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大家各回各房间。
在房间里,蒋瑞一边笑一遍解释刑舒澈的那些炸裂行为,表示刚刚的话真的是他乱说的,比无良媒体说的还要妖魔化。
在他坚持不懈的解释下,刑舒澈在南新心中的形象才重新被洗白。
就算南新没信他说的那些鬼话,该解释的还是要解释。损友归损友,像这种真的会影响到他人对刑舒澈看法的,蒋瑞都会解释。
南新听完解释,表示自己压根不信蒋瑞刚刚讲的那些话,然后又说他对刑舒澈的看法并不会因为这一个玩笑就会被改变。
两人洗漱过后,分别躺好,然后蒋瑞关灯。
南新心神不宁地躺在床上,翻来覆去,不知为什么有点心慌。
蒋瑞注意到了他的异样,向南新这边凑过来,低声问道:“南新,你在想什么?”
南新翻了个身,和蒋瑞面对面,低声道:“那个罗密欧木偶让我有种心慌的感觉,我总觉得它是不详的。”
蒋瑞在南新翻身和他面对面后就轻轻拍着南新的背,表示安慰。
听到南新的话,他仔细想了想,不久后突然低喝一声:“不好!罗密欧木偶会招来木偶师!”
南新愣了一下,随后紧紧抓住蒋瑞的衣袖,紧张道:“为什么会招来木偶师?”
蒋瑞按住南新的脑袋,将他往自己这边带,同时另一只手的食指抵在嘴唇上,做出了一个“嘘”的手势。
南新看见了蒋瑞的手势,立马会意,重新压低了声音,问道:“为什么会招来木偶师?”
蒋瑞贴在南新耳边回答:“罗密欧是木偶师最喜欢的木偶。按理说,自己最喜欢的东西被夺走了,难道不会想着抢回来吗?再者,罗密欧木偶道具要在二十四小时之后激活,且只能抵挡一次攻击。你想想,木偶师会只攻击一次吗?就算只攻击一次,你又怎么确定,在道具激活前这段时间木偶师不会攻击?最后,罗密欧木偶道具在抵挡攻击后,它也就没有作用了,会不会碎掉。木偶师看见罗密欧木偶碎掉了,他不会生气吗。生气了会不会进入狂暴状态,然后攻击力会不会大幅提高。”
蒋瑞说了这么长一段话,南新却立马反应了过来:“这么说,罗密欧木偶道具其实是一个陷阱!专门诱惑那些贪生怕死的人的陷阱!”
怪不得这个罗密欧木偶身上带着一种浓浓的不详气息!
蒋瑞捏了捏眉心:“怪我,是我没阻止他们把罗密欧木偶带回去。”
蒋瑞继续道:“陷阱道具其实很少见,而且陷阱道具的身上总会散发出不详的气息,我明明感觉到这股气息了,却没阻止他们,这是我的失职。”
南新搂住蒋瑞的脖颈,轻轻的拥抱了一下他,轻声道:“蒋哥,没事的,他们会没事的……”
这话不知道是在安慰蒋瑞还是在安慰他自己。
蒋瑞回抱住了南新,顿了几秒,随后低声道:“南新,你要做好离别的准备。陷阱道具必死。”
这句话很无情,但也很现实。
南新默了,慢慢松开南新,躺回自己那边的位置上,低声道:“我知道了,蒋哥晚安。”
蒋瑞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又低声安慰了一句:“他们有平安回来的可能。”
只是这种可能性太小了,虚无缥缈。
陷阱道具放在别人那里就是必死,但放在廖期良这里可不一定。
问题是,廖期良那时候可不一定能保持清醒。
那种状态下不能保持清醒的廖期良,就是一个杀神,不管是敌是友,在他眼里都是敌人。
蒋瑞不担心廖期良,他担心南千。
今晚没有钢琴声,夜很寂静。
今晚出现的,说不定会是木偶师。
杨志铭是一名专业扒手,他来到了一个很难的梦境。
这个梦境是一个剧院,剧院里的钢琴手、木偶师和舞蹈家意外死亡了。他和其他队友的身份为风水大师,他们的任务是帮助这三人消除执念,限时七天。
这都第二天了,团队里的人少了两个,线索却还是没有踪迹。
杨志铭耐不住了——他想快点离开这个梦境。
他今天淋了一身的血雨,上楼洗完澡后就来到了楼下餐厅坐着吃饭。
吃饭中途,他无意中瞟到了一个绑高马尾的白头发女孩口袋里鼓鼓的,再加上他们那群人没淋血雨,不由得让人深思他们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这时,白发女孩口袋中的东西让人不多想都不行。
杨志铭悄悄指了指白发女孩,又对经常和他一起偷东西的徐鹏比了个手势,表示她兜里有东西。
白发女孩正好经过徐鹏的座位,徐鹏就用他们这一行都美其名曰“无影手”的招式偷走了白发女孩口袋中的东西,女孩和她的队友居然还没发现。
徐鹏跟杨志铭打了个手势,表示东西已拿到手。杨志铭回了一个OK的手势,随后两人草草扒了几口饭,就急匆匆回房去验收成果了。
回到房间后,徐鹏发现这东西是个木偶,还很新,看上去是个道具。
徐鹏和杨志铭欣喜若狂,打算先睡觉,明天再细细研究这个道具。
晚上,杨志铭被一阵说话声吵醒。他不知道说话声是哪来的,心下害怕,就将徐鹏推醒,徐鹏醒后也和他一样僵住了,不敢乱动。
杨志铭循着声音源头,终于明白了声音是从哪传来的。
床头柜上,一个人形的黑影站起来,随后悲伤的声音自它的口中发出:“哦,我的朱丽叶呢?我的朱丽叶呢?”
杨志铭惊恐万分——这东西竟是他们今天偷回来的木偶!
徐鹏反应迅速,立马扑过去,想找方法让罗密欧木偶闭嘴。
在寂静的夜中,发出的任何声音都有可能成为被死亡盯上的理由。
可惜的是,已经来不及了。
杨志铭已经听到了一阵木头砸在地上的声音,好像朝着他们这边来了。
杨志铭想提醒徐鹏装睡,别理这个木偶了。
可就在他即将开口的那一刻,一个什么东西切掉了徐鹏的头颅,使他身首分离,他被溅了一身血。
徐鹏的头颅咕噜噜的从床上滚到地上,借着月光,杨志铭看清楚了徐鹏的头部切面平整,也看清了徐鹏临死前不可置信的表情。
杨志铭的魂都被吓飞了,他猛地抓起罗密欧木偶,下床,开窗,想把罗密欧木偶扔下去。
开窗后,杨志铭就看见窗口后似乎倒吊着一个人。
大晚上的,再怎么有病的人,也不会跑到人家窗前表演倒吊。
死亡的危机降临在杨志铭的头上。
那个“人”伸出染血的双手,将杨志铭的脑袋硬生生掰了三百六十度。
“咕咚”一声,杨志铭的头颅落地。
鲜血喷溅而出,却没有一滴溅在罗密欧木偶的身上。
那个东西进屋,将罗密欧木偶重新摆回床头柜上。罗密欧木偶此时安静了下来,用笔画的瞳仁死寂。
次日,南新一起床就奔了出去,爱干净的他甚至没来得及洗漱。
他担心南千和廖期良的生命安全。
南新一出房间就看见一大堆人围在一个房间面前,立马就明白:出事了!
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血腥味。他奋力挤进人群,想确定南千与廖期良的生命安全,却只能看见房间内一片血色,确定不了死者的身份。
突然,蒋瑞的声音从南新身后传来:“你在干什么?”
南新着急道:“出事了!你不担心他们吗?”
蒋瑞松了口气:“他们没事,还好好的。”
吓得他,还以为又出什么新的幺蛾子了。
南新怀疑的回头问道:“你怎么知道?”
蒋瑞摊开手:“废话,我一早起来就去他们的房间敲门,有人开。为了防止上个梦境雨女的事情重现,我跟他对过暗号的。”
南新疑惑:“还有暗号?”
廖期良从蒋瑞身后走出:“是啊,暗号是飞花令,要玩吗?”
南新:“……你们还怪有文化底蕴的。”
南千这时也从房间里出来,她一出来就急急忙忙去找蒋瑞:“蒋哥!罗密欧木偶不见了!”
南新小声的说:“千千,这里人多,要叫化名。”
南千捂住嘴,点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
南新见他们都没事,也是松了一大口气。
刑舒澈这时也从房间走出来,走到南新身后,使坏,捂住他的双眼,问:“猜猜我是谁?”
南新是新人,这是他的第三个梦境,同时也是他的过渡期。他过这个梦境的时候很警觉,如果有人从身后拍他肩膀或者捂他眼睛的话,都会遭到他的反抗。
这不,刑队就吃了南新的一记肘击。他吃痛,松开南新。
肘击还不够,南新回过头来又往他小腹处来了一脚。
这一脚用了全力,刑舒澈直接一屁股倒地上了。
刑舒澈的眼里写满迷茫,旁边他的三个队员都在笑。
南新这才看见来人的模样,他不好意思道:“刑队对不起。”
刑舒澈从地上爬起,道:“没事。”
蒋瑞悠悠道:“追根溯源,还要怪刑舒澈自己傻逼,过来捂你眼睛,所以这句道歉你可以不用说。”
刑舒澈:“……”
刑队暴躁:“行行行!我傻逼!”
南千急道:“先别乱扯了!罗密欧木偶不见了!”
其余人的反应都很平静:“哦。”
南千傻眼了:“你们……一点都不惊讶?”
正好,在这个房间门口堵着的其他人差不多走完了,蒋瑞就让了个位置,道:“自己看。”
南千点头:“嗯嗯,看见了,有人死了……等等,床头柜上的是什么玩意儿?!”
南新怜悯道:“就是你心心念念的罗密欧木偶啊妹妹。”
南千瞳孔地震:“不是,罗密欧木偶怎么在这里?!这俩鳖孙偷我东西?!”
廖期良扶额:“南千,关注点错了。”
蒋瑞道:“这两人的死都是罗密欧木偶害的。”
南千懵逼:“什么情况?罗密欧木偶不是道具吗?怎么会害人呢?”
虽然她当时也感觉到罗密欧木偶身上的气息好像很不对,有种阴冷的感觉,但她没多想,以为这是梦境中道具的特色。
廖期良自觉揽过讲解的任务:“罗密欧木偶是个陷阱道具。你听我说……”
南千恍然大悟:“啊,原来这东西就是来坑人的啊!”
戴雯点头:“对啊,看着房间里的惨状,不进坑人,还把人坑死了。”
刑舒澈分析道:“来这里的第一天,剧院老板说死了三个,一是钢琴手,二是木偶师,三是舞蹈家,想必这个梦境也该有三只鬼。前天是钢琴手,昨天应该就是木偶师了,那今晚应该就是舞蹈家。”
温玥薇吹了声口哨:“哟,小姐姐啊。”
蒋瑞意味深长地看着南新:“小心别被非礼了。”
南新:“……”
不要再提这段往事了!我谢谢你!
南千看着床头柜上的罗密欧木偶,提了个建议:“要不,我们把它送回后台吧,还给木偶师,省的它再来害人。”
鲍言华:“这个建议可行。”
蒋瑞向楼下走去:“走,我们先去吃早饭,回来再把它送回去。”
刑舒澈跟在蒋瑞后面,招呼道:“干饭最重要,管他这么多干嘛?填饱肚子才是正事。”
南新怀疑自己被这群干饭人的精神感动了。他现在从刚开始的一见尸体就想吐蜕变成了现在的看完尸体就干饭的样子,心境也从刚开始的恐惧,中途的刺激变成了现在的心如止水。
《论过梦境带给了我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