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要想些办法的, 我听德·格拉桑太太说,弗洛瓦枫勋爵夫人新逝, 他们有个十岁出头的儿子,弗洛瓦枫勋爵四十多快五十了,无论哪一个弗洛瓦枫都不是我们欧也妮的丈夫人选。zuowenbolan”葛朗台太太说, 她没有说自己好友德·格拉桑夫人的坏话,其实在打牌的时候,德·格拉桑太太是极力想撮合弗洛瓦枫勋爵和欧也妮。
德·格拉桑太太不为她儿子考虑了吗?这是因为这一年来, 她从巴黎回到索莫了, 但是她的丈夫和儿子还在巴黎。她的丈夫这一年来在巴黎, 爱上了公主剧院最漂亮的一个女演员。不用说, 他的行为被索莫人一致认为是伤风败俗的。
所以,德·格拉桑太太和丈夫分了家(并不是离婚), 自己在索莫经营着银行,而儿子阿道夫据说也跟着自己的父亲染上了巴黎的坏习性。阿道夫也算是退出了欧也妮的追求者之列,为此克吕旭家好不得意,见着德·格拉桑太太就要讽刺一番,这不,德·格拉桑太太终于找到可以反击的时候了。
葛朗台太太没有说的是, 德·格拉桑太太说了弗洛瓦枫勋爵的情况后,还说只要欧也妮肯嫁给勋爵,在签订婚书的时候,把勋爵以前的产业带回去,他就可以重振家业, 成为法兰西真正的大贵族。
德·格拉桑太太极力的说着什么贵族的门第,勋爵夫人的头衔多么多么的厉害。
她说的也是对的,现在及以后很长一段时间,贵族们再次迎来了荣光时刻。今年(1820年)2月份,阿图瓦伯爵之子,王储贝利公爵遇刺。极端派趁机归罪自由派,逼迫首相辞职。死了儿子的阿图瓦伯爵(现国王路易十八的弟弟,未来的查理十世)成为王储,由极端派首相组阁,在政策上大量颁布有利于旧贵族的法令。
殊不知葛朗台太太不懂这些,也不想去懂,她在听到她说“把产业带回去”的时候,想到的是“那就是要我们回到原先的房子,现在的房子多明亮多舒服,我才不要,蓬风庭长说的时候,都是他要是娶了欧也妮,可以住到这边来照顾我们,这个勋爵还不如蓬风庭长呢。”
当然,葛朗台太太觉得蓬风庭长也是配不上欧也妮的,无他,就是觉得年龄差的有些大,蓬风庭长比欧也妮大十岁,从年龄上,勋爵也是不行的,因为他的年龄是欧也妮的两倍还多呢。
葛朗台太太是十九岁的时候嫁给了四十岁的葛朗台老头的,她是一个虔诚的教徒,她不会说自己的丈夫一点坏话,但是身为母亲的葛朗台太太,其实不想自己的女儿像自己一样,嫁给一个比自己年长太多的人。
葛朗台一家这天晚上讨论的结果是,绝对不能和觊觎自家产业和女儿的弗洛瓦枫勋爵深交,要在欧也妮的生日上让他打消想法,还要找一个真正的大贵族作为依靠。
找个大贵族作为依靠,这在以前是不好操作的,要享受贵族的荫庇是要用钱砸的,葛朗台家是没有任何可追踪的贵族亲戚,政.治生涯走的最高的纪尧姆·葛朗台还自杀了。但是现在确实有操作的空间,那就是找德·佩里侬先生,他们有石蜡硬脂蜡烛这一利益相关,不需说什么,只是邀请他来欧也妮的生日舞会就好了。
德·佩里侬先生是伯爵之后,即使现在还没有继承父亲的爵位,现在也是子爵身份,比弗洛瓦枫勋爵的男爵身份高一层。弗洛瓦枫勋爵对外称勋爵就是因为他是“公侯伯子男”中最后面的男爵,用“勋爵”这个统称可以掩盖这个尴尬。
葛朗台老头给德·佩里侬先生写了邀请信,本来这封信是欧也妮写的,但是吧,这么重要的生日舞会的邀请,还是身为父亲的邀请比较好。除了邀请德·佩里侬先生,当然还有索莫城的人,葛朗台老头想着昨天他们讨论的“把弗洛瓦枫的房间都填满,勋爵也就没地方可以住一段时间了”。
于是,本来这个月酿酒完的工人和酿酒师,被允许在弗洛瓦枫再住一个月,“你们也是葡萄园的一分子,来参加我们欧也妮的生日舞会是正该的。”
今年在弗洛瓦枫吃好喝好的工人们,自然是一口答应,并且还说会帮忙布置舞会的一切。葛朗台老头连连说“好极了”“我都不知道怎么感谢你们了”“欧也妮一定会开心极了的”等感慨的话,然后——
葛朗台老头就这么用感情牌换来了十几位工人和他们家人免费帮忙修葺了弗洛瓦枫,工人们得到的算是报酬的就是每人一套新衣服,参加舞会的时候穿的,以及包吃住。
欧也妮看着在庄园的大门上钉门牌干劲儿十足的工人,对葛朗台老头说:“爸爸,我们还是要给工人们一些工资吧,这一个月他们帮我们做了很多,有些活儿比葡萄园里的都要累。”
“他们是自愿的,而且每天中午都有土豆炖牛肉还不行吗?有时候还有羊肉汤,鸡块、鹅肉,还有你和娜侬烙的薄薄的有嚼劲的可丽饼,这不是工资?他们在家可是啃黑面包的!”
葛朗台老头完全不认同自己女儿的仁慈,他觉得他提供了那么好的食物和住的地方,让工人们帮他点“小忙”是应该的。
谈工资?没门!
而你说还有新衣服呢,葛朗台老头可是给工人们都做了新衣服的,这些可以抵工资吧,可各位现代人请想一下,哪个工厂发工作服还会问工人要钱?
看着葛朗台老头和工人都乐在其中,特别是工人们没觉得被压榨,有些无力的欧也妮说:“好了,爸爸,我不说这些,你们都开心就好,我去找妈妈一起绣蕾丝了。”
“去吧,去吧,生日舞会上我们欧也妮一定是最亮眼的,哦,必须的,你是舞会的主角。”葛朗台老头拥抱了一下女儿,然后继续欣赏自己定制的金光闪闪又巨大的门牌。这个门牌在“弗洛瓦枫”古老低调的门牌上面,钉在了一楼和二楼的中间,没有抹去“弗洛瓦枫”就没有违反法律,弗洛瓦枫勋爵来了也只是自个儿心里膈应。
铜制的大门牌,“GRANDET”,每个字母在阳光下都金光闪闪,漂亮极了,一公里外人们也能一眼看到,钉好后葛朗台老头每天要看好几遍门牌,“我的名字是金色的。”
作者有话要说:德·格拉桑太太家那段是原著有的,我提前了一些。她撮合那段说辞,让欧也妮嫁给有儿子的勋爵当继室是在葛朗台老头死了以后的,那时候欧也妮是“轻蔑的微笑”回应德·格拉桑太太的。
我把这事儿提前,也是正好赶巧历史上1820年查理十世的极端保皇派势力上台,觉得1827和1820大环境差不多,才这样干的。
葛朗台老头的“包吃住不发工资”在现代没有哪个工人能接受,但是那个时候,最底层被剥削的工人,在“在家啥也不干啃一个月黑面包”和“有肉有菜不给钱干一个月活”之间,肯定选择后者,哎,“马斯洛需求层次”一点没错。
对了,昨天隔壁完结文限免的《导火线没点燃》有看的吗?两年前的文笔,还是有感情线,比较“杂食”的一篇文。有些点我现在自己看着有些尴尬,不过对第三个故事的**和第五个的武侠拉郎,我觉得还是一次不错的尝试(虽然结果是看的人很少)(苦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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