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沈迦萝休息,正无聊地在湖边晒着太阳绣花,是真的绣花,还是双面绣的那种,她一直很纳闷军校不是培训特务间谍的地方吗?为啥还会对女红有要求?
但是每次一问王天风,他都很不耐烦的说:“让你学你就学,哪来那么多废话。”
沈迦萝敢怒不敢言,心想在这里待着像坐牢一样,废话要不让说,人不得憋疯了!
王天风也是十分纳闷儿,这小妮子素来训练都不用监督,偏一到女红课就叫苦连天,推三阻四,温柔的女教官压根就治不住她,每次得他亲自到场压着她学才行。
后来他终于被烦的不行,告诉她作为女特工,要假装成不同的身份,如果假装成底层女工的时候,被人发现不会针线活儿,那是一件很致命的事情。
本以为解释完就能得清净了,没想到她竟然还是学的不情不愿,那手艺真叫活像蜘蛛爬的一样难看,批评她还不服气,胡言乱语的说什么这是旧时代的刻板印象,是落后的思想意识,直到他气的罚她每天比别人多跑十公里,跑了一个多月才算消停。
此时正被每日多跑的十公里累到手抖的沈迦萝,正在手抖地绣着花绣到快要昏昏欲睡的时候,突然听见王天风的大吼:
“紧急集合!”
“给我全部封锁,一个苍蝇都不许放出去!”
“沈迦萝哪儿去了!”
沈迦萝被他一嗓子吼醒,又听到他叫自己的名字,吓得差点儿从湖边儿翻到水里去,手里的刺绣手绢随着身形的趔趄,一下就掉进了湖里。
这到底又是抽啥疯?沈迦萝打了个哈欠,磨磨蹭蹭地收好针线包,刺绣就随它去吧。
正准备往操场走的时候,王天风就卷挟着风过来了,她闻声抬眼看去,映入眼帘的便是他怒意勃发的脸,他一把攥住她的手腕,怒目圆瞪:“我让集合,你为什么不去!?”
沈迦萝懵圈了:“我……我刚才好像睡着了,我听见了就起来了,这不正准备出去,怎么了?”
这个时候郭骑云走了过来,王天风眼神像刀一样从沈迦萝的脸上刮过,放开了她。
郭骑云报告道:“通讯已经恢复了,也跟总部联系上了,总部确认是因为天气的原因才提前来送补给。”
王天风眼睛微微眯了眯,转头看向沈迦萝。
沈迦萝日常被迁怒惯了,此时见他一偏头,神经便紧绷了起来,立刻道:“您看我干什么?天气不好又不是因为我。”
郭骑云又道:“但是这次的补给跟以前不太相同,多好几种口味的牛肉罐头,数量也翻了几倍,每个人能分到四个。”
王天风点一点头,紧紧盯着沈迦萝看了一会,警声道:“你最好老实一点!”
她干啥了?沈迦萝颇觉冤枉:“老师,您找找全校有比我还老实的吗?您让我多跑十公里,我就多跑十公里,一米都不敢少跑,您让我绣二十条手绢,我就绣二十条手绢,一点儿都不敢偷工减料,你看我这是个手指头的针眼,都快成筛子了,您让我……”
她话还没说完,王天风已经懒得理她,转身便走了。
果真是一阵风啊,沈迦萝整了整衣服,又坐回了湖边,压根不知道外面因为她差点翻天覆地,早上军校与外界的通讯便断了,补给车又异常早的到来。
王天风一想就以为是秦晏搞得鬼,又见她没来集合,以为秦晏营救成功,差点气的心脏病发作,当时的秦晏也没料到,虽然他早已洞悉了剧本,提前知道王天风想要用明台实施死间计划,但是他千防万防,防不住沈迦萝变成俞千樯,也防不住明台的一颗壮志报国的赤子之心。
不过到了晚上的时候,女教官给沈迦萝送来了药膏,是王天风特意让她带给她的,他还交代手上留疤会成为一种被认出来的标志,让她仔细涂药,不要自找麻烦。
沈迦萝看着手里的药膏,心想老师还是挺面冷心热的,是个好教官呢!
就在她刚感慨完没几天,就发生了一件又颠覆她认知的事情。
沈迦萝怕水,憋气的时候总是达不到三分钟的要求,训练多少次都不行,那天也是如此,她刚要从水里浮上来,忽然被一只大手猛地按了下去,她赶忙屏住呼气,然后就听见王天风冷硬如刀的声音响彻整个训练场:“读秒!”
她硬是被王天风按着头在水里憋了三分钟,一秒不多,一秒不少,等从水里出来的时候,已经被憋得快翻白眼了。
王天风攥着她的一条手臂,一把将她从水里拖出来,她已经手脚瘫软无力,无法控制的向王天风倒去,他又立刻伸出另外一只手扶住了她另一条胳膊,但沈迦萝呛了不少水,此时又被憋得恍恍惚惚,‘哇’地将水尽数吐在了王天风挺括的军装上,连他一向格外珍惜的军功章都未能避免,王天风的脸色立刻就变了,抹了一把脸上被溅到的水,声色凛冽如冰刀:“沈、迦、萝!”
沈迦萝被他吼的恢复了点意识,又看到眼前自己造的孽,被吓得连连后退:“不是不是,老师老师,这不能怪我,是你突然袭击的……”
她话音未落,只见王天风又是目色一变,一把拉住了她的衣领又将她拽了回来,沈迦萝整个人就毫无防备地就扑在了他的身上,恍惚中觉得她的嘴角似乎擦到了他的耳边。
王天风眉毛骤然拧死,又揪住她的后脖领,一把将她从自己身上拽了下去。
沈迦萝被他一番操作折腾的晕头转向,好不容易立定,差点被整吐了,不禁头晕眼花的抱怨道:“老师,这倒前、倒后的也不是我乐意的,你要这么嫌弃,就别拉我,让我落水里我还好些。”
王天风目色冰寒地看着她,一旁的女学员连忙冲她使眼色,示意她往后看。
沈迦萝回头一看,才发现围栏的桩子上,不知道什么时候有一颗长钉凸了出来,若是她刚才撞上去……
沈迦萝心有余悸地拍了拍胸口,立刻笑盈盈地给王天风拍马屁:“老师真是应英明神武,出手果断,救我于水火之中……”
“收起你的马屁。”王天风嫌弃到眯眼睛:“你这种训练态度,看来是并不想毕业了。”
沈迦萝揉了揉别扭的肩膀和脖子,不高兴道:“老师,咱们明人不说暗话,到底训练到什么地步您才放我走,已经一年多了,好几批人都毕业了,就我连这院墙外面太阳都没看到过,”
王天风微微挑眉:“看来你对我颇有怨言,想来也并不想见见你的生死搭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