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哦,这,这个呀,其实南浔就是因为近日所遇之事太多,怎么理也理不清头绪的,故也是才想着跟休宁姐姐说说讲讲,排解排解呢,或是,让休宁姐姐给南浔也出出主意什么的。”
“南二公子有昌隆、庆元两大管家,不管是这南府之事,还是那钱庄之事,皆也是都料理得井井有条、妥妥当当的,又怎须小女子在旁给出主意呢?小女子,小女子,唉,小女子我只不过也就会给南二公子徒增烦扰罢了。”
“啊?怎,怎么会呢?休宁姐姐这是说那里的话”,南浔闻得休宁如此一言,忙又急道。
休宁闻之,只又不语。
“休宁姐姐,可是因为那季家小姐之事?”南浔憋将不住,张口也是又再问道说了。
“这,这...”
“南浔自小便就跟季青妹妹相伴长大,从小到大,南浔也就只是季青妹妹乃是自己的亲妹妹而已。”
“哦?此事南二公子不说,小女子也是能猜出的,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只是,也没什么,可能只是小女子看后,心里稍有些个的别扭什么的吧,哈哈,哈哈”,休宁一边说着,便也笑起来了,只是皮笑,肉却不笑,显是笑得极为勉强。
“况且,休宁姐姐自也是知,南浔现在亦是无心那儿女情长之事”,南浔一声轻叹的,默然也是又再说道。
“此事休宁心里自也是知道”,南浔如此一言之后,休宁亦是一声轻叹的,喃喃低声亦是道了,这休宁跟南浔相识已久,相伴亦是多时,也算是比较了解南浔,也是知南浔此时心中,依旧也还是放那苗家女子小庐不下,且,自己同那南浔大风大浪而来,皆都动摇南浔不能的,至于那季青,更便也是没法打动得了南浔了,先前,休宁看那季青同南浔走得、贴得极近,醋坛微翻,不免稍也是有那么些个醋意,但之后细而一想,想明白了其中关节之后,便即也是就完全的释然了,而于此时,听得南浔如此又是一句,心内便即也是更加的确信了,且,休宁生怕南浔再又念到那苗家女子小庐,再又心生伤恸,是故赶忙开口的,也是就又道了,“那季家想同南家结为亲家什么的,休宁其实半分也不在乎,即便是那季青果真同南二公子有那婚约,休宁亦是不会在乎,哼,这些个的凡俗之事,又能有那甚么呢。”
“休宁姐姐既是此般的想,那,那休宁姐姐何故却一直闷在自己房中,不去见南浔?”
“啊?这,这”,休宁低声“这”了这么两句,也是没“这”出个甚么来的。
“休宁姐姐陪着南浔由死而生,还有什么话,是不能说的吗?”
休宁听南浔如此一言,心内“嘭通”一声,情不能已,好是的感动,这便张开口,也是就又说了,“唉,小女子,小女子我只是担心误了南二公子罢了。”
“什么?误了我?休宁姐姐,这,这话又是怎么讲啊?”南浔惊道。
“南二公子乃是名门贵子,现又袭了那‘晋昌侯’之名,乃是当今圣上亲赐的侯爷,将来又是那晋昌钱庄的庄主,此般何等荣耀和尊贵,休宁我,只是那一青楼女子,实是...”
南浔未等休宁说完,张口急忙又道,“什么?青楼女子?谁说休宁姐姐是青楼女子了?哦,哦,我知道了,我知道了,自是那些有眼不识泰山的下人,在那乱嚼舌根子,乱说什么了。哼,从今而后,要是谁再那乱嚼舌根子,再那乱语胡言,看我不掌他们的嘴巴子。唉,休宁姐姐,别人有眼无珠,难道南浔也同他们一般吗?休宁姐姐乃是那洛家的大小姐,乃是金枝玉叶、尊贵至极的大家小姐,你们洛家,乃是那天凝道长之后,天凝道长北击暴元,驱逐胡虏,为我大明开疆拓土,为天下百姓谋那太平,此等福泽苍生之功,岂是我南家所能匹及?又怎是那些下人能够想到的?休宁姐姐怎会同那些井底之蛙一般个见识呢。再说了,休宁姐姐之所以留在那怡香院,还不是因为南浔吗,这个南浔又不是不知,且,南浔又岂能做那忘恩负义之人!”
休宁闻得南浔如此数言后自后,内心思绪起伏翻涌,好久又是不语。
“再说了,就算是休宁姐姐是那青楼女子,那又如何?这青楼女子又如何?蛮夷女子又如何?那名门大家闺秀、那皇家的公主,又能如何?南浔身陷绝境之时,那名门大家的闺秀,却是都在何处?她们又可曾救过我南浔?最后,还不是小庐和休宁姐姐救得了我南浔,后来更是休宁姐姐求着洛叔叔的,传授给了南浔绝世神功,助得南浔报得了那血海大仇,南浔这也是才能得够替南家洗刷冤屈,还了南家清白,是故南浔也是才有得了今日,才能重回南府,重开晋昌钱庄,也是才能承袭了父亲那‘晋昌侯’之名!”
听到此处,休宁又再受触动,握筷之手,微微而颤,张开嘴,本是想说些个什么的,一时之间,却又不知说些什么好,而后这便也是什么又都没说的,又将那嘴给合上了。
“休宁姐姐你放心,小庐一家的恩情南浔永世不忘,休宁姐姐一家的恩情,南浔亦是永世不忘,什么青楼女子不青楼女子的,以后谁再说这样的混账话,南浔非打烂他的嘴不可!”
“南二公子”,休宁张开口来,终于一声的,也是喊出来了。休宁自进遥平城以来,不仅于那遥平街头之时,听得那街上众人对自己指指点点,说是什么南二公子怎会同自己这种青楼女子为伍,而至后来,自己到至那南府之后,更是听得那些南家下人窃窃私语,议论纷纷,说自家公子带了一青楼女子回家,成何体统,有失南家体面。后来,休宁之所以避南浔不见,一来是自己真也不想去至外面听那些的闲言碎语了,二来更是担心生怕众人人多口杂的,万一传出些什么不好的话来,给南浔添了麻烦、误了南浔,是故这便也是就索性的躲在自己房中,既可眼不见、耳不闻、心不烦,也省得他人再说南浔、误南浔的事了。此时休宁听得南浔言语真挚,句句说至自己心内的,再也憋将不住,是故一声“南二公子”的,也即喊将出来了。
“那,休宁姐姐以后还同先时那般,再同南浔一起出入,同南浔于那一张桌子上吃饭,可好?别人于那乱嚼舌根子,南浔也还真就要做给他们看了,那些个的蜚语流言,又有何惧,我南浔可不是那种知恩不图报,囿于那世俗言语之中的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