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法少女现代直播日常 第4章 关于魔法宝石的事

当天晚上，阿泉就把热搜递到了西久眼前：“西久，不是说不可以暴露吗，难道这也是计划的一部分？”

西久接过手机，只看两眼便心虚得直挠头：“意外，这是意外。”

“西久想要做什么，由西久自己决定，但是一定要注意保护好自己。我们人类可是好坏的。”

他吓唬她。

西久不怕，反而咯咯地笑：“我看你们人类啊，不是好坏，是好怪！”

“怎么说？”泉树落也笑，没指望魔法少女会被一句话吓唬到。

“阿泉你啊，从昨天起就一副很担心我的样子，但既不问我到底在做什么，也不直说。”

泉树落没想到话题会转到自己身上，还没想到该如何回应西久的奚落，就听对方继续道：

“这不奇怪吗？再这样下去的话，我可要动用魔法来搞清楚阿泉在想什么，想要说什么了。”西久威胁，“我读心术很强的。”

说着还有几分骄傲。

不等泉树落回话，西久就又想起什么似的飞快举手发誓：“不过我事先声明，以前我可没有用过读心术魔法啊。”

看着西久三根上手指朝天，面上一本正经的模样，泉树落噗嗤一笑，也同她说起轻松的玩笑话来：“那是人类不知道你们的存在，不然大家一定会说：你们才比较奇怪嘞！”

泉树落初见西久，对方以是小动物的姿态出现的。

即使后来对方多次强调，柯基只是变体形态，魔法少女才是她的真实身份，可泉树落还是时常生出一种错觉，好像小动物修炼成仙才是发生在西久身上的真实故事。

毕竟他目睹过她分不清鲜花种类时的困惑，旁观过她记不住不同收纳柜用途时的气闷，撞见过她不慎打碎盘子时的心虚……

实在是太像一只没心没肺的小动物了。

“抱歉，西久。”泉树落说。

他总是不吝啬同西久说些心里的想法。

“我们人类啊，有时候确实就像你说的……委婉，含蓄，胡思乱想，自以为是。”

“没必要的呀，为什么要委婉含蓄？”西久并不在意泉树落口中的自贬，只是不解，“语言不就是用来交流的吗，交流不就是为了让彼此清楚自己的想法吗？”

神情认真而执拗。

她轻声讲起了她熟知的故事：

“我们魔法世界在语言诞生之前，有好多误解，好多战争。可语言出现后，每个人都能正确地理解彼此的意思。误解消失了，隔膜减淡了，先前纷争不断的场面就再也很少出现了。因为大家都知道，只要我们还在交流和沟通，我们就能解决很多很多的问题。”

泉树落安静地听着，不知该如何向这位简单而真诚的魔法少女解释人类社会中那些繁多复杂的人情与处事，半天才开口：

“可能是因为……人类天生就比较笨吧，他们即使有了语言，学会了表达，也依旧在不停地误解、斗争。”

“就拿我来说吧，我其实是想知道西久在想什么，想要做什么的，但是却更担心自己的疑问和多事让西久感到困扰。”

西久歪着头看他，眨眨眼睛：“其实，阿泉想表达的意思是，你重视我的想法和感受，对吧？”

她又把眼睛笑成弯月的模样，好开心地朝他扑过去：“阿泉，我好喜欢你啊！”

泉树落下意识伸出手。

……

西久之所以会来到这个星球，是因为魔法宝石。

据西久说，魔法宝石是魔法世界最重要的东西，是整个魔法世界力量的来源。

她作为魔法宝石的守护者，自有记忆以来便和魔法宝石在一起。

和泉树落想象中邪恶力量觊觎魔法宝石这样的走向完全不同，魔法世界人人皆知宝石的力量与灵性，无人敢打什么坏主意。

因此几百年来，西久不过也把小宝石当作一颗自己需要随身携带的小石子儿。即使暂时弄丢了也没关系，因为宝石总会被找到，然后被送回到西久身边——或者自己回来。

可就在几个月前，魔法宝石出事了。

那天夜里，西久正忙着调配魔法药水，桌上的魔法宝石突然传来巨大的魔力波动。

西久飞快赶过去之时，宝石几乎将要破裂。她大惊失色，正欲作为，便见宝石撕开了时空，掉进缝隙当中。

西久猜测那是魔法宝石为了自保而进行的自发性行动。情况紧急，她想也不想便随着开裂的时空门追了过来。

虽然现在魔法宝石仍旧下落不明，但西久确信，它就在这世界上的某一角落。

……

泉树落之前也听西久说过几句魔法宝石的事，但对方的这段经历，他也是第一次得知。

“魔法宝石大概是长什么样呢？”他问。

西久面上露出为难的表情：“麻烦就麻烦在这里。虽然小石子在我身边就是一块小红宝石的样子，但现在来到这里，它有可能是任何事物……”

说完还心虚地看了泉树落一眼。

“任何……事物？”

“没错，任何事物。”

西久想了想：“现在没有人看管它了，它的力量足够自己进行任何变化伪装。变成完全不相干的东西，变成活物，拥有自己的意识……这些都是有可能的。”

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西久咽了咽口水，艰难开口：“阿泉想想看，说不定哪一天和你擦肩而过的小猫就是魔法宝石变的……”

泉树落陷入沉思。

西久越想越惊恐，脑洞大开，开始胡言乱语。

“……说不定哪一天蚂蚁就开口和人类对话了，说不定哪一天全世界的小狗都能飞了……”

“魔法宝石的力量是很大的，谁也不知道它会促成怎么样的事情发生，我必须赶紧找到它！”西久握拳。

泉树落头疼地按了按自己的太阳穴，又问西久：“既然魔法宝石可能是万事万物，西久打算怎么找呢？它身上有没有什么你们魔法界的特征？”

“没有肉眼可见的外形特征……“西久飞快回答，“但是啊！魔法宝石随时有可能出现魔力波动，再加上它本身就具备超越平凡事物的能力，在魔法宝石周围或许会有古怪的事发生。”

西久加快语速，知无不言地向泉树落说着有关魔法宝石的所有事情。

可到最后，就连泉树落也不得不承认，确实没有什么更好的方法了。

“因为我也想不到什么办法了，就干脆在互联网上碰碰运气，先扩大范围再说嘛。”

看起来西久还是挺满意自己这个思路的，泉树落说不出什么话来，只顺着西久的话夸对方聪明又伶俐。

西久如今已然是人们口中所谓的自由职业者，可泉树落每天还是需要按时打卡上班的，二人很快就结束当晚的谈话。

在离开西久的房间前，泉树落仍旧不忘给西久打预防针：

“明天直播间一定会有很多很多人，会有好人，也会有坏人，会有人喜欢西久，也会有人说难听的话，西久要做好心理准备，知道吗？”

西久不甚在意地挥挥手，嘟囔着我可是魔法少女，比人类要厉害多了吧之类的话。

……

在和阿泉交谈以前，西久也没有仔细考虑过到底应该怎么通过互联网寻找魔法宝石，一切都只不过是一个大概的念头，或者说是一种侥幸心理。

——说不定小石子就在互联网上看见她了呢？说不定自己就听到某个网友说起周遭奇怪的事了呢？

没有确切的想法，所以也并不在意流量和人气的事。

不过前一天晚上，当西久说完自己的想法之后，阿泉问她，是不是希望借助直播，被更多人看见，叫魔法宝石能够获取她的消息，主动与她联系？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却叫西久茅塞顿开，豁然开朗。

如今小石子状态虚弱，又身处于陌生环境，魔力应该也不太稳定。西久多久才能找到它是不好说，但它或许也会有想找西久的念头。

不，它肯定有！

西久当即发觉把直播事业做大做强也不失为一条妙计。就连阿泉苦劝她这几天不要再直播，以免生事也被她狠狠拒绝。

她！魔法少女西久！决定抓住流量！提高人气！成为大主播！火爆全网！

好让小石子早早找到自己！

……

虽然已经有了一定的心理准备，但开播之后，西久依然被直播间爆满的人数惊讶到说不出话来。

“啊……今，今天，人这么多吗？”

西久看了看人数，手上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手边的魔法权杖，和镜头打过招呼后，又动手捋了捋自己魔法帽上的大颗星星。

大概是因为更有目的性了，所以状态不比之前的随性松弛。

西久刚刚开播，就察觉到自己有了几分束手束脚的不自在感觉。好几次她张口，都不知道自己到底在说些什么。

然而这样的状态并没有维持多久，究其原因，大概和弹幕老粉已然开始的嘲笑脱不开关系。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你们看西久这硬邦邦的亚子！】

【笑死，拘谨就对了，终于开始把观众当外人了是吧】

【开始像个正经主播了】

【啊啊啊是我！没见过世面的是我！闺女！咱不丢人！】

熟悉的弹幕风格让西久立刻停止拘谨，腰板挺直，开始出警：“本姑娘年方三百六十一岁，这位朋友，我比你大！”

【瞧她那副咄咄逼人的样子！根本没变！】

【是高傲的魔法少女一枚吖~】

【是高傲且361岁快满362岁的魔法少女一枚吖～】

是依旧没有停下嘲讽步伐的老朋友们吖。

西久大声咳了几声，示意大家配合她工作。戏演够了，她面上又现出灵动的笑，慢慢开始认真浏览其他人的发言。

【啊啊啊西久你看到昨天的热搜了吗？？？】

【肯定看到了吧，刚刚西久那副样子明摆着就是知道发生了啥，西久别慌啊】

【对于魔法少女的身份惨遭泄漏，魔法少女肯定有话要说吧！】

这是关注她的心理活动和心理健康状态的新老朋友们。

【魔法少女你好！俺是新来的！】

【已经做足了功课！怎么着？是直接开始参拜西久大人吗？】

【昨晚在热搜里刷了半宿！！！】

【啊啊啊今天蹲了一天直播间，以后直播时间会固定下来吗？】

【我要看魔法，我要看魔法，我要看魔法，我要闹了！】

这是友好的新朋友们。

【柯基柯基柯基！！】

【看看狗看看狗！！】

【求求主播了，让修狗出来表演吧，礼物已经准备好了。】

这是看狗部落。

释放善意的人固然不少，言语伤人的人也实在很多。

尽管管理员们已经十分努力，甚至没空像以往那样第一时间冒泡打趣，但依然敌不过黑恶势力人数众多。

即便友好的发言多到数也数不完，但依旧无法掩盖不少有备而来的坏蛋份子在弹幕中毫无顾忌地散发的恶意。

【魔法少女我真的，乐，替主播尴尬。】

【昨晚的热搜是主播买来炒作的吧？】

【那点魔术真不至于上得了台面我说，粉丝们差不多得了……】

【就这？营销美少女啊？】

……

西久双眼飞快扫过一条条弹幕，面上丝毫看不出她此刻心中所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