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澜和外婆一家呆在病房里等检查结果出来。
虽然那绿意少女承诺瓶里的药水可以解毒,而叶玲的情况也确实好转了,但姜澜还是不太放心,不过比起其他人的焦躁不安,她的反应已经算很淡定了。
一直等到傍晚,病房的门突然被敲开,元溪走了进来。
姜澜看到他手里的报告单,心里一紧,攥住了衣角。其他人也都纷纷站了起来。
房间里唯一的男人叶祥走了过去,小心翼翼地问道:“警官,出什么事了?”
元溪越过叶祥,看向了角落里的姜澜:“你跟我出来一下。”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检查结果显示,你的家人身体健康,并没有中毒。”元溪抖了抖手里的化验单。
姜澜心里松了口气,但却没有显露出来:“真的啊?那太好了,吓死我了,还好没事!”
“嗯。”元溪的眉头仍微皱着,并没有因为检查结果正常而轻松,“按理说你家人喝了有段日子的井水了,居然没事,这确实很奇怪。”
“呃......可能是个人体质差异吧,我舅舅一家本来就不怎么爱喝茶,只偶尔家里来客人才喝一次,或许身体已经把毒素代谢掉了?”姜澜胡乱扯了几句,但又想到言多必失,忙转换话题,“那元......警官?我们可以回家了吗?”
“我不是警察,你叫我元溪就可以。”元溪把化验单折上,“按流程结果显示正常,你们就可以回去了,但是......”
姜澜的心再次提起。
“我还是不太放心。这样吧......”元溪拿出手机,“你号码多少?”
姜澜报了自己的手机号,很快接到了元溪的来电。
“如果有什么问题,一定一定立刻联系我!另外,这两天发生的事,千万不要告诉别人,能做到吗?”
姜澜小心翼翼地点了点头。
元溪走后,医生又到每个房间叫了个代表叮嘱注意事项。他们病房去的是叶祥。
大约半小时后,叶祥回来了,脸色很不好。
叶玲忙问怎么回事。
“对不起啊姐,这两天泡茶的那个井水,好像有问题。”叶祥脸色难看极了。
“什么问题?”
叶祥压低了声音:“据说,那个井底下,埋了两具尸体!就是住在我们村东北角的王大妈和她女儿,邻居都说半个多月前就没怎么见过她俩,没想到是出事儿了。这半个多月,村里人喝的茶相当于......是她俩尸水泡的啊!”
“呕!”叶霖松捂着嘴冲进了卫生间,其他人也纷纷干呕。
“不过还好,检查结果没什么事情。医生说我们可以走了。”
姜澜也装作一副恶心欲呕的样子,但心里却想:这进展......和她想象中的不一样啊。
她以为这件事会被当成秘密掩埋,相关人员神不知鬼不觉的给村民解毒。
就目前来看,应该是隐去了邪性的部分,对外当作杀人案处理。
村民们得知可以回家了都很开心,元溪安排了大巴车,把他们统一送回去。
他目送这这群村民上了车,独自站在院子的空地上,点了一支烟,但并没有吸。
他年幼时便开始修道,烟酒分毫不沾。但工作后烦心事儿多起来,有时候实在顶不住了,就点上一支烟,闻闻味道。
一支烟的时间,他可以放空大脑。
上午刚下过雨,空气还保持着湿润,初秋季节气温清凉舒适,而元溪却觉得烦闷极了。他盯着远处发呆到烟燃尽,揉了揉发酸的手腕,快步走回了楼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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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以后,叶玲的身体基本恢复了正常,只是还有点虚。
这天从早期就一直在下雨,这种天气最适合窝在家里休息。
一场秋雨一场寒,估计雨停以后温度会再降低,彻底进入秋天。
姜澜窝在书桌前,听着雨声发呆。
突然窗外传来了“砰砰”声,像是有什么东西砸在玻璃窗上,姜澜拉开窗帘,看清外面的“东西”后,猛地把窗帘拉上,然后倒退两步跌坐在床沿。
是那只青色的鸟!
它正用喙不断地敲击玻璃窗,似乎想进来。
姜澜浑身发冷,不知所措地看着窗户的方向。
那只鸟是来找她的吧,为什么是这个时候?它想干什么?它会不会害我?
外面正下着大雨,它是想进来避雨?
青鸟看到窗帘被再度合上,明白自己的举动吓到姜澜了,便停下了动作。
但它又不想离开这里,于是蜷缩在防盗网上,任由雨水一滴滴打在身上。
羽毛早就被浸湿了,贴着身体十分难受。本来以为要这样维持到雨停了,但这时,窗户却被打开了。
青鸟仰头,看到姜澜站在窗边,虽然犹豫但还是对它说:“进来吧。”
青鸟扇扇翅膀把上面的雨水抖掉,然后飞了进来。
它小心翼翼地落在飘窗的小桌上,并没有进入屋内,怕被房间的主人嫌弃。
“对不起,我本来想等你家人出门后再找你的,但外面的雨太大了,我受不了了,又不能离你太远,所以只好打扰了。”青鸟抱歉地低下了头。
姜澜本来想问为什么它不能离自己太远,但又察觉到它的状态似乎很差。
其实从外表看,这只鸟和前几次看到时没什么不同,但她就是能感觉到,它现在很虚弱。
“你还好吗?”姜澜轻声问。
青鸟点点头:“没关系的,我呆在你的房间休息一会儿就好了。”
姜澜:“嗯,那你先休息吧。你之前说找我有事儿......还是等我父母都出门再说吧,我房间隔音不太好。”
青鸟点头。
姜澜从衣柜里翻出条冬天的围巾,在飘窗的小柜子上给它搭了个简易的窝。小鸟窝在里面,满意地蹭了蹭围巾,然后闭上了眼睛。
叶玲这两天休假,在家里不方便交流,但姜澜没想到这么快就有了机会。
姜昌今天不加班,回来的早。雨已经停了,吃完饭叶玲提议出去散散步。
“不打扰你俩二人世界了!”姜澜把父母送出门,然后到客厅窗边,谨慎地确认他俩出了小区,才回房。
拉开窗帘,青鸟还蜷缩在围巾里,蔫头蔫脑的,听到动静抬起头,看到来人是姜澜,它甩甩脑袋,强打起精神:“你父母出门了?”
姜澜点点头:“嗯。你还好吧,看上去没什么精神啊?是白天淋雨着凉了吗?”
青鸟摇头:“没有。是之前消耗力量有点多,需要时间恢复。”
姜澜:“那......大概要恢复多久呢?或者,有没有什么办法能让你快点恢复呢?”
青鸟沉默。
姜澜以为它不想回答,打算换个话题。但这时青鸟却突然开口了:“可以给我一滴你的指尖血吗?”
“啊?”姜澜大惊,忙后退一步。
“只一滴就可以。”青鸟见她一脸抗拒,立刻改口:“算了,不用了。你别害怕,我不会伤害你。”
姜澜犹豫片刻,还是忍不住问:“为什么要我的指尖血?”
青鸟:“说来话长,而且我就算说了你也不会相信的。”
姜澜皱眉:“你先说。”
“因为我们血脉相连。曾经你用心头血滋养我成长。但现在要你取心头血对身体伤害太大了,十指连心,指尖血勉强也有效。只要一滴,一滴就够了!我知道你怕我,你不要担心,我不会害你更不会强迫你,什么都不做的话,多给我点时间也能恢复。”
姜澜反复咀嚼它的话。
什么叫用她的心头血滋养长大的?曾经?她确信自己活了二十多年从来没有过这种举动。
难道它说的是前世?
至于指尖血......姜澜也看过不少志怪小说,毛发、指甲这些东西不能轻易给别人,更何况是血?
姜澜:“那你......就先休养吧!想吃什么喝什么可以告诉我。”
青鸟机械的点点头,只是简单的对话就让它疲惫不堪了。
看到它这副模样,姜澜有些心软:“除了我的血,还有其他的东西可以让你快点恢复吗?”
青鸟摇头,安慰姜澜道:“真的没关系。”
“嗯……那好,你休息吧。”
姜澜回到客厅,开始思考刚刚获得的信息。
那只鸟明显有很多事情没说出来,但就算要问也得等它先恢复再说。
至于指尖血......
姜澜吐出一口气,表情不再犹豫:指尖血是绝对不能给它的,短短几天就出了这么多事,她必须要冷静、谨慎,不能被牵着鼻子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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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口,张奇帮母亲理了理衣袖,“妈,别送了,我走了。请的假到期了,明天还得上班呢。”
老妇人理解地拍拍儿子的手,“好。那你开车注意安全,到家给我回个电。”
“好,您放心吧!”
张母叹了口气,担忧道,“你自己要注意好身体,这几天你喝的基本都是那井水泡的茶,我真怕......”
“哎呦妈!”张奇一想到那件事就犯恶心,连忙制止母亲。
张奇:“妈,医院检查的结果都正常,那就是没事!您要相信科学!别胡思乱想了!”
张母点点头。
翌日,张奇像往常一样到点起床上班。
换衣服时他觉得脑子昏昏沉沉的,昨晚也没熬夜,怎么就这么累。
妻子把早餐端上桌,看到张奇的脸色后倒抽一口气。
“怎么了?”
妻子:“你的脸色怎么那么难看?”
张奇到卫生间一照镜子也被吓到了,这脸色憔悴的像是三天没睡觉了。
妻子走进卫生间:“昨天没休息好吗?”
“没有啊......”张奇挠挠头,“算了不想了,再不洗漱上班要迟到了!”
他拧开水龙头,用冷水洗了把脸,感觉清醒不少,然后三两口吃完早饭下楼开车。
早高峰永远让人烦躁。小王终于在8点20开车进了公司大门。
顺着通道一路往前,小王注意到有辆车先于他开进了地下车库。
他踩刹车减速,缓缓下坡,看到前车是辆银色的雷克萨斯。
“原来是张奇啊,没想到他今天也来的这么晚。”
这时,雷克萨斯亮起了右转向灯。
小王“嗯?”了一声,右边是墙啊,车库只能左拐,这是转向灯打错了吧。
他心想,这张奇的车技真差!动作也慢,可别耽误他上楼打卡啊!
想到这里,小王有点不耐烦了,按了声喇叭催促。
雷克萨斯像是响应一般,迅速加速右拐,朝墙撞去!
“砰!”
雷克萨斯撞上墙后并没有停下,而是继续加速,车头继续拼命往墙里钻,发动机引擎轰鸣,车胎和地面摩擦发出让人耳酸的响声。
“卧槽??”小王惊呼,发愣的几秒里雷克萨斯突然后退了三五米,然后再加速往墙上撞去。
“砰!”
“砰!”
“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