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柏拉图恋爱, 也没什么不好的。jiujiuzuowen
收到了顾枝这条信息后,宣楚几乎整整思索了一晚上要不要把这件事告诉傅清许一声——毕竟那人掌控欲极强,不允许有超出他规划范畴的‘意外’发生。
而顾枝说想要咨询他一些事情, 这显然就是属于意外的事件。
再加上傅清许变态的独占欲,宣楚觉得自己要是背着他私下和顾枝有什么接触, 估计十有□□会被他抽筋扒皮。
惹不起,是真的惹不起。
然而无论做了多少心理建设, 宣楚还是抵不过‘八卦’这两个字天生的诱惑力, 最后纠结万分还是给顾枝回了一条:行。
没办法啊, 错过这村没这店, 他要是现在把这事儿告诉了傅清许, 就听不到顾枝想‘咨询’自己什么事了。
正所谓八卦险中求,冒点险就冒点吧。
大不了小心一些。
第二天中午,宣楚根据顾枝给的休息时间来到了环球公司外一家不远处的餐馆。是日料店,环境很安静素雅。
宣楚到的时候顾枝已经在里面了,窗边的位置, 穿着纯白色衬衫裙的小姑娘细长的手臂撑着下巴, 望着窗外景色的侧脸精致的像幅画。
宣楚脚步顿了一下, 忽然就思考起来一个问题——顾枝多大?
这小夫人看起来真挺小的,傅清许十有□□是个老牛吃嫩草。
他忍着笑, 走过去敲了敲桌子,声音舒朗开阔:“顾小姐?”
顾枝回神,侧过头看着宣楚笑了一下:“宣医生, 请坐。”
“客气了。”宣楚坐下,笑笑:“按照道理来说,我该叫你一声嫂子的。”
就是现在他怀疑顾枝年纪太小,有点叫不出口。
顾枝有些意外的炸了眨眼, 想了想问:“你和......和傅清许认识很久了么?”
“很久了。”宣楚抿了口咖啡,有问必答:“五年前我就是傅哥的私人医生了。”
七年前的时候,他在英国的医学院就读博士,那一年是傅清许身体机能最虚弱危险的一年,整个人都转移到英国去治疗,停留了整整一年。
而宣楚的导师给他的一个课程就是去当傅清许的私人护理,随叫随到。
正是那一年,宣楚在傅清许旁边悉心照顾观察,才发现了一个别人不知道的秘密——实际上傅清许身体远没有外人所认为的那么虚弱。
换句话说,他呈现出来的身体状态,永远都是他想给大众展现出来的状态。宣楚曾经亲眼见到过傅清许把药倒掉,然后对着他笑了笑,淡淡的说:“这是一种商业手段。”
宣楚是个医生,不是个生意人,倒是第一次听说商业竞争的手段中还有故意装病糟践自己身子这一条的......
不过后来某次在秋欣过来派人和他们医院偷摸打听傅清许的恢复状况时,宣楚才稍微了解了一点,猜想着这大概是‘豪门恩怨’之下不得不用的偏激手段了。
既然傅清许敢露出一些凤毛麟角暗示宣楚,也就是说明他是信任他的。
宣楚一毕业回国,傅清许就下了重金把他聘用为自己的私人医生——不光是因为水平,还是因为有信任在。
就像昨天,他就被傅清许叫过去配合他‘演戏’把顾枝骗回来了。
宣楚虽然不明白傅清许为毛线要用生病把自己媳妇儿骗回来,但眼前这顾枝心思单纯眼神明亮的跟个小白兔似的,岂不是注定要被傅清许骗的团团转?啧啧,真不做人。
“嫂子。”宣楚看着顾枝面色凝重心事重重的样子,还以为她是因为昨天的事情担心,便更不忍心了,忙安慰道:“你放心吧,傅哥他昨天就是出差累着了有点发烧,没什么大事。”
这傅清许成天把自己塑造成一个风吹吹就倒的病秧子骗人,骗骗别人也就算了,怎么自己老婆都骗?
宣楚内心腹诽着,忍不住微微叹了口气。
“呃,不是因为这个。”然而顾枝压根不是因为这个闹心,她犹豫了一番,抿了抿唇抬眼看着宣楚,一本正经的问:“宣医生,我想问一下......就是,就是傅清许的身体,还有治好的可能性么?”
“......啊?”她这问题给宣楚问愣了,一时间满头雾水——怎么顾枝说的傅清许好像绝症一样。
顾枝的声音微抖:“不是,不是说他活不过三十五的么?”
宣楚沉默了——再来之前,他是真的没有想到傅清许居然会这么的不做人。
这个‘传言’他是知道的,因为这就是傅清许自己放出去的风,要让傅家那龙潭虎穴的其他人对他放松警惕。
但宣楚万万没想到傅清许居然没跟自己老婆解释这件事儿,这人家小姑娘心里一直想着这个传言得多担心自己守活寡啊?怪不得人家过来咨询他呢!
宣楚内心油然而生一股正义感,忍不住安慰道:“其实......其实也不一定,嫂子,你也别太难过了,身体这玩意儿还是靠养的。”
养好了,就有无限可能。
不过他到底还是不敢把话说明白了,傅清许都没说的事情要是他嘴欠了,容易被收拾。
顾枝听着吸了吸鼻子,闷闷的‘嗯’了声。只是她今天的问题除了这个,还有一个主要的.......
“那个,”她吞吐着开口,耳根有些红:“傅清许的病除了身体虚弱以外,还有...还有没有其他的忌讳?”
“忌讳?”宣楚一挑眉,没听明白:“什么忌讳?”
“就是,就是,”顾枝耳根都红透了,眼神乱飘支支吾吾的说:“某些方面的,不可告人的隐疾......”
隐疾?这怎么还跟隐疾扯上关系了?宣楚看着顾枝难以启齿的样子,一头雾水:“嫂子,您说的清楚点吧。”
“......”顾枝无语,干脆心下一横破罐子破摔了:“我和傅清许结婚后,还没那个过呢。”
所谓讳疾忌医是亘古不变的道理,顾枝干脆把面前的宣楚幻想成一个六七十岁的老教授,干脆有什么问什么了。
可宣楚他,石化了。
他跟眼前一本正经的顾枝面对面呆滞了半晌,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呃,你是问傅哥在性功能这方面有没有问题啊?”
顾枝强忍着别扭,严肃的点了点头。
这幅‘苦大仇深’的模样让宣楚忍笑忍的手指都哆嗦——电光火石间,他脑中忽然略过一个非常损的念头。
宣楚轻咳了一声,对着顾枝摆出一副医生的架子:“嫂子,我先问你,你非常介意这个么?”
“也、也不是很介意。”看着宣楚这幅严肃的模样,顾枝心里‘咯噔’一声,脑中掠过的就是‘果然’两个字。她心下叹了口气,轻轻摇了摇头:“你告诉我实话吧。”
“嫂子,你心里有数就行,太多的我也不能说透。”宣楚曲起手指敲了敲桌子,暗示道:“你懂的吧?”
实在是不能怪他损,毕竟傅清许被自己这小娇妻误认为成‘不行’这件事可太过搞笑了......
宣楚想着,不如让这个‘美丽’的误会就这么持续一段时间,顾枝同情心发作还能多疼疼傅清许,反正傅清许早晚会用‘身体力行’证明这个误会的。
顾枝已经听明白了宣楚的‘暗示’,黯然的点了点头。
其实对于她来说并不是很介意什么有性无性生活,但她依旧挺为傅清许感到难过的。
*
周末就是去凡尔赛宫演出的日子,公司这几天明令要求乐团出演的人加班训练,一连练了一周,直到演出前夕顾枝才有空挡去收拾东西。
乐团计划要在法国呆三天左右的时间进行彩排和演出,该带的东西还是得带,何况女孩家妆容衣着都要更麻烦一些。
傅清许回来的时候在卧室门口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幕——
女孩子在出门之前收拾行李的时候往往是最邋遢的,衣服化妆品扔了满床,小姑娘头上绑着发带拢住长长的发丝,正蹲在行李箱前皱着眉头,似乎是在苦恼带哪双高跟鞋。
顾枝穿着睡裙微微附身,胸前的沟壑蔓延,让人忍不住有些浮想联翩。
傅清许请轻咳了一声,引起了她的注意力。
“咦?”顾枝听到动静抬头,看着门口坐在轮椅上居高临下看着她的傅清许:“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她说着,就站起来‘蹬蹬’的跑过去,看着傅清许眉眼弯弯的笑了笑。
自从几天前和宣楚‘确认’了傅清许的确有那方面的毛病后,顾枝就总忍不住把他脑补成一个......小可怜。
忍不住就去送温暖,什么闹脾气闹别扭的就算了吧,傅清许多不容易啊。
可傅清许不知道顾枝这近乎突兀的转变从何而来,她白花花的身子近在咫尺,他就忍不住不自在的偏了偏头。
顾枝的这种热情和主动,对他来说既是甜蜜,也是煎熬。
“回来看看...你不是明天走么?让祁宁送你去机场。”傅清许边说边转着轮椅往里走,避开了她,声音有些不易察觉的喑哑,他问顾枝:“去几天?”
顾枝想了想:“唔,三四天吧。”
傅清许眉头一下子就皱了起来:“那么久?”
他本来以为顾枝演出完就能回来,至多停留个一两天。
“是啊,好像演出后有什么庆功会之类的还得再停留两天。”顾枝没听出傅清许淡淡的不悦,还在傻白甜的回答。她说完后顿了一下,看着傅清许似乎有些不好意思的补充了一句:“我会想你的。”
这句话就像突兀投入平静水面的大石头,引起的不是涟漪,而是惊涛骇浪。
傅清许修长的手指轻轻一颤,一瞬间有了种冲动——想封闭机场的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