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能让我的女儿出家为尼?你有什么资格这样做?”
“因为哀家是太后,而你的女儿做了出格之事,哀家自然就有权利这样做。”
太后?她不是西南王妃吗?她怎么会是太后呢?
直到此刻文娘才终于发生了事情的不对劲,虽然她之前便已经听到别人喊出“太后娘娘”四个字,但她无论如何都无法将这四个字与眼前的孟氏联系在一起,因为无论孟氏变成了何种模样,对于文娘而言她对这个女人的印象依旧停留在西南王王妃的身份上。
直到此时她从孟氏的最终听到了哀家两个字后,她才抬起眼来认真的打量着自己面前的这名女子。
孟氏衣服上所绣的凤凰图腾是一般人绝对不敢用的,更何况这是在宫里,皇帝至今都还没有立后,那么能够使用凤凰的人便只有……
“你是太后?你怎么会是太后,太后明明就不是你啊?!”
当她终于意识到自己眼前的人是何种身份后,忍不住的叫了出来,她不愿意面对面前的孟氏,更为准确的来说她是不愿意面对身份已经变为太后的孟氏。
孟氏在听了她的这番话后不由轻笑了一下,道:“哀家的儿子如今是东盛的皇帝,哀家自然就是东盛的太后,怎么?难道没有人告诉你,盛齐鑫已经退位了吗?”
文娘:“什么?”
对于盛齐鑫这个名字,文娘自然是知道的,这是皇帝的名字,过去她曾经从金德然的口中听到过一次,虽然仅仅只有那么一次,但她却将这个名字记在了心里,如今当她从孟氏的口中听到盛齐鑫已经退位的时候,她只觉得了天都仿佛塌下来了一般,毕竟之前她可是一直指望着盛齐鑫能够为自己的女儿做主,好凑成金安姝与逍遥王世子的婚事啊!可是盛齐鑫竟然退位了,而且孟氏的儿子还成为了新的皇帝!
文娘的脑子中一片混乱,眼下竟然是不知道该如何回应孟氏了,不过孟氏也不着急,毕竟在将文娘召进宫来的时候她便已经预料到了这个女人的反应。
曾经这个女人在西南王王府门前给予的羞辱,如今她要一件件的讨回来,更要让这个女人明白一个小小的侯门庶女,永远都别想和一国的郡主比高下。
而此时,另一边的靖西侯府上,金德然没有想到的是将金安姝带走的竟然是宫里的高和公公。
高和此时惨白着一张脸,仿佛许久都没有休息过的样子,在看到金德然的时候眼神不由的回避了一下,直到金德然主动与他问道起来,他才终于愿意正视金德然。
金德然:“高公公,这是怎么回事,你要将小女带到什么对方去?”
高和是盛齐鑫的人,此时金安姝因为之前乱叫的缘故,被人绑了嘴扔在马车上,车厢里有宫里经验丰富的老嬷嬷在,根本就不怕这小丫头片子会闹出什么来。而高和在听了金德然的话后,只是缓缓地抬起头来看着金德然,道:“侯爷还什么都不知道吗?”
金德然:“知道?知道些什么?”
高和的话让金德然隐隐有了一种不安的感觉,但他却不敢直接问高和,因为此时的他害怕自己最不想知道的答案从高和的口中听到,所以他看着高和,嘴角挂着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问道:“高公公,我之前因为一些事情一直在府中没有出来,也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还请高公公先告诉我,究竟为什么要带走我的女儿?”
高和看着他这个模样倒也不像是装到,一时间竟然不知道是该羡慕金德然什么都不知道,还是应该可怜他至今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许久之后,高和缓缓地吐出了一口气,对着金德然道:“陛下已经退位了,如今坐在宫中那把龙椅上的人,已经不再是你我所熟知的陛下了。”
金德然一愣:“什么?”
高和:“侯爷,想开点吧,之前你的妾室曾经对西南王府那样不敬,只怕之后你府上的日子也不会好过。”
言尽于此,高和也已经不打算在靖西侯府多做停留,他此次也是奉命来到靖西侯府,若是不早些将事情办妥,只怕宫里的那位会给他个办事不力的罪名。
哪怕是到了此刻,高和也依然有种恍惚的感觉,想想过去的他一直伺候的人是东盛的皇帝,可是转眼间自己小心翼翼所伺候的那位贵人如今却沦为了阶下囚,虽然新皇并没有公开说盛齐鑫到底做了什么,但只要是有心之人必然都能够料想到这皇宫是发生了什么事,所以盛齐鑫才要退位。
就连那些过去跟在盛齐鑫身边的朝臣也是如此,在见到今早龙椅上坐着的人并不是盛齐鑫,而是另外一个小孩子后,他们一个个都只是看了一眼安静的坐在龙椅一边的席煜太后,竟然就默认了盛齐鑫退位的事情。
直到现在高和才终于明白,原来这宫中真正的掌权者竟然是那个过去一直安静的带在后宫里的席煜太后。很多事情,席煜太后不说但这并不代表她不知道,就连盛齐鑫过去安插在席煜太后身边的那个宫女,太后其实一直也知道的清清楚楚,她之所以不说是因为她觉得盛齐鑫所做的这些,不过是她看不上眼的小把戏,可到了现在她却是一个不落的一一和盛齐鑫计算起来。
女人,果然是种可怕的存在,尤其是席煜太后这种!
在盛齐鑫被席煜太后下令软禁到冷宫去的时候,高和不由跟着跄踉了一下,因为他以为自己接下来的日子一定会和盛齐鑫一样被关在冷宫里,未来终日只能与那望不到尽头的宫墙为伴,可谁想到席煜太后并未让他去服侍盛齐鑫,而是转身就让李常笑公公传话,让他来靖西侯府办事。
这些事情发生的太快,快到高和自己都不敢相信自己此时正在做着什么,他要将靖西侯府女儿带到澜山寺后山的一处尼姑庵中出家,那里离盛京并不远,但在金安姝未来的岁月后,她将永远都没有机会回到她生活了十多年的盛京,这对一名不过十多岁的花季少女而言,正是最残酷的酷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