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欢快的鹤啼惊扰了美人的清梦。
长长的睫毛轻轻颤动,她嘴里呢喃了一句,“早晚拔光你们的毛……”脑袋往那熟悉的气息里蹭了蹭,背上被轻轻拍了拍。她忽的想起什么,猛然睁开眼,入眼处一片白色,师父的里衣,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只一件贴身的纱裙……
灵台霎时清明,昨夜……他虽未将她吃干抹净,但她毫不怀疑,他有足够的体力随时都能将她吃的骨头渣都不剩……
脸颊越发灼烫,悄悄的往后退了退,忽的被温热的大手揽住,头顶上他嗓音慵懒含着一丝笑意,“醒了?”
她羞怯的软软应声,“嗯~”不敢抬头看他,搭在他胸膛的手颤颤的往回收。
他握住欲偷偷逃跑的小爪子,递到唇边亲了亲,侧过身看着她,眉眼俱是笑意,抵着她的额头,低低的道,“小十七昨夜睡的可好?”
她垂眸不敢看他,害羞的咬着唇,他还提昨夜,平日里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昨夜却是炽烈要将她融了一般,她被他吻的几欲喘不过气,最后竟是累得睡着了,真是丢脸死了!他都,都没对她做什么呢,她便这般不济,真是丢脸丢到姥姥家了!忒给她们九尾狐一族丢脸了!狠狠的捏起小拳头捶在他胸膛,亏她还为了他的身子担心……
他好笑的看着害羞的小狐狸,七万年前她可是胆子大的很,现下倒是知道害羞了,握住她的小拳头,忍着笑意道,“小十七可是在嫌,昨夜为师的体力不济?”
她又羞又窘的抬起爪子捂住自己的脸,他真是坏死了,昨夜那般对她,现下还要这样问,恨恨的咬牙道,“师父您老人家是战神,怎么可能体力不济,是十七多虑了!”
他挑眉看着她,手抚在纤细的腰间摩挲,“老人家?唔,原来小十七是在嫌为师老,看来今夜……”
她惊的猛然一抖,急急截断话头,“不是不是,师父一点都不老!是十七说错话了!”
他失笑扒拉下她的小爪子,他的小狐狸这般咬牙的小模样真是可爱,揽着她带近身前,情动的贴上小嘴儿,嗓音暗哑低沉,“日后若再误解我的意思,便这般狠狠的罚。”
她被他紧紧的抱在怀里,脸颊的烧灼蔓延至耳朵根儿,温热的湿滑描摹着她的唇齿,温柔的扣开她的齿列,她迷糊的闭上眼睛,忽闻砰的一声巨响,随后一声凄惨的,“哎呦!”
她猛地一僵,紧忙拿爪子抵在他胸膛推拒,鼻息间他逸出一声低笑,深重的气息中含糊了一句,“别怕,没人能进来。”
她怔了一怔,蓦然想到不对之处,他布了结界。师父的院子万万年来没布过结界的,方才那一声惨叫听起来像是大师兄,大师兄向来细心,会不会发现什么?她,她还没准备好如何面对师兄们呢!慌乱的抖着手抵在他胸膛,“唔……别……”唇齿间他又低低的笑了一声,作乱的舌退出她口中,贴着她的唇低语,“怕什么,他们总会知道的。”她又羞又怯的动也不敢动,软软的小声回,“我,我,我们起吧……”
他唇角抿着好看的弧度,宠溺的看着她,他真是爱极了她这般害羞的小样子,只为他一个人这般娇羞含怯。怜惜的抚上染着红霞的小脸儿,指腹轻轻抹去唇边的晶莹,不舍的印上小嘴儿浅啄了一下,起身去给她拿衣裙。
她望着他的背影,抿了抿唇,抬起爪子捂住脸,偷偷的笑了,这样真好,虽然她还有些不适应这样,咳,这样热情主动的师父,但是她心底是欢喜的,期盼的,她喜欢他这样对她,只对她一个人这样!
晨风自窗而入,携着清凉的桃花香,收拾妥贴的一双佳人相拥立在窗前。他一手揽着她的腰,一手指尖凝着仙力抚上她如玉的颈间。她嗔恼的在他腰间狠狠的掐了一把,唔,紧实的捏不动,又咬牙在他胸膛捶了两下,坏死了!他含笑不语,默默的抚去他昨夜情动留下的一抹红痕。
叠风对于适才被师父的结界撞倒在地很是惊疑,他跟着师父也有十几万年了,还是头一回见着师父在自己的院子里布下结界。暗自揣度了一番,体味出师父定是此番回来身子虚弱,是以才布下结界打坐调息,以免被他们这些弟子不小心扰到。
他觉得他得去嘱咐小十七一番,让她没事多来孝敬孝敬师父,师父向来最疼她,如今七万年未见师父定是想念她这个小徒弟的,且十七到底是个女儿家,心思细,照顾在师父身边自然是比他们这些男子要体贴周到。
他匆匆的寻到小师妹的院子,却是未寻见人,无奈又转回师父的寝殿。今日几位当年参与过若水河一战的头领来拜访,现下还在大殿中等着拜蔼师父,也不知师父是否要见一见?
试探的抬手拍了拍,结界已撤,想来师父是调息好了,大步行至师父房前,恭敬的道,“师父,叠风有事禀报。”
屋里传出师父威严的声音,“进来吧。”
他进门便见方才未寻到的小师妹正给师父奉茶,心中升起欣慰,对着师父恭敬一礼,“师父,当年若水河一战的几位天族分支头领前来拜访,弟子请他们去大殿用茶了,师父可要去会见?”
墨渊微微額首,放下茶盏起身缓步出门。清风拂起一角衣襟,后山的仙鹤叫的悠然惬意。身后传来小狐狸故作沉稳的低声,“大师兄,今早师父院子里布了结界,你可知晓?”
叠风点头道,“嗯,晓得。”又疑惑的看向小师妹,“十七也被结界撞了?”
白浅讪讪的轻了轻嗓子,“嗯,可不是嘛,撞了!”又试探道,“咳,师父的院子万万年未布过结界,师兄不觉得今日的结界奇怪么?”
叠风耐心的给小师妹解释道,“师父归来时日尚短,身子还需调养,今早应是在调息怕被咱们扰到,是以才布了结界。”
白浅暗松了口气,附和道,“原来是这样。”
叠风想拍拍小十七的薄肩,手抬到一半又觉得不合适,收回手,语重心长道,“十七啊,你这几日若无事便多去陪陪师父。师父的身子如今正需要人照顾,你心思细,比师兄们这些男子更体贴周到,又最会讨师父欢心。师父向来最疼你,你侍候在师父身边最为合适。”
白浅心虚的咽了咽口水,诚恳道,“知道了,大师兄。”
墨渊掩下唇边的笑意,负手而行。
……
日影西斜,昆仑虚大殿右侧的几案边,方送走了一波访客的师兄弟们正喝茶稍作歇息。
二师兄长衫瞧着十六一副专注出神的样子,提点道,“十六,做什么一直盯着十七,十七如今是女子,你这么一直盯着瞧,你看,十七的脸被你瞧红了!”
白浅闻声回神,啊?脸红了?唔,她适才不小心,不小心想到……讪讪的清了清嗓子,抿了抿茶水,支吾道,“咳,今日这天,有点热啊。”
子阑抽了抽嘴角,“她被我看的脸红?就她那脸皮厚的堪比后山石壁,怎么可能被我看的脸红!”仔细瞧了瞧,“还真脸红了?八成是在想哪家的俊俏少年郎吧!”
白浅抬手一扇子拍过去,子阑嘿嘿笑着躲开,众师兄笑声一片。
子阑左右观望了一番,往前探了探身子,正色道,“我方才一直盯着十七看,是觉得十七的这张脸生的是真好看!”
众师兄纷纷点头,那是,他们的小师妹可是四海八荒第一绝色!
白浅受用的拢了拢袖子,清了清嗓子,优雅的抿了口茶。
子阑瞧着昔日里上窜下跳的师弟如今这副扭捏的样子,抽了抽嘴角,望向师兄们续道,“你们觉不觉得,十七的这张脸,同师父,很登对?”
白浅呛了口茶水……
众师兄微一思量,嘶……还真是很登对!极登对啊!
大师兄疑惑的正色道,“十六,你想说什么?”
子阑神秘道,“师父他老人家向来最疼十七,如今又受了十七七万年的心头血,现下定是又感动!又心疼十七!”
白浅惊愕,“你怎么知道心头血的事?”
子阑神秘一笑,“哎呀~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啊~”
众师兄点头,他们都知道小师妹当年带走师父的仙身是为了保住师父的仙身,小师妹这些年为了师父,受苦了!
子阑续道,“师父感动心疼之余,定是会加倍关怀这个最疼爱,又最不让人省心的小徒弟!”
众师兄点头,是的,那是自然!
子阑再续道,“这女子,一生中最为重要的便配上一门好姻缘!如今十七都一大把年纪了,虽说与天族太子有婚约可却迟迟未完婚,师父他老人家如今回来了,定是会为十七做主……”
二师兄接话道,“让天族太子早日将十七迎娶过门?”
子阑瞥了二师兄一眼,“不是!你们可是忘了?天族太子日后是要继任君位的,那后宫可是免不了莺莺燕燕!就十七这性子能受的了?到时候免不得要受委屈!”
众师兄点头,纷纷心疼的望向小师妹。
白浅兀自品着茶水,心道这子阑师兄也是忒爱操心,不过说的倒是不错,以她的性子,着实受不了,青丘向来崇尚一夫一妻制,也不知道当初老凤凰和阿爹给她定下这门婚事时是怎么想的!
那边子阑已是又续道,“咱们能想到的这些,师父定是也会想到的,所以太子殿下并非十七的良配!”
众师兄若有所思,小师妹当真情路不顺。
子阑望了一眼众师兄,再续道,“论身份,论品貌,这四海八荒能当的起,为十七良配的,还有么?”
众师兄思量半刻,摇头,没有。
子阑往前伸了伸脖子,神秘的小声道,“你们说,师父他老人家会不会,以身相许?”
众师兄惊愕……
白浅喷了一口茶水……
三师兄斟酌道,“师父他老人家最疼十七……如今又受了十七七万年的心头血,或许会……”
五师兄犹豫道,“可师父向来不近女色……”
十二师兄接到,“但十七不同,七万年前师父便最疼十七,如今又受了十七的心头血足足七万年,师父和十七的情分自然是女色不可比的!”
众师兄纷纷点头,此言有理!稍做思量,要说这四海八荒,能配的上师父的,也就只有小师妹了,试问这世间有哪个女子能为师父做到剜心取血足足七万年,怕是铮铮男儿也未必做得到!若是小师妹能嫁入昆仑虚,伴在师父左右,这样对师父或是对小十七都好。他们日后回各自族里赴职便也能放心了。
大师兄沉吟半刻,觉得子阑分析的有几分道理。暂且不论师父会不会以身相许。师父为这四海八荒天下苍生,劳心劳力舍命相护,二十余万年孑然一身,孤单清冷。师父向来最疼爱小十七,若是十七真能长久的伴在师父身边,那遥遥漫长的仙生,师父便不再是个孤身影只,若是十七再能给师父添上一丝血脉……叠风心酸的眼眶发热,鼻子泛酸,五味杂陈的望向小十七……见十七脸色不大好,他觉得十七定是一时无法接受,出言安慰道,“十七,今日师兄们的话你也别太往心里去,倘若师父真的,咳,师父虽年长你了些,但无论相貌,品性,身份,阶品,地位,同你都是极登对的。”见小师妹脸色越发苍白,又宽慰道,“咱们修的是逍遥道,你也不必太在意师徒身份的那些虚礼,师父向来最疼你,你又向来最喜欢粘着师父,若是能伴在师父身边给师父……”话语顿住,他陡然发现,这万万年来他对小十七的教导方向好像出了偏差……亏心的转换话头道,“以你的性子,天宫确是不适合你,还是昆仑虚……”
白浅踉跄起身,步子有些不稳。
师兄们看着小师妹这副失神的形容离去,觉得小师妹定是一时间难以接受,想一个人静一静,他们都懂!
叠风暗暗思忖,得寻个时机将小十七从被自己不小心带偏差的路上再带回来才是……
十五师兄熟稔的幻出笔纸往桌子上一摊,“咱们师兄弟们可七万年未赌过了,来一局如何?”
众师兄怅然感叹,“是啊,七万年了!”转而兴致盎然,“赌什么?”
十五师兄唰唰提笔落字,“就赌十七能不能晋升成咱们的小师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