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啦,别再想这些有的没的啦,想这些,还不如静下心来、好生想想怎么破青田的那剑招呢”,便在这时,陈陵转口也是又说道。
“哦,哦”,南浔连“哦”两声,也不知究竟是去想想如何破那青田的剑法是好,还是不好。
“对了小师叔,你还记不记得青田最后那一剑招?”南浔也还未想明白究竟如何是好的,那陈陵张开口的,也是又说道了。
“嗯,这个,倒也是还记得”,南浔一边说着,随手折了一木枝,以木作剑,模仿着青田那日所使剑招,一个比划的,“我本以为青田大哥所使的是那招‘倒峡泻河’的,没想到后来,他那长剑一转,不知怎的,剑意、剑招登时也是就变了,他那变后的剑招,在此之前,我却是从未见过的,故也是就不知叫什么了。”
“那是自然,因为这一剑招,压根就不是我们玄武门的水行剑招。”
“啊?什么?陈陵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啊?我听得有点不甚明白。”
“小师叔可曾听说,这青田乃是带艺拜师?”
“哦,这个,这个啊,这几日间,我倒也是听别的大哥提起过。”
“嗯,那青田早些年间,曾经拜于那豫西的西峡派学过艺,小师叔误以为是那‘倒峡泻河’的剑招,便就是他于那西峡派时所学的剑招了。”
“哦,原来如此,怪不得我觉那招剑招,初时也还带着那么些许水行剑的剑意,但到得那后来,怎么陡一变的,变得那般凶戾了呢。”
“是了是了,那西峡派的西峡剑,确是有那么几招乖戾至极,甚是的凶险。”
“嗯…”
“对了小师叔,之前我多次见青田与众师兄弟切磋剑招,自己亦也曾与他比试过一次,所以他那西峡剑的剑招,陈陵也还算是记得,现我演示一遍与小师叔,小师叔参详一下如何破得,可好?也省得你下次再与他对招,毫无个防备,又伤着自己了。”
“这,这…”
“哎呀,小师叔你说你,还有什么好犹豫的吗?难道小师叔定要囿于这同门私情之中,因要照顾其他同门的心情,然后自己堕落沉沦?小师叔若是一直这般沉沦下去,何时才能得掌门师公亲授,得到掌门师公的真传?”
“这,这个”,南浔如此一听,心内随即也是就又想了,陈陵跟自己说的这些话,月河师兄这些时日亦也是跟自己说过,句句,也是都甚在理的,只有自己加倍努力,剑艺更为的精进,修为到得那一定程度之后,自己也是才能尽早得到师父的亲授,如果自己再这般的心甘堕落,只怕是得师父真传无日了,这般想着想着的,点头亦也是又说了,“好,那就有劳陈陵兄了。”
“这就对了嘛小师叔”,陈陵微微一笑,伸手也是折了一支木枝,徐徐的,便也是跟南浔演示开来了,“青田那日这一招,可是这般?”
“对,便也就是这般。”
“那,小师叔说这招怎破?”
但见南浔将那“木剑”一横,使将出了一招“川壅则溃”,“之前,我本是想着用那‘水落归槽’,泄其剑力的,但现在这么想来,用这一招‘川壅则溃’,便可让其剑招不攻自破。”
“小师叔果然聪明,那这招‘鱼跃龙峡’呢?”陈陵说着,木剑自下而上的直划了上来。
南浔仔细一瞧,便也是就瞧出了这剑招的剑力乃是尽皆集于在了那剑尖之上,那剑尖之处的剑力自是凌厉,但其剑尾却是略为的虚浮,于是南浔便即持着手中木剑,朝那剑尾,随即一指的,“用这‘指点山江’攻其剑尾,便即可破。”
“妙,实在是妙,小师叔这一剑招,在此之前,陈陵却竟未曾想到过呢,小师叔在这水行剑上的悟性,果是我等常人所难及了。不过,既是用到了这‘指点山江’,那直接点刺其手臂的话,他这剑招不也是更易破吗,小师叔还是太过的仁慈了。”
南浔无语,只觉若是点刺其手臂,伤了青田,怕是青田怀恨自己更久了。
而后,陈陵依次又将西峡剑的各剑招徐徐演示而来,或许是陈陵出招慢,南浔看得清楚,又或是南浔天资聪慧的原因,南浔用那水行剑招,一一拆招,破解的倒也轻巧。过不多时,那西峡剑在自己面前,已是不怎值一觑了。
便在这时,陈陵也是又开口道了,“小师叔,看好了,这最后一招,也是最厉害的一招,你可怎么破?”说着,陈陵将那木剑斜横,似削非削,似斩非斩,削中带斩,斩中带削的,划了过来。
南浔看后,本还心想这一剑招,虽然又削又斩,削斩相合的,确也是有些的精妙,但要说此乃是那西峡剑法中最厉害的一剑招,却像也不怎见得的,只觉自己用那招的“滴水穿石”,便可破之。可,也还这般想着的,但见陈陵木剑一抖,忽而便也上翻,作那斜刺状的,分向自己胸腹各处要穴刺将过来了。南浔如此一看之下,心中登时大惊不已,只觉这一化削化斩为刺,一瞬间的,便将自己胸腹间的各处要穴笼罩住了,自己若是救得了此处,那另一处定会被其刺中,若是相救另一处,此一处的要穴则会被刺中。一时之间,心内暗叹这一剑招实是精妙的同时,亦也是想不出用啥剑招来拆解好了。
原来,陈陵所使的这一剑招,名曰“开峡辟谷”,乃是那西峡派创派先祖于那豫西峡中苦坐七七四十九日,极尽本派所有剑招、剑式之大长,悟道而创。西峡剑的其余剑招,虽多是平常,但这一招,却是集了那众剑招的精华,招式狠辣,威力无比,数十年来,豫西众多武林好手,皆也是都败于此剑招之下,故那西峡剑渐渐便也有了那“豫西第一剑”的美名。
那青田虽然武力尚弱,使将不出其创派先祖的威力,但与同门比武较艺之时,用此剑招却是依旧胜了同门无数,伤在此剑招之下者,亦是不少。后祁门道长见这一剑招凶辣无比,一般弟子皆不能破,遂也是就不让青田于那比武较艺,再用此招了。
南浔看后,呆了一阵,又呆了一阵,忽然之间,脑袋一转的,想起了月河师兄先前并未教过、同门比武较艺之时、看那别人所使过的一剑招,“陈陵,你说先用这‘若涉渊水’御之如何”,一边说着,将那木剑向下数度猛刺,“而后,再用那‘河出伏流’,剑指其左胸。”南浔说着,顺着剑势,变刺为削,木剑也是划至陈陵左胸。
“小师叔果然聪慧,这‘若涉渊水’,用得确是精妙,在陈陵看来,用此剑招,破那‘开峡辟谷’的前一剑力,自是绰绰有余了,陈陵只是担心小师叔在用那‘河出伏流’之时,他再变刺为削,那时小师叔若是再加变招,定也是不及了。”
“对,陈陵你说得甚对,这招‘开峡辟谷’,显是极尽那变幻之意,藏了许多的后招,我在用那‘河出伏流’之时,他若是再变刺为削,我要再想变招御之,定也是来不怎及了,唉,陈陵你说,这可如何是好?这招‘开峡辟谷’,实也是太过的精奥了。”
“小师叔,你看,倘若是这‘河出伏流’只用至一半,然后剑尖陡升至其喉间,作横削其咽喉之势呢?”陈陵说着,便就持着那木剑的,也是演示了起来,先将那‘河出伏流’用至一半,未等其老,赶忙剑尖陡升,后作横削其咽喉之势。
“啊?这一式此般使将出来,他若是要再进招,定也是就会直撞到我剑尖之上的,故,他为求自保,定也是会自行将那剑招撤除,所以这招的‘开峡辟谷,便也是就不攻自破了。不过,不过,那个,陈陵,只是你刚所使的这一式,不是我们水行剑的剑招。”南浔一边说着,心里也是想着,陈陵教自己的这一剑式,威力虽盛,但其满含那乖戾杀伐之气的,甚至是远超那西峡剑的所有剑招,自也不是那润下柔成的水行剑了。
“小师叔所言极是,这一式确实不是水行剑的剑招,可这天下武学,精深博大,若是有益于武学精进,百家之长,尽可取之,小师叔又何必执着于玄武门一门之剑招剑式呢?”
“这,这个…”
“小师叔,你饱读圣贤之书,自也是知那‘海纳百川,有容乃大’,这武学之事,亦是如此,取之诸家,融而为一,合众之力,为我所用,方可立于那不败之地。”
“这,这,好像也就是这么回事。”
“既是如此,那小师叔亦也无须再过犹豫了,若那青田真的使出那‘开峡辟谷,小师叔即用这一剑式破之便是。”
“只是,只是,我担心…”
“小师叔担心月河师叔问起,是也不是?”
“正是。”
“月河师叔若是问起,小师叔便说,是自己使出了那‘河出伏流‘之后,随手变招使将出来的,月河师叔知小师叔聪慧过人,自悟出什么剑招来,也没什么好奇怪的,所以,定也是不会加以怪责什么的。”
“哦,那个,这,如此这般的话,那这一式也是使得了。”
“但,月河师叔问起,小师叔一定要说是自己悟的,万不可提起陈陵半字。”
“这,这个,好,好,可是,陈陵,为什么啊?”
“这个嘛,小师叔听我的便是,至于为何,小师叔就不必再问了”,说着,但见那陈陵一摇头,微一叹息的,“唉,我是怕月河师叔责备,说我误导教坏了小师叔。”
“哦,原来是为这啊,那我不跟月河师兄说是陈陵教的便是,陈陵你放心好了哈。”
“小师叔既如此说,那陈陵也是就放心了”,而后,陈陵也是又陪着南浔演示了起来,将这一剑式,接连使了那五六遍,直至将这一剑式之中的其他剑意差不多除尽了,使得像极了那水行剑后,二人方也才归。
经过陈陵如此一番开导,南浔精神大振,练起剑来,也是又如先前那般用功非常了。月河还以为南浔是自己散了一天的心,转过念来想通了,故便也没细问,只也是就更加用心的教起南浔剑术了来,不用一天,南浔便即又学会了那一套的“江云渭树剑”,待得那第二日,便融会贯通,挥洒自如了。如此勤学半月,南浔剑术更是大增,在与月河的众师侄喂招比剑的时候,居然将月河那剑术排名第二的弟子辰阳给胜了,待得两日,竟又将月河那剑术排名第一的弟子昭关给胜了。
月河大奇,后也知自己的弟子没人能再跟自己这南浔师弟喂招了,故便自己时常也是亲自上场跟南浔比试喂招,而,自己同南浔这么一喂招的,登时也是更惊了,但觉自己这南浔小师弟遇强则强,剑招使得灵动至极,竟没比自己逊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