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音神君借着请师父下馆子的由头蹦蹦哒哒的拽着师父去山下听戏,到了山下才发现竟是赶上了凡间的女儿节!
熙熙攘攘的街头,不绝于耳的叫卖,各式各样的花灯,三五成群的路人,让司音神君恍然就想起了那一年历练时与墨兄一起过的女儿节……
她有些怀念又有些伤感的拽着师父钻进热闹的人群里,之后那伤感和怀念便被各式花花绿绿好看又好玩的小物件给湮没了~
她一路拽着师父在人群里穿梭,豪气的请师父吃了各种小吃,唔,不过师父都不大喜欢吃这些,最多也就是咬了一口,最后是都她一个人吃完了,又体贴的给师父买了各种好玩的物件,最后一手牵着师父,一手拎着个小兔子花灯,笑呵呵的在人群里晃荡,顺带搜罗着没见过没玩过的宝贝,也顾不上去听戏了~
天色越来越暗,街上也越来越热闹,两侧卖花灯的小摊都燃亮了花灯,直晃得人眼花缭乱,她这里扒一下那里瞧一下,抬眼间见前头有个卖面具的小摊,欢喜的拽着师父寻过去想要买上一个给师父,却忽地被个姑娘挡住了路!
姑娘穿着一身粉嫩的裙子,长着标致的鹅蛋脸,一双白净的小手伸到她面前,手里还托着个桃花色的香囊,香囊里不知装了些什么,还隐隐泛着清冽的香味儿,她不明所以的再看回姑娘的脸,姑娘似是有些脸红,一双秋水眸里噙着恳切,痴痴的将她望着,捧着香囊的小手又往她身前送了送……
她眨巴眨巴眼睛,似是有些明了的问,“给我的?”姑娘的脸又红了些,抿着粉嫩的小嘴儿朝她点了点头,她有些受宠若惊的低头瞧瞧香囊,不得不说这姑娘的手艺真不错,这香囊上绣着两朵根茎生在一处不知什么品种的花,瞧着颇为雅致,且这桃花色是她喜欢的!
她不自觉的转头看看身边的师父,师父正似笑非笑的瞧着她,她在师父的眼睛里瞧出了赞赏之意!
她很是得意又有些不大好意思的清了清嗓子,翩翩有礼的接下姑娘手里的香囊,又自腰间摸出一枚不大不小的夜明珠塞到姑娘手里,礼数周全的道了一句,“谢了!”
姑娘捧着夜明珠的手有些打颤,白净的脸蛋儿都要涨红得滴出血了,这小公子不止生得好看,还这般风度翩翩,出手还这般阔绰,他收了她的香囊,还赠了她这般贵重的定情信物,是,是,是……
司音神君美滋滋的将香囊栓在腰带上,抬眼间才发现师父前头竟也站着一个姑娘,一身红衣的姑娘,姑娘一双白嫩嫩的小手托着一个鲜红鲜红的香囊,香囊上头绣着一支活灵活现的桃花,煞是惹眼,煞是好看,衬得姑娘的小白手也跟粉雕玉琢的似的!
她心底没由来的一阵烦闷,正欲拉着师父离开,却见师父竟然伸出手似是要去拿姑娘手里的香囊!她登时鼻尖一酸,随手便将栓在腰带上的粉香囊塞回粉姑娘手里,又别扭的使劲儿推开挡路的红姑娘,拽上师父远远的躲开那姑娘绕道而行!
被推得摇摇曳曳的两位姑娘踉跄了几步才站稳,红衣攥着没能送出去的红香囊气得直跺脚,粉衣攥着被退回来的粉香囊还未能回过神,她那天赐良缘举世无双白璧无瑕的未婚夫婿为何跑了?
司音神君拽着师父在人群里一路疾行,也不知走了多久,抬眼忽地瞧见一卖布料的铺子,她若有所思的瞅上几眼,便拉着师父迈进了铺子,气鼓鼓的喊了一句,“老板,将你这能做香囊的料子都给我拿出来!”
五十岁上下生得一脸精明相身材偏瘦小的店铺掌柜热切的应了一嗓子,“嗳,好嘞!”抬眼却是一愣,随即紧忙绕出柜台来迎贵客,瞧这两位公子,非富即贵!这手牵着手嘛,也不打紧!他哈着腰伸着手将贵客往搁着最贵重料子的那排货架前头让,“公子您这边瞧,这上下三排都是能做香囊的上等料子!”
司音在那惹人烦躁的各种花色上扫了一眼,见着一匹大红的还狠狠瞪了一眼,最后抬手指着最顶上左端一匹雪白雪白的缎子料,“就那个吧!”哼,红色有什么好看,唯有这冰壶秋月的白才能衬得上师父!
掌柜的忙不迭的点头应着,“好嘞!”一双小眼睛笑得只剩了一条缝,亲自爬上小梯够上那压了三年都没能卖出去的料子,由衷的奉承道,“公子您真是有眼光,这匹梨花白是小店里最好的一匹料子,您摸这手感!您瞧这色泽!做成香囊不管是公子还是小姐配着都可是相衬,您看您要多少?”
司音抬手拈了拈料子,确是手感尚可,还算满意的点点头,伸手自腰间摸出一个鸽子蛋大小的夜明珠往柜台上一拍,“就这些吧。”
掌柜的伸着脖子吞了下口水,一条缝的小眼睛陡然就睁圆了,就,就这些?绣个香囊要买上一整匹的料子还就这些?他今日莫不是遇上冤,咳,财神爷了?!虽说他平日里做买卖秉承的是童叟无欺,但现下对着这么个冤,咳,财神爷!说不准财神爷买上这料子不止是想做香囊还想再做几套衣裳呢?!
但即使是财神爷想将这料子全买下,也用不了这么大的夜明珠啊,托他爷爷的福,小时候他爷爷在京都里开过几年买卖,这夜明珠他认识,只是他活了大半辈子也未瞧见过如此大的夜明珠,这么大的珠子只怕都能买下他这整间铺子了!不对,不只一间!
他肉疼的从那大珠子上挪开眼睛看向财神爷,挤出来的笑可谓是比哭还难看,“公子,您,您这个小的我也找不开啊,您可有零碎银子?”
司音不耐烦的扬了扬手,伸手便去抱布料,“不用找了。”
掌柜的登时打了个哆嗦,噌的一下抓起珠子塞进怀里,又忙活着帮财神爷包裹好极是易赃的料子,兴奋得说话都结巴了,“那,那个,刺,刺绣的针线小,小的再给您装上点吧!”
司音抱起布匹的手一顿,闻言才恍然想起这绣香囊还需要一些旁的物件,于是又自腰间摸出一颗珠子往桌上一拍,“但凡做香囊用得上的物件都给我来上一份!”
一直垂眼瞧着小狐狸的战神忽地就笑了,当年在凡间历练时,她可是一副精明的财迷相,何时变得如此阔绰了?
掌柜的小眼睛里唰唰的摞上一排又一排的金元宝,忙不迭的应上一声,“嗳,嗳!好嘞!”这回也不提找钱这茬了,嗖的一下收了珠子,慌忙的回身扯上块结实的料子将柜台后头列着的各式大大小小花红柳绿的针线盒子都包了个严实,提着沉甸甸的包袱体贴的去往财神爷的肩头上挂,这手送至离财神爷肩头一尺远的时候,跟在财神爷身后自打进门便未开过尊口的另一位财神爷忽地抬手接过了包袱,他没由来的腿一软,待回过神来,两位财神爷已是出了门!
他哆哆嗦嗦的慌忙跑到门口去送贵客,虽是未能寻见贵客的影子,还是不忘扯着嗓子喊了一声,“小……”财主两个字在嗓子眼绕了一圈,“公子您慢走!您有空常来啊!常来啊!~”
望不尽的长街灯火璀璨,朦胧夜色里更显动人。
小狐狸一手紧紧的拽着他的手,一手抱着比她半个身量还要高一些的布匹,走在这样熙攘的街上着实有些吃力,他看的有趣又心疼,伸手去接她手里的布匹她却别扭着侧身躲开了,他无奈又好笑的挑了挑眉,拉着钻在人群里的小狐狸带进怀里,低低的笑问,“去听戏,还是回家?”
司音神君一边留心的防着这满大街似是都在觊觎她家师父这张小白脸的姑娘们,一边郁闷的应,“回家!”腰间忽地被温热的大手揽住,晃眼的功夫她同师父已是回到了俊疾山的小屋,耳边没了惹人心烦的喧闹声,她这烦躁的心也跟着静了一静,不过还是憋闷得紧!
她揣着一肚子的无名火,啪嗒一下将怀里的布匹搁在桌上,抄起剪刀便往上落,不就是个香囊么,师父若是喜欢,她便给师父做上个百八十个!师父向来不近女色,才不稀罕那些女子的臭香囊呢!哼!
向来最是厌恶细致活计的小狐狸竟是鼓捣起了针线,眨眼的功夫那双白净的狐狸爪子已是裁出了七八个大大小小圆圆扁扁的布料,瞧这形容是真的要做香囊,他意味深长的挑了挑眉,虚虚握拳抵在唇边轻咳了咳掩下笑意,转身去小厨房给小狐狸做吃的,言是要请他下馆子,见了热闹便忘了个干净,明明得了人家姑娘的香囊欢喜得紧,又突然转了性子要自己做香囊,这一路上也不知在气恼着什么,当真有趣。
夜色轻柔的笼下来,墨渊做好一碟糕点并一盅清粥,方迈进卧房,便见小狐狸抖着小爪子颤巍巍的“啊~”了一声,他随手施法将手中碗筷搁在窗边小几上,阔步近前不禁沉沉的敛了眉,白嫩的指尖上布满了针尖大小的殷红,方才新伤的还在洇着血,他眉心敛的更深,反手幻药膏仔细的抹上小指头。
司音神君怔怔的眨眨眼,不禁有些鼻尖儿泛酸,本是想说小伤不打紧不用抹药膏,这话到嘴边却又咽了回去,师父一手攥着她的手,一手食指沾着药膏挨在她的指尖上蹭呀蹭,看着,看着可亲密了!
她呆呆的抬头看看师父,再低头看着紧紧贴在一起的指腹,也不知为何,突然就觉得心底里甜蜜极了,于是美滋滋的把着另一爪子也伸到了师父眼皮底下~
他蓦地眉心一跳,都要被这小狐狸气笑了,就从未听说过有人做针线活将十个指头都戳破的!他抬眸深深的看她一眼,无奈的暗叹了叹,指尖再沾上药膏抹上另一根小指头,疼惜的轻问,“疼么?”
她伸着脖子往前凑一凑,脑门儿都挨在师父脑门儿上了,忽闪着眼睛仔细的瞧一瞧磨蹭在一起的指尖,软软的摇摇头,相触的指尖酥酥痒痒的,方才明明还觉着疼的,这会儿竟是一点都不疼了,唔,师父的药膏子真是好用!
鼻息间尽是幽淡的桃花香,小狐狸就这般与他额头相抵着,丝毫没有要退开的意思,他不禁抽了抽嘴角,起身退后一些,沾上药膏拎上另一只伤痕累累的小爪子。
她定定的瞧着圆润的指腹在她一根又一根的手指尖上抹呀蹭呀的打着圈圈,好像从未见过如此有趣的事,眼巴巴的瞧着师父沾上药膏抹上了最后一根小手指,她突然就觉着,扎的少了!委实扎的少了!
他精心打理好一双狐狸爪子,白嫩的小手还端在他面前,他挑眉看向小狐狸,小狐狸朝他眨了眨水汪汪的大眼睛,他暗暗抽了抽嘴角,倒是头一回见有人抹药膏还抹得上瘾了的,哭笑不得的拉上小爪子到窗边落座,舀上一小碗清粥递到她面前,“吃饭。”
她不大乐意的抿了抿小嘴儿,还不忘给师父也盛上粥,恍然想起说好了要请师父下馆子,不禁讪讪的扯了扯嘴角,“师父也吃~”
好在师父接过她的粥倒是没有提下馆子的事,她低头舀上泛着清香的粥往嘴里添,倏地扬了小眉梢,这粥不仅清爽可口还隐隐透着荷叶的清香,吃上一口只觉得整个人都清爽了!
她惊喜的再舀上一勺添进嘴里,不禁暗自感叹,山下那些馆子里的吃食委实是抵不上半点师父的手艺!再捏上块糕咬上一口,含糊着糯糯念叨,“师父~你这手艺不去山下开间馆子真是可惜了!”忽地想起什么又陡然皱了眉,“十七可真是糊涂!师父是堂堂战神!怎能做饭与旁人吃!~”
他好笑的抿起嘴角,携着淡淡笑意的眼角眉梢均是宠溺,抬手为她抹去嘴边的糕点渣,低低的应,“嗯,只做给我的小十七吃。”
她因着还在计较着师父是堂堂战神不能做这些下厨房的活计,一时没有听清师父说什么,“嗯?”
他唇边笑意更浓,眉眼里的宠溺亦更浓厚,“慢点吃,当心噎着了。”
她乖巧的点点头,再捞起一块甜糯的糕点咬上一口,不自觉笑得更甜,一碗清粥下肚,似是将肚子里压了许久的沉闷都冲散了,不只神清气爽,连精神头都足了,且那会儿一直都琢磨不明白该如何缝制的针法,现下好像一下子也都豁然开朗了!
她再捞上糕点叼在嘴里,忙不迭的起身去试突然想到的新针法,这手才拿起布料,却忽地被一只好看的大手抢了去,温和的嗓音自头顶拂下来,“不早了,去洗吧。”
她转头望向窗外才恍然发现外头已是夜色浓重了,那会儿忙着做香囊确是急得出了一身的汗,那便待沐浴完再回来做吧~
小狐狸蹦蹦跳跳的出了门,他好笑的摇摇头,捡起个歪歪扭扭的,香囊,又不禁低低的笑了,这粗枝大叶的小狐狸何时竟也对这些女儿家的活计有兴趣了?香囊,莫非……
池沿上搁着一颗南瓜大的夜明珠,映得一池泉水清澈又幽静,泡在温凉适宜的泉水里的司音神君火急火燎的将自己洗了干净,生怕将好不容易琢磨出的针法给忘了,急匆匆的迈出池子穿衣,一边系着里衣的衣带一边迈步,脚下却好像绊了个什么东西,她上来时池沿淋了水本就滑得紧,这身子便没能稳得住,直直朝身后的池子里跌了下去,“啊!~”
其实这池子不过及腰,本就不深,奈何她这跌落的姿势有些别致,整个人砸进水里一时不甚灌了两口水,还未及扑腾着直起身子,已是被一道熟悉的仙泽给捞了出来,水花四溅中落入了温暖又踏实的怀抱。
淬不及防入眼的小狐狸衣衫不整,柔和的幽光下更显得白腻的肌肤凝脂玉润,他蓦然心头一滞,忙偏头避开,随手招来地上散落的外袍裹在她身上,不觉沉沉的紧了眉,耳边尽是激越的心跳……
僵着手扶她退开怀中想要避让一下,倚在他身前的小狐狸却呢喃了一声,似是身子不稳的紧紧拉住他的外袍,他不禁心头一紧,转回头便见小狐狸眼泪汪汪的抬头望着他,水光盈盈的唇瓣微微撇了撇,小小的哽咽了一声,“脚扭了~”
他低头望下去,才瞧见裹在湿透衣料里的小脚踝已是有些泛红,无奈的暗叹了叹,随手施法与她整理好衣物,倾身抱起她回房。
她软趴趴的勾着师父的脖颈,还有些水雾濛濛的大眼睛紧紧的盯着师父瞧,师父抱着她走的有些快,离了池边便没有夜明珠的光亮了,但她方才分明的瞧见了师父为她披衣裳的时候脸红了!她也是那时才发现自己这上身就只剩了只胳膊还挂着湿答答的袖子,余下的半个身子都光溜溜的露在外头,想来是方才在水里挣扎时冲得乱了~
她伸着小脖子再往师父的脸颊边凑一凑,大眼睛眨呀眨,定定的盯着师父的脸,似是瞧着什么稀罕事似的,说来师父也真是有趣,大家都是男子,不过是看了她半个身子罢了,怎地如此害羞,唔,怪不得师父平日里沐浴更衣总是背着她呢,堂堂战神竟然如此怕羞,真是有趣~
师父确然走得有些快,不过眨巴的功夫便将她搁在了床上,于是她很是自觉的挪着脚丫子送到了师父腿上~
他不禁抽了抽嘴角,意味深长的瞥她一眼,反手幻出药膏置于掌心,一手扶稳搭在腿上的小脚丫,一手覆上已然红肿的小脚踝。
冰凉的药膏贴上肌肤激得她一颤,师父的手似是顿了顿,本就不重的力道更轻柔了,师父的掌心有些薄茧,并不硌人,沙沙痒痒的,裹着清凉的药膏贴在她脚腕上揉着,直将那灼辣的胀痛都驱散了,她不知不觉的抿着小嘴儿傻笑,定定的瞅着抚在脚腕上的大手,直到好看又干净的大手托着她的脚丫子挪到了床上,才恍然回过神来,紧忙又把两只爪子伸到师父面前!指头,指头还可以再抹一抹药膏呢~
他抬眼看向小狐狸,意味颇深的微微挑了眉心,小狐狸朝他眨眨眼,澄澈的瞳眸满是期盼,他好笑的低头瞧向白净的小手,小手一下子抓上他的手臂将他拽到了床上,而后又将小爪子殷勤的又往他眼皮底下送了送,他哭笑不得的勾了嘴角,虽这小指头已不用再抹药,亦拈起药膏又沾上白嫩的指尖。
初秋的天还有些闷热,屋前小池塘里的蛙鸣衬得一室静谧。
床榻上,师徒二人对面而坐,他盘着膝,一手托着小手,一手慢慢的抹着一根根小指头。
她盘着一条腿,脚踝伤了的腿搁在师父身侧,伸着小脑袋煞是享受的瞧着师父又将她的十根指头仔细又温柔的照顾了一番,才心满意足的收回爪子,想要再去绣香囊,又瞧见自己的脚还伤着怕是不好走路,伸着爪子扯上师父的袖子,“师父~你去将桌上十七未做完的香囊给十七取来吧~”
师父抬眼朝她看来,缓缓的挑了眉,她怔怔的眨眨眼,唔,也觉着在床上做针线不大妥当,若是丟了针免不得要扎到师父!于是扬起手臂去够师父的脖颈,理所当然的道,“师父抱十七去地上吧~”
小狐狸不知羞的扑到他怀里,他都无奈的失笑了,抱着小身子放平躺好,拂手灭了烛火,温沉的嗓音里尽是笑意,“睡觉。”
她小小的惊噫一声,想起身却被师父捞进了怀里,她在师父怀里转个身趴着,借着一点点月光看着师父的脸,爪子不自觉的抓上师父的胡渣,软糯糯的小声央求,“师父~十七好不容易想到的针法,要是现在不缝一下的话,明日一早便记不得了~”
淡暖的桃花香清晰的拂在他唇畔,白净的小脸儿近得几乎贴在他颊边,他微微蹙了蹙眉,揽着小狐狸带进怀里躺好,微乱的心神隐有期待,低低的问,“为何突然想要绣香囊?”
师父的怀里暖乎乎的,尽是她喜欢的气息,她不自觉的往师父怀里拱一拱,爪子搭在师父胸膛上,不经意的应,“师父喜欢~”
他垂眼看着怀中依赖的人儿,呼吸放得很轻,静默几瞬,轻缓的语气携着别样的郑重,“那香囊,是女子赠与心上人的,小十七可知?”
她软软的点点头,应的很是干脆,“嗯,知道~”
他心头骤然一滞,还未及细思,软软糯糯的嗓音又飘了过来,“师父你不近女色,又没有心上人,即是想要香囊,那自然是由十七来做~”
他狠狠的抽了抽嘴角,抬手便想将这没良心的小东西扔出怀中,娇软的嗓音又轻轻缓缓的钻进胸膛里,悄无声息的沉入心底,“师父~你虽然没有心上人,但是你有十七同师兄们,不过就是个香囊罢了,就算师父是喜欢天上的星星,十七也是要为师父摘来的~”
他静静的看着怀里的人儿,看着看着忽地笑了,心底是沉静的激越,酸甜温软的发疼,无奈的深深吐息一回,抬手握上胸膛上作乱的小爪子,低低的嗓音里含着温柔的笑意,“别做香囊了,我不喜欢香囊。”
她疑惑的抬头看师父,懵懵的问,“嗯?不喜欢?在街上时十七见师父都伸手要拿……”忽地想起什么,迷糊的小嗓音都提高了一个调,“难道师父是喜欢那女子?”
他微微挑眉瞧着惊讶的小脸儿,静默的看她半晌,无声的笑了,她在街上突然闹别扭,便是因为这个?伸手揽着她往上带一带,似笑非笑的答,“我是看你盯着那香囊看,想要买下来给你。”
她怔怔的眨巴眼睛眼睛,“给我的?”
他微微额首,语含笑意,笑意很是别有意味,“嗯。”
她再怔怔的眨眨眼,心底里似有一丝压得人喘不过气的沉闷倏然便不见了,眼前是师父笑的温柔得醉人的小白脸,耳边是阵阵的蛙鸣悦耳又惬意~
她不自觉的轻舒了口气,软绵绵的缩进师父怀里,小腿也搭在了师父腿上,脚腕还有些隐隐的疼,却忍不住悄悄的笑了,原来师父不是想要那女子的香囊,是想要买给她的~
也是,师父向来不近女色,又怎会要女子赠的香囊,她可真是糊涂!莫说师父不近女色了,便是男色师父也都是不近的呢!她记着那会儿在街上有两个小公子朝他们这边来,师父便一把捞着她躲出了老远!哼,那些不长眼的竟然还说师父同她断袖!师父这般光风霁月的人儿,又怎地可能是断袖呢!哼,一个个的有眼无珠!真是枉为神族!
她心疼的再往师父怀里拱一拱,爪子搭在师父胸膛上轻轻拍着,许是方才想得生气,脚腕又有些疼,恍然想起这伤了的脚怕是明日没法走许多路,不禁委屈的撇了撇小嘴儿,可怜巴巴的闷闷嘟囔,“师父~十七脚扭了,明日是不是不能去摘果子了~”
他唇边漫开笑意绵绵,手覆在她肩头一下又一下的拍着,明明是揶揄的语气,听起来却是无边的宠溺意味,“安心睡吧,不会少了你的梅子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