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晨, 顾枝乖乖的听了傅清许的话回家拾掇休息了一会儿。xiashucom然而在家呆着也觉得归心似箭,简单洗漱了一下顾枝就有人不知跑到医院去了。
傅清许转醒这件事飞速的传到了所有蠢蠢欲动的高层和媒体耳朵里,顾枝凌晨离开的时候还清清冷冷, 回去的时候已然门庭若市。
肯定是要有不少人给傅清许报告这几天的兵荒马乱的。
顾枝没有进去,乖巧的坐在病房外等着, 等到人群散去了之后才溜进去,像个小鹌鹑。
她穿着一身舒适的棉麻长裙, 洁白的脖颈锁骨露着, 上面带着一条项链。
那条Tiffany的, 定制项链。
一开始傅清许要送给她的找工作礼物的, 她才带上。
傅清许敏锐的注意到, 黑眸灼热了几分。
他精神状态好了不少,被人服侍着洗过的黑发还微湿,浓墨一样,更显的一张干净的脸苍白清俊。
他对着顾枝找了招手,就低沉的两个字:“过来。”
顾枝乖巧的走过去, 自动自发的爬上那张偌大的病床边上, 窝在傅清许的怀里——VIP病房待遇好, 一张床上躺两个人也不嫌小。
“怎么带这个了?”傅清许修长的指头微凉,若有似无的划过顾枝的胸口, 像是羽毛一样。
顾枝觉得痒,忍不住笑着缩了缩脖子,娇嗔:“你送给我的嘛。”
“上次你送给我的那堆礼物, 我就留着这个了。”
“嗯。”傅清许轻应了一声,低头寻到她的唇,轻咬。
噫噫呜呜?顾枝愣了两秒,笨拙的回应起来他来。渐渐的傅清许的吻渐渐向下, 含住她项链下那一小块皮肤,吸吮。
“嗯……”顾枝被他啃的浑身酥软,不自觉的搂着他的脖颈,轻轻□□了两声。小姑娘身娇肉嫩,叫声也跟奶猫似的,听着心里就忍不住起火。
傅清许动作忍不住更重。
“傅清许。”顾枝忍不住颤着声音叫他:“你小心伤口。”
……
于是只好放开奶猫一样的姑娘,多少有点遗憾。
正晌午,两个人在洒满阳光的病床上搂在一起絮絮叨叨的低声说话。
“傅清许,警察他们把傅永罗抓到了,你知道了么?”顾枝说起这个就生气,声音‘哼哼’的抱怨:“大坏蛋。”
顾枝也是后来清醒后才知道被绑架那天的事情经过,傅清许直接动用人脉让警方军方出动了狙击手埋伏,才能把顾枝平安解救出来,同时令傅永罗的计划崩盘。
只是过程中难免有些凶险,不过还好结果是成功的。
后来在警方的调查之下才知道这几个月时间傅永罗竟然是一直在S市蛰伏的,而他能避过警方天罗地网的搜索,这背后竟然是因为有宏业集团帮忙。
那个傅永罗还未娶过门的未婚妻千金陈媛,还有他‘老丈人’。
傅永罗给宏业集团许下了他能推翻傅清许拿回傅氏的空头支票,再加上他之前和陈媛沆瀣一气,手里握着宏业那些见不得光的‘黑历史’证据,逼的宏业不得不帮他。
现如今宏业的陈家父女也被带进去警局调查了,这几天一直占据着S市财经板块和娱乐频道的头版头条。
任谁都没有想到,本来以为是‘意外’的一场车祸,背后竟然像蝴蝶效应一样的扯出这么多事情来。
现如今尘埃落定,一切都风平浪静了。
傅清许压根没把傅永罗放在眼里,也不想继续提他扫兴。
“可我比他还坏。”他只是忍不住笑了笑,问顾枝:“你不怕么?”
顾枝抬眼看着傅清许线条利落白皙的下巴,垂下的眸子温柔缱绻,心下微动——这个男人的确也是个危险的‘坏蛋’,可没人比他更疼她了。
“不怕。”顾枝吸吸鼻子,搂住傅清许的腰在他单薄的胸口蹭了蹭,声音很轻:“傅清许,你还有没有什么事情骗我了?”
这男人就像一个怎么解都解不开的谜底,时不时的就会在她心里投掷一个‘重磅炸弹’。
可顾枝觉得自己脑子笨,她已经不想猜测傅清许的更多秘密了,她只想听他自己说,然后慢慢的了解他。
“唔,还有一件。”傅清许声音带着笑意。
“啊?什么?”
“我偷亲过你。”在那些不为人知的深夜里,克制不住的想亲你。傅清许俯身在她耳边,声音低低的:“原谅我吧。”
被他热热的呼吸拂过的耳垂红彤彤的,顾枝白嫩的手指玩着他衣服扣子:“你什么时候偷亲我的?”
“很多个晚上。”
“......讨厌。”顾枝抿了抿唇:“干嘛偷亲呀?”
“直接亲,怕吓到你。”傅清许揉了揉她的脸。
顾枝盯了他一会儿,慢吞吞的问:“那你现在想亲么?”
......
还有这种好事儿?
在傅清许有些微讶的目光里,顾枝低头小声嘟囔了一句:“我刚刚吃了块糖来着。”
说完,小姑娘柔软馨香的唇瓣就贴了上来——这是她第二次主动亲他。依旧动一动都让人欲罢不能,唇齿纠缠间有一股淡淡的,非常清甜的柠檬味。
唔,刚刚顾枝吃的糖,原来是柠檬味的。傅清许眸中带笑,大手揽住她的腰。
为了方便在医院‘照顾’傅清许,顾枝直接向公司请了半个月的价。
虽然前段时间刚被选上跟着乐团进行新一轮的巡演,但现在傅清许这个状态顾枝压根走不开,也不想走开。
去公司说明情况的时候,也直接和高层说明白了这一点——家人在医院做手术,实在是不可抗力的因素。
环球的高层实际上也都知道顾枝那背景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尤其是上次甘陆在接到傅氏那位‘太子爷’亲自的敲打之后......
现在他们看着顾枝,都觉得她是本公司高高在上的一尊‘佛爷’了。
二话没说的,半个月假期立刻批准。
只是很多员工就不能理解顾枝这种‘特殊待遇’,在顾枝回练习室把琴收回去的时候,就听到有人在阴阳怪气:“有的人哟,上一个月班请二十天价,真不知道是来工作了还是来当奶奶来了呢。”
练习室就七八个人,没什么声响,这阴阳怪气的一句在寂静的气氛里尤为明显。
顾枝收拾东西的手一顿,忍了忍还是忍不住回头,看着不远处那个刚刚说话嘲讽的女人。
“倪童欣,你什么意思啊?”
这个倪童欣也是F乐团里的人,贝斯手,和她不对付不是一天两天了。
之前她和裴兮竹吃饭的时候就被倪童欣那几个姐妹团孤立且背后议论,但是没闹到自己眼前,顾枝是不愿意因为这种人分散太多注意力和给太多眼神的——毕竟低头不见抬头见,闹大了对谁都不好。
但今天倪童欣可以说是当着她的面讽刺她了,在装着听不见也未免太过窝囊。
她顾枝是比较低调,但还不算那种任人欺凌的软包子。
“我说的不对么?”倪童欣看着她挑了挑细眉,笑嘻嘻的:“这个月你都请多少天假啦?又要请半个月,你当公司是你家开的呀?”
顾枝听了心里可真是哭笑不得,有的时候别人的恶意可能真的是莫名其妙的,她自始至终也不知道自己哪里惹到倪童欣了。
本着以和为贵的态度,她解释了一句:“我这个月没有工资的。”
她又不是那种请一个月假还要开工资的不要脸的人,自己有事请假扣自己的工资,也不知道倪童欣意难平个什么劲儿。
只是顾枝不懂,倪童欣对她并不是莫名其妙的恶意,而是从始至终的嫉妒——
“你说没有就没有啦?谁不知道甘叔看重你呀,或许眼巴巴的非要给你开呢。”倪童欣嗤笑一声:“顾大小姐,您能少拖别人的后腿么?”
“那你想怎么样?”顾枝皱眉,抬头看着她:“我家里人生病了我不能请假照顾么?领导都没说什么你怎么这么多事?”
“别,我可不敢怎么样。”倪童欣忙说:“毕竟我又不家大业大,还有个豪车换着开的老公给撑腰,我们小白人哪敢随随便便请这么多假啊。话说你们家谁生病了,是你老公么?哟这么容易生病住院,他年纪不小了吧?帮我问候叔叔啊。”
她这种阴阳怪气又处处暗示着顾枝假老男人傍土大款的嘲讽,让周围人笑翻了。
听到一片哄堂大笑,顾枝忍不住握住拳,她尖尖的指甲陷入柔嫩的掌心里,用疼痛刺激着自己一定要淡定。
她上次在洗手间莽撞过了,深知在这种公共场合和这种人扯头花,那是给自己跌份。
像是倪童欣这种向来不忌惮用最大恶意揣测别人的人,不配自己和她吵嘴。
顾枝这段时间在傅清许旁边耳濡目染,也长大了不少,她面色平静,淡淡的说:“我老公的确老了点,比你大了四岁。”
倪童欣今年二十七,后者听了,脸上的笑容僵滞住。
“但也是跟我比啊,谁让我太年轻了呢,不过倪姐,男人找年龄差大点的很好哦。”顾枝笑了笑,在鸦雀无声的氛围里抱着自己收拾好的东西向外走,路过倪童欣的时候脚步顿了一下,意味深长的说:“倪姐,年龄歧视不好哦——您别忘了用眼霜。”
眼角都有皱纹了,到处撒泼,也不知道自己狰狞起来的模样有多难看。
顾枝闲庭信步的微笑离开,脚步淡然,背影深藏功与名。
直到离开公司,绷着的小脸才垮下来。
她其实还是郁闷的,从小到大人缘都挺好,偏生在这公司里老是和人发生冲突。明明她就是按时上班正常训练,也不知道惹到谁了。
如果不是真的热爱自己的工作,这帮围着的苍蝇真让顾枝有一种想辞职的冲动。
不过这种郁闷的负能量也没有持续太久,顾枝拿着简单的行李回到医院时,脸上就恢复了惯常的娇憨可爱。
傅清许关注她近乎到了一种变态的程度,可顾枝现在可不想让他为她操心。傅清许现在是个病人,只需操心自己该如何养病就好了。
回到病房的时候傅清许还在睡,顾枝轻手轻脚的溜进去换了睡衣,也爬上了床和他一起睡。
这病房里浴室厨房样样都全,装潢奢侈倒像是一个小型的五星级酒店套房,虽然跟傅宅的环境没法比,但住着总算也不糟心。
她有一段时间没好好休息过了,这回窝在傅清许身旁安安心心的睡觉,倒是踏实的很。顾枝也不知道自己浑浑噩噩的睡了多久,总之醒来的时候天都黑了。
病房里只开了一盏小台灯,澄黄色的灯光昏暗暧昧,她头昏脑涨的直起身子,浑身酸疼的很。
旁边传来傅清许低沉的声音:“醒了?”
顾枝迷迷糊糊的侧头看过去,傅清许正直着身子靠在床头边上,手拿起一本书再看,高挺的鼻梁上架着一副金丝边眼镜。
......这么暗的灯光看书?
顾枝皱了皱眉,上去就把他的眼镜抢下来,哼哼唧唧的耍赖:“不许看了。”
“好,不看。”傅清许顺从的放下书,笑了笑。
顾枝一看手机,晚上七点多了,不由得大惊:“你怎么不叫我啊?”
她下午回来的时候三点多......这竟然没心没肺的睡了四个小时,也真是心大。
“没什么事情。”傅清许伸手帮她梳理了几下乱糟糟的发丝,他看着顾枝睡的香,自然不舍得叫。
“那你吃饭了没有啊?”顾枝眼巴巴的看着他,有些内疚。
“吃了。”傅清许指了指床头边上的盒子:“祁宁送来的粥。”
他现在还只能吃一些软绵绵的东西,不是粥就是汤的,嘴巴也淡。
傅清许说完看着顾枝,柔声问:“饿了么?要不要叫人送来点吃的?”
“不饿。”小姑娘可能是因为刚睡醒的原因,整个人迷迷糊糊的,他问完了半天才回神,呆呆的摇了摇头。
可傅清许觉得就算不饿也不能吃晚饭,沉吟片刻刚要打电话叫人送点吃的来时,顾枝就转过了头,看着他一字一句的问:“你上洗手间了么?”
......
什么?
“我睡了这么久没听到你起来的声响,你还喝了一碗粥。”顾枝‘有理有据’的分析,定定道:“你是不是该上洗手间了。”
傅清许难得有些窘迫,他沉默片刻问:“怎么突然问这个?”
“我在网上百度怎么照顾病人了,其中有一条就是要观察病人的日常三急,要照顾到他们害羞不好意思说的情况。”顾枝侧头看着他:“你不要不好意思啊,我可以帮你的。”
“帮我?”傅清许忍俊不禁,笑出了声:“你要帮我上洗手间?”
顾枝认认真真的小脸,可真是乖死了。
“是的呀。”顾枝点头,毫不犹豫:“我可以帮你的。”
反正她还记得傅清许是个阳痿,基于这一点,她没什么不好意思的。
......
傅清许喉头滚动了一下,声音低沉:“那来吧。”
小心翼翼的扶着傅清许下床的时候,是顾枝第一次清晰的看到了他残破的那条腿。按理来说要照顾病人的情绪,考虑到他或许会自卑之类的,她应该是要别过头去的。
但顾枝没有。
在看到傅清许断腿的那一瞬间,顾枝以为她会很惊讶,会要做很多心理建设才能面对——毕竟她自小就是一个看不得断胳膊断腿场面的胆小鬼,就连看电视剧有这种片段都要捂眼睛的。
只是看到傅清许的腿......她是由内而外,发自内心的不在意。
因为顾枝现在已经认为,这世界上一切可怕的事情傅清许几乎都经历过了,这条腿又算得了什么呢?傅清许是真的不在意这个,那她自然也没必要在意。
这场景本来应该是有点尴尬的,但两个人坦坦荡荡。
顾枝把拐杖塞到傅清许腋下,乖巧的跑到另一边扶住他的胳膊支撑着他:“小心点哦。”
“嗯。”傅清许应了一声,看着顾枝乖巧的侧脸忍不住抿唇笑了笑。
而这副坦荡等两个人磨蹭到卫生间里,却是被打破了。
应该是傅清许单方面的心里防线有些被打破——他实在无法做到在解手的时候,能忍受顾枝在旁边扶着她,大眼睛定定的看。
尤其是几番磨蹭之下,顾枝还是没有要出去的打算之后。
“枝枝。”傅清许硬着头皮开口,声音艰难:“你先出去。”
“嗯?为什么?”顾枝眨巴着大眼睛:“我不扶着你你摔倒怎么办?”
她可不放心把傅清许一个人留在洗手间里,万一摔倒了怎么办?
“枝枝。”傅清许有些无奈,叹息了声:“你在这儿,我上不出来。”
“有什么好上不出来的啊?”顾枝鼓了鼓脸,气呼呼的松鼠一样。和傅清许对视半晌还是妥协了,她一只手扶着他,别过头去:“好吧,我不看行了吧。”
......
不想看顾枝生气,傅清许最后还是妥协了。
他迟疑的解开裤子,半晌后响起水声。
顾枝说着无所谓无所谓的,可还是悄悄红了耳根。
两个人洗完手回到床上,傅清许还是觉得刚刚那一幕,大概是他三十多年人生里最丢人的一幕了——丢人到他难得不怎么想和顾枝说话。
作为一个男人,不能独立去洗手间本来就够丢人。
而更迷惑的是......他平常说句荤话都会耳朵红的小娇妻,在面对刚刚的场景,竟然坦坦荡荡到令人发指。
也是绝了。
顾枝应该是没看过男人那里的吧?她怎么不害羞?
“傅清许。”正胡思乱想着,傅清许听到顾枝叫他,忙回了一声。
小姑娘窝在他怀里,眼巴巴的看着他:“你在想什么?”
他在想什么?傅清许顿了一下,似笑非笑:“我在想......我们枝枝胆子挺大的。”
“胆子大?”顾枝一头雾水:“哪里呀?”
“傻瓜,你知不知道,男人解手不能随便看的。”傅清许刮了一下她的鼻子:“我万一要冲动了怎么办?”
顾枝看了他一会儿,心里默默的产生了一股同情和心疼——完了完了,傅清许这还以为自己不知道他阳痿的事情,强撑着在吓唬她呢。哎,真是......
“好吧。”顾枝还是决定配合他,闷闷的说:“我以后不看了。”
就算知道,她也不能这么快表现出来。
总得给她男人留一丝尊严才对!
既然傅清许现在不想暴露出来,顾枝决定......她还是自己有这个柏拉图恋爱的觉悟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