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溪、休宁二人尽言说好,于是苏溪抱了南浔,休宁紧随其旁,浔阳在前引着,四人一同的朝着那乾兑宫便即也是去了,过不多时,即也是就入庚辛院、到得乾兑宫门之前了。
浔阳伸手,“吱呀”一声,那乾兑宫的房门便也即开了。
那乾兑宫本乃是那白虎门代代掌门所居之地,向来除了白虎门的掌门及其贴身使唤丫鬟,极少有人来至,且那华城瘫了,华陵承了那白虎门掌门之后,那华陵因埋怨先时那华城冷落了母亲、小妹华清,以及自己,故而给华城缩衣缩食、除减丫鬟的,这乾兑宫更便也即就成这白虎门的“冷宫”了,偌大的宫内,竟就仅那么的一个小丫鬟服侍华城,而,这小丫鬟又只就于那三餐之时,前来送些个冷菜残饭什么的,其余时间,不知是去哪鬼混去了。是故南浔一入到这乾兑宫之后,不由心内也是生了那么份的冷清之意。
南浔侧过头的,朝那床榻之处看去,只见那床榻之上,乃是躺了那么一面黄肌瘦、皮包着骨头之人,这人眼神黯淡,目中无甚的,看着弱虚萎靡至极。
“这,便也就是那华城老贼了”,南浔端详着这卧榻之人,心猜难道此人便就是那华城,亦也还想这华城乃是因为被自己给毒了,方也是才成了此般模样,在那正还愧疚着的,便在这时,却听那浔阳开口也是又说道了。
“来了,来了”,那华城眼神呆滞的,望向南浔四人。
“玄武门江陵掌门座下第九弟子,南浔,前来参见师伯”,南浔一边说着,缓缓上前,施礼而道。按理说,不管是玄武门,白虎门,还是那黄麟门、朱雀门、青龙门,皆也是都出于那五行门,五门出自一脉,门中之人,自也可按辈相称,这华城跟江陵乃是一辈,且这华城又大江陵数岁,是故,南浔称华城“师伯”,也是没甚的错。但,这白虎门觊觎五行真经,残害同门,行径卑劣至极,实乃是天理难容,人闻皆愤,一般之人,不骂不喊华城是那“奸贼”、“恶贼”便也是不错了,又有谁还会喊华城“师伯”。是故,此时南浔喊了华城一声“师伯”之后,不仅苏溪、休宁、浔阳三人听后心内尽皆一惊,一时之间,惊得张大了嘴,就连那华城,听后亦是诧异不已的,目也瞪口也呆了,而后,呆了一呆,脸现愧色,气息喘喘了好几喘的,这开口的,又便道了,“师伯?师伯?!先前我若记得自己还算是小侄你的师伯,还是你师父江陵的师兄,也就不至于有这今日之祸,我华城亦也不至于沦落到这般境地了...”
“师伯身遭此般大难,乃是出于小侄之手,小侄先前为那仇恨所困,只为报仇,不择手段,现今看师伯如此,真是好生愧疚。”
“自作孽,不可活,这又怨得了谁呢?”这华城先前野心极盛,意欲吞并五行真经,练就成了那五行神剑之后,再于那武林大会之上,剑挫群雄,登上那武林盟主之位,称霸武林,以受那天下众英雄的景仰膜拜,亦可使得白虎门跟着一起风光无限。可谁知,这自作孽,果也是不可活,使那诡计阴谋,最终却也是没那什么好下场的,这华城还未在那武林大会上一展五行剑法的,便即被南浔给下了毒了,若不是其内力还算精深,自是当场便即也是就被那苗毒毒死了,虽说最后他这老命总也算是捡回来了,但却自此也是落得了那么个终身瘫痪,只能卧躺于床了,至于那长剑,更是再拿不起了。且,这华城自那瘫痪之后,屡受华陵欺辱,受那言语的奚落,是故此时那争强好胜之心,更即也是荡然无存了,心内充塞的,反却满是那疚责追悔,悔不当初,不该为了一己私利,背情弃义,残害同门。可是,自古以来,这一失足成千古恨,回转身来已千年,既是为了那大错大非之事,即便是那懊悔、追悔,又有何意义,又有那什么用呢?
众人闻后,皆都不语。
“我白虎门自二代掌门以来,皆以取得五行真经,练就五行神剑,称霸武林为年,代代相传,传至我父华荆,更是以此为己任,为那终生之愿,更是为着取得五经,前后筹谋数十年,老夫自担得了这白虎门掌门之后,亦是筹谋了十余年,总归,总归也算是那天不负有心人,最终将这五经也是给集齐了,可,可谁曾想,到头来,到头来竟是这一场空,竟是给那逆子华陵做了嫁衣。”这华城宠溺小妾,冷落华陵母亲,以至于华陵、华清渐渐也是失去了疼惜宠意,华陵暗记于心,怀恨华城,是故在这华城瘫痪之后,多次言语凌辱,而这华城此时亦是记怪华陵甚极,不由之间,便即愤恨至极的骂那华陵乃是“逆子”来了。
众人皆又不语。
“唉,只是,这本乃是我五行门之事,谁曾想,不意之间,不意之间竟却连小侄南家也是连累了,老夫我,老夫我,唉…”
南浔闻此之后,满脸铁青,只是不语。
“小侄若是怀恨老夫,现取了老夫性命,去祭奠你们南家众亡灵便是,老夫为那一己私欲,祸连无辜众人,死有余辜,对小侄,自也是不会有那半分怨恨的。”
南浔不语,过了好那么一阵的,这也是才仰天又是一声长叹的,“古来万事东流水,浮生片草莫相追。”不意之间,不知怎的,竟却将休宁写于黑扇之上的那句诗念出来了。
“啊?”
“南浔已手刃了那华陵狗贼,此间所有恩怨,便也是就算了了吧,且,南浔失手伤了华清小妹的性命,深感疚歉至极,实是不愿再伤师伯性命了,况华清小妹生前还央求着南浔说,说是让南浔莫要再取师伯师娘的性命了...”
“啊?什么?清儿,清儿她…还有那逆子?!”那华城听后,面上登时便一变色,不自觉间,一声又是长叹出来了,而后,张口也即又默念了那么两句的,“好,好,也好,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