滟滟暖阳映进窗里,和着幽淡的桃花香,似还能嗅到一丝甘甜。
墨渊站在矮榻边,垂眼看着在身前忙活了半晌的小狐狸,似有若无的轻挑着眉。
白浅的两只爪子都钻在师父的外袍里,鼓捣了一会儿便又自师父腰侧收回手,手里攥着一根不长不短的皮尺,仔细将尺子两头叠在一处瞅一瞅,总算是舒了口气,这都量了五回了,回回量出来的尺寸都要差一点点,这回总算是同上一回量的一样了~
她美滋滋的捋上尺子一头,再两手环上师父的腰,手上够着尺子的两头,一边松着尺子,一边往下挪着位置,可是要将尺寸好好的量仔细,前日她做的那件衣裳便是因着没量尺寸,都做得不合身呢~
白净的小手攥着皮尺自外袍里拱出来竟是要往腰带下拢,他蓦地眉心一跳,忙伸手握住小手,轻蹙的眉心敛着不自然,“可以了。”
她抬起头看师父,懵懵的眨眨眼,正想说一句还没量好,忽地意识到她眼下要量的是……咳~
她害羞的紧忙低下头,又禁不住抿着小嘴笑了,手里攥着的尺子塞到师父手里,扭扭捏捏的背过身嘟囔,“师父自己量一下~”
他轻蹙了下眉,未免小狐狸在贤惠的转回身来帮他量,也免得她辛苦做出来的衣裳再不合身,便拈着皮尺自身上松松拢了一下,无奈的弯了嘴角,“量好了。”
她娇羞又扭捏的转回身,也不好意思抬头看师父,只甜蜜的偷笑着,接过师父手里的尺子仔细将尺寸记好,再美滋滋的弯腰去够师父的衣摆,这穿着衣裳委实不方便量尺寸,该昨儿个夜里就给师父量好了才是~
他又是眉心一跳,忙倾身握住已攥上衣摆要往起掀的小爪子,“做什么?”
她头也不抬的扒开碍事的大手,又随手将拎起来的衣摆塞进师父手里让师父帮忙拿一下,一边捋着尺子,一边笑吟吟的软声应,“腿还没量呢~”
他眼瞅着攥着皮尺的小爪子要往腿间钻,禁不住狠狠的抽了抽嘴角,紧忙捞着小爪子拎上来,无言的轻拧了眉,“去柜子里拿一件照着做。”
她懵懵的抬起头看师父,忽地眼睛一亮,娇滴滴的笑念一句,“还是师父聪明~”忙不迭的往柜子那边去!
她怎地就没想起来寻上个样子照着做呢!她本来还有些犯愁怕是做的不好师父穿着会不舒服呢,眼下照着样子做便不怕做不好了,唔,今儿个晚上便要让师父穿上她亲手做的里裤!
他无奈又好笑的暗松了口气,坐到榻边执起茶盏抿了一下,听着欢快的小脚步转回来,不经意的抬眼,蓦地又是眉心一跳,口中的茶水都险些呛了。
小狐狸手里拿着他的里裤已走到了眼前,正将里裤铺在榻上瞧着是要照着样子剪布料……
他不轻不重的紧着眉,看不下去的收回目光,随手拈来茶盏抿着。
他今早本想再带她出去走走,她却说要与他做衣裳,接着便是拉着量了足足有一盏茶的尺寸,他还以为她是想要再给他做里衣,却没想到她要做的是……
他不自在的抿了口茶,似有若无的轻咳了一下,手中茶盏顿了片刻,缓缓将茶盏搁在几上,顺带瞥了身侧一眼,小狐狸已将布料剪完在鼓捣针线了,他的里裤便被小狐狸大大咧咧的铺在腿上,时不时的还在瞅着做样子……
他默默的抽了抽嘴角,复看不下去的顺手捡上卷竹简摊开来阅着。
她很是有自知之明的晓得自己的狐狸爪子不好用,是以落针的时候便加了十分的小心,可别戳着手指头弄脏了这素白的料子!
她小心翼翼的拈着绣花针戳进又薄又软的料子里,诚然她戳得十分小心,也诚然她的狐狸爪子委实是不大好用,垫在布料下的手指头一疼,她紧忙将手里的布料翻过来瞅瞅,瞧着料子上没沾到血,指头也没戳出血,才美滋滋的抿嘴笑着,再落针时便更加小心了~
他自白嫩的指尖再看回竹简,眉心便拢得有些紧……
颇有些长久的一盏茶后,他偏头看向低着头的小狐狸,“用法术吧。”
不过一盏茶的功夫,她已戳了五回手指头。
她转头看师父,懵懵的“嗯?”了一声,瞧着师父往她手里看了一眼才明白过来,接着便嫣然而笑,娇嗔的睨了师父一眼,又捞上针线一边仔细缝着,一边甜甜腻腻的念叨,“怎能用法术呢,要一针一线缝出来的才好~”
要将她对师父的心意都缝在这一针一线里,要一针一线的缝出来才能体现出她对师父的心意呀!她手上忽地一顿,恍然想起什么,慢幽幽的转头看向师父,师父正瞧着她……
他暗暗抽了抽嘴角,默了半刻,眉心极轻的动了一下,嗓音轻轻低低的,“我不会做针线……”
她眨巴眨巴眼睛,噗嗤一下笑出了声,师父这话说得可怜巴巴的,唔,小模样也可怜巴巴的,便好像是她要强迫他做针线活似的,着实可爱得紧~
她方才还想着,她说不能用法术,会不会让师父觉得她是在嫌弃他拿法术给她变小衣小裤,眼下听着师父再这样解释便更心疼了,也舍不得逗一逗这般可爱的师父了~
她满眼慈爱的瞧着师父,眼里的疼爱劲儿都要溢出来了,柔柔的抿嘴一笑,软着嗓子哄道,“法术变出来的也好,十七喜欢师父拿法术……”忽地一顿,禁不住害羞的低下头,娇软的小嗓音也含糊了,“给十七变的小衣裳~”话这般说着,便不觉笑得更甜蜜,笑眯眯的抬起头看师父,眼睛亮晶晶的念叨,“不如师父再给十七多变上几件吧!”
他暗暗抽了抽嘴角,不大想搭理这不知羞的小东西,起身间轻咳了一下,踱步到对面的床榻边落座,垂眼接着阅方才一直未能看得进去的典籍。
她瞧着师父不理人还坐到对面去了,便也美滋滋的自个儿拈上针线再接着做里裤,师父是害羞了,她都瞧见师父在偷笑了~
唔,他想着给她变那些的时候都不知羞,现下倒是晓得害羞了~
唔,说起来,师父都没有给她量过尺寸,怎地能变得那般合身呢~
她倏然手上一顿,幽幽的抬起头看师父,怔怔的眨了下眼,他该不会是趁她睡着时,偷偷给她量的尺寸吧?
她定定的盯着师父瞅了半晌,脸颊烫得越发厉害,小嘴边的笑也藏都藏不住似的,唔,师父也真是的,怎地还趁她睡着了偷偷的量呢~唔,真是羞死人了~
她娇嗔的抿着小嘴睨了师父一眼,再低头拈上针线,心尖儿的甜蜜便都要溢到一针一线上来了,师父穿上她亲手做的里裤,定是会同她穿着师父给她变得肚兜和小裤一样开心的!唔,明个儿要再给师父多做上几件旁的花色的里裤!唔,要将师父给她变的那些肚兜和小裤的花色,都依样给师父也做上一件!
待做完了里裤便再做寝衣,要让师父日日都穿着她亲手做的衣裳~
小狐狸一眼又一眼的往他这儿瞧,看着他的小眼神实在太过甜得腻人,他缓缓的自竹简上抬眼,小狐狸也正好又朝他看过来,莹粉的小脸笑得更是甜腻,他不觉弯了嘴角,“做什么一直看着我?”
她娇羞的抿着小嘴低下头,手里托着的衣料搁在榻上,扭扭捏捏的起身坐到师父身边,笑得娇滴滴地瞅上师父一眼,爪子抱上师父的胳膊,歪着脑袋靠在师父肩头,美滋滋的抿着嘴偷笑着,支支吾吾的小声嘟囔,“师父~你是趁我睡着的时候量的尺寸么?”
他嘴角噙着点淡若虚无的笑,回手将竹简搁在榻上,微微偏头看着倚在身侧的小尾巴,不明所以的轻挑了眉。
她听着师父没应话,扭捏着抬头看师父一眼,又害羞的耷拉下脑袋歪到师父肩上,一边拿指头扣着师父的袖子,一边甜腻腻的再哼唧一句,“师父给十七变得那些~咳,小衣裳~”
他垂眼看着肩头上的小脑袋,微怔了一瞬,不禁狠狠的抽了抽嘴角,抬手推开赖在身上的小尾巴。
她小小的惊噫了一声,眼瞅着师父起身要走,忙一把拽上师父的袖子,“你去哪?”
他眉心动了一下,到底还是笑了,伸手拂开袖边的小手,也未回头,故作淡淡的语气里沉着温浅笑意,“门口。”
她眨巴眨巴眼睛,明亮的水眸里便添满了狡黠的甜笑,今日的日头暖和又亮堂,师父背着手往门口走,半边身子都敛了暖白的日光,便也映得师父的耳尖红得可爱诱人,师父是害羞了呢~
她不自觉的拿手背贴上热烫的脸颊凉一凉,笑眯眯的自站在门口的那抹靛蓝上收回目光,欢快的起身再坐回矮榻上拈起料子落针~
唔,师父也真是的,她这个被量的都还没害羞,他倒是先害羞上了~
唔,师父也真是的,趁她睡着偷偷的量做什么呢?害的她都不晓得他为她量了尺寸呢~唔,真是羞死人了~
他负手站在门口,唇畔漫着轻软的笑,心底里是无以言状的柔软,视线所及之处尽是娇嫩的桃色,恍然便想起她第一次折了桃花,欢欢喜喜的跑进来给他摆放桃花的情景,一转眼,都已过了九万年……
……
秋日的风干净且飒爽,卷着清透的松香拂过花海,吹得一树又一树的花开,转眼便是漫天落霞与花海融在一处,铺天盖地一般的旖旎缱绻,再顺着窗格悄无声息的洇进屋里。
白浅笑眯眯的站在床边,宝贝似的低头打量着这辛苦了一整日总算做出来的里裤,头也不抬的糯糯问,“师父~好看么?”
他轻蹙着眉,许是窗外的落霞太过艳丽,便将他耳根也染了一抹红。
小狐狸攥着做好的里裤直往自个儿身上比量着,瞧着那稀罕的小样子便似是想要穿上一穿,他看不下去的伸手去接她捂在身前舍不得撒手的衣料,哭笑不得的低低应,“好看。”
她本就瞧着自个儿做出来的这里裤还挺满意,眼下再听着师父说好看,便霎时心尖儿上洒满了蜜糖,美滋滋的挪近两小步攥着里裤往师父身上比量,真是越发越觉得心尖儿甜软得都要化成水儿了,“试试看合不合身~”
他蓦地眉心一跳,忙握上欲往腰带上够的小手,不自在的轻咳了一下,“不用试了,合身。”
她软笑着睨了师父一眼,柔柔的拿爪子扒开温热的大手,体贴的去帮师父解腰带,“都还没试呢,怎知合不合身~”
若是不合身她还要再改一改呢,这贴身的衣物可得穿得舒服才好,再说了,师父给她变的肚兜和小裤都那样合身又舒服,她给师父做的里裤也得让师父穿得舒舒服服的~
他暗暗抽了抽嘴角,忙攥上往腰带里钻的小爪子,分不清是无奈还是不自然的轻蹙了眉,“晚上再试。”
小狐狸倏地撅了小嘴,他失笑着忙再补上一句,“师父带你出去走走,昆仑虚还有许多好看的地方。”
她扫兴似的拧了点小眉头,想着眼下换来换去的也是有些麻烦,便拽上攥着爪子的大手往泛酸的狐狸腰上放,乖乖巧巧的哼唧,“行吧,那晚上再试~”两只爪子勾上师父的脖颈,没骨头一样的软着身子往师父怀里腻,眼睛亮晶晶的问,“还有什么好看的地方,唔~我从前最喜欢哪处?”
他好笑的弯着嘴角,眉眼尽是融融宠溺,手上不轻不重的给小狐狸揉捏着小腰,不经意的缓声应,“你从前除了酒窖便是最喜欢待在桃林……”掌心下的小身子蓦地一动,他恍然想起什么,不禁抽了抽嘴角……
……
醇烈的酒香惹人垂涎,白浅没出息的又咽了下口水~
墨渊被小狐狸推抵着背靠在酒架上,意味深长的轻挑着眉,他方才哄着说要带她去旁处走走,她却非要来酒窖,还跟他保证了不会馋酒,只是闻一闻酒香……
她可怜巴巴的撅着小嘴,两只爪子牢牢的推在师父腰上,直自酒窖当中将师父推得退到了酒架上靠着,俨然一副颇有威势的姿态,皱巴成一团的小脸却端着十足的楚楚可怜,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紧紧的瞅着师父,哼哼唧唧的嘟囔着撒娇,“师父~就给十七喝一小坛嘛~”
他嘴角掩着笑,“起来。”
她登时拧了眉,使劲儿的又往师父怀里的凑了凑,“不起!”
他缓缓的挑了眉,温沉的嗓音里携着似笑非笑,“你不让开,我如何去取酒?”
她蓦地眼睛一亮,忙不迭的撒了手退后,眼巴巴的瞅着师父~
她这幅小模样实在乖巧得紧,他不经意便露了笑,抬手握着两只小手臂扶她退后着坐到榻上,“等着。”
她乖乖巧巧的点点头,眼瞅着师父转了身,禁不住美滋滋的抿了小嘴,丝毫没有发觉出,她家师父不让她跟着是怕她瞧见了藏酒的地方,只兀自琢磨着回头要趁着师父不留意时,再过来多偷上几坛酒埋到桃林里去留着慢慢喝~
一角靛蓝的袍摆自最后一排的酒架里转出来,她急不可待的吧唧吧唧小嘴,小脸上的笑还没来得及绽开,便陡然皱了小鼻子,师父手里托着的酒坛子竟然比这酒架上最小的酒坛子还要小上许多呢!哼,小气的小白脸!~
她不乐意瞪了小白脸一眼,虽是心下郁闷着,也还是忙不迭的伸着爪子去接小酒坛,虽是委实少的可怜但总比没有要好,且先喝着,待喝完了再与师父要!
白净的小爪子扒上酒坛他也未松手,只垂眼看着笑得狡黠的小脸,轻轻缓缓的挑了眉,“只此一坛,喝完了不许再闹。”
她忙不迭的连连点头,师父的话便如一阵动听的风,自左耳进自右耳出,笑眯眯的一把抢过小酒坛,顺带拽着师父坐到身边来,再宝贝的拆上手里的小酒坛~
这酒坛子虽小却颇为精致,瞧着比这酒窖里所有的酒坛子都要好看,且这坛酒封得极好,这般隔着封口竟是一点香味儿也闻不见~
她麻利的拆了酒封,接着便是醇厚又透澈的酒香迎面扑来,只深深嗅上一口便似有微醺之意,当真称得上是酒中极品~
她惊艳得眨眨眼,小心翼翼的捧起小酒坛嘬上一口,倏地扬了小眉梢,醇烈的酒香在口中散开,这酒可是比她方醒来那晚喝过的还要好喝呢!唔,好像还觉得有些熟悉,想来是她从前常喝的~
她笑眯眯的抱着小酒坛再嘬上一小口,这回可是得好好的品上一品,可不能似那晚一般还没喝出什么味儿,便将酒喝完了~
今日这酒,入口绵柔细腻,却又不失醇烈,这醇烈只藏在柔软之中,丝毫也不显山露水,却正正好的衬得这绵软的口感更加的醇正浩瀚……
这酒香醇和厚重,却又清澈淡雅,有松露霜雪的香气,细品之下似还有点若有若无的桃花香,入口时是这般的香气,回味竟又是甘醇且悠长的桃花香,当真是妙不可言……
唔,这酒,应是陈了能有数万年之久了吧~
她转头看看师父,师父正淡淡的笑着将她望着,她眼睛亮晶晶的眨一眨,软着身子歪进师父怀里,一手握着小酒坛再嘬上一口佳酿,不自觉的便抿了一小嘴的甜蜜,这么好喝的酒定然是师父亲手酿出来的~
他随意的坐在榻边,并未盘膝,瞧着她黏过来便屈起一只膝头给她靠着,但笑不语。
她一手攥着酒坛子,一手摸索着够上师父的手拽到身前来抱着,一边惬意的嘬着小酒,一边有一搭没一搭的与师父闲话家常,这话那日她记着师父的喜好时便问过师父一回了,可眼下了就是还想再问一遍,“师父~你为什么不喜欢喝酒?”
他被小爪子攥着的手往下挪一些搁在她腰间,一手环在她肩上松松的揽着让她能靠稳,轻轻的挑了下眉,这话虽是也答过,亦还是不厌其烦的缓缓应道,“小时候喝过一回,觉得灼辣又呛人,不喜欢,懂事后晓得喝酒会误事,便也不想再碰。”
她正嘬完一口香醇的小酒,闻言便撅了小嘴,不乐意的抬眼瞅着师父,凶巴巴的反驳也不知为何出口便软了一软,“胡说~喝酒哪里会误事~”
他缓缓挑起眉,好笑的瞧着她心虚的小模样,语气淡淡的揶揄,“你从前便常常因着醉酒误事。”
她眨了下眼,郁闷的抱着酒坛子又嘬上一口,懒洋洋的转过身趴在师父膝头上,瞧着好看的大手搭在膝边,便随手搁下酒坛子,转而抓上师父的手,不服气似的嘟囔着问,“我误过什么事?”
她趴过来的小爪子险些按在他身前,他蓦地蹙了下眉,不禁无奈的笑了,瞧着她趴得安稳了,才一手覆在小腰上松松的揽着,含笑的嗓音低缓又沉静,“有时误了功课,有时自树上摔下来,有时睡在外头受了寒……”
小狐狸虽贪酒,却也是听话的,他嘱咐她不可过饮,她便当真没有深醉过,亦从未因喝酒耽误过什么,误了功课不过是她有意耍赖罢了,只是她向来懒散又贪睡,平日里随意捡上个去处便能睡上一觉,再喝得微醺便更是随处都睡得着了。
他记得她来昆仑虚的翌年,正好是她整五万岁的生辰,他自酒窖取了两坛陈了五万年的酒给她做生辰礼。
入夜时他在房中正抚着琴,便听见轻快的小脚步声远远的蹦跳着过来,他不经意的转头望向窗外,而后便瞧见小狐狸怀里抱着他白日里给她的两小坛酒,正欢快的自窗边路过,月色落在白净的小脸上,便将那娇俏的笑映得粲然耀眼……
他本以为她是拿了酒来寻他陪她一道过生辰,又或是赖着他听曲子,可他一连抚完了三支曲子,回回过来都要毛毛躁躁往里闯的小狐狸,这回却始终未进门,只那似有若无的桃花香一直安安静静的在门外,片刻也未离去。
他有些好奇的停了指下琴音,起身去瞧这向来能闯祸的小狐狸在门外鼓捣些什么,迈出门口却蓦然心头一软,似顷刻坠了一心底的如水月色……
小狐狸怀里抱着个酒坛子歪在门口的左边已然睡得香甜,应是睡得冷了,柔弱的小身子缩成一小团,喃喃呓语了一句,“师父……”
……
她定定的瞧着师父,等了一会儿也未等到师父再说下去,便拿小手攥着修长的指头摇一摇,笑眯眯的糯糯道,“师父~你再给十七讲讲从前的事吧~”
许是这几日听故事都是躺着听的,这一提起讲故事便觉着累了一整日的狐狸腰又泛酸了,她四下里瞧上一眼,拱蹭坐起身抱上师父的胳膊,兴冲冲的歪头看着师父,“我们今晚就睡在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