追去只会两败俱伤。”

从那之后，原本混居在一起的仙魔两道正式分开了。岐尤自立门户，称为魔，吸收鬼、怪、妖进入势力。三君和时霁的信众们称为仙，崇尚礼仪、风度和规矩。

两边相安无事了好多年。当众人以为恩怨即将过去时，珣愿主动约岐尤见面。然而，这是珣愿布置的局，想要坑杀岐尤。岐尤逃脱后悲愤欲绝，发动了战争。

这次战争，让仙魔正式破裂。

这个梦的主角是帝君和岐尤。但时霁却体会到了另外的情绪。当帝君被岐尤囚禁，当深爱帝君的岐尤像疯了一样发动进攻，当整个仙族都对魔族失望，待在时霁身边的祝行殊都只静静地陪着他。

帝君被他们救出来后，所有人都劝时霁：把祝行殊赶走吧。

时霁摇头：“他不会变成岐尤那样的。”

“岐尤当年也乖巧听话，谁能想到后来会变成那样呢？他们是魔，没有办法教化的。他们只知道索取，只知道破坏，只知道满足最原始的**。”

时霁仍然坚持，他们都只能叹气。

然而，后来有人发现祝行殊竟然对他的师父有了别的心思。珣愿急匆匆地去告诉时霁。

时霁只回复了一声：“我知道了。”

“你别这么淡定！你这是要步我和岐尤的后尘！你可不能被那些居心叵测的魔头瞒骗过去，落入那种不清醒的境地。那些魔头的情爱都是龌龊至极的事情，你是仙族，不可能接受。”

时霁还没说话，门被推开了：“师父，我回来了！”

珣愿一下不说了，看着时霁，仿佛是在警告。半晌沉默，他转头离开。

“师父，你怎么了？珣愿君怎么见了我就走？”

时霁摇头：“没什么。你这几日法力有精进吗？”

“我正要来和师父说。我突破了！”祝行殊咧开嘴，“我到达三臻境了！”

时霁心中突然一颤。上一个如此年轻就到达三臻境的，就是岐尤。

祝行殊和岐尤有很多地方相像。种族，天赋，炽热的感情，以及，觊觎他们的师父。

耳边环绕珣愿的告诫，时霁心神不宁，早早打发走祝行殊，上床休息了。

一炷香后，时霁仍未睡着。有心事，他只是一动不动地躺着。突然，门咔吱一声打开了。

祝行殊悄悄走了进来。他看着“沉睡”的时霁，浑身带着笑意，凑近了。

时霁没有动。他想看看祝行殊要做些什么。

一个吻蜻蜓点水般落在他的睫毛上。逾越却克制。

时霁的心脏前所未有地狂跳。

耳边，刚脱离少年阶段的男人声音很轻很轻。

“师父，总有一天要轮到我保护你。”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要上千字收益榜，更新推迟到晚上十一点。鞠躬。谢谢小天使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