蘑菇药坊 第21章 原来他也是猫奴

明白对方的意思后，辉月难为情地退了半步，这药水要是研发成功，真让她变成了猫，那她也只会在农场里转悠一天，怎么可能到城区哗众取宠，受路人指指点点呢？

可王君明好歹给她提供了辅料，要是连这点儿要求都满足不了，那她以后还怎么求人办事？

一时间她陷入了进退两难之境。

依旧是王君明先一步察觉到氛围不对劲，赶忙补充解释道：“我的意思是，如果你服用过药水之后，还有空闲时间来城区的话，方便过来让我看一眼吗？如果太麻烦的话就算了，不要勉强自己。”

辉月心里长出了一口气，“有机会我一定过来。”事实上她大概率会糊弄过去。

“抱歉，请原谅我的唐突。我实在太喜欢猫了，但考虑到店铺和实验室的卫生条件，就没有养，只能时不时逛宠物店过眼瘾。因此玉莹老板对我颇有微词……”王君明有些尴尬地低下头。

嗯？没想到他竟然这么……可爱？辉月找不出形容词来描述他的行为。养不了猫所以只能去宠物店眼巴巴地光看不买，像极了渴求玩具的懂事小孩儿，内心极度渴望，但又不忍心开口表达诉求。

这么想的话，还挺让人心疼的。

“好哇！我答应你，等研发成功了，一定先和你分享。”辉月憨笑着回答他，亦像是在回应童年的自己。

他抬起头报以温和微笑，正如和煦的春风，能够不经意间抚慰人心。“谢谢。”

“不客气。”猫奴何苦为难猫奴，能找到个有共同爱好的人，她打心眼儿里高兴，力所能及提供帮助，自然没道理拒绝。

回到农场家里，辉月马不停蹄地开始学习研发，面对一张新配方，她少有的没有叫来羽飞，而是打算靠自己的能力完成实验。

加水、放原辅料。对于其中那项‘猫奴的口水’，她毫不犹豫地一口唾沫吐了进去，猫奴，她当之无愧！开大火加热，水沸腾后转小火，加入余下的辅料，之后就是专心等待火候足时。

“回来了？”羽飞从二楼下来，默默注视着她的一举一动，很奇怪，感觉她不太对劲，但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好像有一口气堵在胸口，让他从心理上呼吸不畅，但表面又看不出来什么。

“嗯，早回来一会儿，打算在睡觉前，把‘猫猫人药水’研发出来。”辉月聚精会神地盯着玻璃反应容器，观察蘑菇在微沸的水面上跳舞，花瓣和草叶悬浮在中层，水底则是那两颗小巧的老鼠眼珠。

她很好奇，这几样东西，到底要在水中发生什么样变化，才能成功将人变成猫呢？万一失败了怎么办，难道再去问王君明讨要材料吗？

不行，这次一定要成功！

不夸张地说，面对辉月此时的状态，羽飞内心是非常兴奋的，因为她似乎正逐渐走在他安排好的路上，不偏不倚。

他应该是高兴的，是啊，这种喜悦之情他期待了太久，现在终于实现，他是应该高兴的。可不知道为什么，在他兴奋之余，却陡然升起一股失落感，就好像心突然被挖空了一块儿，无论用什么都填补不了。

没再说什么，他又无声地返回楼上，辉月已经习惯了他有自己的事要做，所以并没有察觉到他情绪的变化。

“扑簌！扑簌！”门外传来几声异响，像是动物穿过草丛的声音。

“咪咪！咪咪……”辉月以为是起司猫大晚上还在庭院晃悠，所以起身到门口唤它回屋。

“猫在楼上。”羽飞提醒她。

外面不是猫？辉月警觉起来，毕竟最近半兽人在城郊作乱的事，被传的满城风雨，住在城郊的人，都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谁也不敢赌那是谣言。

辉月抽出短剑置于身前，谨慎地开门探出上半身，只那一瞬间，她便迎面对上一道锐利的目光。

面部明显的猫科动物特征，猫耳、猫尾……手足肢端明显的动物毛发。如果她的眼睛没有骗她，那对方一定是个半兽人。

它见到辉月现身，便如闪电一般迅速躲进魔法蘑菇树后面。树与门之间距离并不长，辉月大跨两步就能到达，可就在这短暂的几秒钟里，那个半兽人就已不见踪影。

“怎么回事？”羽飞闻声跑下楼，正迎面见到站在树下一脸迷茫的辉月。

“我好像看到了半兽人。不是白狼，而是……它看起来很像猫。也可能是其它类似猫的动物，比如老虎、豹子……”辉月收起短剑，“也就一两秒钟，我无法辨认出它到底什么样子。”

“那你没有受伤吧！”羽飞更加关心她的人身安全，虽然他知道其实没人会伤害她，但仍然放心不下来。

“没有，见了我就跑，很明显它更怕我。”辉月又爬到魔法蘑菇树上，抬眼往西边望去，那边种植的都是小型蘑菇，不太可能藏匿坏人。“这么胆小的家伙，跟传闻中蛰伏于城郊，企图伤害人类的半兽人，差别好大啊。”

更像是原本就生长在野外的动物，见到人类就慌忙逃窜，偶尔被逼急了才奋力一搏反抗伤人。

“阳曜城的半兽人很多，你刚刚撞见的，或许真是无意间闯入的无辜者。”羽飞走近魔法蘑菇树宽大的菌盖外沿，企图伸手接住打算跳下来的她。

辉月一脸无语，跳到了另一边，心想大哥你是铜手铁臂吗？不怕我下来把你胳膊给砸断喽。两人相顾无言，静默回屋。

药水加热时间够了，离火后辉月将反应容器坐入凉水盆，打算快速降温，不然就又要等好久。

“你很着急吗？”羽飞上前问道。

“那是当然，马上就十点了，再不降温就得拖到明天早上才能过滤，那样就来不及了。”辉月又换了一盆凉水，这次温度差不多了。

过滤、分装，一共出16瓶。

“什么来不及了？”羽飞追问。

“……没什么。我明天还要去刷副本，怎么能耽误时间呢。今日事今日毕。”辉月不想让羽飞知道，她要去找王君明，所以刻意隐瞒。

“哦。”

夏二十三日

她尽量表现的与往常一样，播种浇水，打理完庭院的作物，才离开农场前往城区。但今天并没有直奔城区边缘的星辰学院，而是来到了药物辅料商铺，还为王君明带来了惊喜。

鼓起勇气刚打算推门而入，兜里的手机却突然响了。

本就紧张的她，被吓得肝儿颤。因为从来没有人给她打过电话，一般都是用聊天软件联系。

那是个未知号码，鉴于她之前在开业典礼上，公开给出过自己的联系方式，所以被陌生人得到号码也正常。不排除有“讲究人”亲自打电话过来订购药品的可能性。

“喂？能听出我是谁吗？”

这阴魂不散的声音她怎么可能忘记？别说隔着电话了，就算来了变声器，她也能从对方的奇葩语气中，得知那人的身份——万临。

“找我干什么？”无事不登三宝殿，能让他亲自打电话过来，不太可能是件轻描淡写的小事。

“还是那个问题，你的农场附近，有没有出现过……行为怪异的半兽人？”

她刚想开口把昨晚的事说出来，但又觉得不太合适。那个猫科半兽人的行为，貌似不算怪异吧？讲道理啊，一只猫不小心跑到农家院里，无意间被农场主见到，把它吓得仓皇逃窜。就……很正常的一件小事儿，犯不着上纲上线，惊动监狱甚至星辰猎人吧？

而且她眼下急着赴王君明的约，不想节外生枝，万一说了实话，又要配合万临实地调查，岂不是平白浪费她的时间。

“没有。”她冷静回答。

“真的吗？”

“不信？那你还多此一举打电话问我。有本事自己跑来看，又不是没长腿。”辉月语气微怒，直接挂掉电话。

深呼吸调整好心态，她穿过辅料商铺来到后院，随后关上商铺的后门，接着又敲实验室门叫出王君明。

“你真来了！”

在他脸上，浮现出了她意料之中的表情，似乎也和她一样，早起收拾好了一切，从而全身心期待这次约会。两人相视一笑，一切皆在不言中。

辉月伸手关上他背后的实验室大门，拉着他的手来到后院中央。在他面前从容地打开背包，一只起司猫随势探出头来，四处张望，甚至打算跳出背包，探索这一处原属于陌生人的庭院。

“我养的猫，你要是喜欢，我可以经常带它过来。只在院子里活动，应该不影响商铺和实验室的卫生吧？”辉月抱起猫小心翼翼地放进他怀里。

王君明低下头，将脸埋进起司猫肚皮上，柔软的猫毛拂过面部的每一寸肌肤，让他全身心放松下来。深吸一口气，属于猫咪特有的味道，瞬间沿着鼻腔向上，溢满大脑皮层，让他顿觉颅内舒爽。

他良久才回过神来，意识到她还在身边，腼腆地抬起头，抿嘴轻笑：“好漂亮的猫。”

辉月并没有嘲笑他，因为她在家也是这么吸猫的，甚至比他还要变态。

“谢谢你辉月。”他一如既往的语气诚恳。

“现在就要道谢，那当我拿出这个，你又该如何应对呢？”她说着又从背包里拿出两瓶昨晚配制的药水，在王君明眼前晃了几下。

“这是……你研发成功了？”他放下猫激动地站起来，将因为紧张而出汗的手，在实验服上擦了两下，这才接过一瓶药水，置于眼前反复观察。但隔行如隔山，这瓶透明红褐色液体，他看不出任何猫腻。

“我也不确定，所以拿来打算跟你一起喝。”辉月坦诚回答，又反问道：“你愿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