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法大陆的神秘杂货商 第4章 逛逛集市

“你不就是昨天来过的那位新顾客，对吧？”摊贩开心地叫嚷着，“这身行头是打算去参加表演吗？我还记得你的小蛇，哦，蛇笛舞……你知道我有多久没看过蛇笛舞了吗？八年，整整八年！……我必须给表演家一个特惠，八折！您想要点什么我帮您挑挑？”

摊贩过分激动的样子总算让塞西安了心。看来他还没发现通缉令上印的画像就是他。

他有些放松地舒了口气。而这时，摊贩看到他刚刚挑选货物时，手里就迟迟没放下的一只瓶子，还被握在客人的手里，便主动介绍道。

“超时的愤怒。”

商贩盯着他手里的红瓶子说道，“您是想买来整蛊用的吗 ？您大可以试试！”

“不，其实我是觉得改变颜色的副作用很有意思。”

“这样的话，染发剂不是更方便？”摊贩想起了什么，转身进帐篷里推出了一辆小货车。

“新到货的改色剂。有橙子味的，桃子味的，烧焦玻璃味的……哦，最新的紫罗兰肤色染剂怎么样，还带自动在你的眼底长出图腾刺青……”

“谢谢。”原来想改变外表这么方便，但是塞西还是有点担心那些通缉令纸张，他旁敲侧击向摊主打听到，“ 这些印刷纸是什么赠品吗？“

“什么？不不，那个不是……”摊贩急忙解释道，“今天早上，集市里来了一群卫兵，问我们有没有遇到这个人，还发给我们很多传单，正好被我用来垫东西了。所以说，不是什么货品，不过要是你想要，也完全可以拿去！”

如果全都拿走，多少有点掩耳盗铃，所以塞西决定装作刚刚是不在乎地随口一问。

“不了，我只是没看清那是什么，所以随便问问。”

“说实话，画像上的人穿得那么精致，头发也打理得一丝不苟，一看就是位贵族。贵族再落魄，在乱哄哄的下城区也呆不了多久的。那种细皮嫩肉的贵族老爷，说不定逃亡半路上就崴了脚 ，被食人族给绑走了！”

“这附近还有食人族？”

“有！当然有，这儿什么种族没有？不过放心吧，食人族不喜欢吃我们下城区这种皮糙肉厚的人，他们吃饭可有讲究，暂时还不用担心这个。”

“怎么样，都挑选好了吗？您真是好眼光，这几样都是我刚进的新品货。”

塞西摊开手掌，他小心地挑了几个瓶子。

一个紫色的，镀着太阳图案的纤细瓶子 ，还有一个泛着海水一般的波光的蓝色瓶子 。

“随机染发剂和瞳色剂。”商贩小心地将它们包起来，“只要六个瑞可。很便宜吧。”

塞西从他围在身上的花布毯子里翻找出一袋子石子，再从其中挑出金色扁圆的部分。按照摊贩所说的，给了他六个，他猜测，这应该就是商贩口中的”瑞可“。

”哟，谢谢您惠顾！”小贩高兴地回应他。

离开卖药水瓶的商贩的小帐篷后，塞西就一边走一边思考，他还需要购入点什么。

除了到处都堆叠的帐篷，还有很多姜黄色的砖屋。

塞西打算去昨日没有细逛的地方转转。

新奇玩意有很多，不过塞西需要优先挑选他当前最需要的。

逐渐了解瑞可的价值和使用方式后，大捆的棉布，羊皮，还有地毯被塞西从堆得满满的货摊上搬到了推车上。他还需要一些喝水的壶具。

他弯下腰又直起身，穿梭在晃动帘布间落下的阳光碎片之中，穿梭在小贩的吆喝声和笑闹声中。几只驮着香料的牛穿行而过，脖子上的铃铛丁零当啷地响，它们踏过的地方，尘土微微飞扬，连巷角瓦棚下储水瓦罐里都跟着泛起一阵涟漪。

其他的东西，塞西没见过的还有很多，以后，还有更多的机会来了解它们。

巷道总是曲折蜿蜒的，它们像盘绕在山坡上的u型轨道。而与之不同的是，从街口处窗户或者帐篷里伸出来的招牌，或是挂成一串的食物，盘绕在两栋砖屋之间的装饰物，这些都突然会蹦进他的视线里，给他一个惊喜。

除了这些，调皮地长在墙缝里的植物会伸出长长的枝条，砖黄色的餐厅的厨房窗口会喷出一大片热腾腾的奶油白的雾气，这些玩意儿似乎带着一股生命力，因为塞西能闻到它们正在生长运动的味道，清幽的特殊香气或是蒸腾的美味，让他感到新奇。

这种新奇，不再是先前那种掺杂着淡淡的对未知的陌生环境的担忧之下的探索欲，塞西不再带着想要了解自己所处的环境是否安全，是否有新的危机等等诸如此类的目的来探索一切未知。

因此，他感觉自己的心正在拥抱这个世界的一切欢愉之处。

“啊，是呼呼兽，快，别放它跑了。”

不过，一个小插曲将塞西从自己的心灵世界里拉了出来，塞西不知不觉中踏入了一家店，刚一进门，就被店主大呼小叫的声音吓了一跳。

什么东西从他脚边一蹿而过。

“呼呼兽！这种爱破坏的小东西会把这里弄得一团乱的！要是今年有蛇笛舞表演就好了。至少蛇笛舞表演的那几天他能安静点。“

“听说今年这儿来了一位蛇笛舞的表演家。”

“真的吗？那真是万幸……”

塞西听着客人们和店主的谈话。 有点摸不清头脑地问道，“蛇笛舞很重要吗？”似乎这儿所有的人，都有和他提起蛇笛舞的事情。

”当然！蛇笛舞，可以净化环境，驱蚊避瘴……”一位客人回答道。

他的同伴抢答道，“ 提升灵性，链接自然。吸引金钱，治愈创伤，迎接祝福……”

“听上去蛇笛舞表演有点无所不能。”塞西有些不可置信地问道，“不过，会不会夸张了一点……”

“你是新搬来这儿的吧，确实有一部分和蛇神传说相关联的加成部分，不过净化环境真的是很有效的，蛇笛舞表演过后那些毒虫猛兽好久都不会在城区出现。”

“你怎么说话！关于蛇神的部分都是真的，只有没有信仰的人才不会收到蛇神的福泽恩惠，几年前的蛇笛舞表演会上，我就靠卖草编地垫发了一笔！你敢说和蛇笛舞没有关系吗？”

两位顾客因为这吵了起来，塞西努力地插话道，“先生，女士，可以和我说说是什么样的传说吗？”

“那可不是传说，那是真实发生的事情。”

“布里恩到处都记载着关于蛇神的事儿。”店家随手拿起货柜上的一本册子，甩了甩它。册子开始抖出一堆灰尘，就像是老烟鬼吐出的浓烟一样。

然后，这本神奇的册子开始说话了。

“很久之前，这儿降临了一位蛇神。他是位半神，长着人的面孔和上半身，银色的蛇的尾巴，还有天使一样的双翅。

这位神明降临到这儿只为寻找他遗失的宝物。

蛇神说因为他上半身是人类的缘故，所以将心脏栽种在了大地之中，以此方式来保持着心脏的长青。但是，它种植的心脏被一只狂躁的巨兽给挖走了，下落不明。

如果有勇士能找到巨兽，并找到心脏，他愿意在此降临福泽。

蛇神留下了一把宝剑，这把宝剑是为愿意挺身而出寻找巨兽的勇士留下的。”

“然后呢？”塞西感兴趣地问。

这时折叠册却抖掉了最后一页。沙拉拉一阵响后，册子完全消失了。

“很显然，这就已经是结局了。”店主笑着摊摊手。

“一次性的故事册就是这样。”其他客人摇摇头，“故事讲完就没用了。”

“我倒是希望多来点你这样的陌生客人，”店主接话道，“这样我的一堆纪念故事宣传册就不用压在这这么久。”

听完他们的对话塞西心中怅然若失。他总觉得这个故事还没有结束，就在这时，缠绕在他脖子上的小蛇又从兜帽里探出身来，快速吸引了其他客人的注意力。

“等等，你们看见了吗？”一位客人轻声说道。“那是蛇吗？”

“嘘，我没看错，是渡叶波点蛇。”

一群人静静盯了一会之后欢呼道，“天呐，这是位蛇笛舞者！”

“今年的集会终于有人表演蛇笛舞了！”

“可我并不会……“

“来吧！来一个！”店主从货架上拿下一只手鼓，开始拍起来。

节奏声中，众人簇拥着塞西走向路中央。

“蛇笛舞？是蛇笛舞表演吧？听那熟悉的节拍。”

下城区的居民们听到鼓声，都纷纷探出头来。他们拿出各自的乐器，有紫色的手风琴，木质的吉他，还有手摇铃铛。

乐声就像是俏皮的鸟儿在空中舞蹈，清晨的风拨动窗口垂下的柳叶，音乐渐入佳境时，又好像是热情的篝火跳动在紫罗兰色的夜晚。

这样热情，欢快的乐声中，塞西缠在脖子上的小蛇真的缓缓探长身来。

这条淡绿色的波点小蛇吐了吐蛇信子，在他的肩头随着音乐摆动了几下。

人群开始欢呼起来，“看，你不是会蛇笛舞吗？”

“什么？”被簇拥着的塞西一头雾水。他不明白所谓的蛇笛舞是什么，或许就是指刚刚这只小蛇扭动的那几下吗？

解释他疑惑的是很快在他眼前发生的不可思议的景象。神奇的事情发生了。当那只小蛇停止摆动后。周围引来了不少金羽的鸟儿，它们在空中抖动着翅膀，霎时间落下不少金粉。

这金粉是甜的，因为塞西闻到了它的味道。

店主递给他一支笛子，对他说，“来吧，蛇笛舞的魔法在于笛子，开始你的表演吧。”

塞西盯着手里那支短笛，不知怎的，一曲陌生的音乐图谱在他脑海里浮现。

于是他开始试探性地吹奏那支笛子。

那些漫天飞舞的金粉聚在一起，成了一道萤萤的光，随着乐声的节奏在天空中像发光的河流般流淌了出来。

此刻太阳早已经落下，天色暗沉，空中的光带便更显得显眼。

好像打翻了的葡萄色的美酒浸染的幕布，夜的颜色越来越浓。布里恩集市的空地上挤满了人，妇人带来了炉里新鲜烘好的面包，兽人们的尾巴上卷着一篮子新鲜采摘的水果，连平日里懒散的吟游诗人都带上了一瓶好酒。

在神秘的流光下，在布里恩集市的藤萝架边，在爬满了壁虎的红砖房前，在透着亮光的帆布帐篷边。蛇笛舞的乐曲欢快的旋转在空中，每个人的脸上都透着欢乐的笑容，玫瑰色慢慢染上了他们的双颊，每个人的眼睛里都看到了他们所喜爱的东西。

人们摆动双臂，或者是随着乐声旋转，跳舞。塞西也受他们的情绪感染，由衷地感到欢快。

这时，一只像长着毛尾巴的圆刺猬一样的东西从塞西的脚边一窜而过。

塞西还没有见过刺猬，或许有见过，不过他因为失忆，脑海里没有储存丝毫关于这种生物的记忆。所以，他其实也不知道这种生物的外形该怎么形容，他觉得用“一团跑得飞快的带刺的球”来描述比较合适。

等等，这好像就是店主上午所说的呼呼兽。因为他听到了周围人又喊起这种生物的名字。

他想去追寻，却发现他脖子边的衣领被狠狠地一扯，盘在那里的小蛇制止了他。

“已经结束了吗？表演家？”店主一把搂过他肩膀说道，“我真应该感谢你，这是我见过的最精彩的蛇笛舞表演，你是怎么做到的，你住在哪儿呢？以后常来玩吗？”

他问了一箩筐的问题，这让塞西想起了关于住所的事。

塞西实话实说道，“我现在住在巨人那间空置的帐篷里。不过说实话，我还没有将它布置好。”

“哦，那真的是很重要，很重要的事情。”店主显然是喝了酒，他带着些酒意，因此说话有些结巴，有些爱重复，不过也比白日里更显热情了，“我该送给你点东西的，我想它一定可以帮你。”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小叠纸巾一样的东西，放到塞西的衣兜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