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紫鸢身体一颤,一时不知该如何应对,耳边便传来他那低沉带着歉意的声音,“我不该惹你生气……我错了……”
这声音酥酥麻麻的,让她不忍拒绝,脸色慢慢有些不自在,“我没生气!你……你把手松开……”
江枫眠哪会如此听话,闻着她独有的幽香,有点心猿意马,“阿鸢……别一生气就不理我……”
“你松开……”
“咝……”虞紫鸢一挣扎,手肘不小心触碰到了他的伤口,让江枫眠忍不住叫出了声,“阿鸢,别动,疼……”
果然,虞紫鸢顾及他的伤口,安静了下来,轻声骂道:“活该!既然疼,还不松开?”
江枫眠蹭了蹭她的肩头,笑道:“抱着就不疼了!”
“你……你哪里学的这般无赖?”虞紫鸢的耳根不由红了起来,面对这样的江枫眠,发现自己招架不住,只能任由他抱着。
“在话本上学的,说一个书生惹他娘子生气了,他就这样抱着他娘子,主动认错,他娘子就不生气了!”江枫眠倒是没有隐瞒,反而觉得这话本上的方法确实好用。
虞紫鸢抿了抿嘴,她本来就没生气,只是懒得理他。“你什么时候看这些乱七八糟的书了?”
“呃……不久前,也不知道谁放在我书房的。有一次无意间翻阅了,觉得……觉得收获良多!”不用猜,他也知道是谁。他从小只读圣贤书,一心修仙,学的都是正派中人除魔卫道的大道理,和守护百姓的治世之学。为人端方雅正的君子,以前对这些话本可是不屑一顾的。可自从无意间看了一回,发现许多可取之处,学以致用,让他这嘴笨的人,也能说出这甜腻的话来。有时甚至感慨,要是早点看到这些,他们也不至于分居了两年。
“讲了些什么故事?”虞紫鸢忽然好奇了起来。
“说很久以前,有一个书生,十年寒窗苦读,终于金榜题名高中状元!当时的宰相把自己的女儿许配了给他!这个书生也是个有能力且圆滑的人,婚后夫妻也算和睦。这位宰相千金知书达理,什么都好,就是善妒。有一回,一个想走后门的下属,送了个美貌的婢女给这个书生。这书生平时被他夫人管的严,就想着金屋藏娇,结果被他夫人给发现了。他夫人一气之下,就把这书生赶出了房门……”
“这位书生也是个能屈能伸的,立马给他夫人赔不是,保证以后再也不敢了。那位夫人正在气头上,说什么也不听。那书生没办法就一直站在门外不走,到了半夜,夫人见他还在,心里是又气又心疼,索性就让他进来了。书生见夫人心软了,就开始软磨硬泡的求夫人原谅……”
“话本的结局是夫人原谅了书生吗?”虞紫鸢打断了他的话,问道。
“不是,结局是书生因为得罪了权贵入了牢狱,要被问斩。书生为了不牵连他夫人与她和离了。可是书生被问斩的当天,他夫人也上吊随谁他去了,留下一个孩子托付给亲戚抚养!”
结局让人唏嘘不已,世人都向往万事圆满的结局,可世上哪有那么多的和和美美呢?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虞紫鸢咬了咬牙,指尖不自觉的嵌入了手心里,沙哑说道:“江枫眠,如果你想纳妾,我不会阻拦!”
他同她说这个话本,就是为了这个吧?也是,其他各大门派的宗主,明面上虽然只有一位夫人,可暗地里的龌龊事情,她也是知道的。江枫眠纵然不同,可他们两个这些年各居一处,他若有这种心思,她即便善妒不喜,也不会阻拦!
“阿鸢,你瞎说什么呢?故事是故事,他们是他们,怎能混为一谈?再说我也不是那个书生!”江枫眠心里一惊,知她是误会了!明明就是个故事,这哪跟哪啊!
“我是说真的,你要是想纳妾,我不会……”
“虞紫鸢,你心里就是这么想我的?”江枫眠气得打断她的话,忍者肩上的痛楚,用力将她掰过来。压低着声音,质问着,“这么多年了,我在你心里就是这种人吗?”
四目相对,虞紫鸢望着他气急败坏的样子,一时语塞,慌乱的想避开他的眼睛。
“虞紫鸢,你看着我!”江枫眠将她禁固在自己怀里,不容她逃避,眼中带着怒气,低声吼道:“你就这么想把我推开?在你心里,我算什么?”
“江枫眠,你放开我……”
“我不放!”
他突然低下头堵住了她的双唇,所有的话都淹没在这突如其来的吻里,让她措手不及,呼吸开始便的灼热,脑子里一片空白。
江枫眠抱着她,急切的撬开她的唇齿,与她纠缠着,用力吸吮着每一个角落,似乎想证明着什么。
等虞紫鸢反应过来,挣扎着想推开他,可他力气大的惊人,只能任由他索取。渐渐的,刚刚的粗鲁被温柔取代,这种久违的情愫,让他忍不住慢下来,细细品尝。
直到虞紫鸢感觉自己快要停止呼吸了,江枫眠才放开她,将她用力搂在怀里,喘着粗气,有些委屈,“阿鸢,我说这个话本别无他意,就是觉得这书生哄他娘子的法子,挺好的!我也想哄哄你,让你别跟我置气了!”
虞紫鸢趴在他的胸口,手攥着他的衣襟,两个人都因刚才的吻,胸口不断的起伏,听到他那深沉带着些委屈的话,心里泛起阵阵涟漪,又气又觉得好笑,忍不住唤道:“枫眠……”
江枫眠食不知味的吻了吻她光洁的额头,手抚摸着她身后的长发,强压住自己内心的躁动,如今还不是时候。
“阿鸢,我只要你……”
“等我伤好了,不许赶我走了……”
“两年了,罚我也罚够了,是不是……”
虞紫鸢靠在他怀里,听着他难得说出口的示好,轻不可闻的嗯了一声,接着小声嗔怪道:“都是你先惹我生气的!自己却拂袖而去,留下我一个人!”
江枫眠解释道:“每次你一生气,我想服个软,可你总那话刺我,我又说不过你,只能生闷气走人。”说完,头抵着她的额头,鼻尖碰着她的鼻尖,感慨道:“以后不会了,打我骂我,我也不走了!”
两个人贴的近,江枫眠说话的气息洒到她脖子,让她缩了缩,脸不争气的已经红透了,“谁要打你骂你了,我又不是泼妇……”
“我们阿鸢自然不是泼妇,”江枫眠轻笑出声,然后正色道,“以后再也不许说纳妾什么的,我也不看那什么话本子了。我有你就足够了,也只要你……”
虞紫鸢攥着他衣襟的手松了开来,小心翼翼地避开他的伤口,手环住他的腰间。这么多年了,除了外面陈年旧事的流言,他们吵架也好,冷战也好,他确确实实不曾做什么对不起她的事情。这个木讷的人,竟然第一次说着如此动听的情话。我有你就足够了,就这一句话,抵过了千言万语,这些年的怨与恨,似乎一瞬间就这么消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