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的星辰 第9章 卖箫老翁

摘李捞鱼捡木柴掏鸟蛋摘野菜采野果……如此种种，山里有什么我们便卖什么，因为两个小孩来的勤，摊位的人也都熟悉了起来\"小伙子，你们今日又来卖这什么？\"

莫武把背篓里用布包着的东西拿了出来，\"大伯今天我们卖鸟蛋\"，二十来个是我和莫武哥哥爬了好几棵树掏来的。

照常吆喝买卖，今日生意好我们照常把钱平分收拾去找莫武阿爹，只是每次我都会悄悄地在卖箫的老翁摊子前，停顿的多一会，眼神在竹架上溜上一圈，竹箫要五个铜板一支，我不舍得买，当然也不能让莫武哥哥买。二师兄给我做的竹箫留在了寺庙，心想要是我也会做竹箫就好了。

当我第十次在卖箫的老翁摊子前停下来，又把每个竹箫都看了一遍，恋恋不舍地准备抬腿追上前面的莫武哥哥时，老翁问道\"小伙子，想要买箫\"

我下意识地点点头，反应过来后又摇了摇头，又争取时间把竹箫多看了几眼，也不敢上前去摸，怕被训斥只看不买。

见小伙子的视线又黏在了箫上面，想是喜爱得打紧，老翁摸了摸胡子开口\"会吹吗？\"

我又点了点头，四岁开始吹，如今七岁，吹两年多一些，但是只给大师兄二师兄吹过，不知道自己吹的如何。二师兄倒是经常夸我，可是做什么二师兄都会夸我，大师兄教了我不久就再也没找过我，可能是觉得孺子不可教也，却又怕拂了我的面子，是以只给了我两本谱子？？越想越有道理。

老翁递过来一支箫\"你给我吹一支曲，若是我听着高兴了，就把它送给你\"。

我急忙接过来，已经完全忘记了莫武哥哥，想了想又补了句\"若是吹得不好，我还能来看箫吗？\"老翁点点头。

先试了试音，选了一首二师兄曲谱上的曲子，曲子描述的是田园生活，绿树黄花，小桥流水，清风明月。我专心地吹着箫，感觉自己又回到了寺庙的山林，周围都变得飘渺，整个人像是踏入了曲子编制的梦里，有所看有所感。

另一头，莫武买了莲子糕，正要递过去给明月，结果傻眼了，弟弟没有跟上来，赶紧掉头往回去寻。

本来在讨价还价的商贩被箫声打断有些恼怒，想要制止被买菜的人打断\"行，我不砍价了，别吵我，等我先听完这曲子\"，遂商贩也听了起来。本来热闹的摊子变得安静，悠扬的箫声在巷子里回荡，让人如沐春风，可能听不懂音韵，却不妨碍欣赏。

一曲毕，周围几个人带头鼓掌，老翁却在发呆，我以为他不高兴，把箫还了回去\"额，你答应过我吹得不好还可以来看箫的\"。

老翁回过神来\"谁说你吹的不好了，这箫不值几个钱，送你了\"，眼睛亮了亮，\"不过先告诉我，你师从何处？高人如今在何方？\"

我不解地看了看老翁\"二师兄法号无归，现居兰山寺庙\"。

\"行，箫你拿去，明天我帮你占摊，箫记得带来，你打发时间的时候可以吹吹曲子，老头子我平生也没什么爱好，就是喜欢听曲子\"，说着把箫塞进了我的怀里。

\"明月明月，你在哪里？\"巷子里传来了莫武哥哥的声音。

\"莫武哥哥这里这里\"我抱着竹箫，向他招手。

\"明月怎么没跟上来阿，吓死我了，你害的我好找阿！\"说着上手捏了捏我的脸。

我心里有愧，仰头看着他\"对不起，莫武哥哥我下次不会了。\"

大眼睛忽闪忽闪地，一副委委屈屈的样子，仿佛是自己做错了事，\"咳咳，吃吧\"，莫武也不忍心责怪，递过来一块莲子糕，生怕明月再丢，牵起他的手去找阿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