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法少女现代直播日常 第10章 涨粉进行时

“啊……”西久望着屏幕半天，最后也只是发出了这样意味不明的声音，接着就又是长久的沉默。

泉树落不急不恼，只坐在一旁，一手撑着下巴，目光专注地望着桌面鱼缸中两尾金色的小鱼。那两条摆尾的小鱼是西久前不久买回家中的宝贝，每日放置在桌角，被魔法少女悉心照料。

不知愣神了多久，西久终于将目光从荧屏之上收回来，转而去望泉树落轮廓分明的侧脸。

察觉到了西久的目光，泉树落也转过头来，二人就这么对视着。

半晌，泉树落笑了：“这不是好事吗，怎么西久却是这样一副凝重的表情？”

西久挠了挠头，清楚阿泉所说不假，只是还是难掩心中的感慨，最后只叹了口气：“阿泉，你们人类，可真好啊。”

倒是泉树落听了这话有些哭笑不得，作为异界来客，西久可没少体会人类的恶意与无谓的纷争，可到头来，还是她在心心念念地感慨——人类可真好啊。

每一个西久觉得人类好的时刻，泉树落都忍不住觉得，西久可真好啊。

“好什么啊，那些在网上对西久恶语相向、恶意揣摩的，不也都是人类吗？”他伸手从果盘里拿起一个圆滚滚的橘子，一边剥皮，一边随口道。

西久闻言，伸手托着下巴又认真思考了半天：“也许……那些是谨慎的人类吧。”

泉树落失笑，将橘子皮完全剥离橘瓣，从中掰开，其中一半递给西久，半是玩笑半是认真地开口：“也可能是笨蛋人类吧。”

……

网络在意的是热度，是全民狂欢的讨论，是无聊生活中的谈资，是态度强硬的站队，无所谓真相，无所谓对象，无所谓什么小人物三两百字的自白。

裴帆在网上发表的那一番话，或许到了某个平行时空，会如同投入大海的一枚小石子，掀不起任何涟漪。

可此时此刻，天时人和，竟是意外地引起轩然大波。

那是在裴帆发出帖子的一小时之后。

“眼 裴帆”这一看似莫名其妙的词条冲上了当日的热搜榜第一，相关词条“常留春住”、"裴帆西久"、“裴帆感谢西久”等等，也同样热度不低。

在人人探查欲旺盛的这样的时代，或许裴帆这个名字在网络世界上影响甚微，可博主“常留春住”的认证资料中的那句简单介绍却引发了人们的关注与讨论。

这关注讨论原本只是是小范围的、只言片语的，后来又发展成为广泛的、人所皆知的。

“——眼，为看见。”

《眼》是一档国内影响甚大的纪实类节目，作为这一类型中的佼佼者，多年来经久不衰，关注过很多当下的社会问题，曾探讨过过去光阴的故事，抚慰过无数平民百姓的苦难遭遇，在全国观众心中地位甚高，影响深远。

裴帆个人介绍里的那句话，是《眼》这一节目自开创以来的宣传标语。事实也是如此，这档节目做到了“看见”，并且这么多年以来矢志不渝，初心不改。

这样一条具有独特意味的个人简介，使得好事之人难掩窥探之心。

有人试着搜索调查。

这不搜不要紧，一搜却立马查出，裴帆就是这档节目多年来的主要制片人。

二十年前，她于名校毕业，来到电视台工作，几乎是独自一人提案策划，开创了这一节目。多年以来，也是她费心费力、悉心负责，使得这一节目内容详实、关注民生，深受观众的喜爱。

可即便这个节目最火的时候，也无人知晓“裴帆”这一姓名。她一直如此隐于幕后，兢兢业业，做着自己应该做的事。

太多人在电视机前，因《眼》这一节目感动流泪过了；太多人订好闹钟，期待着每周的电视节目《眼》的开场了……作为一档电视节目，它关注着成年人关注的问题，也不乏常常出现专为孩子准备的篇章。它是无法被定义的，是自由而开阔的。

《眼》实在有太多的粉丝观众，有太多的拥趸者以及愿意无条件支持它的人。

此消息一出，舆论几乎再也不用西久的粉丝操心，同最初裴帆评论区的三两句质疑、辱骂相比，随之而来的信任、感谢、祝福，连带着西久也一起沾光。

再也没有人相信那是小小主播的炒作，再也没有人对事件主人公的任何一位恶语相向。

“常留春住”的社交帐号涨粉迅速，无数人被裴帆吸引而来，于是又有更多的人认识了那个善良可爱又聪慧俏皮的主播西久……

“阿泉你来看看，是裴制片人涨粉比较快，还是我涨粉比较快？”西久望着屏幕上随着刷新而飞快上涨的数字，忍不住扭头和泉树落念叨。

“没想到你那天帮助的人是裴帆。”泉树落道，“虽然是西久伸出援手在先，但愿意出来帮西久说话，西久还是应该谢谢她才是。”

“这个我知道啦。”西久摆摆手，示意阿泉放心，“我也没想到她会知道网络上的这些事情，更别提出面澄清了。最开始看到她发的动态，我还很担心。没想到阿帆这么厉害呀。”

“毕竟是网络时代了，什么消息都传播得很快。”泉树落道，接着又笑话她：“阿帆，叫得还挺亲……”

西久倒是不觉有他：“我们可是共患难过的人，可不是挺亲的嘛。”

这段时间以来，泉树落算是对魔法少女的性子有了了解，也不反驳，只笑着摇头。

“对了阿泉，你认识阿帆吗？”

刚才听阿泉提起裴帆的口气，像老熟人似的。

泉树落没打算隐瞒，简单道：“算是认识，几年前一起共事过一段时间。”

西久似懂非懂地点点头，闻言也不甚在意。手上又点开才关闭不久的网页，刷新几下，看着疯涨的数字笑弯了眼。

抱起阿泉新给自己配置的平板电脑，西久抖落及腰的栗色长发，伸了个懒腰，心满意足地准备回房睡觉。

泉树落看着她小猫一样的慵懒姿态，又忍不住笑，嘴上也揶揄着：“你那账号，什么动态也没有的，涨几个粉丝也值得魔法少女这么开心啊？”

“你懂什么啊阿泉！”魔法少女抗议，“这就像我们在魔法世界的时候收集神奇药草一样，用不用得到是无所谓的，但是要多，要能堆积如山，要数字好看，你明白吗？”

末了又高傲地甩甩手：“算了，你们人类肯定是不明白的，你们又没有神奇药草。”

不等泉树落出声，西久就又一拍脑门：“啊！对了！刚刚我们不是说要谢谢阿帆吗？也不好打扰人家的呀。我这个账号还没有用过，第一条动态就用来谢谢阿帆，可以吗？”

西久还惦记着方才说的感谢的事，泉树落闻言自是积极给予肯定：“当然可以。西久觉得可以，那就可以。”

……

电脑屏幕前挤着两颗毛茸茸的脑袋，难免略显拥挤。

随着西久终于敲下最后一个字，泉树落也忍不住跟着长长呼出一口气，像叹气一样，立马惹得魔法少女不满：“阿泉叹什么气！”

“唔，”泉树落绞尽脑汁狡辩，“因为之前从来没有感受到，发表一条动态原来也可以这么艰难复杂。”

他端起手边的杯子，水咕咕噜噜地从口中流进胃里。

“阿泉，这可不是普通的动态。”

西久起身，张开双臂，动作夸张地在原地转了一个圈儿——好在魔法少女轻盈的姿态不仅不显蠢笨，反而衬出少女的天真。

“这不仅是本主播高调感谢裴帆女士仗义执言的动态，更是本魔法少女在人类世界发出的第一条动态！”

末了，西久对着泉树落躬身行了一礼，像西方的公主，落落大方，又像童话里的精灵，狡黠可爱。

她说：“请泉树落先生说说看，这样一件事关两个文明友好往来的大事，是不是艰难也应该，复杂也应该呢？”

泉树落笑着应声，说“是是是”，说“我说不过你这三百六十一岁的资深魔法少女”，却又在西久看不见的目光里，冲着屏幕上显示刚刚发出去的那两行文字无奈摇头。

果不其然，网络舆论还是如泉树落所预料的那般，被西久的一行文字，一点就燃。

“不是，我不理解。。裴制片人那么真诚的一段文字，主播到底是在干什么？？？”

“高下立见了只能说是。”

“众所周知，不会回复可以不回复，甚至咱们花钱找人代写呢？？”

“之前还觉得主播挺可爱的，看到最新动态之后，开始觉得尴尬了。。。”

“不知道裴制片人有没有后悔之前冒的泡……如果这都不算被拉着做戏。”

“西久你……”

“。。。。啊，可能是我们家魔法少女入戏太深，还请多担待。［抱拳］”

“第一条动态，西久可能主要想和粉丝互动一下吧，她平时就是这样，或许事件本身没有被她太放在心上，所以回复得比较随意。希望大家可以不带着那么大的恶意揣摩人。”

“路人观感：前半句抖个机灵挺可爱，后半句真诚祝福显心意。挺好。”

……

粉、黑、路人，三方混战，只有某个网站的乐子人们在快乐着。

BOMM论坛

帖子：“人类@常留春住 ，谢谢你。等我找到了遗失在人间的魔法宝石，一定为你施展最最最高级的祝福魔法，祝愿你幸福平安！[魔法棒]”

1L 楼主

我笑疯了

2L

我懂啊啊啊啊啊啊，这个时候都要优先维持人设，不愧是你们西久啊。乐得我！

3L

我不管了，我缺德，我先笑，此刻我是快乐的。

4L

不是……我是真好奇主播粉丝这个时候的心理感受。有没有路过的粉丝朋友们愿意作答一二。［麦克］

5L 回复 4L

本来没准备冒泡，但是……既然你诚心诚意地发问了，那我就大发慈悲地告诉你，总之我心情复杂 。地铁 老爷爷看手机。

6L

我是路好，看过直播，但也算不上粉丝。有几分无语……虽然人设和玩梗是很重要，但舆论仗都打到这里了，天时地利人和，完美走向，怎么一朝就回到解放前了？

7L

我说你们还真入戏太深了吧？西久为什么在BOMM人气挺高，不就是因为她随心所欲和别人不一样吗？没必要，真的没必要哈。西久都无所谓不在意的，你们在踢谁破防呢？要我说笑就完事儿了。

8L

附议楼上

9L

怎么就不能是西久扮猪吃老虎故意这么发动态嘲讽黑子们呢哈哈哈哈哈

……

事件转折出现在86L。

86L

笑死，你们真的有必要在这里杞人忧天吗，有没有人到平台上看看裴制片的回复？

理会挑事的干什么？当事人们互动起来可一个比一个开心呢。

但更大的转折还在后面。

99L

等等！大家刷到了吗？？

或许有人愿意看一眼圣雀平台在无人在意的角落里发的最新动态。。。。

100L

woc！！！！！！！！！西久！！！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