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悬颤抖着握住明遥的手,艰难发出声音:“我……我没事。应该是……到时间……毒……咳咳……发了。过了今天就好了……”
明遥看他这模样也不像没事的样子,心急如焚,问道:“就没有什么其他办法吗?”
她怎么可能什么也不做,就眼睁睁地看着凌悬痛苦一天?
凌悬大脑有些空白,他在混乱中挣扎着想了想,自己被清商封印,毒可能也是她下的,那她说不定会有办法,或许风髓能有用……还有,当时她跟泰宁关系好,说不定是他们两个相互勾结给我下毒……
凌悬越想越悲愤:妈的,老子上辈子真是好惨一男的!
他努力把思绪转回正题:“你……风髓……泰宁……铃铛……”
他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胸前起伏越来越小,最后连呼吸都接近消失,好在最后一个字被他模模糊糊念了出来。
“凌悬!”
明遥慌张地把他抱到床上,她试探着感受体内的风髓,无师自通顺其自然就领悟了该如何使用风髓。
不仅如此,她还感觉到,除了风髓,自己体内还有另外两种同根同源的灵髓,一红一蓝,闪烁着温润的光芒。
只是奇怪的是,火髓要大一些,风髓和水髓只有火髓的一半大小。
只不过明遥此时来不及思考原因,她调用灵力,将三大灵髓的力量一股脑输送进凌悬体内。
只是凌悬没有丝毫反应,面色依旧惨白如纸。
“……没有用?”
明遥急病乱投医,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扯开了凌悬的衣襟,将手直接按在他的胸口输送灵力。
“还是没用……”
明遥慌忙地回想凌悬的话,风髓,泰宁,铃铛……
对,铃铛!
当时泰宁逃走时把坤泽巨钟遗留在了原地,她被凌悬打晕前手里正拿着它变小后的铃铛。
明遥一转头,发现铃铛正在桌上好好地放着。
她三步并作两步取回铃铛,铃铛悬在她的身前,地髓从铃铛源源不断地进入她的体内。
一刻钟后,地髓吸收完毕,明遥精神一振,头脑瞬间清明。
那一瞬间,好像有什么东西冲破了她脑海中的枷锁,丢失的记忆如洪流般冲入她的大脑。
她想起热娜尔给他们引路,他们一行人在铜黄沙漠陷入流沙,自己昏迷过去;
她想起自己在荒沙地宫醒来,泰宁……方矩告诉她二人两日后就要成亲,自己为他换上了嫁衣;
她想起成亲前一日她发现地宫弟子们的异状,在喜堂上她当面质问方矩,结果凌悬从天而降;
她想起凌悬和方矩大战,方矩为了保护她伤重逃走……
她摇了摇头,现在当务之急是救凌悬。
四大灵髓在她体内聚集,她能感受到一股磅礴的力量,比四种灵髓单纯相加的力量要庞大得多,甚至她的胸口都在微微发烫。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地髓也像风髓水髓一样,只有火髓一半大小。
明遥把这些通通抛之脑后,她右手手腕一转,黄红蓝白四种灵髓的颜色在她的手心浮现。
同时调用四种灵髓让她也感到了几分压力,有汗珠出现在了她的额头。
她把手向下压去,灵髓的力量随着她的动作一齐涌入凌悬的胸膛!
“呃……”
本来面色惨白的凌悬好像被刺激到,口中无意识发出了短促的声音。
有用!
明遥见状仿佛受到了鼓励,继续输送灵髓的灵力。
从烈日当空一直到太阳西沉,凌悬的脸色逐渐从苍白如灰变得有血色起来,身体也渐渐恢复了力量。
但明遥一心只记得救凌悬,即使汗水从自己的脸颊上滑落也没有停止,坚持不懈地向他体内灌输灵力。
凌悬面色逐渐从白里透红的明润变得愈发红润,越来越多的汗水隐入他的发间。此刻凌悬衣衫半解,俊美的脸水光润泽,堪称秀色可餐。
专心致志的明遥没发现,凌悬的手指动了动。
她闭着眼睛,喃喃道:“快醒过来吧,我已经全都想起来了。只要你醒过来,我什么要求都答应你。”
“是吗?”
带着笑意的熟悉声音在她耳边响起,明遥霍然睁开眼睛——
一时间天旋地转,明遥一动不动坐了一天,本来反应和动作就有些迟缓,被凌悬一个翻身按在了身下!
他看着明遥清明的眼神,她眼睛里震惊还没来得及完全散去。
凌悬扯了扯本就大开的领口,露出半个光裸的肩膀:“啧,你对我干什么了,我怎么这么热?”
明遥见凌悬醒来,不由得松了口气。她听到凌悬的问题,开始回想:“我……我吸收了地髓,恢复了之前的记忆。然后为了救你,我把四灵髓的灵力输进了你体内……”
凌悬听了忍不住咋舌,他记得自己晕倒时还不到中午,按照之前的经验,吸收灵髓也用不了多少时间。
他看了看窗外昏黑的天色,一滴汗滑进他的眼眶,他忍不住伸手去擦:“阿遥,我感觉……可能滋补过度了。”
汗液让他眼前的一切都变得朦胧,明遥今日也耗费了大量的心力,头发被汗水沾湿贴在额角,眼睛里像是含了一汪水。
凌悬感觉身上更热了,他直起身子,脱下上衣,露出了精壮的上身。
他在凌霄峰下待了不知道多少年,穿过山峰和悬崖,不知道崖底还能生下多少阳光,因此凌悬的皮肤是那种久不见阳光的苍白。但他是先天火灵化形,身体生来便是最完美的状态,混身上下一丝赘肉也无,反而小腹上是结实有力的肌肉,让他的身体虽然苍白但并不显得瘦弱。
汗水浸润了他的身体,昏黄灯光下像是刷了一层蜜,说不出的性感和勾人。
明遥当初本就是因为他那张脸才看上他,此刻灯下看美人,更是美得勾魂摄魄。
凌悬自然知道自己的优势在什么地方,他俯下身,那张美人面在明遥眼中一寸寸放大,她看见凌悬勾了勾唇角,轻轻在她耳边呵气:“我想干什么都可以吗?”
明遥顿时感觉像是有人在用绒毛轻轻刮她的耳朵,好像从耳边痒到了心里。
凌悬还在撩拨她,明遥忍不住翻身把他压到身下,暗暗咬了咬牙:“自然,什么都可以。”
说完,她猛地俯下身去。
一夜繁花簌簌。
*
风烟城的清晨也开始得格外早,天蒙蒙亮窗外就传来了吆喝声。
明遥睁开眼睛,感觉浑身酸疼,嗓子也十分干痒。
昨夜凌悬不知道发什么疯,非说自己对不起他,说她有夫之妇却和其他人牵扯不清,说她上辈子喜欢搞囚禁和窒息play,这辈子无论如何轮到他了。他这一世积累了无数话本经验,早就想实践一下了。
明遥任他摆弄,昏昏沉沉一晚上就过去了。
她一动也不想动,两眼发直地盯着粉红色的床幔,心想,我再答应凌悬那些破要求我就跟他姓。
房门被打开,凌悬哼着小曲儿就进来了。他整个人春风得意,容光焕发,一点儿看不出来昨天那了无生机的样子。
“阿遥?”凌悬似是发现明遥已经醒了,俯身亲了一下她的额头,把手里的东西放在床边,“你昨日那身衣裳脏了,这是风烟城的成衣店里最贵的一套,待会儿换这个吧。”
明遥在他的侍候下妆洗完毕,恹恹地靠在贵妃椅上。
凌悬从桌上拿了个晶莹的葡萄,剥好皮喂到她嘴边。
明遥垂着眼,屈尊降贵地吃了。
直到下午,明遥才堪堪缓过来,跟着凌悬去跟贺家兄妹汇合。
贺怀山和贺怀宁时隔一天半终于见到了他们师姐,却感觉像是隔了很久很久,让他们颇为感触。
凌悬替明遥拉开椅子,放上软垫,茶水试好温度,妥帖的放在她面前。
贺怀山贺怀宁都目瞪口呆地看着他。
前两天不还脸色冷得要冻死人,怎么这么快就打回原形了?
凌悬看他俩面色不对,终于想起来自己还有事情要质问明遥。他立刻拉平嘴角,摆出一副不好惹的样子,严肃地看着明遥:“阿遥,从实招待,你到底还有什么对不起我的地方?”
明遥过了昨晚还不消停,现在还敢把锅扣在她头上,冷冷地睨了他一眼。
凌悬立马破功,委屈巴巴把他们从溯洄镜中看到的两段记忆告诉她。
明遥听完后面色终于认真了几分,她把玩着茶盏,不知道想到些什么,一时没有出声。
凌悬见她竟然没有第一时间反驳自己,不敢置信地看着她,悲愤发问:“你怎么不说话!该不会是真的吧!”
他差点又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客栈里的普通桌子可经不起他造,明遥无奈地接住他的手,把茶杯塞进他手里。
“你别急。”明遥想了想,还是决定把之前的事和盘托出,“你还记得之前,我们去杏花岛,通过普渡海要经历幻境吗?”
凌悬当然记得。
在普渡海上他晕了过去,不知道阿遥见到了什么痛苦的回忆。之后他们了解到贺青囊和鄂矶的往事,忍不住心绪动摇,提及此事,阿遥也没有给出回应。
难道,阿遥看到的东西和他们在溯洄镜中看到的画面有什么联系?
阿遥徐徐吐出一口气,告诉了他们自己当时看见的画面。
听她讲完后,三人久久没有出声。
凌悬满眼呆滞,接连遭到打击,让他的心碎成了八瓣。
他们看到的,再加上阿遥说的,难不成是真的是清商先打伤了炎华,又把濒死的炎华封印在了凌霄峰吗?
阿遥你图什么啊!
明遥也没办法解答他的问题,毕竟她对这些事情一点儿记忆也没有,让她想破脑袋她也不可能想出个所以然来。
纠结这个话题没有意义,她转而提起了其他的事情。
“昨日我吸收了坤泽巨钟里的地髓。”明遥眼睛里难得露出一点笑意,“我们可以回杏花岛救师父了。”
“只是。”她百思不得其解,“不知道为什么,除了火髓之外,其他三个灵髓好像要小很多。”
提起这个,贺怀宁想起来了:“师姐,剩下的一半风髓,好像被你拿来封印师兄了……”
她的声音越来越小,生怕被凌悬迁怒。
贺怀宁不知道,凌悬现在已经看淡一切了。
哼,我连她给我下毒都能接受,不就是打伤我又封印了我吗,没什么大不了的。
区区方矩,能有我爱阿遥吗!
明遥听贺怀山解释后,思考了半天也想不通自己为什么要那么做,索性不想了。
“那我们先回长是宫,再……嗯?”
她感觉到储物戒中有灵力波动,发现是伊莹送给她的传音石。
传音石里传来了伊枫急切的声音:“明姑娘,小莹失踪了!”