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瞬,仿佛空气都凝固了,我盯着熟悉的海勒,仿佛第一次认识他那样,我的本源难道就是海勒吗,他之所以与我如此亲近友善,也是因为他知道我是被他分离出去的怪物吗。
我的脑海里浮现了很多最坏的想法,包括海勒其实想要利用我,玩弄我,又或者他是无意识将我分离出去,但现在又后悔了,所以才会接近我,对我如此包容。
“卡米拉,”海勒呼唤着我的名字,让我从猜想之中清醒了过来,我依旧摆着阴沉的脸盯着他,内心有些慌张和无措,只见海勒长吸一口气,他对某些事情下定了决定,并且决定将其告知于我:“我,打算正式接替鲁堡家族了。”
海勒的决定瞬间压制住了我追寻本源的恐惧,鲁堡家族是什么样的家族,所有文学作品描绘的丑恶资本家都适用于他们家族的每个人身上,除了想要逃离家族掌控的海勒,他这种向往自由的人,为何要回到魔窟之中呢,鲁堡家族在我杀害初代鲁堡后,它的末路已经注定了,为什么海勒还要回去呢。
“为什么,你不是一直向往自由吗。”我不理解,初代鲁堡契约的能力没有了,海勒可以想去哪里就去哪里了,不会再有人用血缘来制约他,这不是很好嘛。
“毕竟,他们是我的亲人,虽然你可能觉的我的家族一个好人也没有,但是还有一些孩子,以及我的叔叔,都是很不错的人,我确实想要自由的离开,但我不能放下我的亲人不管,我需要出面帮助他们。”
什么亲人,真恶心,海勒堕落了,鲁堡家族的人一直在我这里都是肮脏资本家的代言人,海勒自从告诉我他的身世后,我一直将他看成不同的鲁堡,没想到他现在和那些我讨厌的家伙一样了。
“我讨厌资本家,海勒你知道吗,我讨厌压榨别人,夺走他人自由的人。”
海勒点头:“我知道,但是以后不会再有伤害别人的鲁堡家族了,初代鲁堡想要掌控这个城市乃至直接的计划在我这里会终止的,不管是什么资本,不会再继续扩张下去了。”
我嘲讽的盯着他:“扩张?你们家族还有那个资格扩张吗?老巢都坍塌了,也没有初代鲁堡帮你们家族成员制约别人了,那老家伙的能力棘手的要命,没有了能够契约,你们什么都做不成。”
太恶心了,海勒背叛了我,他投入了我讨厌的阵营之中了,什么亲情,从来没听他提过多少家里人,现在说起亲情了,他的家里人绝对是在利用他。
“什么也做不成也无所谓,拿着现有的一笔钱好好过日子也可以。”海勒的想法还是如此天真,我心中生起憎恨与恶意,看着他带着莫名其妙愧疚的那张脸,很想张开大嘴把他撕咬进肚中。
见我沉默,海勒伸出一只手想要触碰我,“我只是想和你好好聊聊,我们都在变化卡米拉,但你的变化让我感到害怕,如果你想,我们可以一起继承鲁堡家族,我的钱可以和你平分的,只要你变回原来的卡米拉,变回我爱的那个人。”
我甩开了他的手,不想听这个人继续婆婆妈妈了,已经没什么好说的了,他背叛了我,选择站在了坏人那边,鲁堡家族压榨了地底人上百年,从真理教教主那里我还得知,外面世界的人之所以想要找到我们这个世界,就是因为初代鲁堡对于这个世界的背叛,他太执着与财富与权利了,这股执念让他去和外面世界的人做交易,结果引来了即将到来的世界末日。
鲁堡或许知道自己所作所为招惹了什么,所以他才会那么迫切的想要掌控这个城市,这个世界,如果没有我的介入,或许他真的能成功也说不定,但是那时候,这个世界会变成什么样子,就说不清了。
“你知道你的家族都做了什么吗?你们是带着原罪的家族,你们的脚下每个人都踩踏着鲜血,”我一边说一边靠近海勒,这给他带来了很大的压力,海勒一步步向后退,我将他逼在墙角,看着他害怕的样子,十分得意。
“你的祖先和邪恶的人们做了交易,那交易让那边世界的人起了贪念,现在那边世界的人要过来了,知道吗,世界末日快要来了。”
海勒不敢相信我的话,怎么可能是世界末日呢,那是外面那些流浪汉和嗑药的自由者们呐喊的口号,不是真的。
我掐住了海勒的脖子让他无法呼吸,脸颊脖子还有肩膀纷纷冒出了拉链,我向海勒展示了我的能力,隐藏在拉链下面的恶魔纷纷伸出血腥漆黑的手,它们在不停挥舞,嬉笑与嘲讽如影随形。
“到时候,你所爱之人全部都会死掉,你在意的那些亲人们也会变成白骨,那些享受着鲁堡血腥践踏比人的尊严与生命带来的财富的人们,就算是小孩子,你们也有罪。”
海勒颤抖着,他不明白我为什么变成这样了。
“可是,鲁堡家族已经名存实亡了。”
我给了海勒一个建议:“但是你们的血脉还在,并且你的家人对你抱有不切实际的幻想,他们想要重新振作起来,利用你,要我说,你应该把他们全都杀了,都杀光。”
“怎么能这样呢.....他们已经不会去做坏事了,每个人都应该有第二次机会的,我也会尽家主的责任,不让他们重蹈覆辙,那工厂和地底人的合同我也会中断暂停的。”
他这么做的话,他家里人肯定不会有很多人同意的,真是个蠢货。
房间瞬间变的漆黑无比,海勒脖子上的手被收回,他害怕极了,想从我这里寻求一些安全感,每次他害怕的时候就会靠在我身上寻求安全感,挽着我的手臂,头还会靠在我的肩膀上,但是这回,我不会继续当他那虚无缥缈的依靠了,冷漠的盯着他,向他露出了假笑。
“你为什么害怕,是因为知道了自己家族所做的原罪,还是害怕我呢?你不是爱我吗,爱我为什么会害怕我呢,爱一个人难道不应该接受对方的一切吗,你连我的所有本性都接受不了居然还说爱我,你的爱只是你对于灵魂半身的幻想,那并不是真实存在的,你知道吗,我们两个就像神话里的水仙。”
海勒颤颤巍巍的从地上站起来,他没有放弃与我继续沟通的意思,在他眼中,我或许和恶魔没什么两样了。
“卡米拉,我爱你,在我心中,你一直都是我灵魂半身一样的存在,你勇敢又坚强,看到你第一眼的时候我就被你吸引了,这并不是水仙一样的爱,这是深刻入灵魂的一种情感,深入骨髓,无法割舍,有令人着迷痛苦.....”
他完全误解了我的意思,以为我说的灵魂半身是文学作品之中会有的一种描写,但我说的确实货真价值,灵魂之上的撕裂,血肉迸溅与恶意横飞的灵魂半身。
不过海勒的话还是稍微动摇了一下我的心,房间之中的黑暗物质褪去,变回了原来充满着微弱灯光与月光混杂的屋子。
这时候,曾经与我交流过的一只恶魔从我心口冒出来,又是那张嘴巴恶魔,这恶魔一如既往的话痨,催促我赶紧做正事。
“磨磨唧唧的,我们兄弟都等烦了,不然把他吃了吧。”
海勒能听见这沙哑的声音是从我身上传来了,他害怕的询问是谁在说话,我翻了个白眼,脱掉了上衣,只穿着内衣面对着海勒,给他指着胸口的那张嘴:“是我分离出来的恶魔,他说的对,我应该进入正题了。”
“你有没有学过什么魔法呢,比如能够分离灵魂的那种。”
海勒茫然的看着我,他完全不知道我在说什么,还在与我告白,听的我很烦。
我有些着急了,那只嘴巴恶魔也在催促我赶紧动手:“既然找到了本源就下手吧,只要清除了他,以后你就是这个世界上独一无二的了,也不会是谁的分离体。”
“闭嘴!”我猛拍了心口,凶狠的给了这个恶魔的嘴巴一个巴掌:“这里轮不到你。”
恶魔感到了痛,我也感到了痛,打他就相当于打我自己,但我是个能对自己下狠手的人,所以打几下都无所谓。
海勒从来没有看见过我这种凶狠的模样,还有我对他说的那些话,都是他从来没有听过的,什么原罪,世界末日的传言,他终于忍不住和我大吵一架了。
“你在鲁堡的地下城堡之中做了什么事情,卡米拉,我可以当做不知道,但是你现在太过分了,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呢,难道你对我没有一丝感情和爱吗,我把真心掏给你看,你为什么无动于衷呢,像是一尊冰冷的石像。”
“我想要的不是这个答案,你在答非所问。”我还是面无表情,什么爱不爱的,他根本没有回答我的问题,:“既然你猜到了是我杀死的你家祖先,那就给我回答问题,你已经决定回归家族,那我也会把你看成你们家族的一份子,别怪我下手狠啊。”
海勒还是一幅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问起魔法,他除了知道初代鲁堡身上有些奇怪的东西以外,什么魔法都不清楚,我想换一种方式逼问出来,又怕下手重了把他弄死,只能走情感路线,好声好气的和我的本源海勒演起了戏。
我留下了眼泪,海勒见到我哭了,立即心疼的抱住了我:“卡米拉,我知道你肯定有苦衷,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将最近自己身上发生的事情隐瞒了一半,然后添油加醋的说了出去,顺便说出了寻找自己本源和非人类身份的事情。
海勒张大了嘴巴,这故事很离奇,可海勒选择相信我,他感慨:“怪不得你能和我家的祖先交谈.....”海勒想到自己那位祖先是被我杀的,又听我说那老头子为了自由活动想要夺取他还有我的身体,瞬间原谅了我。
傻瓜,总是相信我,包容我,真是蠢啊。
我破天荒的抱住了海勒,着急的问:“你真的没有学习过魔法吗,可是教会那边的人给我的道具显示着你是我的本源,我是从你灵魂当中分裂出来的生物。”
海勒平静的抱着我,抚摸着我的头,他并不会什么魔法,但对我的身份也没有那么在意,反而很开心:“那不就是证明,你真的是我的灵魂半身吗,我们本来就应该是一体的,我会爱上你,也是灵魂半身之间的吸引,对吗卡米拉。”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你真的不会魔法?”
海勒认真的回答我,他真的不会,如果他会什么魔法,早就脱离家族了,也不会一直拖到现在,结果放心不下亲人,离不开了。
我的眼神瞬间冷了下来,不相信海勒和我说了实话,如果他使用了魔法,肯定身上回留有一些印记,我需要确定一下。
“海勒,我爱你啊,”我对着海勒说出了这句违心的话,我并不懂得爱情,自己对于爱情的理解完全是模仿着海勒的样子来行动的,假的要死,但是海勒却被我骗到了,他自我感动的说:“我就知道卡米拉之所以变成这样是有原因的,你一定很烦恼吧,亲爱的卡米拉,我也爱你,我非常爱你,我们是灵魂的半身,我们本应该在一起的啊,我爱你。”
“你真的很愚蠢啊,”我咧着嘴肆无忌惮的嘲笑着他。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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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第 15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