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令妃刚踏入养心殿的时候,追光就知道了,养心殿外被她设置了禁制。
按理说凡间并没有什么能对她造成威胁的东西,但是修真者为了不被打扰,更习惯在洞府外设置禁制阵法,避免在闭关的紧要关头受干扰,当然一般拜访者会递送信息,不会随意闯入,这也是修真界不成文的规定。
追光将养心殿当成自己的临时落脚点,当然也要好好布置,也就随手设下了,习惯而已。
此时禁制被人触动,显然是有“客人”到访。
就见一个女人鬼鬼祟祟的进来,到处查看,也不知在找什么。
是那个什么令妃,追光眼里闪过疑惑,她不是被囚禁了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难道是奸细?
追光瞪大了眼,那些史书典籍民间小说里有过类似的记载,什么美人计美男计的,就为了将别国的机密盗窃出来。
养心殿是不允许后宫女人踏足的,就是最受宠的妃嫔也不行,追光听乾隆帝说过这是什么老祖宗的规矩。
那令妃出现在这里,还这么一副见不得人的样子……莫非也是来偷机密的。
追光心里还想着要不要插手阻拦,毕竟也算占了人家的地盘行事,举手之劳而已。
但等到看到令妃手里提着的东西时,追光不禁面色一变。
这是石鼠,修真界常见的灵宠,天生对灵气比较敏感,常被人养来寻宝追踪,因为长得小巧,许多女修当做宠物来养。
若是修真者修炼时身上灵气逸散也会被石鼠寻到,修真界也有专门隔绝气味的药粉,对付那些嗅觉灵敏的灵兽。
石鼠出现在这里,目的不言而喻。
追光眼中闪过寒光,令妃一介凡人自然是没能力养石鼠的,那么,也就是说,有修真者在她身边,教她利用石鼠行事。
果然是那些人,还是那么见不得人,只会指使旁人做事,自己躲在背后。
她倒也不怕,若是平常,突然之下怕是躲不过石鼠的探查,但那些人大概没想到她只是魂体历劫,用这石鼠却是没用了。
不过,也不能白白放过这个机会,既然遇到了,就送他们一份礼物好了,希望他们能够喜欢。
追光冷笑一声,手指微动,将一直准备着的东西送了出去,她准备了一段时间,此时正是用的时候了。
那石鼠瞪着小眼睛左嗅嗅右闻闻,伸着脖子注视着宫中,在令妃以为它有什么发现时,又低头啃起了爪子里捧着的石头,没什么反应。
令妃正在暗自着急,那人不是说这小东西能帮她找到人吗,怎么这小老鼠看着没动静啊,这是找到了还是没找到啊。
就知道吃吃吃!
她可没有这么多时间在这儿耗着,被人发现了就完了。
“你倒是闻闻啊,怎么就知道吃吃吃,一块儿破石头也值得宝贝似得捂在怀里,做的好了本宫给你找许多的石头,想怎么吃就怎么吃。”令妃焦急的小声催促。
追光听了她的话,暗地里嗤笑一声,没见识的女人,什么破石头,那石鼠抱着啃的可是灵石,虽然是低阶灵石那也是此界都难寻的宝物了。
也难为那些人这么出力,石鼠对于灵石那是天然的喜爱,没有灵石休想石鼠干活。
令妃那厢见石鼠这没个反应,急得不行,她时间不多啊,被发现了就完了。正要晃荡一下笼子,却见那石鼠打了鸡血一样对着一个方向叽叽直叫,一张不大的毛茸茸的鼠脸挤在笼子上,爪子蹭蹭的直抓。
“嘘——哎呦小祖宗,别出声啊!”令妃吓了一跳,额头冒出冷汗,顾不得害怕差点上手捏石鼠的嘴巴。
幸好石鼠这灵宠本就是寻宝用的,提醒主人的义务做好了就不再吱声,不然不是把宝贝公之于众了吗。
令妃见石鼠不再唧唧叫,做贼心虚的往殿外看去,见没有人注意到这里的动静才放下一颗心。
“吓死我了你这小东西。”令妃拍拍胸口,“发现了什么?”
见那小鼠直朝着一个方向激动的挥爪,令妃顺着它的方向看去,是后殿歇息的地方,案几上整齐的摆放着折子,笔墨纸砚都是极品质量。
没什么啊,她走过去,细看,却发现那桌上放着一个小巧的玉如意,通体碧玉,似有波光流转,黑暗中泛着莹莹的光,一看就不不是俗物。
令妃眼光一闪,如意这东西在宫里有特殊的意义,不是重要的得宠的妃嫔是没有资格拥有的,何况是这样极品的如意。
那人说这小老鼠有些能耐,这说明这个如意也不是凡品。
看这小鼠的意思,引得它挠心挠肺的就是这个如意了,难道这玉如意是那个女人的东西?怪不得那些人催着她除掉那个女人,原来是想要人家的东西。
哼!
令妃都没有多想,左右看看没人,便将这如意拿了,藏在身上,又在殿里溜了一圈,那石鼠都没什么反应。
看来人不在,算了,没时间了,以后再计较。
没有多待,令妃趁着夜色偷偷回了自己的宫殿。
下人都被支的远远的,没人发现她消失了一段时间。
那人显然一直在这里等她,令妃一回来那人就忙不迭的问:“可成了?”
令妃撇撇嘴,黑夜里,那团黑雾更显得阴森恐怖。
“哪见到什么人了,根本就不在养心殿,也不知是哪里传来的消息。”
“哼!”那人显得很不高兴,“那你去了这么长时间,我告诉你,如果你不能除掉她,以后根本就寸步难行。”
“知道了,你看看这是什么东西,本宫总觉得不是凡物。”令妃说着拿出了带过来的如意,她想着自己手里有他们要的东西,自己肯定是保不住的,倒不如趁机提要求多得些好处。
“什么——”那人漫不经心的问,话还未说完,说时迟那时快,一道金光自那如意里急射而出,眨眼就钻进了黑雾,玉如意随之碎成一地。
“啊!什么东西!”那人惨叫一声,还来不及说什么黑雾就消散了。
令妃身子一软就倒在了地上。
一阵风吹进来,窗纱飘拂,光洁的地面上印出一个人的影子来,又消失不见。
修真界一处山洞里,盘腿而坐的黑袍人身子一颤,猛的吐出一口血来,眼里露出惊骇之色。
“怎么会……”
没想到小瞧了她,这事儿还得禀报主人,自己毁了一个分_身,修为也被打落一层,真是得不偿失了。
果然是修真界的天才,名不虚传,受伤了都能让他吃了这么个大亏,真是小瞧了追光仙尊的威名。
他掏出几瓶丹药,吃糖豆一般囫囵吞咽下去,凝气开始修复受损之处。
半晌,一只纸鹤晃晃悠悠从洞中飞出,转眼消失不见。
第二天一早,婢女一进来就发现倒在地上的令妃。
“娘娘!”
令妃娘娘昏倒了,醒来后有些痴痴傻傻的,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导致的,不由的让后宫的妃嫔们议论纷纷。
“虽说皇上把她囚禁了几天,但气性不至于这样大吧,都气疯了。”
“可不是吗?可见是没有一点忍耐的。”
“听说发现的时候人倒在地上昏睡不醒,太医说是精气神受损,她舒舒服服的又不用请安伺候,怎么就精气神受损了。”
“早就看她不顺眼了,不过是个奴才,随意打杀的,一朝得宠就肆意妄为了起来,拉着皇上听那些个曲儿啊舞儿的,宫里哪就没有养着这样的人了,需要她自己唱啊跳的,没一点脸面。这人啊,是什么身份就是什么身份,土鸡飞上枝头也变不成凤凰,只会叫人笑掉大牙。”
“听说高贵妃在的时候曾召她去唱曲儿了,高贵妃喜欢听,她也肯唱,真是放得下身段。”
“哪是想听她唱呢,不过是找机会……也算位列四妃,被人这样羞辱,也不知她是怎么想的。”
“心机深呗,她一个包衣奴才,背后又没有娘家人撑腰,也没有钱财,从小宫女爬到现在的位置,不择手段能屈能伸的有什么稀奇。不过高贵妃也太张扬了,这么明目张胆的,再怎么说也是四妃之一,代表了皇家的颜面,就这么拿着当乐子耍,可见高家的势力,皇上不也没说什么吗。”
“在这宫里,人无千日好花无百日红,这不,从高枝儿上掉下来,转眼就落泥地里去了,恩宠没了,孩子没了,高家也被皇上打压,几辈子都出不了头。”
“我要是她早就一根白绫吊死自己了,那还有脸活在世上。”
“那可不,但她毕竟还有皇子,虽然交给太妃敷衍,又不是过继出去,还是皇上的儿子,什么时候皇上想起来了,说不定又复了她的妃位,高家也能复起,这也不是没有先例的。”
“行了,到时间了,该给皇后娘娘请安了。”
“走走,回头去我宫里喝茶,咱们好好聊聊。”
“那感情好,我那还有上好的龙井,回头拿过去。”
“呦,又是皇后娘娘赏的吧。”
“娘娘仁慈。”
乾隆帝知道令妃疯了,愣了愣,什么也没说,只命人好生照顾着。
追光除掉了跟来的走狗,心里很是畅快,如此,便不用再担心那些鬼魅手段,只要自己安心的等着,很快就能收取能量团了,到时,自己的身体也有了能量开始修复。
时间一晃而过,乌拉那拉氏的孩子已经摇摇晃晃的开始调皮了,可苦了伺候的奶嬷嬷大宫女小宫女小太监,一个不差眼儿的看着,生怕出了差错。
也就是睡觉的时候还算乖巧了。
宫里陆陆续续又有孩子降生,宫里十分热闹,追光只除了顾着孩子平安,每日里去皇后处看看,其他一概不管,只是偶尔听一耳朵八卦。
什么乾隆帝又开始宠幸那些年轻的答应常在,还在酒后宠幸了一个宫女,纯妃请安问怎么处理,皇后叹气的同时只能先安置了。
“娘娘,安答应最近频频拜访燕妃,会不会出什么事?”
纯妃慈爱的抱着十三阿哥哄着,抓着他白嫩嫩的小手,有些担心这些人闹出乱子来。
十四阿哥挨着乌拉那拉氏,扶着踏扯着她的衣角玩儿,屋里有容嬷嬷等人伺候着,随时关注小主子的动静。
乌拉那拉氏愣了愣:“可是皇上新封的那个?”
纯妃不屑道:“可不是,宫女出身,毕竟上不得台面,小动作不断,大概是学习令妃当年的做派,又是唱曲儿又是巴结的,真是不安分,娘娘现在又有了身孕快要临产,受不得累,我担心她给娘娘添乱。”
乌拉那拉氏摸摸肚子,脸上显出笑来:“无碍,十阿哥得皇上喜爱,又养在太后处,燕妃就是为了十阿哥,也不会做什么出格的事来。”
不知想到什么,她顿了顿,“只是想通过燕妃讨好太后罢了,容嬷嬷。”
“奴婢在。”
“你着人去看一下燕妃,给她送些皇上刚赏的那套玛瑙的头面,让她多顾着十阿哥些,太后年纪大了,多去陪陪太后说话,没事就别来请安了。”
“是,奴婢这就去。”
容嬷嬷领旨去了。
纯妃:“娘娘果然有一国之母的风范,就该让那些魑魅魍魉收收胆子,也让她们敬畏着些。”
皇后:“皇上重视子嗣,若是她胆大包天要伤害龙嗣,本宫也懒得管,横竖只是一个答应,不碍什么,好好伺候皇上便是。虽然有些心思,这宫里还是容的下她的。”
……
乌拉那拉氏容得下妃嫔的小动作,奈何人心不足蛇吞象。
等她出了月子,安答应已经是安贵人了。
乌拉那拉氏身体还很虚弱,便免了请安,依然是纯妃代理宫务,愉妃燕妃协助。
她得了个公主,算是儿女双全了,正高兴着。
“瞧你,生什么气?快来看看我的小公主。”
襁褓里婴儿咿咿呀呀的,让纯妃立马忘了这些糟心事,专心逗起孩子来,她没有女儿,三个臭小子,再怎么稀罕现在这不稀罕了,就看着女儿馋得慌。
“她惯会不择手段,做出这么不体面的事来也不奇怪。”
纯妃捏捏五公主肉肉的小爪子,“也是,咱们只管关起门来过日子,只是皇上最近问太医要了一些……助兴的药,”纯妃有些难以启齿,“这也太荒唐了。”
“太医怎么说?”乌拉那拉氏身子顿了顿。
“太医说量少是不碍什么的,臣妾只是觉得安贵人这么由着皇上不是个事儿,宫里谁也不敢这样做啊。”
“由得她去,得意的过了,总会出错的,咱们且看着吧。”乌拉那拉氏脸上淡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