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法大陆的神秘杂货商 第6章 小精灵

第二天一早，塞西悠悠转醒，过了一会，当他准备起身后，他看到了翻倒在地上的茶几兽。

“这是怎么回事？”塞西惊讶地帮可怜的小东西翻了个身，茶几背上的书页有些脏，但是它自己抖了抖之后就“愈合”了这些污渍。

“是我睡觉不安稳把你弄成这样的？” 塞西有些自我怀疑地说道，“抱歉……”

但是茶几兽没有在书侧留下“是”或者“不是”的字样。而是笨拙又慌忙地溜到了角落里。

“你做噩梦了吗？或许，你休息一会儿就好了。”塞西把茶几兽的异常归为它睡得不舒服的原因。”看来，把这里布置得舒适要提前提上日程了。”

他在帐篷外不远处用树枝搭了一个简易的支架，这是街角帐篷外常见的款式，他试图模仿，没想到很快就成功了，确定支架结实稳固后，他想到下面应该再放一些柴火。

离帐篷稍远处有几株末梢泛着紫金色的灌木。塞西先前就注意到当自己的衣角划过时灌木上会擦起火花，于是他从灌木丛里拔下几株，稍稍摩擦后，很快就闪起了火花。于是，一个野外的临时的柴火堆就完成了。塞西在支架上放上昨天他在布里恩集市购买的水壶。

几块蓝色储水晶石被他丢进了小水壶里。

塞西昨日在集市上看到这颗石头的时候，就很好奇这种晶石一般硬的储水石会怎样变成水流，它看了使用说明，说是加热就可以了。但是这样的文字表述依旧让塞西感到困惑。现在，他终于有机会仔细观察这种石头的用法了。

塞西将茶壶上的盖子掀开，水壶里的水已经开始有些温热。

原本如同石英一样硬的水晶竟然变得发软起来，看上去有点像那种韧性比较高的硬胶质，它们在水壶底静静地躺着，逐渐变得边缘柔和起来，这是软化的表现。石头周围开始泛起各种小泡泡。渐渐地，小泡泡变成了一滩水渍，最后，随着时间的流逝，水渍变成了一锅水。

不过，石块们却没有完全消失，它变成了一种浅蓝色的胶质皮。静静浮在水面上。

塞西用勺子将它们捞起，然后采了一些野菇，蔬菜和香草，盖上盖子将其炖煮，他期待那会是一锅美味，不过很不幸，最后他掌握错了时间，水壶烧得过开了，汤漏了不少，而且他尝了一口，觉得有些不咸不淡的。

“至少可以用它来填饱肚子。”塞西自我安慰道。他又盛了一口给小蛇，小蛇勉强喝了一口后就兴致缺缺地把头埋进环着的身子里，不动了。

塞西完全没有注意到这只宠物的口味，实际上，大部分蛇是不可以喝热汤的。因为缺乏常识让他变得在很多方面变得心大，他认为这只蛇的胃口一定特别小，这一路上似乎也没看到它进食过什么，大概是它喝一口就饱了。

他很快就将刚刚烹饪失败的小插曲弃之脑后。

塞西大大地呼吸了一口新鲜的空气，眼前是空旷的高低错落的绿色坡地，不远处还有果林，阳光洒在草叶上，新绿色的大地上都透出温暖的光。

“不如摘点果子送给店主吧？”或许是巨人有特意培育过的品种，这里的果子比塞西在别的地方看到的都要大一些。

过了一会，他已经准备好临出行所需要的一切，然而就在他准备出发的时候，脖子上的小蛇却颇为不乐意地缓缓爬了下来。

“怎么了？不愿意去吗？”这还真是难得，往常，这只小蛇都是很黏人的。

宠物大概都有自己的小脾气吧，塞西看到小蛇一个人懒散地回到帐篷后，摇了摇头，自己独自出发了。

他再次走向集市的时候，觉得这里变得比之前更熟悉了。

人们的目光里不再掺杂着陌生的探究欲，而是用一种和善亲近的笑容和他打着招呼。

他依稀记得几个面熟的人，站在砖瓦房提着跨篮的是昨天带来烘焙面包的妇人，街角肩膀上站着一只猴子的是昨晚的蛇笛舞曲中表演杂耍的那个人。

他凭着记忆向昨日的那家店走去，万幸，他没有走错。

“你好。”他对店主打招呼，“谢谢你的礼物，老先生，我带了一些果子来当回礼。”

“哦，那本家居手册还算合适吧？”店主乐呵呵地说。

“家居手册？”塞西犹豫回答道，“确实里面有记载关于家居的一部分。不过，总体来说，它有些过于神奇了，非常感谢您……”

“哦，我明白了，你一定是见到苔草凳了。”店主一拍脑门，回答道，“那是喜欢寄居在纸页里的生物。我听说你是从斯提尼以外的地方来的，等以后你习惯了就好，会发现这些都是很正常的事儿……”

塞西猜测店主在说茶几兽的出现。但是有什么重点似乎搞错了，他好奇店主为何不提茶几兽可以召唤那本贵重百科书的事。

“茶几兽……我是说苔草凳确实很神奇，更何况它还能召唤各种书籍，它为我召唤来了一本雪山怪人写的百科书，帮了我不少忙……”

“召唤书籍？”这下轮到店主摸不着头脑了。“苔草凳一般没有这个功能啊，它们是喜欢在书页间乱爬的生物，如果偶尔爬出来了，你还可以把它当作简单的搬运工具——可以在上面放点东西的矮凳。至于你说雪山怪人写的百科书，是有一本这样的书来着，不过它出名不是因为写的多好，而是因为没人看得懂它。“

店主小声说道，”除了开头那些基础的介绍知识，中间那些大部分都是雪山文写成。这种书真是的，难道是专门写给雪山生物的吗？可是我听说大部分雪山生物也看不懂雪山文啊。如果你需要百科书，我可以给你推荐点别的。《卡里恩斯全书》或者是《探知世界》，都挺不错的。”

塞西讶异地点点头，他想说点什么，不过最后选择什么都没说。

他将果篮提到店主的柜台上，店主看到果子感到十分惊讶。

“这是库库果吗？这么大的库库果？一个果子够好几个人分了。”

塞西看到店主开心的模样，觉得自己的礼物没有送错，他舒了口气微笑回答道，“您喜欢真是好了，明天见，我先回去忙了。”

“啊，刚来到这一定会有忙不完的事的，需要帮忙的时候别忘了喊我们。”双手撑在柜台上的店主哈哈哈地大笑起来，他绷在有些大的肚子上的纽扣也跟着笑声抖了几下，随后脸上也开始因为用力的笑声泛起葡萄酒的酡色。最后他对塞西用力地挥挥手，祝福他一路顺风。

塞西边挥手边离开了这家小店，之后又逛着采买了几家店铺的东西，那是他为晚上召唤清洗小精灵所准备的物品。路上他琢磨着店主说的话。似乎，送给他那本神秘书册的店主本人也不知道茶几兽背着的那本书的事，还有，这儿的人也看不懂雪山怪人著书里的大部分内容。

他尚在沉思中，忽觉肩膀被碰了一下，原来是许许多多行迹匆匆的路人从他身边越过，其中有路人不小心撞了他。

“为何大家都走这么急呢？”塞西不由得带着疑惑抬头。

“抱歉，雨之季节快到了，我忙着赶路为雨季准备呢。”路人道歉到。

“雨之季节……”塞西想起书上提起的与雨之季节相关的内容，觉得他应该提前为之准备了。

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傍晚，塞西刚走近帐篷门口，便看见门口支起的锅里似乎煮了什么，香气从锅口处溢了出来，飘得很远很远。

“这里面是什么？”塞西不由自主靠近锅口，用木勺舀一勺尝了尝。

香芹，白蘑菇，胡萝卜。明明没有什么特殊的食材，但是却异常美味。刚入口，就感受到温暖鲜美的味道在他舌尖四溢，塞西在一碗汤里感受到了自然味道的奇妙合奏。

“奇怪，我早上也煮过一锅蔬菜汤，为什么味道不怎么样，这锅汤又是谁煮的呢？”

塞西忍不住向左右张望，却发现左右除了他之外并无旁人。他又掀开帐篷，看向角落里的茶几兽，狐疑地问道，“是你煮的吗？”

茶几兽憨憨地抬起半只桌腿，塞西似乎读懂了对方的意思，就他这副模样，怎么帮忙煮汤呢。

塞西又看向窝在另一边的小蛇，小蛇盘在那儿纹丝不动，只是吐了吐蛇信子。

让连爪子都没有的小蛇做饭更是不可能了，塞西摇了摇头。

关于这个世界，让他不明白的事情还有很多，塞西打算先接受这锅神奇的汤，如果有机会再弄清楚。

“今夜就来召唤清洗小精灵吧，雨之季节就快来了，我们要为此作好准备才行。”喝完这锅浓浓的蔬菜汤后，塞西做出了这样的决定，他匆匆跑出去搜寻仪式需要的材料，不过小蛇却在背后默默叹了口气。

这锅汤不是凭空出现，而确实是小蛇做的。上午在品尝过塞西的汤后，他对他的厨艺感到扶额，因此，这次他难得没有跟着塞西一起出门，而是在他走后偷偷化形，做了一些看上去比较正常的食物。不过，他还不能把自己可以化形的事情告诉塞西，有许多秘密，或许他晚一点知道会更好。

夜幕降临了，月亮挂在树梢头，因为帐篷处没有木窗，所以他把一张有些破旧的桌子放在帐篷的通风卷帘前。

塞西把匆匆摘来的带着露珠的三只黑玫瑰放在桌子上，又按照说明将之前在集市购买的香胶木，巧克力硬币，还有铃铛果绑在一起放好，最后带着烛托上撒了香橙丁的蜡烛等待。

一阵晚风吹过，凉爽的空气中带着丁香花的香味和露珠的湿润。过了不久，一群翅膀后撒着金粉的小精灵就乘着这道晚风飞来。

“原来这就是清洗小精灵。”塞西惊讶地看着它们。

它们像螺旋楼梯一样盘旋着从窗外的高空处飞到塞西的窗沿。停歇之后叽叽喳喳讨论着什么。

最后他们飞速分成几个小队，然后开始干起活来。

并不是传统地带着工具来清洗，而是正在运用他们与生俱来的精灵魔法。

忽然一只小精灵飞到塞西鼻子前。

“你招待的东西我们都很喜欢，快睡吧，明天早上起来，你会看到干净舒适到像换了新的一样的帐篷的。”它点了点头，又从衣服胸前的口袋里翻出一只笔，“对了，把你的手伸出来，为你推荐一下我们的业务合作伙伴，我想你会需要他们的。”

塞西乖乖地伸出手，精灵像在墙壁上画画一样在他对于精灵来说有些大的手上写字。塞西觉得自己的手心痒痒的，过了一会儿小精灵写完了，塞西自己摊开手心，发现上面写着，“棕榈叶，怪号角，厚底靴。”

“联系方式，”小精灵写完点点头对塞西说，“别忘了联系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