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梦初醒,外面依然在下雪,银装素裹,似是洗却凡尘,美得不像样。
红红为许含烟梳着发说到“小姐,你要是有兴趣可以去后山处泡泡温泉”一开始红红一直叫许含烟公主,但是昨天许含烟已经跟她交代了之后再没有什么公主,不要再这样称呼了。
“温泉?这里竟然还有温泉?”许含烟流露几分兴趣,这倒是不错。
“当然,不过只有城主们能够进去,昨日城主送您回来特地吩咐了您也可以去的,城主待您是真的好”红红给她描述起昨天城主吩咐时候的样子。
竟然还是特别吩咐的,如果这样自己去是不是不太好,许含烟有点纠结。
但是她眨眼间红红竟是把东西都是收拾好了“小姐,快来吧,这个时候城主在军中,所以您大可以放心”
许含烟想了想,昨日那般就让他与她大吵了一架,如果他特意吩咐,为她好,自己再拒绝是不是太过矫情了,算了,去吧,毕竟自己确实也是想去看看,尝试尝试。
“看,小姐,这就是温泉所在的殿宇”红红兴奋地说道。
大笔的“汤泉”两字,许含烟自然也是知道的,坐落在后山,雪下得极大,唯有此处红色殿宇,还时不时出几缕白烟,倒似是仙境一般了。
许含烟身子沉在水中,一双白玉似得胳膊浮在岸边“红红,你不可以下来和我一起吗?”
“当然不行,小姐,我就在这陪您聊天”她坐在池边不远的地方。
“好吧”温热的水,这朦胧的迷雾,让她整个人放松了不少,渐渐地想起了一些事情。
那是她最后一次见吕炫明,那时候她准备离开她最亲近,最熟悉的地方,她刚刚祭拜完自己的父皇母后和兄长,即将要离开还有熟人相送。
她已经明白了他与姚曼的关系,其实贯连起来想,一切都很容易了。
列**队如何一夜之间入皇城,虽然他说他并没有想要杀死她的父母,但是这场战役中,他也是担任了背叛的角色,可笑自己竟就那样信了他的话。
她忍住心中的痛意,问他“为何救我?”
“因你对我有救命之恩”他说
也是,有一次他受伤,是她去带着白虎去为他去来了天山雪莲,原来他知道。
“为何杀我生身父母,毁我家国?”
“我并无,那是个意外”他执着地看着她,似是要她相信。
“不杀伯仁,伯仁却因你而死,你以为自己能够逃脱?你也是杀人犯!”她厌恶,不想再看他一眼。
含烟,今日一别,也许此生不再相见,所以我来送你。对于你父皇母后,我很抱歉,但是我不后悔。唯一后悔是我此生不能与你一起。苍国于我,于姚曼有着血海深仇,姚曼为了我把自己献出去了,我怎能负她。此生你我注定无缘,来生,来生我定然报还你的深情,报还这一世你为我受的苦。
“烟儿,如果恨我你能够好受,你便恨我吧”
许含烟闭上了眼睛,任由最后一滴眼泪流淌,说不上现在是什么感觉,恨吗?恨,往日父母的疼爱,兄长的维护一幕幕浮上心头时,她恨,她怀念,而今日,却知道自己竟然救了一个如此狼子野心的人,心中更多了一份愧疚,一点一点尖锐的刺痛着她的心。
该了结了,她深吸一口气,拔出腰间的短刀,看着眼前的男人。
“吕炫明”她轻轻叫出口,然后手起刀落,那及腿的青丝,瞬间只剩到腰部“当年的一眼,我就确定了你是我要的人,救你,为你,我的目的从来都不单纯。那时我最爱看你去操练,于是我就缠着我的哥哥给我找了最厉害的剑客,我想你会的我也要学会,我不可以跟你脱节,即使后来有被你嗤笑,我也不在意,因为我心欢喜。后来我愿与你一起,放弃这人世的浮华,远走高飞,是你拒绝了我。但是又是你在千军万马中救我,拖我上马,再一次挑动我的心。再后来我知道了姚曼的存在,你的兄弟很敬她,那时候我已然看出端倪,但是我想,没有什么大不了,征战沙场的男人,有几个不爱美人的,我以为心诚则灵。所以我等啊等,等啊等,等着有一天我能褪下这身男服,为你穿回红衣。你可知我等得心都焦了。但是我没有想到,我是换回了女子身,而姚曼竟是列国所谓的妖姬,我才感叹自己的傻,原来这只是个局,你们只是看客,只有我是局中人。我想过我们之间的很多结局,但万没有想到,我对你的感情会背负着我亲人的性命,罢了,罢了”泪落,她突然悄然一笑,骄傲的抬起头,那双沁泪的大眼睛万丈光华。随手将手中的发丝洋下,对他说“你我今日,情断义绝,你不欠我,我不欠你,从此相隔两路,再不相识”。
她就这样走远,吕炫明看不见的是她背身那一刻的崩溃与汹涌的泪水,正如她看不见吕炫明在她转身时的脆弱以及一根一根发丝去寻的颤抖地双手。
两人相背而驰,似乎话别永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