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的顾枝睡的迷迷糊糊,半梦半醒间好似听到了傅清许断断续续的咳嗽声——压抑隐忍,只是时不时的响动一声,显然是十分难耐。jiuzuowen顾枝感觉心头半揪着,也睡不着了,她恍惚间伸手按亮床头灯,小手揉了揉迷糊的双眼,费力的看向办遮着唇轻咳的傅清许,惴惴不安的问:“你是身体不舒服了么?”
“咳咳,没事。”傅清许脸色似乎更苍白了一些,他伸手暗灭床头灯,声音清哑:“你继续睡。”
顾枝今天忙了一天,刚刚又被他‘粗暴’的手指折腾了一阵子,现在半醒着就觉得疲累不堪,眼皮子沉沉的轻哼了一声,又没心没肺的睡过去了。傅清许深吸一口气,忍着咳嗽的冲动,等着顾枝睡熟了之后,才用手撑着床费力的站了起来,慢慢的坐在轮椅上轻声离开——他其实不太适合跟别人在一起睡觉的,对人对己都不好。
顾枝半梦半醒间,隐隐约约听到卧室门‘咔哒’一声。她细细的嘤咛了一声,又无知无觉的睡过去了。
第二天一早起来的时候,身旁照旧是冷冷清清。
顾枝蓬乱着鸡窝头迷糊了半晌,才后知后觉的想到一个问题——她又忘记和傅清许要联系方式了。
她昨天半夜好像听到傅清许咳嗽了,他身体是不是又不舒服了?顾枝揉着眼睛怔怔的,心想着傅清许到底得的什么病呢?外界只知道傅家大少爷身体不好,据传言活不过三十五岁,可具体他是什么病,还真的没人知道。
傅清许真的活不过三十五岁么?他看起来还是挺温柔的一个人......顾枝一想到这一点,心里就忍不住隐隐约约的有点难受。她咬了咬唇,拿起手机记下来两件事——
1,今天见到傅清许,一定要问他要联系方式!
2,想办法搞清楚,傅清许到底是什么病。
她现在是他名义上的妻子,理论上也应该有义务照顾他的对吧?
顾枝微微不好意思的咬了咬唇,光着脚慢慢下床。
而此刻傅清许正在书房里,和傅叶龙面对面的谈话,他脸色苍白,昨晚半夜的发病显然让本就虚弱的身体很不舒服。可傅叶龙来了之后一怔,问了几句后得到傅清许一句‘无事’的回答,就也不继续问了。
他转头问起了别的,坐拥全中国大半房地产的大佬此刻眉心紧皱,显的很是头疼的样子:“老大,秋欣跟我说老二和宏丰集团的千金陈媛走的很近,有那个意思想订婚,你觉得怎么样?”
傅清许抿了口茶,杯沿恰巧遮住唇角一丝讥诮的笑意,顿了下才开口,声音平缓温和:“宏丰集团,资产一般,保守估计总资产不过百亿,可流动资金不过十亿,手底下几个项目前景不错可也有风险。”
从头到尾,傅清许说的都是对宏丰集团整体商业上的考察,并没有问一句傅永罗和那宏丰的小姐陈媛之间感情如何。
因为,没有必要
像他们这样的家庭,选择另一半的时候早就不是看什么‘感情’了。指望两情相悦?这种单纯的想法也实在太甜了一些。
果然傅叶龙听了之后,眼中闪过一丝满意的神色,他声音甚至带了几分笑意:“那你认为,宏丰配合咱们傅氏联姻么?”
“这个嘛......爸你都知道,何必问呢。”傅清许淡色的眸子轻轻一挑,声音陡然带了几分自信:“要说配不配的问题,整个宜城,又有几个企业配的上的。”
掰着手指头数,能和傅氏讲究‘门当户对’四个字的怕是也不过三家。
傅叶龙听到这句话,眼里除了满意,还多了几分洋洋得意。没人不喜欢被赞扬和夸奖,尤其是对于傅叶龙来说,来自他这个大儿子傅清许的肯定则更为重要。
商业联姻对于傅氏来说,只是锦上添花,并不是必须要进行的事情,假如傅永罗非要选择宏丰,对于傅叶龙来说也不是不可以。
“老二有那个意思,就随他吧。”傅清许瞄了一眼傅叶龙,唇角噙着淡淡的笑,状似无意的说:“宏丰整体一般,却也挺好掌控。”
傅叶龙一怔,半晌后轻轻地皱了皱眉,傅清许此言好像浅浅的拨开了他眼前的迷雾——傅永罗挑选宏丰这么个联姻对象,是不是因为好掌控呢?
傅氏的产业自然是可以吊打几十倍宏丰的,傅叶龙也自然不会把宏丰放在眼里。可如果傅永罗和一个能被自己完全掌控的企业联姻,等婚后,这个价值百亿的企业自然就完全由他掌控了。
这样的话,可不太妙。
傅叶龙心下有了计较,这脸色便越来越沉,他半晌后站了起来,对傅清许简单的说了句‘你好好休息’便匆匆忙忙的离开了。
“少爷。”傅叶龙走后,梁祁宁压低的声音有一丝不安,斟酌着说:“老爷刚刚离开,好像不大开心。”
“他当然不会开心。”傅清许轻轻的冷笑一声:“傅永罗开始筹谋自己的人脉了,他怎么可能开心。”
梁祁宁一怔:“大少爷,您刚刚是故意那么说的?”
“当然。”傅清许眼底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戏谑,修长的手指轻抚茶杯,温柔的就像对待什么上好易碎的瓷器一样:“老二以为自己心思藏的挺好,我当然要帮他点出来了。”
梁祁宁忍不住笑:“大少爷真是聪明。”
这下子,一向掌控欲十足的傅叶龙肯定会对傅永罗心生不满了。纵然他不会刻意说出来,可心里也必然记者。甚至于傅叶龙可能还会同意傅永罗和陈媛的婚事,因为他打心眼里不会对宏丰的那点势力感到任何威胁,但他心里,就是会有那么一个小小的疙瘩,像隐形症结一样。
“不,是老二太蠢,太冒进了。”傅清许轻呵一声:“前段时间我刚一场大病,娶了枝枝进来‘冲喜’,他就以为我快死了,自然忍不住闹出动静。”
而傅永罗却恰恰忘了,他们的父亲傅叶龙这个人自大,多疑,眼睛里容不下一粒沙,他不会允许他的儿子有超出他掌控的行为。而傅永罗这么一个请求联姻为自己找势力的行为,恰恰就是挑战傅叶龙的权威。
而傅清许就不一样了——顾家破产,对于他来说毫无助力,顾枝更是他们几个长辈‘千挑万选’帮他挑出来的儿媳妇,傅叶龙自然放心。
只要没有超出傅叶龙计划内的威胁,在他眼里傅清许就是相当好‘拿捏’的。
只是傅叶龙从来没有算到一点,他傅清许从来都用不着‘联姻’这回事来增加自己的势力范畴。他娶的人,必然也是自己真心想娶的人。
傅清许淡色的眼睛在想起顾枝的时候掠过一丝浅浅的温柔,片刻后轻声问梁祁宁:“夫人呢?”
“少爷,夫人正在准备出门。”梁祁宁问了句自己的管家父亲,如实报告:“好像是要去见一位朋友。”
傅清许点了点头:“嗯。”
梁祁宁纳闷,顿了顿忍不住问:“少爷您不好奇夫人要去见哪位朋友么?”
“有必要问么?”傅清许侧头看了一眼梁祁宁,难得笑了一下:“她的朋友,咱们不是都知道么?”
梁祁宁:“......”
顾枝被老孔送到了和秦初初约好的日料店,一进包厢就被已经到了的秦初初扑上来抱了个满怀,几天不见,俩人好像如隔三秋了一般——就差执手相看泪眼无语凝噎了。
“宝贝,快让我看看!”秦初初爱怜的抚摸顾枝狗头,眼泪汪汪,连珠炮似的发问:“你在傅家怎么样?他们没欺负你吧!我都快担心死了真的!”
“没有没有。”
顾枝连忙摇头,饿的坐下来先吃东西——边吃边把这两天在傅家的种种慢悠悠的说给秦初初听。把她听的一愣一愣的,这花痴听完后,问的第一个问题就是:“卧槽,真的假的,那病秧子真有那么帅?”
顾枝皱了皱眉,她发现自己现在听到秦初初叫傅清许‘病秧子’,‘瘸子’这种称呼莫名的有些不开心,轻轻点了点头,顾枝憋着气小声说:“很帅的。”
顾枝很少称赞人,秦初初闻言不禁眼前一亮:“有多帅!?”
“嗯,他不是帅的问题,他就是那种很特别的,”顾枝忍不住用上‘美人鱼’句式,真情实感的说:“很难以形容的......他的眼睛超好看,看着我的时候我感觉都要被吸进去了。”
“怎么听起来这么没出息的样子?”秦初初一侧脑袋:“你这么快就被美色俘虏了?那这个大少爷身体真的那么差么?”
说起这个,顾枝有些失落黯然的点点头。
“哎。”秦初初一瞬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顾枝——她们从高中玩到现在,顾枝是个不谙世事的单纯姑娘,一直就让人有保护欲的那种。可既然已经被这该死的命运支配结婚了,就也只能接受现实。
秦初初有意转移她的注意力,眼睛一眨,就问了个带点‘颜色’的问题:“那你老公体力怎么样?你俩上床了么?”
也不能怪秦初初问这个问题,哪有新婚夫妻不那个的,但是傅清许那病秧子......正常人都会好奇一下他到底行不行。顾枝听了脸一红,瓷白的一角牙齿咬了咬唇,直接起身做到秦初初旁边,在后者诧异的眼神中俯身到她耳边轻轻说了几句什么——
结果直接给秦初初说跳脚了。
“什么?”秦初初瞠目结舌的看着顾枝,磕磕巴巴的问:“他他他用手指......”
“哎呀。”顾枝小脸通红的打断她:“小点声啊。”
“不是,为什么啊?”秦初初勉强压低了声音,小声问顾枝:“真的假的?”
顾枝瞪她一眼:“我骗你这个干什么?”
难道她没事闲的么?只是说起来这个她也有些搞不明白傅清许到底是怎么想的,她到现在都没破处,傅清许更是亲都没亲她一下,但她到底还算是清白的么?
秦初初沉默片刻,忽然严肃的看向她:“我知道了。”
顾枝一愣:“你知道什么了?”
“你老公,肯定是个阳痿。”秦初初握住她的手,无比心痛的说着:“他估计根本硬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